我的帝国无双(校对)第15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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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武昌这等一等一的贸易重镇,葛家钱庄早就发行了本地钱票。
  不过钱票并不是流通用,葛家钱庄面额最低的存票为一贯,虽然那值班都头对一切有价值的东西来者不拒,钱票自然也照收,但却没得找零。
  陆宁索性,就将不敢跟军卒争吵的文人点了十余个,值班都头也不较真,好像给这大财主打个折扣一样,一律放行。
  现今之黄鹤楼,只有两层,但极为巍峨雄伟,人站在下面向上看,会觉得自己特别渺小,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黄鹤楼一楼和城墙平齐连通,真的便可以作为守城箭塔用途。
  此时陆宁就在黄鹤楼二楼,凭栏远眺,打量着远方军城。
  焦氏站在他旁边,拎着一个三层食盒,却是有些香喘吁吁了。
  她却是很精心准备了些饼酥之类点心,是她自己做的。
  她愿意带,陆宁也懒得理会她。
  附近几个文人,虽然是陆宁打包打进来的,但显然对商贾有天生抗拒心理,一身铜臭,偏偏妖艳美妾相伴,简直就是穷书生眼里的最原罪。
  历朝历代,穷书生小说里的抨击对象,便是这种商贾,而其妖艳美妾,便是酸儒们文章里的YY对象,如何被自己才华吸引,又如何身不由己,好结局的便是浪漫杂说,不好结局的就是苦情戏。
  这几名文人,聚在一起谈论江北之事,并不理会陆宁,也有偷偷瞥焦氏的,被焦氏杏眼瞪过去,立时吓得不敢再看。
  焦氏鄙夷的听着他们谈论齐国军马如何野蛮,如何茹毛饮血甚至生吃人肉。
  有文士更说,如果齐军真要渡江,他就提三尺剑上阵杀敌。
  焦氏看着他小鸡仔似的身形,又想起他被守楼军卒吓唬的唯唯诺诺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立时百媚丛生。
  那文士好似早就一直偷偷瞥着焦氏,此时立刻心花怒放,刚刚挺起胸膛,就见那妖艳美妇凝脂似雪白俏脸凑到商贾近前,献媚似的说着什么。
  文士立时心间一痛,佳人如此不幸,不得不委身于商贾,如此忍辱负重,明明对自己有情,却又不敢表露,自己要如何做,才能救她出苦海?
  焦氏却正娇滴滴跟陆宁说,“老爷累不累?奴家去将那几个穷酸赶走,老爷坐下歇一会儿?用些茶点?”
  陆宁摆摆手,突然就向一个方向走去。
  楼栏东角,有两个书生,远离人群,正在嗟叹,见到有人走过来,声音压得更低。
  陆宁站在离两人几步远的地方,这里,看向军城更方便了。
  焦氏颠颠的追过来,仍自笑靥如花的伴在陆宁身边,对陆宁毫不理会她,将她视作空气的举动,完全不在意。
  远方那文士看到这一幕,心更痛。
  陆宁近前这两个文人,都是二十多岁年纪,也都生的周正,其中一个脸上有愤慨之色。
  见到陆宁来,这脸上愤愤不平的小伙子,咬着牙,忍不住还想说什么,却被同伴一个劲使眼色止住。
  “水,水……”一个军汉,吆喝着从楼下上来,拎着个小木桶,手中还有一个陶碗,却是来卖水的。
  难得今天这许多游客,以往也就踏青亦或几个节日,才能聚拢这许多人。
