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随身空间第1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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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水的味道比普通的水要好很多,虽然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不过苏丽言却敢确定,这儿的东西虽然古怪,可是不管是水也好,还是那奇怪的物体,那一定是好东西,水也一定比其它地方的好,因为她喝了一些,这么长时间,不止是没事儿,精神反倒是更好了一些。
被一个人关了这么久,就算是有探险精神,到此时苏丽言也有些乏了,令她恐惧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突然间流出一些黑色的污垢来,带着淡淡的腥味儿,在她喝过那奇怪东西,呼吸都带了香甜的兰芝味儿时,尤其受不了,简直是令人闻之欲吐。这奇怪的地方出又出不去,出入口都没有,除她之外没半个人影,想到那条小流,苏丽言犹豫了一下,却是除了衣裳,一步步走了过去。
虽然这地方没有香夷子等物,不过苏丽言仍旧是洗了个舒服的澡,这儿洗澡虽然没有人侍候,不过胜在舒心自在,那种放松,是来自心灵的,因此洗完,特别的舒畅,那黑色的污泥一样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从自己身上流出来,令她恶心不已,看起来不容易洗掉,偏偏水一泼,污垢自己就滑了下去,水流流向迷雾里,她起身没一会儿,那儿又清沏异常了。
第六十一章
像活着的液体
苏丽言披散着头发,懒洋洋的靠在池子上头,她这会儿也不在意自己光裸着身体,反正四周都没人,更何况她的衣裳沾了不少的黑色污泥,臭不可闻,她拿到水里洗过,这会儿晾在池子边上,还没大干,自然也穿不得。
到了这会儿,她才发现了许多不对劲儿地方,苏丽言伸出手腕看了看,早上时被元湘莲激动之下划破的伤处,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光滑如玉的肌肤,还带着淡淡的水气,饱满得像是一掐就会滴出水来,柔嫩光泽,看着就如同剥了壳的荔枝般,晶莹剔透,她的皮肤一向好,可也没好到如此的地步,到了这会儿,苏丽言真有些拿不准了,不过唯有一点可以确认,她的伤口在进这个奇怪地方时,应该是还有的,因为那时手腕还隐隐作痛,不过后来看到这奇怪的地方,觉得太过惊骇,没反应过来,这会儿才想了起来,消失不见,应该是在她喝过那奇怪的液体之后。
由此看来,那液体不止是无害,应该还是有益的。一想到这儿,苏丽言的心脏开始嘭嘭的激烈跳动了起来,这奇怪的液体能让她的伤口一下子复原如初,简直是传说中如灵丹妙药一般的存在!激动了没一会儿,她突然想到自己不能出去,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又僵了下来,空守着宝山,可是却如同坐牢一般被关着,这东西就是再有价值,那也是没用啊。
苏丽言苦笑了两声,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儿瓶一般,什么滋味儿都有,刚发现这东西价值时的惊喜与雀跃,到后来的失落。完全是大喜到大悲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好像是又睡了一觉,反正醒来时洗过的衣裳等都已经干了,时辰应该是已经过了不少,她穿戴整齐。又理了理头发。到最后无所事事了,好像是过去了许多日时光般,渡日如年,简直要被逼得发疯时。她突然心里一动,感觉到有丝不对劲儿的地方,好像有人要靠近了她来。
这神秘的地方。奇怪而神秘的东西,那稀世珍宝一样,有钱也买不到的奇怪东西。要是有人过来,岂不是人家都能拿了去?苏丽言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可是此时人的本性里,对于这种绝世珍宝的独占欲,却是不愿意让人来分享这同样一个秘密,苏丽言挣扎了半晌,眼睛往声音来源处看。那紫金色雾里却是一片安静,哪里有半个人影儿。不像是有人来的样子,更何况她之前也试过,那迷雾根本穿不透,像是一层透明无形的保护膜般,她出不去,应该也没人能进得来。
