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嫡(校对)第13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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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时见他身侧还有宫人女官侍候,等到年长身边倒是只得戚绍见得多了些,她有些好奇。
  燕追看到她脸上神色,牵了她上楼。
  不动声色的站在了风吹来的方向,高大的身材挡住了大半吹来的风,使傅明华顿时便感觉好受多了。
  她也不是不领情,压低了声音向他道谢。
  “殿下身旁没见侍候的人。”她一手由他牵着,一手拎了裙摆上楼,边回头看他。
  哪怕是站了比他高两个阶梯,他也是气势不屈于人下的情景。
  这原本还算是宽的楼道,因他一站,便总觉得狭窄了些。
  燕追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将傅明华手握得更紧:“不需要人服侍。”
  他意有所指,傅明华却是根本没品出他话中的意思,燕追就道:“杨玄里的字在那里。”他伸手一指,傅明华转头去看,便也顾不得他身旁有没有人侍候的事了。
  少女眉目如画,明明离他极近,却又似离他很远的样子。
  他深深看了一眼,又轻嗅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气。
  傅明华要过去看,燕追却站着未动,她走了一步,手在他掌中,受制于人,便再也迈不动脚步了。
  说到服侍人,他想起宫中时也是有人侍候的,但他早年心怀大业,见的又是各式各样的美人儿,寻常宫人女官是入不得他眼的。
  年长之后又对她生出了那么几分心思,再加上嘉安帝分派给他的任务不少,他自然也没那个意思。
  若不是要娶的是傅明华,而是其他随意哪个人,他恐怕也没这个心陪人逛什么岳阳楼的。
  燕追一直以为自己清心寡欲,不过就是此次回江洲生了些心思。
  “殿下?”
  傅明华看他站着没动,回头唤了他一声,他很快跟着上了楼。
  杨玄里的字儿原本是题在岳阳楼之上,当时有学子见诗意境不差,字儿又写得相当好,便临摹下来。
  直到杨玄里身故扬名之后,才将这东西取出来,而后为了纪念杨玄里,而照字刻印于岳阳楼上。
  事实上这字并非杨玄里亲笔所书,不过大概看得出来,写这字儿时,杨玄里已是落魄之时,对时局前途心灰意冷,字带着几分潦草狂态,并不如他早期时的作品,带着朝勃之意。
  不过诗倒是好诗。
  傅明华看了半天,燕追却一言不发。
  “您觉得呢?”
  她问了一句,燕追只是看了一眼。
  他幼时动笔,摹的是早前王氏后人的书贴,仿过不少名家大儒,直到十来岁后,手腕稍有了些力,才自成了自己书写字体。
  杨玄里的诗句名声不小,字也写得不算差,但在燕追眼里,却又算不得什么稀奇。
  “从鄯州归来之后,我写几张字贴,元娘可以摹着试试。”他的字儿也算不得差,就是嘉安帝也写得一手好字,不过燕追自然是希望傅明华只摹他的字体。
  “好。”她含着笑意应了一声,这样温和顺从,让燕追神色又更温柔了些。
  “我不需要其他人侍候。”他又重复了一句。
  两人成亲之后,已经有她了,旁的人他也瞧不上,目中无人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是极为贴切的。
  傅明华开始不明就里,两人在岳阳楼坐了一阵,品了茶水点心,今日再去君山肯定是太晚了。
  这采茶也有采茶的规矩,过了时辰再采也是不美。
  中间歇在了驿站中,江陵府的宇文氏派人送来了大批礼物,燕追都一概让人送到了傅明华这里。
  本以为明日采茶之行能成,但晚上沐浴之后,外头下人露了个脸,碧青出去了一趟,回来便道:“娘子,三皇子走了。”
  鄯州有急报,他是要连夜离开的。
  他走得匆忙,只让人带了句话过来而已:“殿下说将来会再陪您共游江陵。”
  傅明华点了点头,江嬷嬷手里匀了香膏替她将一条玉白粉嫩的胳膊轻轻涂匀,嘴里就笑:“殿下是干大事儿的人。”
  她懒洋洋应了一声,收拾妥当了才躺下。
  第二日又去了君山,虽说燕追已走,但他将一切早就安排妥当的,太守王嵩的夫人亲自作陪,一脸讨好,嘴里连珠妙语,只道新茶制好时,必定要送两斤前往长乐侯府的。
  午时便起身回江洲了。
  谢殊宴再邀她前往岳阳楼,便少了几分兴致。
  她入了谢家族学,与谢家几位小娘子同堂听课,教学的女夫子貌不惊人,但确实是有些才学的,教女红、四艺的都不差,几日下来也是颇有心得的。
  早晨谢殊宴是亲自坐了软轿过来接她的。
  这里离族学还有一段距离,每日谢府的小娘子都会坐轿前去。傅明华初来乍到,也没有专门的轿子,祝氏说是要替她安排,谢殊宴却邀了她一同前往,如此一来既是可显亲近,拉近了两人之间的感情,又可以显得谢家拿她并未当成外人。
  “昨日夫子所教的大学元娘可是回去背过了?”
