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随身空间第7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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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实在是害怕,不知道自己跟刘粟的事情为何就被眼前这婆子瞧出来了,她开始还当元凤卿是看重自己,知道自己身边侍候的人是不尽心的,才派了两个嬷嬷过来照顾自己,但如今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直到今日亲口听到这婆子说自己跟刘粟通奸,李氏又气又羞又吓,眼泪也流了出来,张嘴想解释,却不知该怎么开口,那张嬷嬷却懒得跟她多说,回头吩咐小丫头:“将饭菜热了,姨娘不吃,咱们吃!”她这会儿也不跟李氏装模作样了,屋里侍候的下人们一听李氏跟人通奸,看她的目光顿时变了,带着不屑与厌烦,像是她是个什么脏东西一般,李氏有苦说不出,半夜自个儿趴到床褥之上伤伤心心哭了一场才算了事。
苏丽言房里,元大郎将老婆搂在怀里说着话,派婆子给李氏的事他也没有瞒着老婆。苏丽言是早不耐烦应付李氏了,若李氏是个安份的,她不介意多一张嘴,可李氏心比高天命比纸薄,非要去求不属于她的东西,若是元大郎当真对她有意,早在回来的路上便把她收用了,如何等得到如今?再者元凤卿都答应要守着自己过日子,苏丽言又不是那等傻得没边儿的,将丈夫往别的女人怀里推,只求个贤名的,李氏这一辈子注定是要守空房了,她越是闹腾,越是让人对她更加厌烦而已。
“刘粟带的人不多,但家里还有些心摇摆不定的,倒是你有法子,才使刘粟沉不住气了。”元大郎夸奖了老婆一通,见她有些不好意思,眼神不由一暗,手就在她胳膊上揉了两下。苏丽言只觉得有些痒,侧了身子躲开,一边笑道:“妾身也没想太多,不过觉得这刘粟不是个好的,吃着元家的,喝着元家的,妾身自问在吃穿用度上没有亏待了哪个,他却偏偏闹了这样一出,大热天那样没水喝的,在元家过好日子多了,不像许多人一般渴死饿死,他便开始闹腾了,既然他要与夫君闹,又不是元家的人了,妾身自然是不可能再给他吃的喝的,否则多亏啊!”她说完,见元大郎表情似笑非笑,不由又像是开玩笑一般,接着道:“再者他要让夫君去亲近刘氏,妾身当然不高兴了,只是怕误了夫君大事,幸亏夫君如今没有怪罪妾身呢。”
元大郎眼睛专注盯着她,一双眼睛细长而又漂亮,那眼珠黑得厉害,一旦认真起来时,他原本就俊美的脸更如珠华流动般,苏丽言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吃不消,连忙低下头来,元凤卿抬了她脸蛋起来,见她眼神左右游移,不由好笑:“他要我亲近李氏,你不喜欢了?那我不亲近李氏,该是要亲近谁?”
帐子中气温渐渐升了起来,苏丽言眼中像是蕴含了水意一般,飞快看了他一眼,大着胆子道:“让妾身想想”她声音像含了蜜糖一般,元大郎表情更加幽深,一只小手大着胆子攀上他脖子。元凤卿忍不住,翻身将她制在身下,头发散在苏丽言脸庞两侧,像是给她脸上挡了一道天然的帷幕般,将她红得发烫的脸遮在这片青影之中,元凤卿的吻如雨点似落在她唇间眉间与脖子间,她只迷迷糊糊问:“不是还要守孝吗?”
“替谁守?”元凤卿的声音不如平时一般的冷清,反倒变得火热,幔子里气温更高。
一夜无梦,昨日累得果然睡得好。苏丽言早晨起来时天色都已经大亮了。幸亏如今元家是她当家做主,不用给谁请安,因此睡觉可以睡到自然醒。也没哪个拿规矩来与她说事,被子中温暖得让人不愿动弹,被子下的只穿了薄薄一层单衣,她一觉起来衣裳领口敞开大半,露出里头淡绿色的肚兜。若隐若现的,那肩头肌肤如上好的凝脂一般,颈下优美的两条纤细锁骨。其实苏丽言并不瘦,甚至身上还还着软绵绵的肉感,那空间的东西吃过之后排出体内的杂质,将她身体养得刚刚好。真正是多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不过因苏丽言骨架小。外表看起来就显瘦了些,其实元大郎平日抱她时很满意。
这样一想着就歪了楼,苏丽言自个儿有些不好意思了,赖了一阵,听到外头华氏逗孩子的笑声。以及不时响起拨浪鼓的声音,她嘴角不由自露出笑容来。伸手撩了半边床幔,还未开口,那站在外头的丫头透过模糊的屏风,便隐约瞧到了这边的动静,连忙就道:“夫人可是起了?”
苏丽言答应了一声,那头一阵脚步声响,不多时元喜带了人捧了早已经烤得暖和的衣裳与洗脸帕子过来了。水是温在铜炉上的,这会儿还热得发烫,窗口处支了一截起来,苏丽言刚一起身,被这风一灌便激伶伶打了个冷颤,今年也实在太冷了些!元喜见到她这动作,连忙就拿了温热的衣裳套在她身上,小袄子一穿上了,她身体才感觉舒适得多,一边接过拧干的帕子擦了把脸,顿时精神了不少,问道:“母亲可是在外头的?”