刚松了一口气,苏丽言突然发现不对劲儿,好像是自己的房里有人来了,这神秘的地方,一看就不像是在元府里,可她此时为何能感觉得到元府的情况?来不及去细想,突然间,苏丽言听到有人进了内室的声音,她心里大是着急,自己没在床上,来到了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地方,等下有人进来,看到可怎么办才好?她这么一急之下,心里迫不及待就想回到自己床上去,眼睛突然一花,她眼睛再看清时,已经不再是满眼的紫金色,而是头顶上能看到床顶,以及淡粉色的纱帐,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从那奇怪的地方,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却是突然一亮,原本垂下来的幔子,被人一下子撩了开来,元凤卿那张如冠玉似的俊美脸庞,一下子出现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压迫力,人还没开口,那股气势已经迎面扑来,黑玉一样的眼眸就落在了她身上,眼里的冷锐光,在看到她睁着的眼睛时,突然凝了凝,眼睛眯了一下,气势一闪而过,随即又平淡了下来。
“丽言醒了?怎么不唤一声。”他说完,坐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灯盏,顺手将幔子拿了床边的铜勾挂了起来,这才将灯盏放在床边的短几上头,高大的身影就算坐了下来,依旧是压迫感十足,身子半俯时,带给人的压力,让人连呼吸都有些顺不过来。
“嗯。”苏丽言低低的答应了一声,心里仍旧是惊骇异常,她明明之前还在那奇怪的地方,怎么回过神来时,又到了自己床上?怎么去的不明白,怎么回来的也是不明白,好像就是一念之间,她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心里如同狂风骇浪般,心脏开始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元凤卿随手将灯放下,目光却是落在她身上,看到她小脸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的,眼睛里异色一闪而过时,眉头皱了皱,眼睛里就添了几丝探究与冰冷之色,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随即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他漫不经心的表情,在看到她身上穿着的衣裳时,皱了下眉头:“怎么穿这么沉旧的衣裳。”
有些不满的样子,不过却没再说什么,苏丽言想到自己的衣柜,大多衣裳都是全新的,几乎旧的没穿完又制新的,根本穿不完,她什么时候穿过旧衣裳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袖子,她突然发现原本那件月牙色的亵衣果真是旧得很了,袖口处都微微有些起皱了,少了丝绸特有的光泽,她突然间有些发慌,却是抿了抿嘴唇低头没开口说话,心里却像是开了锅般。
人还是同样一个人,依旧是那样一个清丽温婉的脸孔,可是气质却像是起了些变化,元凤卿的目光微微挪到她受伤的手腕上,看到苏丽言下意识的身子缩了缩,手腕一下子就僵了一下,元凤卿目光微微一缩,嘴唇轻轻就抿了抿。
苏丽言心里暗叫不好,她手腕的伤已经在喝过那奇怪的物体时就已经复原了,可外头她依旧是裹了那纱布,没想到元凤卿一下子就看出不对劲儿来,这人果然是不好相与,她脸色强作镇定,心里已经迅速开始盘算起来,要怎么打消他的怀疑,如果他要求看自己伤口,要怎么才能拒绝得让他心里舒坦,又不会起疑心。她扯了扯嘴唇,看元凤卿冷冷淡淡的脸,俊美的侧脸如美玉一般,略微鹰勾的鼻打出一片阴影,更是给这人增添气势,她深呼了一口气,还没开口说话,那头元凤卿却是冲她点了点头:“既然醒了,就起来吃些东西,今日大夫过来瞧过,说丽言身子实在是弱了些。”他说完,目光若有似无的在她脸上转,看得苏丽言紧鳖着一口气在心间,紧张得连呼吸都不顺畅,时间久了,连胸口中都有些闷疼了起来。