  “老爷,我带了水了!不用喝他的,脏死了!”焦氏便打开包着食盒的红布,掀开食盒,第一层和第二层摆着各色糕点,食盒被掀开,便有香甜扑面而来,糕点有方方正正,也有长条形,金黄色、雪白色,看得便有食欲。
  陆宁倒是呆了呆,看不出,她还挺会做点心的。
  这时焦氏已经掀开最后一层,里面平平摆着一个酒囊,里面自然是盛的水。
  陆宁笑笑:“这就是酒囊饭袋的由头吧?!有意思,有点意思……”
  焦氏自不知道酒囊饭袋这个词有什么可笑的,但却是这男人第一次和自己说笑,忙赔笑道:“老爷喜欢,以后奴家时时带着酒囊饭袋。”
  陆宁莞尔,便去拿水囊,焦氏眼明手快,早就雪白小手捧起水囊,拔去木塞,送到陆宁面前。
  陆宁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又递回给焦氏。
  “老爷,奴家,奴家也有点渴……”确实,焦氏粉额微微有香汗,拎着的三层食盒对她而言可不轻,虽说马车一直送到黄鹤楼下,但拎着这三层食盒走几步对她而言就负担很重了,更莫说登楼了,她倒是真的勉力才能跟上来。
  “渴就喝啊,我还能让你渴死么!”陆宁无奈的摆摆手,这几天下来,感觉焦氏虽说身上毛病不少,但都是这个时代妇人的价值观下常有的通病,说起来,她倒不算什么坏人。
  焦氏早已又渴又累,忙举起酒囊,红唇轻轻噙住囊嘴,喝得却很是斯文。
  陆宁怔了下,这不是喝自己口水了吗?又见焦氏鲜润红唇含着囊嘴轻轻吸吮的样子,心里不由有些异样,随之转开了目光。
第一百零五章
都是孙家人
(上)
  “兄台,我方才听你言?冯中丞强囚孙相寡居儿媳在府中,忠仆焦二一个哑巴都气愤不过,去府前长跪又被打伤是怎么回事?”陆宁看着那方才很是气愤的书生问。
  两人从自己过来就不再谈论,只能直接问了。
  孙相,就是孙晟了,他对自己一直没什么好感,不过也算命运多舛,被贬到这武昌,去年更被抄家,不过具体详情自己却不知道了。
  两个书生愕然看着陆宁,毕竟两人谈论时,这商贾根本没在近前,不知道怎么偷听到的。
  两人面面相觑,其中那个沉稳的说:“某不知道外客说什么!”使个眼色,就要走,那脸上兀自愤愤的年轻书生有些犹豫,但被那人拉了拉衣角,便跟着去了。
  陆宁看着他俩离开,突然道:“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本来,陆宁自然有办法令那年轻气盛的书生张嘴,但是,突然发现焦氏的异样,便改了主意。
  焦氏,方才听到陆宁问两个书生的话,手中水囊差点落地,此时更是神思不属,甚至陆宁又说了什么,好像都没注意。
  “焦二是你什么人?!”陆宁突然又问。
  焦氏娇躯一震,俏脸苍白的看着陆宁,随之腿一软,噗通跪下。
  “换个地方说话!”陆宁看看左右。
  已经很多人看过来,当然,这些人自都以为是那美妾惹得商贾发怒,正被商贾骂。
  那远远一直盯着这边动静的瘦弱书生,只觉得心都要碎了,但却又不敢冲过来给这佳人解围。
  下楼时,还是焦氏拎着大大的食盒,陆宁这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粗鄙商贾,就更是被指指点点了。
  ……
  马车是租赁的,驱车的车夫,则是副都头冯经。
  进了车厢,陆宁刚刚坐好,焦氏又噗通跪下,“老爷,贱妾该死,贱妾该死!求老爷饶了贱妾一条狗命……”也不管车厢里实则没那么洁净,毕竟是租赁的车马,她的乌黑云髻就伏在了满是土尘的车板上,娇躯簌簌发抖,“老爷饶命……”
  “焦二和你什么关系?”陆宁蹙眉,“好生回话!”