“来了有一阵了,见你还在睡着,便没吵醒你。”华氏抱着孩子站在门口冲她笑,见女儿肌肤白嫩如玉,饱满剔透的双颊浮现出两丝红晕来,美得不可方物,心下也不由骄傲,知道女儿必是极得姑爷疼爱,心下既是宽慰又是欢喜:“你醒了赶紧先吃些东西,我今儿可是瞧过了,早晨有你喜欢的白玉饺子。”苏丽言有些不好意思,见儿子瞪着一双晶莹的大眼睛盯着事她看,一边还朝她挥舞着小手,‘咦咦呀呀’的不知在表达着什么,那小脸又嫩又软,跟新剥开壳嫩嫩的荔枝果肉似的,让人一瞧便心里喜欢,便穿了鞋子走了几步,捏了捏他的脸。
小孩子的脸如上好的嫩豆腐似的,滑不丢手。华氏见她如小孩子般的模样,顿时有些无语,深恐元千秋被她这样一捏要哭,连忙让了让,一边嘴里笑斥道:“有你这样当娘的么,那手冷不冷,也不怕将孩子冻着了。万一给捏疼了,哭起来可怎么好?”她说完,将孩子抱着抖了抖,嘴里哦哦的哄着,见元千秋不止不哭,反倒咧了嘴冲苏丽言笑,忍不住又是惊喜又是喜欢:“哎哟咱们秋哥儿真乖,不哭不闹的,这样懂事。”苏丽言又伸指头戳了戳儿子的脸,笑了笑,见这小子伸了手过来要抱,也不逗他,只是伸手将儿子接了过来。
“你小心一些。”华氏虽然知道女儿平日也要抱元千秋的,可见她这样瘦弱的样子,总觉得她会抱不住,多嘴叮嘱了一句,这才将今日早晨听到的八卦与苏丽言分享:“据说那下山的刘粟,原来是做了亏心事,跟那位有了一腿,他怕被郎君发现了要杀他灭口,这才领兵下山的。”华氏说得神神秘秘的,这些原本是姑爷房中的事,照理来说这些来她不应该说,但因屋里的全是自己人,华氏又是只跟女儿说说母女间的私密话,女人又是天性八卦的,因此听到这话众人都不由竖了耳朵起来,想听苏丽言发表意见。
“这是哪儿传起来的?”苏丽言忍不住吃惊,这样的话传起来,岂非是表明元大郎头上绿油油的戴了一顶绿帽子?该不会是他自己传出来的吧!苏丽言心中暗自复议,元大郎掌控欲强,元家在他眼皮子底下,若是不经他允许,这样的流言根本不会出现才是,谁料此时竟然连华氏都听说了,苏丽言不由得怀疑到他身上来,不过表面却是不动声色,见华氏一脸好奇与不屑的样子,不由被她这模样逗得直想笑,一边与她解释道:“不是的,那李氏只是私底下跟刘粟见过一回,那姓刘的将军原是浔阳王手下得用的,这番派他过来本来就存着别的目的,他这一走其实只是想逼着夫君宠幸李氏而已,纵然李氏再不受宠,那也是浔阳王府的女儿,刘粟又不是胆大包天,哪里敢做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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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送你回老家去
华氏一听这话,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来,可越是如此,她心里越发瞧李氏不上,啐了一口:“还敢说自己是王府的女儿,这般模样与品德,我瞧着连那最下三滥的人家她都比不上,已经都是元家的人了,还敢私底下跟男人见面,若是遇着别人家的女儿,躲还来不及,哪里自个儿凑上去的,果然跟那臭鸡蛋一般,招男人。这样没有闺德,难怪一大把年纪嫁不出去,如今只可怜姑爷,接收了这么一个人儿,还累得他被人说嘴,那浔阳王也不是个好的,我瞧着这事儿不妥当,幸亏李氏如今被坏了名声,往后也是爬不起来的,这女人哪,名节还是顶顶重要的,像她这样,若是换了太平盛世时,早抓了她去浸猪笼了!”