也许是看她实在是有些害怕的样子,元凤卿目光微微温和了些,不过是个还不足十四的小姑娘,今日受了惊吓这副模样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他到底有些怀疑,总觉得苏丽言有些变化,她身上隐隐好似有了些改变,整个人气质变了,好像又不止气质改变,脸蛋肌肤在灯光下散发着柔润的莹光,看起来如上好的白玉,眼睛黑亮了许多,秋水似的,看得人心里软乎乎的,元凤卿不由自主的,表情柔软了下来,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脸蛋,触手肌肤细腻滑嫩,让人受不释手,他又轻轻抚了抚,感觉到苏丽言奇异的目光,这才回过神自己做了什么,心里一冷,手就收了回来,眼神微闪,回复了平日一惯的冷模冷样,只是罕见的竟然微微扬了扬嘴唇冲她温和道:“丽言受了惊吓,今日为夫让人给你准备了些压惊的参汤,你起来喝一些,躺久了,身体总是不适。”说完,没等她回答,先是伸了手过来,穿过她腰下,微微用力,就将她给轻飘飘的带了起来。
倚在元凤卿怀里,根本没有她发表意见的余地,只能答应了一声,却是想着元凤卿之前的目光,心里暗自忐忑,她能瞒得了旁人,也是瞒不过与她同床共枕的元凤卿,这疤实在是消失得太快了些,今日又有好几人看见她受了伤,不能矢口否认。
苏丽言心里暗自琢磨,元凤卿将她搂在怀里,却是越发觉得有些不同了。虽然没成婚几日,不过二人却是坦诚相待过好几回,元凤卿也是感觉得出来的,她身子一向能令他喜欢,抱着摸着都是手感上佳,可是之前虽好,却不如现在,柔若无骨,浑身都是软绵绵滑腻腻的,隔着薄薄的两层衣裳,也能感觉得到少女充满弹性的饱满肌肤,鼻端闻到淡淡的馨香味儿,不像是花粉或者熏香味儿,而是一种淡淡的,似兰芝草一般,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却是让人忍不住一闻再闻,十分舒心。
元凤卿没反应过来时,已经将头埋在苏丽言脖子边,深呼了好大一口气,回过神来时,这种不受他控制的举动早已经做了出来,他心里一寒,俊美如玉的脸庞一下子黑了下来,将苏丽言抱了放在床头倚着,自个儿站起身来,表情一下子冷淡了许多:“丽言既然醒了,先穿衣裳,我到外间等着你。”说完,也没等她回话,自个儿站起身来,放了幔子又走了出去。
第六十二章
伤恢复惹麻烦
苏丽言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位大爷是怎么了,没人惹了他,好像是在发脾气的样子,她心里有些摸不着元凤卿是不是在耍大少爷脾气,不过此时最重要的却不是这一点。
她想到自己之前莫名其妙的进入那奇妙的地方,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兴奋之感,如果她的想法是真的,那么,这是不是代表,那神奇之极的地方,是不是她只要想去,就能去得到?更有甚者,那儿如此安静,说不定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任谁也进不去的世界?
越想,苏丽言越是兴奋,此时倒是感激起元凤卿莫名其妙发的脾气来,他这一走,给自己留下一个单独的空间,她舔了舔嘴唇,侧耳听了听,屋里果真是安静了下来,元凤卿应该是去了外间,既然他刚刚说了在外间等自己,以这人的面相显示,他显然不是一个会因为这样小事而出尔反尔的人,如果他真的不会突然进来,那么自己倒真可以试一试。强忍住心里的激动,心里默默的想着那地方,果不其然,一阵晕眩过后,她面前又出现了那紫金色的神秘天地。
这儿的空气特别的清新,特别的令人舒适心神放松,这儿的一切都觉得无限好。原本以为是牢笼,没成想却是自己随心所欲能进来的神秘天地,苏丽言一时间激动了,她兴奋了好一阵子,想到自己之前进来时,喊叫过没人答应的情景,确认自己在这里面说话做事外头没人会发觉。一想到这些,她忍不住激动得傻笑了好一阵子,又默想着要出去。
醒来时果然是在她床上。这个发现令她激动了好一阵子,在空间中没耽搁多少时间,她怕元凤卿等不及了叫她,因此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心里的想法,进去就出来了,如今确认了那个空间是属于她心里想进就进。想出就能出的。那兴奋之情,怎么也忍耐不了。她看了看自已的手腕,伸手抚了抚,狠了狠心。撩开幔子,小心的掂着脚尖下了床,踏着踩板。慢慢的拿了床头之前元凤卿放下的灯盏,走到自己梳妆台边,轻声翻了罚拿了里头一根簪子,也许是金银首饰相碰撞间,发出了一声轻细的响声,声音极小,外头元凤卿却是听见了。
“起了?”