  实则陆宁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想。
  “焦二,焦二是贱妾的兄长……”焦氏红色襦裙下的娇躯,抖得更加厉害。
  “哦?所以,你本也是孙家奴婢?去年孙家被抄?你逃了出去?”陆宁琢磨着问。
  “贱妾,贱妾是孙家从汉阳买的舞姬……得孙相公垂怜,独宠贱妾一人,所以贱妾的两个兄长也被召入府中做工……”焦氏娇躯颤抖的更厉害,“贱妾,贱妾并不是忘恩负义,是眼看被抄家,相公为我安排的后路,身边有个陈婆是庐州人,谁知道,陈婆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到了庐州,就带着细软消失不见,后来,贱妾才不得不委身于李善行。”
  陆宁听着蹙眉,“你一个姬妾,孙晟要专门为你安排后路?”这却和自己想的有点不一样了。
  “老爷有所不知,相公妻早亡,在府中,贱妾虽不是正妻,但又如正妻,只是贱妾身份低微,相爷不好续弦……”说到这里时,焦氏渐渐有了些生气,不似方才颤得那么厉害了。
  陆宁无奈,孙晟自己在金陵见过,那老头,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更在唐主前死命弹劾自己,就好像自己挖了他祖坟一样,却不想,这才短短两年时光,可怜到在这武昌城形单影只,怕是唯一的精神寄托,竟然是眼前这俗不可耐的小妇人。
  “老爷,奴家有一句话,说出来,老爷莫见责……”焦氏云髻还伏在地上,但渐渐恢复了伶牙俐齿,称谓也渐渐变了,想来是从陆宁语气也听得出,好似文招抚没有怎么生气,这却令她意想不到。
  “说吧。”陆宁快速转着念头。
  “老爷来这武昌城,自然是有万全的准备,奴家跟在老爷身边,自也不怕,但孙相公他,一向痛恨北朝,若是知道老爷身份,定会告发……”
  陆宁微微颔首,这倒是,孙晟的性格,做得出来,哪怕已经惨到这个样子,儿媳都被霸占。
  看了看跪伏地上的焦氏,这才知道,为什么焦氏敢跟自己进武昌城,自然是觉得自己及齐国军马早有准备,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真的是要单枪匹马在这武昌城里做事。
  “你再没有欺瞒我的了吗?”陆宁盯着她乌黑发髻,“最后一次机会。”
  焦氏好似犹豫了一下,终于颤声道:“实则,实则贱妾,是,是带着奴仆私逃,但陈婆是庐州人,卷走了细软是真话!”
  陆宁愣了下,还是和自己猜想一般,不过,焦氏倒是很懂人的心理,她应该是觉得,初始自己觉得欺骗了她,自然是盛怒,她慢慢解释下,自己气渐消,又听自己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这才将私逃的事情说出来。
  当然,她对自己的估计完全错了,在她心里,什么忘恩负义夹带私逃是很大的罪过,涉及到外人眼中她的品行,但对自己来说,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个,这种事情上,她有没有说谎本就无所谓。
  焦氏又急急的道:“那老东西,怎么会放我离开?按照老爷的话,他心理变态的!我便是跟旁的男子说一句话,那老东西都会大发雷霆,有一次,我不过和前院一个男仆多说了几句话,第二天,他便砍去了那仆役的手掌……,贱妾以往总是想,这老东西,怕是死了,也定要我殉葬了,贱妾,贱妾早就想逃走了……”
  “好了好了!”陆宁摆摆手,懒得听她继续下去,这孙相公,转眼变成老东西,不过,焦氏的话,倒是比较有可信度,孙晟刚直,那是在朝堂上,私生活就实在不敢恭维了,当然,以这个时代价值观来说,刚直可不代表私生活俭朴之类的,甚至前朝便是虐杀婢女,也和品德不挂钩,一样可以称为正直之类的品行。
  “焦二住哪里,你应该知道吧?”陆宁问。
  “是,是,我兄长如果在城外,肯定便是在孙府,他对孙家,死心塌地的,心甘情愿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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