苏丽言听她说起,忍不住又是想笑,连忙亲了儿子小脸一口,才堪堪将这笑意忍住了,点了点头,算是应和华氏的说法,华氏顿时又得意了起来:“想当年,我虽然疼你,可是这规矩也没少教,否则如今你也不可能过得这般好,像那李氏就是个不守妇道的,也就你才大度,容得下她!”华氏这样一个厚道人,都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对李氏的行为十分不屑了。苏丽言只是笑了笑,没有开口。其实她来到古代,也确实靠当初华氏教原主的规矩,才让她许多次没有犯出大错来,古代样样都提规矩,就连吃食这样的事也是规矩不少,类似于什么吃饭时不能对着碗说话呼吸啊,以及吃饭时手指不能翘起来指着别人等等,忌讳颇多,幸亏原主从小学着,否则这样的小错误一个不察之下她落了,以前倒只是平白给余氏等人送借口而已。
李氏好歹是个王府出来的。也不知以前是被怎么养的,行事她看着跳脱得很,也亏得李氏运气好,不知怎么的活到了现在,若是没有护着,只说她真是上天照顾着的,否则别说她出生在王府,就连出生在元府这样的地方,都早该被人生吞活剥了。苏丽言一大早的也不愿意就说起李氏,免得自己心情不好。李氏这人虽然蠢,但蠢人有时候办事还真不好捉摸,跟聪明人打交道。大家都是聪明人,至少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若是跟一头猪打交道,谁知道猪心里想的是啥?啥时候要吃要睡要拉都是随心所欲,冷不妨便不按理出牌了。幸亏元凤卿说等不了多久了。
华氏也看得出来她不想提李氏的事,只当她是心里泛酸,虽然有心劝她几句,不过想想自己这一辈子受过的苦楚,每回丈夫纳妾时,虽然咬牙笑着。但没人看到的地方却是心里头酸楚,幸亏来到元家之后天天跟女儿相处,华氏觉得自己心宽了。没那么烦心的,人变得年轻了些,丈夫也爱歇在她屋里头,这酸味儿还没有泛得厉害,她不知苏丽言给她吃的东西大多都是空间里的。只记得头一回苏丽言给她吃过的灵芝液,当那个起了作用。又有自己心情舒适的原因,并未多想,这男女之事她曾都吃尽了苦头,知道个中滋味儿,便没有再劝她要大方一些想开一些的话。
年轻儿女肯定不如她年纪大了想得豁达,她自己都是这样过来的,自然不忍心让苏丽言吃那样的苦头。因此叹息了一声,只将这事情作罢。
那日刘粟自上山要见元凤卿之后,便再没有上过山,浔阳王府的士兵跟着刘粟下山的,这会儿可吃够了苦头,眼见着天色渐渐冷了起来,没隔几日便是过冬了,众人没吃没喝的,许多人连树皮都扒了吃了。许多人饿了极了,难免便对刘粟生出怨恨之心来,眼看着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可是这一群人却还是吃的是那些少得可怜的树皮,喝的是地上的雪团,刘粟也渐渐忍不住了,便有人提出要去抢劫山下村民填肚子,只是刘粟却不敢,他原本只是威胁元凤卿,想以自己等人的离开造成元家军队人心浮动,可如今元凤卿根本不理睬他,又有了他们作傍样,哪个嫌生活过得太好的还愿意跟他们一样的折腾?
若是一旦抢劫山底下的村民,恐怕元凤卿会借这个借口收拾他们。刘粟虽然知道自己身后是浔阳王府,但天高皇帝远,若时元凤卿一打过来,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威胁得了元凤卿,谁料最后元凤卿不吃他这套,刘粟等了半个月顿时慌了,眼见着还有几天快过年了,士兵们都快闹起了造反,当下也顾不得自己发了信儿回去会被浔阳王责备无能,连忙就令人送了信回去,还未将信送出半日,元凤卿便带了军队打了过来。
一个兵强马壮,整日操练好吃好喝好穿的供着,一个吃不饱喝不着,还被风吹得病怏怏的,胜负如何自然一目了然。刘粟还未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背上了一个奸夫之名,一路被元凤卿的军队追得逃出了盛城之外,最后被人拿住。其余士兵不是死便是举武器投降,连手都不愿意还,只说求大王饶命。
苏丽言开始还当这刘粟敢闹造反是个有大本事的,谁料刚出去没几天就混成这个样子,不由愕然,这些事是外院元凤卿该头疼的,她也只是当成八卦听听,并未放到心上,腊月二十八号时,家中已经开始准备起过年事宜来,整个元家除了李氏与余氏的院子,都是热热闹闹的,元凤卿昨日傍晚就带兵追刘粟,恐怕今日便能回来,苏丽言招呼着众人准备熬腊八粥,又一边准备过年时要吃的瓜子花生等零嘴儿。
李氏那头已经知道自己名声败坏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怕这个名声坏后带来的结果。她当初在王府中时,就因为一时不察名声坏了,结果直到二十多岁还未有人上门来提亲,她简直成了浔阳王府的笑柄!若非她姨娘还算貌美,又有心机手段,以前得宠时谋了不少,否则恐怕她早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不过就算侥幸没有丢了性命,李氏日子过得也不见得多好,她没料到自己跟刘粟之间见面如此隐密,连她身边的丫头婆子们都不知晓,怎么就会传到了外头。一想到这些,李氏更是怕得厉害,但是怕什么却偏偏来什么。
晚间时候腊八粥没人给她送过来,也没有哪个给她送过年要用的东西,依着李氏性子,原本该大闹一场,但她屋里如今多了两个厉害的嬷嬷,又哪里敢去闹腾,只乖乖吃了自己那一份清淡的饭菜,院门还未锁时,外头便闯进了来了一群穿着盔甲的士兵,将院里的丫头吓得尖叫起来,领头的便是丰神俊郎的元凤卿!若是平时,能见着这位玉郎,少不得李氏便要花痴一回,可这会儿明显就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不对劲儿了,她又哪里来那些闲情逸致去发花痴,只是身子抖得厉害,元凤卿还穿着一身盔甲,面色冰冷像是能刮得出一层冰渣来,一张俊美无涛的面容隔着烛火越发显得犹若仙人一般,李氏抖着身子,坐在椅子上起不来,女人本能的第六感使她感觉不对劲儿了,那头元凤卿却是冷笑了一声:“浔阳王教的好女儿!不守妇道,又耐不得寂寞,如此我也不敢要他的女儿,谁要谁送回去罢!只当我当初那支千年人参喂了王八!”这话一说出口,许多人顿时吃了一惊,秦嬷嬷等人也顾不得害怕,听进元凤卿话里的意思,才明白过来为何浔阳王肯给元凤卿兵力,原来是因为元大郎曾送过浔阳王千年人参!这样珍贵的东西,恐怕就是传承了几百年的大秦王宫也是拿不出来的,可说稀世珍宝,浔阳王收了东西才给人家两万兵力,又塞了个女儿过来,难怪这李氏不得宠,原来并非是她年纪大了颜色又不好,而是根缘在此处了。
李氏蒙住了,她早知道自己父亲德性,可此时见元凤卿毫不留情将这一节揭了出来,顿时脸色大变,她知道,自己就算今日逃过了这一劫,恐怕往后在下人面前也是抬不起头来,不过在元凤卿强势的手段下,她却并不敢开口辩驳,只是想着之前元凤卿所说的不守妇道一话,脸色更加苍白,她若是到此时还不知元凤卿是来与自己算账的,就真是傻到家了。可是她没有跟刘粟有什么,刘粟说能帮她,她只是见过刘粟两回面而已,两人之间并未有苟且之事,她摇了摇头,还未张嘴,元凤卿又说道:“我收受不起这样的妇人,既然你不想在元家,我让人送你回去!”