苏丽言心里一个咯噔,有一种作贼心虚之感,随即目光放向门口时。却没见着元凤卿人影,才知道他不过是听到了声音。在外头说话而已,自己却心虚之下,以为他看见了什么,这一吓,却是吓得她后背冷汗都冒了出来。果然是心里虚得狠了,苏丽言身子之前才在那神秘的溪水里洗过,此时大汗之下又浑身粘粘腻腻的,十分不适,这会儿却是没时间去洗漱了,幸亏她之前昏睡了半天,身上又没洗过澡,因此也不会让人察觉出她的异样来。
她下意识的点头,回过神来时却是想起自己在屋内,外头的元凤卿看不到,她动作利落的拿了根簪子在手上,眼睛微微眯了眯,又想起那神秘的空间,一瞬间过后,她又出现在了那神秘之极的紫金色天地里,安静得耳旁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苏丽言狠了狠心,取下自己缠在手上的纱布,拿起簪子的一头,银簪尖锐的一端闪烁着阵阵寒光,她深呼了两口气,想到元凤卿之前若有似无的眼神,为了不惹人怀疑,她心一狠,找准了之前受伤的位置,狠狠将那尖端往自己白嫩如玉一般的手腕上划了过去。
因怕外头的元凤卿等得急了起疑心,苏丽言忍着手腕的疼痛,抓着簪子的手微微有些发白,细小的骨节握得紧紧的,冷静的就着那小溪边的水,先是将手洗了洗,又想起元凤卿奇怪的模样,连忙把簪子也洗了又洗,自己闻了好几遍,再也闻不到丝毫的血腥味儿了,才忍着疼痛,将那流到自己手掌处的鲜血洗了个干净,也许是那溪水也不平凡的原因,没多久之后,原本还新鲜的伤口,渐渐的收拢了些,不再像之前般不住淌着血,反倒只剩了些沁着的小血珠,苏丽言松了一口气,这才捡了地上的纱布,重新将手腕缠了起来。
在空间中耽搁的时间很久了,幸亏这个神秘的地方还不错,只要她想进就能进,想出也能出得来,之前因为元凤卿起疑的目光,她慌乱之下进了空间去将手腕的伤口恢复之前模样,倒是忘了,万一自己好不容易出来之后再莽撞进去,出不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到时就算好不容易出来了,可一个大活人突然在房间里不见,然后又神秘出现,岂不是更惹人疑心?之前果然是太着急了!
苏丽言松了一口气,幸亏这空间是她能进能出的。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半个人影也没有,侍候的人不见了,没人帮她换衣裳,之前也幸亏了没人,让她能自由进空间,这会人没在,她也不见恼,自个儿忍着疼痛吃力的从柜子里拿了干净衣裳换上,手腕间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她看着那根颜色黯淡了些的簪子,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也没多想,怕外头元凤卿起疑,就着那簪子随意挽了个发髻,苏丽言出来时,正好看到元凤卿高大的身影坐在桌岸边,一手端了茶杯,一手拿着书简,正看得入迷,许是听到脚步声,抬头时,那双幽黑的眼眸就与她大眼对上,一双浓密的剑眉皱了皱,神色不怒自威,令人不自觉的心里紧张了起来。
“这么快?”元凤卿放下手里的书本,不紧不慢的抿了口热茶,将杯子放在桌岸上了,这才打量她。见她纤细的身子,穿着一身绣花小袄,下摆是及地的淡黄色褥裙,腰带下的流苏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来回晃荡,头发只简单的挽在脑后,一支八宝琉璃银钗,倒是素净得很,连耳环也没带,偏偏衬得那张清丽的小脸十分的耐看,许是今早上受了惊吓,这会儿眼神还有些惶惶的,如受惊的小鹿一般,还没十四岁,只是个小小少女,元凤卿心里一软,看她怯生生的样子,冲她招手:“过来!”
看他并没有责备,反倒还说自己快了,苏丽言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今日才发现那个古怪的地方,也不知道怎么来的,这会儿她还因为那神秘地方头有些晕乎乎的,有兴奋也有激动与不安,深怕被他发现了端倪,她之前在空间里头耽搁了一会儿时间,刚刚在内室又换了身衣裳,元凤卿还说快,难不成那空间里的时间,比外头要慢一些不成?她胡思乱想着,面上却是带了一丝温婉的浅笑,将一个安静矜持的大家闺秀形象,完美的表现了出来。
她这模样跟时下闺阁少女大致相同,又没出嫁多久,元凤卿并未起疑,见她听话,眼里就闪过一丝满意之色,等她过来时