  谢殊宴与傅明华并排而坐,脸上露出笑容。
  “向长辈请安之后,回去抄写了两遍。”傅明华看了她一眼,回道。
  谢家规矩严,赵国太夫人年纪不小了,但也得每日等晚辈来请安,谢家的姑娘们下了学后都要去。
  听她这样一说,谢殊宴便开口笑道:“我也是抄了几遍才堪堪记住。”
  
  第二百零六章
生辰
  
  “夫子必定会问,大学之道,在明明德,此义何解。”谢殊宴捏了帕子掩唇,望着傅明华,眼里露出几分笑意。
  她并不是死板不知变通的女子,谢家将她教得很好,相比起谢氏的冷淡,谢殊宴性情温和湍庄,又长袖善舞。
  傅明华喜欢跟这样的人相处,哪怕明知她十句话中可能只得三四句是出自真心,但与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轻松。
  尤其是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竞争,谢殊宴对她便难得带了几分真心,傅明华与她一来二去,倒也真生出几分似真还假的情谊了。
  她这是在借机提点傅明华,怕她在课堂之上被夫子问话时出了丑。
  并且谢殊宴十分聪慧,她这样一说,便证明这课她其实已经上过了,此时陪着傅明华上课,便是有意与她攀交情了。
  “多谢表姐提醒。”
  傅明华点了点头,谢殊宴将手放了下来,含着笑意就道:“元娘是个聪明人。”
  轿子走了一阵,外头传来丫环行礼的声音:“七郎君。”
  话音一落,便有少年的声音传来:“长姐到了。”
  谢殊宴听了这话,回头向傅明华微微一笑:“这是七郎。”
  谢七郎是二房谢利韫的次子,傅明华一听排行第七,便心中有数了。谢殊宴侧了头去看,便嘴里‘咦’了一声。
  傅明华听她声音里露出意外之意,便也偏头去看,就见外面谢七郎并不是独自前来的,而是随了三个少年,其中一个便是当日傅明华曾在岳阳楼时看到过的江陵才子徐子升了。
  另外两位年纪与谢七郎相仿,却是并不识得。
  谢殊宴体贴的转过头,与她说起几位少年的身份:“元娘初来乍到,怕是不识得这些人。那穿了皂色长衫的便是我四叔次子,今年才将十五,二叔有意使他入仕,所以如今他正埋头苦读。”
  她顿了一顿,傅明华听她这样一说时,却是嘴角露出若隐似无的笑意。
  “那左侧是江陵有名的才子徐子升,颇得江陵太守王嵩看中,有意为他求宇文氏族与谢家做保,两年之后再入常科。”她又指了另外两位:“那一位是宇文氏长房长嫡子,向来与七郎交好,此次恐怕是来小住的。另外一边便是崔四表哥了。”
  谢殊宴嘴里所说的崔四是崔贵妃娘家的同父同母长兄之子,名叫崔敦颐,此时看到了,恐怕是要下轿的。
  显然谢殊宴与她想法也是差不多,与傅明华相互看了一眼,便笑着让人落轿了。
  赵国太夫人生辰没有几日,前来贺寿的人接二连三都来了,此时撞见也不算稀奇。
  谢七郎看到傅明华二人从轿上下来时,便都上前见礼,谢殊宴与傅明华二人相互回了礼,一旁徐子升面露恭敬的笑容,头也不抬起来,傅明华看他这样,便知他恐怕是当真猜出了自己身份。
  只是这一想,难免就想起了此时已经离开了江洲的燕追。
  当日在岳阳楼上时,他还曾就此事故意引她说了两句。
  一想起便脸上微烫,直到谢殊宴问:“四表哥是何时来的,怎的全没听母亲提起。”
  谢殊宴的母亲也是出身崔家,与崔家的人关系自然也是亲近。
  崔敦颐便笑了笑,目光放肆的落在傅明华身上。
  他容貌俊朗,却有股狂士风采,穿了宽袖长袍,脚下踩着木履,走路时发出轻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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