元凤卿话音刚落,李氏身子便如筛糠似的抖了起来。已经出嫁的女儿若是被人送回家,恐怕比当初在娘家因名声坏了还没嫁出去还要惨,就李氏自己所知,若是送回去,恐怕一般除了在家中修庙清修度残生之外,便唯有灌药一途。而浔阳王原本就不喜她,姨娘又因为她之事受连累早不如当初盛宠,嫡母早瞧不起她多时,浔阳王府如今图谋大事,家中银钱尚且不够花费,又怎么可能替她建院子关押她,留她这样一个吃白饭的人?
第二百五十章连瑶带的消息
到了此时此刻,李氏是真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她倒不如乖乖留在这元家之中,至少苏丽言没短了她吃喝,没料到如今这样一闹,不止吃的喝的没有了,连命都快葬送了出去。李氏不甘心就这样去死,蝼蚁尚且偷生,她都还没活够,又哪里舍得这样去死了,顿进惊叫了起来:“我不回去,我没有做不守妇德之事,你不能送我回去!”元凤卿懒得理她尖叫,直接回头与秦嬷嬷等人道:“你们都是浔阳王府之人,谁要思念故土,愿送她回去全了主仆情义,我也不强留!”
秦嬷嬷等人一听这话,顿时吃了一惊,脸色大变,连忙就跪了下来:“还望郎君开恩,这李氏不知羞耻,奴婢们对此事万万不知,此妇水性扬花,奴婢们不愿意再侍候她,郎君开恩,奴婢们都愿意留下来侍候夫人,望郎君开恩哪!”她们又不是傻的,李氏已经被毁了名声,她眼见着是活不下去的,元凤卿将人送回去,简直是羞耻已极,浔阳王若是受不了这个侮辱,看到这女儿时,头一反应便是会杀她,李氏这样自作孽寻死便也罢了,她们可不愿与她一块儿送死。
原本这样回去便是没有活路的,更何况李氏还污了名声,但凡妇人跟这个沾上丁点儿关系那便是要命的,她们可是活得清清白白,平日连内院也不踏出一步,哪里又像李氏自个儿这般作死,因此众人都摇了头不愿意回去。若是真送她回去,保不齐便与她名字连到一块儿了,没有哪个女人傻到家敢做这样的事情。不止是秦嬷嬷等人不愿意,就连那两个太监也摇头摇得厉害,看李氏的目光如同看瘟疫似的,避之而唯恐不及:“郎君饶命。奴婢们与她无关,也不愿与她一块儿污了名声,郎君开恩!”
李氏身子不住哆嗦,听到这太监都说跟自己一块儿会被污了名声,顿时气得直哭,一边尖叫着不肯离开,她看得出来元凤卿已经是铁了心了,心里害怕异常,而自己这院里的下人没一个愿意送自己回去的,到时要是士兵送她回去。恐怕更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孤男寡女的跟士兵共处多时,别说她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就算是王妃所出的嫡女恐怕也是要死的。李氏一想到这儿,哭着闹着不肯离开,一边道:“我不走,我清清白白的,郎君若是一试便知!”