,伸手握了她没受伤的纤细手腕,微微用力,就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将她半环着,苏丽言背抵在他手弯里,却是没发现他眼睛里一闪而逝的怀疑,虽然细微,不过那淡淡的血腥味儿,仍旧是飘进了他鼻孔,元凤卿一双如黑夜般的眼睛,一下子冷了下来,嘴角边露出一个讥讽的笑,一把抓起她裹着白布的那只手,两只胳膊环住她身子,左右手微微用力,那缠住的布巾就一下子被他扯断了开来。
已经凝结了疤的伤口并不深,不过还淌着一丝血沫儿,元凤卿眼里冰冷无比,嘴角甚至微微往上扬了扬,轻柔的动作与他眼里的冰冷形成两个极端,他抚在伤口周围,伤口边儿上的红肿带着比其余皮肤稍高些的温度,苏丽言僵住,心不可自抑的疯狂跳动了起来,整个人有些发冷,在元凤卿扯下她伤口的纱布时,嗓子眼儿只觉得干得厉害。
“怎么又流血了。”元凤卿微微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邪妄之色,温柔的抬起她柔若无骨的手腕,嘴唇轻轻在她凝脂似的手腕肌肤上轻轻掠过,一双冰冷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稍失了血色的小脸看,手臂下的身子紧绷了起来,他心里越发怀疑,将她手腕握得紧了些,原本已经合拢的伤口又渗了些血珠出来,苏丽言吃痛身子抖了一下,却是咬着嘴唇没出声,元凤卿见她这小脸煞白的模样,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微微一笑,俊美的容貌突然之间容光大盛,手上力气放轻了些,苏丽言原本火辣辣的伤口处被一个温润湿襦的东西含住,低头时看到元凤卿的嘴唇在她手腕间伤口处游移。
“都怪为夫,弄疼丽言了。”说完,将血迹舔了个干净,将她手腕放了开来,扳过她身子,冲她温柔低笑。
苏丽言刚刚以为自己才弄的伤口被他发现了,正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此时见他一会儿冷冰冰的样子,一会儿又柔情十足的模样,心里暗自警惕,这人表面看起来性格反复无常,实则细心谨慎无比,刚刚他应该是发现了不对劲儿,但最后又是一副好丈夫的样子,令她心里有些不安。但元凤卿没说什么,她也松了口气,见他已经温柔的抚着她手腕,目光微微在扔在一旁岸几上的纱布瞟了眼。
第六十三章
元凤卿的怀疑
没敢抬头,不过苏丽言也应该知道那纱布上头除了旧的血渍外,应该还有新鲜的,心里暗自忐忑,不过今日这伤口突然好转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她开始并不知道,如果是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去舍得喝那东西的,如果没料错,那东西应该是十分珍贵的,能叫伤口完全复原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简直是像是传说中生白骨,活死人的灵药了。如果是被人发现,匹夫无罪,怀壁有罪,她还有什么活路?
“生我气了?”元凤卿细细抚着她手腕,想着不对劲儿的地方,不过却是怎么也想不到苏丽言今日吃过灵丹妙药,伤口完全复原她重新又划了一条。他虽然再是小心谨慎,不过这样的事情,他哪里会往神秘空间去联想,只当这小姑娘头一回受伤,见血是吓得厉害了,之前自己那翻态度,估计是将她吓着了。一想到这些,元凤卿更是觉得自己多疑了,看她小脸苍白的样子,与受惊吓过后的女孩子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她实在是太安静了。
“没有。”苏丽言抿了抿柔嫩的嘴唇,也没试着将手从他手掌里拖回来,任由他握着,柔柔说道:“妾身受的不过是小伤,许是刚刚换衣裳时,碰到了伤口,不过看到流血,还真是吓坏了。”
她这解释合情合理的,元凤卿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样子,只是低垂着眼皮儿,似笑非笑,让人看不清他心里的想法,唤了人进来拿了纱布,亲自替她将伤口给裹上。他目光转头看到一旁扯断的纱布。嘴唇抿了抿,回过头来好似无意般与她说道:“往后下人有什么不妥当的,你是院子里的主人,该教还得教,以免自己受苦。”不知道他这话是意有所指,还是无意中感叹而已。苏丽言胡乱点了点头。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更是隐隐浓了些。