这话说得。许多人都瞧她不上。秦嬷嬷等人满脸鄙夷之色,连带着元凤卿也是面色漆黑,挥了挥手,李氏一见不好,连忙往柱子撞了过去:“我不走!”她到底是胆小,不敢去死。深怕自己这一撞真没了性命,因此力气用得并不大,连头皮也未被撞出红肿来。轻微一声,众人看她的目光更是不加掩饰的露出不满来。李氏被众人这一看,顿时身子缩了缩,心里也不由涌出怒火来,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一撞这些人会拉上一把。谁料根本没人过来扶她,她哪里舍得去死。若是真舍得,便不会闹了这样一场,早悄悄的拿了簪子了结便是,这会儿看众人目光,李氏是真正从心里生出寒意来,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要死也去外头死,别脏了元家的地方!”元凤卿冷哼一声,也不看李氏一眼,便令人替她收拾行李等物,李氏东西被余氏刮得差不多了,平日使水洗衣的又要钱,这会儿身上纵然还有些东西,可也不多,众人一听收拾行李,许多人都想着她是将死之人,眼睛一亮,竟然都争先恐后的去抢着做这个举动,元大郎也不管这些人小动作,只令人将将收拾了四五个箱笼出来,也不看李氏面若死灰,便令人连夜将她送出元家去。
解决了李氏这个人,元凤卿脚步便也轻了一头,元正林一家的死原本是想为李氏做准备,谁料这个蠢货,竟然连这个法子也没用上便当了弃子,元凤卿觉得自己之前为她费了这样大心思,简直都是一种侮辱。这头回了屋去与老婆说这事儿,那头余氏却还在为自己今年生日的冷清不满,元正林一死,她独剩的儿子便只得元正斌一个人,余氏知道自己如今拿捏不了元凤卿,便将主意打到儿子身上,非要让他给在元家中摆出几桌席面来。
元正斌如今还夹着尾巴过日子,哪里有这魄力敢使唤元家的人整治席面?他性格原本就优柔寡断,这会儿被余氏一逼,整日也烦得要死,便令了王氏候在余氏面前侍候着。如今世道见着平整起来,王氏等人虽然恨大房跟余氏,但谁也不敢背上那不孝的名声,王氏也只能每日忍气吞声了。
头一回搬出来过的年,苏丽言也弄得特别热闹,又有苏家与祝家人都住在自己这儿,便让大家一起吃了个团圆饭,这样热闹的过年,众人也都是头一回经历,不由都是其乐融融,这个年算是苏丽言来到古代之后,过得最为舒心的一个,头一年在苏家时,一边为了接收苏丽言记忆,痛苦不堪,每日小心翼翼的,再加上苏家又有与元家结亲之事而个个都高兴不起来,因此头一回来古代那个年过得压抑无比,到了元府之后不用说了,便没有一回舒心的,余氏与徐氏那样的人,又在恨她看不起她的情况下,不折腾上三五回才怪!
如今头一回当家作主,这才察觉出舒坦滋味儿来,万事由她决定不说,又不用再看谁的脸色,也不用每回用饭之时便站在余氏与徐氏后头立规矩,少了这样那样的规制,她今年倒是过得极其舒坦,因最近战乱,就是过年热闹了也没个戏斑子可请,苏丽言令让府中众人围坐在一块儿打了阵叶子牌,热闹了一场就算了事。
年后刚过,元凤卿便领着人出了门,虽说早知道他要走,可苏丽言又舍不得,不过他既然已经选了这条路,便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就算他此时不争,下头的人也由不得他不争,若他此时放手,许多虎视眈眈的人能在最后将他撕咬得体无完肤!苏丽言明白这些,可心里免不了也有些抱怨,替元大郎收拾行囊将他送出去了,心里就有些空落落的。两夫妻最近感情相处得极好,又融洽,她连那样的秘密都拿了出来与元大郎分享,算是将心交了一半,如今才尝出离别滋味儿来。
幸亏家中还有个小的可以使她稍微转下注意力。上午时陪着儿子玩了一阵,家中又没什么可处理的事情,华氏过来说了阵话,呆到午时便回去了,苏丽言头一回觉得时间难熬,将吃过奶羹与果泥而显得昏昏欲睡的儿子交给孙嬷嬷带下去歇了,一边叮嘱她注意保暖不要让孩子着凉了,苏丽言竟然有些无事可做。昨日睡得倒是早,今日起得又晚,到了这会儿又没有睡意,苏丽言愣了一下,挥退了众人钻进空间之中呆了一阵,最后才出来,这日子无聊得厉害,苏丽言这会儿甚至开始想念起李氏来。
她在元家时虽然不安份总是闹事,不过自己每日也都有忙着的,也好过现在无所事事,一天到晚不知道该干什么来得好,下午又发了半晌呆,元喜端了点心进来看她这模样便忍不住笑:“夫人可是想郎君了?”
苏丽言下意识的就要摇头,谁知身体本能的反应却是比她意识快,她点了下头,元喜抿嘴笑得促狭,苏丽言脸色发烫也不理她了,只是道:“无聊得很,又没做事,你将你嫂子叫进来,下午陪我说说话。”元喜知道连瑶在她身边侍候了许久,情分自然有些不同,心里虽然有些羡慕,却是脆声声答应了,果然转身出去没过多久便将连瑶唤了进来。连瑶如今做了管事的娘子,整个人气质便有了些变化,头发拿簪子挽了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利落,穿着一身银红色绣花袄子,衣裳边儿是拿线裹了,更显出她几分气势来,衣裳是新做的,精神也佳,可见许氏对她很是看重,她嫁元立之后过得不错,连瑶进来便给苏丽言福了一礼,随即等她发了话才笑嘻嘻的在她面前的小杌子上坐了下来,一边仰头看着她笑:“夫人可是想念奴婢了?”
“是有些想了,一天到晚没事儿做,倒是有些怀念以前一天到晚忙得团团转的时候了。”苏丽言叹息了一声,连瑶就知道她是想元大郎了。以前苏丽言在元家也称不上忙得团团转,每日虽然晨昏要给徐氏与余氏二人请安立规矩,不过那也只是一两个时辰的事,其余时间她也是呆在自己院子里绣绣花看看书,偶尔闲暇了摆弄一下花草,不知道是多自在,如今时间空出来了,若是照她以前,也该过得悠闲自在才是,这会儿却是心神不明,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不是想人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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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赵氏自取其辱
只是这话连瑶却没说出来,看得出来苏丽言兴致不高,她突然间冲苏丽言笑着挤了挤眼睛,一边道:“奴婢之前倒是听说了一事儿,不知夫人听说了没有?”