收拾妥当,苏丽言忍着手腕间的疼,感觉到那人视线正放在自己身上。没有被他凝望的娇羞不安,剩的只是忐忑与惊骇,这人目光实在是太吓人了。让人不敢直视,眼神里像是随时都藏着一把审核人的戒尺般,让人不由自主的紧张与害怕。
“今日元湘莲的事情。大夫人已经知道了,罚了她跪祠堂,她目无尊长,不知礼法,明日准会过来赔礼道歉,你看是要以牙还牙,”元凤卿声音清清淡淡的。带着一丝毫不在意的漠视与冰冷无情,说以牙还牙时。目光放在她受伤的手上,难道是让自己也给她划上一刀子?苏丽言心里发寒,虽然知道他与五姐儿元湘莲不是同一个娘生的,应该是亲近不到哪儿去,可是没想到他并不是对五姑娘仇视或者不满,而是真真正正的不在乎。
没将她放在心上,或者是说,根本没将她当成一个人,一个平等对待的东西,所以才将这话说得这般轻描淡写的,这人并不是心狠手辣,而是比心狠手辣,更要无情得多。苏丽言心里一凛,心里戒心生起,低头安静听着,乖巧无比的模样,元凤卿对她态度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又接着道:“或是想怎么处置她,你拿主意就是。”能放这样的话,显然是他有把握叫桂姨娘母女闭嘴,叫大老爷夫妇以及太夫人等不追究了。
苏丽言猜测着应该是自己受伤令元凤卿不悦了,并不是多在意她,应该是觉得他被冒犯更为不满多一些,她也不去细想,只是轻轻答应了一声,虽然对于今日元湘莲的高傲模样心里腻味,不过表面的功夫多少还是要做一些的,她假模假样的温婉笑:“五妹也是年幼,不是存心的,妾身是做嫂嫂的,怎么好与她一般见识?”她抬头抿嘴好脾气的笑了笑,娴淑无比的样子。元凤卿低头看她,两人眸子对上,见她秋水似的大眼睛柔柔的,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二人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元凤卿突然间嘴角弯了弯,冲她笑得迷人无比,如同一只狐狸般,打住不再说这话题,表示都由她作主就是。
果不其然,第二日时先是大夫人那边派人过来慰问了一番,表示了一下婆媳情义,又送了些补身子的药材过来,苏丽言感激接受了,接着又是姗姗来迟的太夫人院子里的人,二夫人那边则是因为上次苏玉的事,算是与她生了嫌隙,不派人过来幸灾乐祸也就罢了,哪里还会送东西过来,没出元凤卿所料,还不到晌午时分,桂姨娘带着满脸莱色的元五姐儿过来了。
桂姨娘依旧是娇柔似水的模样,美丽的面容上带了三分忧色,一双眸子像是含着水雾般,让人生怜,梳了一个百合髻,头上素净得很,耳垂下两颗龙眼核大小的珍珠耳环,却是衬得她气质更是我见尤怜了几分,素素净净的,那对耳环却是已经是抵得过许多金银首饰了。还没开口说话,桂姨娘的眼泪就已经流了出来,看着她受伤的手,柳眉皱了起来,忧愁的气质叫人生怜。
“都怪莲儿行事莽撞。”桂姨娘未语泪先流,一双素白的小手从袖笼里掏了条绢帕,搌了搌眼角,泪盈湿了眼眶,打湿了眼角的睫毛之后,受是娇弱无比,看得人心里软软的,她的声音一如她给人的印象一般,软软柔柔的,每个字都像是轻轻昵喃一般,带着说不尽的绵濡之意,让人一听身子骨儿就酥了半边,这般的外貌条件,难怪桂姨娘如今已经是三十出头的人,女儿都已经到了可以出闺的年纪,出身不显,却是在元府中颇受大老爷疼爱,光是看这对饱满而浑圆的珍珠耳饰,就可瞧见端倪。
“姨娘说的哪里话,不过是不小心罢了,五姐儿想来也不是有意的,姨娘还是收收眼泪,看得真真是让人心里不是滋味儿。”苏丽言淡淡笑了笑,看了一眼旁边不自在又脸色苍白的元湘莲一眼,悠然温婉的回了一句。
桂姨娘见她端庄淡然的样子,不由愣了愣,她一惯都是这么一副娇弱不堪的模样,很是得大老爷喜欢,大夫人虽然淡定,不过在面对她时多少还是会有些计较,不知道为什么,人家说她装模作样不是头一回,可偏偏被苏丽言这么淡笑着一说,她却是觉得尴尬无比,对比起她的沉稳有加,自已一个一把年纪的人,再装嫩,被人点破之后还真撑不出架子来。
“三少夫人说笑了。”桂姨娘挤了一抹笑出来,见苏丽言并不再接话,不由尴尬不已,手里的帕子拧了好几下,回头就看了女儿一眼,眼里带了些警告之色。元湘莲想到昨日跪了两个时辰的祠堂,天寒地冻的,直直跪在地上,回去时人都有些昏昏沉沉了,半夜时闹了一发不舒适,喝了药,今早才发现双膝又黑又紫,碰一下针刺般的疼,原本对于苏丽言的受伤有些不自在的,可是折腾了大半宿,她这会儿只剩下了满心的愤恨,没想到自己也吃了亏,偏偏今日还要过来向她道歉,她脸色哪里好看得起来,不过看到姨娘的眼色,她咬了咬嘴唇,只能忍耐道:“昨日莲儿不懂事,叫三嫂嫂受了伤,还求三嫂嫂不要与莲儿一般计较。”她说完,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偏偏低垂着头,不肯抬起来,不过水珠子已经滚落出来,滴在她罗裙上头,站在她一旁的桂姨娘瞧得真切,心里就绵绵的疼痛了起来。
“我哪里会与五姐儿一般的计较,姨娘真是太见外了,都是一家人,不过是些小伤而已,又哪里算得什么,莲姐儿年纪小,本来就不是故意的,不用专程来道歉的。”苏丽言微笑,连忙让她们坐下了,一边在说到元湘莲年纪小时,在那个小字上咬字重了些。
想到昨日的矛盾,元湘莲就是为了年纪不小,偏偏婚事还没着落一事发脾气,结果撒气到苏丽言身上引了事情出来,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如今成婚了,还对比她大了两三岁的人说自己小,逮着了她痛处打,直打得元湘莲心里疼痛又窝火,还发作不出来,忍了气回道:“三嫂嫂不与莲儿计较,莲儿可真是感激不尽了。”说完,也顾不得赌气,膝盖疼得站都站不稳了,双腿不住颤抖,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头,旁边桂姨娘看她粗鲁的动作,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听出女儿话里的怨气也不甘愿,连忙就替她赔不是:“她就是个不懂事的,三少夫人当真是大人有大量,肯说她的不是,真是咱们莲儿的福气了。”说完。尴尬的瞪了女儿一眼,又念叨了好几次苏丽言的手伤,不止一次说自己心疼不止,又带了好些疗伤药过来,也不知道她一个深闺的妇人,平日最多也就是拿拿针线而已,这些所谓的疗伤圣药,桂姨娘是从哪儿来的。苏丽言脸上笑着接受了她好意,心里却是在暗自吐槽,好不容易才送走了这一对古怪的母女。
第六十四章
元湘莲来道歉
桂姨娘以退为进,先自个儿摆足了姿态,让苏丽言不好再为难她的女儿,不过苏丽言却是装作没看出她的用心般,将计就计,也就顺势推舟说是自己原谅了元湘莲,如此一来,桂姨娘带着女儿回去时,一双秀眉就再没有松开过,元湘莲双腿疼得直打颤,脸色青白青白的,原本娇美的面容,经过一整晚的没睡之后,眼睛下头有了丝青影,精神十分萎靡,看出了三少夫人院子之后,母亲的脸色就十分难看,忍不住就问道:“姨娘,如今她都已经说了不再追究,您还去多想什么?”说到这话时,元湘莲隐隐有丝委屈,她一向自命清高,觉得自己样样都比嫡出的六姐儿要好,可惜就因为一个出身原因,不是从大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她生生矮了一截,昨日她不小心划了三少夫人胳膊,不过是个商户人家的女儿,可偏偏她被罚跪祠堂,那里冷冰冰的,全是牌位,回房她就做了半宿恶梦,又发高烧,折腾了大半夜,如果是换了元湘怡,谁舍得她这么折腾,今日还要过来赔罪?
一想到这些,元湘莲止不住眼泪涟涟,简直是与桂姨娘的神态举止十成十的相似,哀哀凄凄的,倒真是让人有些心疼,看到女儿眉目间的失落,桂姨娘倒是真有些心疼了,原本还觉得她今日脾气太冲了些,要知道过钢就易折,可偏偏没等她教训的话说出口,这个女儿就让她心软了,好歹是从自己身上落下来的一块肉,她已经十六足岁了,还没出阁。难怪如今脾气稍稍急燥了些。
在心底给女儿找了借口,桂姨娘伸手挽了她的葇藇,听她轻轻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单薄的身子,心软得一踏糊涂。拿了帕子替她擦眼泪。柔声安抚道:“好莲儿,姨娘的宝贝心肝肉,你这么哭,可是叫姨娘心都要碎了。”她说完。元湘莲忍不住就扑倒在了她怀里,更是眼泪流得厉害了些,偏偏不能发出声音来。让人瞧见了没得被说晦气,桂姨娘越发心疼,拍着她的背。虽然舍不得,不过仍旧是不想叫女儿这性子以后吃苦,细心教诲道:“莲儿你只是表面像我,可偏偏脾气太直了些。今日那苏氏明显不是个好相与的,她说算了,可是这事儿哪能真算了?”