她这样神秘兮兮的,苏丽言倒是当真被她勾出一丝兴致来,脸上慵懒的神色顿了一下,这才扬了扬眉头:“哦?是什么事?”
连瑶抚了一下颊边的碎发,拿了一旁的美人捶轻轻在她腿上敲了起来,一边道:“夫人可还记得那赵氏?领着一个名叫柳茵的女儿的,柳寡妇。”那赵氏苏丽言如何不认得,此时却听连瑶唤她寡妇,顿时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赵氏心气高,还敢肖想元凤卿,可没自认自己有哪儿不好的,若是听到连瑶这样唤她,恐怕要生生将她气疯。苏丽言一想到那情景,倒是不厚道的笑了起来,觑了连瑶一眼便道:“她如何了?”
“奴婢听说郎君之前便与众人说过,此时乃是非常时刻,让她只守孝半年便是,又说替她做主寻个男人再嫁了,那赵氏不肯,结果前些日子便不知被哪个色胆包天的,喝醉了酒,据说是走错了房,结果摸进赵氏房中污了她身子,又恰巧被人撞见,昨儿时还闹着要自杀一回。”这事儿苏丽言还真不知道,听到这话,不由吃了一惊,坐直了身子道:“此话当真?”连瑶哪里敢骗她,连忙就点了点头。
“昨日晚间时候发生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那赵氏又算不得什么主子,也就没人来回报夫人,怕这样的肮脏事儿污了您的耳。”连瑶看苏丽言脸色沉重了一些,也没有再继续说笑,跟着也严肃了起来。两人主仆多年。她哪里不知道苏丽言是在生什么气,恐怕是觉得发生了这事儿却没人来回她,怕这样的事儿往后又再发生而已,因此连忙解释:“据说是赵氏自个儿作孽,不知怎么的引了那个醉鬼回去,她又是住在外院的,当时死活不肯进内院,夫人您又成日在内院之中,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是她自个儿活该。又能怪得了谁?”
当初赵氏以为凭着自己丈夫为元大郎而死,怎么也是一种情份,因此苏丽言在院内之中安排她的住宿时。赵氏就存了别样心思,死活不肯进内院,说得倒是好听,怕给苏丽言添麻烦,因此就随意在外头找个院子歇。她不知道的是元凤卿门口守的人多的是,就算是她离外院近了,也没有靠拢得了元大郎,最后还不是跑到内院她屋里来赖着不肯走,才能见上元凤卿几回,可惜她没入得了元凤卿的眼。后来赵氏提过好几回想回内院住,苏丽言看出她的心思,就三言两语打发了。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她又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人,最多也就是将她许给那污了她身子的人罢了,不会闹得多大。不过以赵氏的野心,这件事恐怕她不会情愿,又吃了这样一个亏。虽说是她自找的,但心里什么滋味儿苏丽言不用想便能猜得出来。顿时有些不厚道的笑了:“她也是心比天高,可惜命比纸薄。”赵氏已死的丈夫到底是如何救元大郎的,后来元凤卿提过一回,明明他是不用死的,却自个儿故意去送了死,最后还闹个救人的名声出来,元大郎早不耐烦许久了,知道这个过节,苏丽言也不是多么圣母的一个人,赵氏又算计过她几回,那柳茵甚至最后怀了心思到元千秋身上,虽说柳茵年纪小,但年纪小小便有这样的心思,长大了还了得?她也不会因为柳茵年纪小只当她一时气不过,若是当日元凤卿不在,不知儿子该受什么样的苦头了。
这样一想,苏丽言更是对赵氏母女没什么好感,听到她这样的遭遇也不觉得同情,只是觉得这事儿对内院之中妇人影响不好,若是传了开来,怕是内院妇人心中惶惶。
连瑶听她说赵氏,不由就笑了起来,手上动作没停,依旧拿了捶子在她身上敲:“她呀,就是夫人您说的这样,也不拿个镜子自个儿瞧瞧她什么德性,也敢想那样天大的事儿,一个寡妇,竟然敢想郎君,也不瞧瞧她哪儿配得上!”赵氏的心思连瑶等人心头都明白的,自然对她极为不耻,这会儿说起她坏话来丝毫无心理压力,反倒只嫌说得不够痛快,那柳茵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为一时之愤还敢拿小郎君来出气,活该她们母女如今过得不好。连瑶撇了撇嘴,开口道:“也就夫人您心慈,否则这赵氏母女这样的人,就该赶下山去,如今闹得可凶了,吵着要郎君为她作主,郎君平日可见也不见她的,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赵氏从昨晚便开始寻死觅活,许多人觉得这正月初头便闹这样的事不吉利,因此元海便令人将此事压了下来,没有吵到内院,只想着若赵氏当真有这个魄力死了,到时他一副薄棺给抬出去就是,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说来给苏丽言听,连瑶是看着苏丽言精神不大佳,才拿这事儿与她说闲话的。
“既然这事儿发生在外院,你让你婆婆帮着处理就是了,那赵氏若是个风骨的,便好好对付她女儿,待过两年出些嫁妆钱打发出去就是。”苏丽言想了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了连瑶一句,便不再提这赵氏的事情了。连瑶脸上露出不讥讽之色,原是想说那赵氏哪里舍得去死,若要真死,昨日出了那样的丑事便该以死谢罪,自个儿死了不用闹得人尽皆知,偏偏她哭嚎着将事情闹了出来,那精神,哪里像要死的,不过是用死来逼迫别人罢了,不过却是打错了主意。连瑶深知苏丽言为人,不可能会因为她那样一个人威胁而害怕,不过她自个儿打着龌龊主意,想借此让郎君跟夫人之间生出龌龊来罢了,可她没想过郎君都没将她丈夫的救命之恩放在心上,又哪可能为了她那样一个人跟夫人闹翻?
不过这些话连瑶见苏丽言不想提了,便没有再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在心里记下了,便不提这个事儿了。
那赵氏原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人物,苏丽言只说了她一句便不提了,又说起之前叮嘱元海办的事来。眼见着这腊月都过了,已经进春了,这大雪不止没停,反倒是越下越厉害,都快将下山的路封死了,幸亏之前元海便早些拿了主意,用旧衣裳与一些米粮等换了些干柴回来,如今元家倒不缺这些用度,不过山下的村民恐怕能熬过来的倒是不多。苏丽言之前经历过一回乱世,如今元凤卿又不在身边,说实话她还真是心里有些犯怵,就怕因为灾情山下的人眼见着刚恢复正常一些,可不到几日又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让元海多拿些旧衣裳等物去山下换些柴禾等,若是有多余的,便多给一些,反正都是平常元家不穿的而已,不要小器。”如今元家样样不缺,衣裳柴禾米粮等,都是有多的,就是顿顿腊肉干饭,也是吃不完的。苏丽言在自己能吃饱的情况下,就算是为了儿子祈福,顺手而为之的事情她也不会吝啬。她这样一吩咐了,连瑶就想道:“正是这个事儿,奴婢公公吩咐奴婢与夫人说一声儿,说是山下不少人想着要上元家来参兵的,只是郎君如今不在,夫人您瞧?”
山下的村民一般都是当初被逼着落草为寇,可最后却良心未泯,又不喜欢打仗的,元大郎收服了山下那些乌合之众时,不愿意进元家当兵的人。当初元凤卿好几回征兵,这些人宁愿挨饿也不愿意上山,如今竟然主动求着,想见是饿了或是冷着了。苏丽言自已是不做外院这事儿的主的,她对于行兵打仗神马的也不懂,管的就是内院这一亩三分地,众人的吃穿用度而已,听到这话,就顿了顿,开口问道:“柳先生怎么说?”柳斋依旧是被元凤卿留了下来,与元大郎同行做军师的是姜文二人。连瑶听到这话,想了想就歪头道:“奴婢回头与公公说了,让他老人家问问便知。”
苏丽言就点了点头,其实心里她知道柳斋恐怕对于这事儿是赞成的,毕竟元大郎要争天下,靠的这几万兵马是不成的,而且这些人马中还有好些是从虽处换来的,例如浔阳王府的士兵,便是靠不住,这些人来了元家这样久,吃的喝的穿的没短过,但一有事儿便跟着刘粟那样的人走,哪管当初元凤卿对他们如何,在他们心中主子还是以前那一个,倒远不如新征的士兵管用。苏丽言心头清楚,便与连瑶道:“既然这样,你就先回去问着,不过衣裳等物还是早些备下了,我唯有一点,若是这些人要上山,山上是没有房子再给他们居住,咱们元家先提供些吃食,让他们自己在山上另建房屋,树材等都自己想法子,吃食衣物喝的元家提供。”
第二百五十二章起波澜的前兆
用在这个时刻能救命的东西来换这些人自个儿给自个儿做事,条件已经很是优惠了,若是有了吃的穿的,便已经是万幸了,做些事算得了什么,连瑶就是设身处地的想,自己是那些受灾的民众,恐怕在抓到救命稻草的情况下,想也不想就会同意,毕竟建屋子是给自己住的,能进了元家做兵还未开始打仗便有这样的待遇,已经是最好的,再说又有吃的穿的帮衬着,出些力气往后给自己弄窝,谁还不愿意?
连瑶心中虽说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但还未在回过自家公公之前,也不敢打下包票,只与苏丽言又说了一阵话,便匆匆告辞离去,准备将这事儿回给自家公公知晓了。而苏丽言在跟连瑶谈了一阵,又听说了赵氏的事情,总算不像一开始那样无聊得厉害,倒是有了兴致想进空间一趟,原是想打发了元喜出去歇着,但想了想赵氏的事情,仍怕家中女眷因为这事儿而生出惶恐来,虽说赵氏是自个儿作死引来这些事儿,但她作为主人总得要知道一下,因此便先吩咐元喜道:“让人先去打听下赵氏如何,看她有什么打算,若是她愿意嫁人,便让账房出十两银子与她做嫁妆,也算全了她男人情义一场。”元喜早看赵氏不顺眼,一个寡妇还敢肖想郎君,简直是癞蛤蟆想吃那天鹅肉,当然元大郎才是那只天鹅!那赵氏上梁不正下梁歪,柳茵也不见得是个好的,小小年纪便心思重,上回被郎君收拾了一回,据说至今还未下得床来,病怏怏的,照她看来这赵氏就该这样收拾。自个儿不爱惜名声,一个寡妇避嫌还来不及,偏要凑到男人堆里,如今吃了亏怪得了谁?