被苏丽言设了个套子,而她自己开始还没注意到钻了进去。桂姨娘苦笑了两声,感觉到怀里女儿的身子僵直了起来。皱了眉还没说话,元湘莲果然已经抬起一张哭得梨花带雨似的苍白小脸,不服气道:“女儿已经跪了半宿祠堂,她还想怎么样?不过是受了一些伤,她要是真敢再说什么,不怕人家说她刻薄。”
“她就是不说了,显得她大度,可为了你有个好名声,大夫人和姨娘就更不能让她吃亏了。”桂姨娘见女儿想事情只顾着想一面,却是忽略了另一面,恨铁不成钢,忍不住就开口点拨了她一句。
元湘莲愣了一愣,这才想起来,以大夫人的性子,看着慈善可亲的,为人却是最阴狠不过,自己母亲成天伏低作小,又有父亲庇护,仍旧是吃过她不少的亏,如今得了名头,还不可劲儿的收拾自己了?元湘莲心里不由害怕,想到大夫人的手段,原本苍白的脸更是苍白,咬了咬嘴唇,愣愣的,却是说不出话来。
桂姨娘叹息了一声,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女儿,嘴里苦涩得厉害。
苏丽言虽然大方不与元湘莲计较,不过大夫人仍旧是好好的给桂姨娘母女立了番规矩,收拾得桂姨娘有苦说不出,大老爷心疼小妾,却是对大夫人这样师出有名的折磨说不出旁的话根筋不对劲儿了,说是她受伤,要陪她几天时间。
空间才刚刚发现,结果就如同坐监一般被人来,毕竟他就是再心疼小老婆,也要顾忌脸皮与几个嫡出的儿女脸面,因此对大夫人有怒不能表现出来,心里暗自将此时还在院里养伤的苏丽言给记恨上了。
大夫人手段利落的收拾了桂姨娘,又说五姐儿性子不好,不温顺贤良,命人给她请了教养嬷嬷,教她规矩,虽然学规矩有好无坏,不过元湘莲不好的名声总算是传了出去,这些乡下里的三姑六婆们,平日最好八卦碎嘴,元湘莲这一年,估计是没有哪个好人家敢顶着她不好的名声上门求亲,而她今年,已经十六岁了。
借着养伤的名义,美滋滋的在院子里修养了好几日,这几日苏丽言当真是过着梦想一般的生活了,睡觉是睡到自然醒的,不用去给大夫人请安,而太夫人那,则是早有明言,上次闹过之后,就说了让她没事儿别过去的,显然是不待见她的意思,彼之砒霜,却是她的蜜糖,乐得逍遥自在,唯一美中不足的,却是不知道元凤卿哪成天守着,夜晚搂着睡,白日又干登眼,她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能进去,也不敢冒险进去,元凤卿说得体贴,可是他的眼里清明冷淡,根本没有丝毫的柔情蜜意,他也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此人心志坚定冷淡,苏丽言并没有被他的好听话迷惑,反倒是心里怀疑他应该是那日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这几日应该是守着自己,想抓出点什么蛛丝蚂迹来。如此一来,她更是不敢进空间,有了这么一个神秘地方,偏偏不能再次进去,她心里的难受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手腕上的伤渐渐好了,本来伤口就不深,她当时划时也是比照着自己之前受伤的痕迹划的,红肿消失了,唯有留下一条蚯蚓似的黑色疤痕,还没掉,这么浅,估计留的印子也不会太深,不过女儿家到底留疤不好,因此大夫人那专门让人送了除疤的药过来,连吃了亏的桂姨娘,也做人面面俱到,没给人留下丝毫话柄,也亲自送了药过来,倒叫许多元家的下人对这温柔体贴的三姨娘同情不已,原本元湘莲不好听的名声,也因为她生身母亲的行为,而稍减了一些。
元凤卿在院里成日的呆了十来天左右,与苏丽言朝夕相对,果然是没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原本警惕的心,倒是渐渐放了下来。他虽然早知道以苏丽言的出身与身份年纪,不应该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不过此人性子一向谨慎惯了,就算是明知道她应该是不可能有什么,仍旧是要亲自盯了十来日,才真正确信。
她没有什么令他怀疑的地方,自然他也不用打着夫妻情深义笃的旗子,再与她大眼瞪小眼的耗时间,观察期一过,她手腕上的疤一落,他就恢复了以前的生活习惯,苏丽言松了一口气,能不再成日活在他的盯视下,当真是一件轻松无比的事情,要知道与一个对自己心情警惕的人配合你浓我浓的戏码,其实她这个局中人,也实在是累得很,不过经此一事,她对元凤卿的警惕之心,也是更浓了些,这样一个疑心重的人,连亲眼看到的事都要怀疑不相信的人,此人该是多么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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