她又是因贴身侍候苏丽言的原因,也知道赵氏男人‘救’元大郎的内幕,心中对这一家人实在是不耐烦了,见苏丽言还愿意给她出嫁妆,顿时便扁了扁嘴:“夫人您是个心慈的,只是奴婢瞧着恐怕那柳夫人不见得领情。”元喜是个有分寸的,甚至调教好了。比连瑶还要聪明上几分,苏丽言使得也顺手,见她这会儿明明是心中对赵氏不满。难为她还说得这样不带了厌恶,倒是个人才。元喜如今不过十四岁,还未及笄,在她身边最少得呆上三四年,她又好用。往后苏丽言准备让她成了婚也跟在自己身边做个管事的嬷嬷,两人搞不好便要相处上一辈子,因此也有意教她,只开口道:“不过是做些人情,就像那赵氏男人,就算心怀他意。也知道用救命之恩这个名头来唬住人一般。十两银子又不多,如今这世道,说不准吃食与衣物比银子还要值钱得多。就算是太平盛世之时,十两银子也不值当什么,给她又怎么了,就当发了回善心,又得了名声。有何不好的?”
苏丽言这样一说了,元喜便顿了顿。这才福了个礼,表示受教了。苏丽言抿了嘴笑,又逗她:“更何况若是你往后成婚,我少不得也不会如此小器才给十两而已。”元喜没料到说起赵氏最后引火到了自己身上,顿时脸色涨得通红,她跟苏丽言相处久了也知道她不是那戾气十足的性子,因此羞恼之下跺了跺脚,也有胆子嗔道:“夫人!”
见她露出这模样来,苏丽言也不好一直逗她,只是笑着挥了挥手:“去吧,我歇一会儿,如今天儿冷了,你若是无事,也去偏房里让人生了炉子眯会儿眼睛便是,我这边若是要人会唤的。”元喜答应了一声,却仍是取了外头火炉之上温着的水给她净了手和脸,服侍她睡下了,这才退了出去。
苏丽言待人走了,才又进了空间之中。一进空间,外头的寒冷便再也感觉不到,苏丽言进水里洗了个澡,又摘了一个桔子吃了,照例看了人参果一眼,见上头花开得正好,还没有要谢落的前兆,便也不以为意,呆了一阵,想想最近已经开始可以加些水果的儿子,又摘了几个桔子在手上拿溪水沾湿了,待衣裳干了之后穿上了揣着桔子便出了空间。
她将桔子先是放到了桌子之上,还未重新趟回床上,外间便有丫头听到动静开口道:“夫人可是睡不着了?”
“只是起身喝些水,你们自个儿歇着罢。”苏丽言喊了一嗓子,外头答应了一声又重新安静了下来,苏丽言躺进幔子中,拥着被子,可是没人抱着总有些不习惯,翻了几趟身,才渐渐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过只睡了半个时辰,便自个儿睁开了眼睛,外头安静得只能听到大雪落下时沙沙的响声,苏丽言刚一坐起身,外头的丫头们便已经听到了动静,元喜的声音传了过来:“夫人要起身了么?”苏丽言懒洋洋答应了一声,外头元喜便进来了,她并没有回去歇着,恐怕跑了一趟之后便在外头守着,不过外间屋子有炉火,也并不冷,她们就算这样靠着凳子眯着也不会着了凉,苏丽言这会儿刚醒来头还有些昏沉沉的,这一觉睡得不踏实,做了稀奇古怪的梦,连带着人醒了也没精神,元喜拿了烤得温热的小袄给她穿上,一边与她说起下午时奉命去找赵氏的事情来。
因赵氏为人颇有心计,元喜也怕一般小丫头不是她对手,被她三言两语的哄着就跟以前的自己一样同情她之下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因此也不嫌累,自个儿就亲自跑了一趟。那赵氏哭得眼睛肿得跟核桃一般,嘴里只喊着要去死,一见元喜时便哭天喊地了起来,哪里还有之前故作出来的娇弱神态,一心喊着要找夫人郎君与她作主。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不是自尽表清白便是嫁了那人为妻,还有什么好作主的?难不成还想着要将那人处置了之后她自个儿再嫁不成?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往后谁还肯要她?
元喜心里也不忿,面上却是笑嘻嘻的哄了赵氏一顿,话里却是刺得她羞欲愤死,最后却哭着要撞墙,倒是闹了一回,话里行间意思是指苏丽言容不下她,是要害她,只求郎君回来再与她做主便是。元喜若说之前还有一分的不忍,到这会儿却是全变成了厌恶,只将苏丽言要送她嫁妆的事儿说了出来,也不管赵氏闹着,自个儿便转身走开。不过这会儿回来还有些气不过,一边与苏丽言穿着衣裳,一边就道:“对她这样的人,夫人您真是不用管她,免得还落不下一个好。”
“落不落好,可不是赵氏说了算的。”苏丽言勾了垂到脸庞的长发到耳后卡着,垂在胸前更显得她小脸纤巧,气质瓤弱,不过目光中却闪动着冰冷的光芒,赵氏如何闹着她不管,但却是有一个度的,元家也没有哪个敢说她不好的,虽说苏丽言不是完全狠心到没心没肺了,但也不是那等任人搓圆捏扁的老好人,之前断了刘粟那五千人的米粮与衣物等便可见一斑,经过刘粟之事,如今元家纵然还有人觉得她心慈,可却没哪个觉得她好欺负的,赵氏闹腾也就有这两日,若她再继续闹下去,到时只随意说为了她名声着想,将她远远送出去,甭管嫁到哪个角落里,在这个世道她恐怕也难以活下去,就算她闹得再凶,可到时她人离得远了,谁人还知道她嘴里在胡言乱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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