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欲(精校)第14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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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一笑恍然道:“原来是白小义士。海岛上的事你还记着呢?可惜那一次没有见面,今天算是幸会了!……此处山门已近,再飞天就显得无礼了,我们一起下去吧。”
两人同时落在山谷尽头收了满身光华,宣一笑是个身材魁梧的虬髯大汉,性情也极是爽朗,一落地就走过来拍着小白的肩膀大声道:“上次海岛上没见成面,我受伤赶回海南了,后来才听说你把拉希斯那兔崽子给宰了,干得好!……我真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修为,刚才看见有赤焰红光飞天而来,我以为昆仑又出了什么高手,大半夜是来上门捣乱的呢,原来是你啊?”
白少流低头道:“惭愧惭愧,让七花道友见笑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真有几分惭愧,刚才他的形像虽然拉风,其实全仗赤炼神弓之助。
宣一笑:“不要叫我宣掌门,叫我七花师兄就可以了,听说梅盟主对你很是赞赏,我还以为多少有些言过其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咦,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白少流:“这药鼎是我在终南山中采药时偶得,见鼎盖下方有终南派印记,应该是终南旧物,特登门送还。”
宣一笑愣住了,想当年七叶从终南派取走双龙药鼎的内情他可是清楚的,怎么会跑到白少流手中?然而还没有开口追问,就听前方有人道:“是七花师叔与白小义士吗?晚辈广效、广春在此恭候多时了,快请!”
只见面前山坡上有几块奇石左右移开,一片松林突然消失,在两株高大的古松之间,出现了一条蜿蜒的石阶。石阶的起点绕过一块巨大的淡青色岩石,岩石一面削平,上面刻着“慕岁终南”四个大字。两名青衣高簪道士背负长剑,正一左一右站在那里拱手行礼。
白少流赶紧还礼,一边对宣一笑道:“七花师兄,太牢峰山门已开,我们快进去吧。”
守护山门的是七觉的弟子广效、广春,这两个人长揖而立,周身隐约有清风微漾,山门甫开就有仙灵之气扑面而来,看这两人举止气度要比那位广吉强多了,看来终南门下也不完全是草包。其实白少流还不清楚,昆仑人称广效广春为终南守门,是终南派下一代入门最早也是最出色的两个弟子,修行也远远强于同辈。
见礼之后广效广春并未相送,七花认识路,领着小白沿山路向上继续前行。此石阶青石铺就,山势险要处还凿开坡道穿行,一入山门景致便与外界不同。星月之光交辉,竟比平常明亮了许多,虽是半夜,一眼望去满山草木清晰可见,却又不觉光明刺眼,这星月之光仿佛还带着灵气洒下。
石阶恰容两人并肩而行,白少流边走边问:“太牢峰景致不像在终南山中,草木生机近似江南,这一路的松鹤林泉真如仙境。”
七花笑道:“这就是终南派的太牢灵境。千年大派的道场自然气象不凡,只是我们这些个后辈弟子居中修行反自愧气度不足了。”
白少流:“为什么你我上山一路都没看见终南弟子的身影?”
七花:“现在是子夜,弟子已回洞天,这里只是外围,我们还没到地方呢,前走几步就是了。”
白少流惊叹道:“这里只是外围?好大的规模!”
七花笑了:“这就是洞天的巧妙之处。其实在山外看这座太牢峰并不算太大,其中景致别有讲究,历代前辈中颇有精通移峰造景之人。太牢峰并不算东昆仑规模最大的道场,你还没有去过正一三山呢。”
说话间石阶进入一面凿开的山崖笔直向上,尽头一片祥云笼罩,只能看见一座两丈高三丈宽的白石坊,石坊上从右到左写着四个大字——长春永济。七花道:“登春台到了,这便是终南派弟子修行之所。门户未开,看来对你我还很重视。”
小白有点纳闷,门户未开怎么还算重视?正在诧异间突然听见半声清啸传来,然后有一个老者的声音吟道:“烟云出岫羽衣裁。”
听这声音小白耳熟,正是终南派掌门登峰的话语,接着石坊后祥云笼罩处又有一男子吟道:“星光摇落玉树栽。”
七花微微一笑,沉吟道:“灵境有缘脱俗骨。”
他说完之后看着小白,小白一瞬间就明白了意思,那是要他接下一句,没想到进入登春台还要对诗。干什么,考试吗?其实这不是为难,恰恰是对来客的重视。天下各派不仅仅是禅宗和尚才喜欢打机锋,丹道修行门派一样讲究口占仙缘。修行可不仅仅是法术神通,那只是外在的表象,真正讲究的是感悟超脱,假如是个狗屁不通的二百五,自然也习不成高深道法。
传说禅宗六祖没念过书本不识字,可是开悟之后却精通诗文,一般人难以理解,其实是思想境界到了自然如此。像此时这种有长辈起题的口占仙缘,不仅要求其它人对得要有文采,还要包含修行的体会感悟与当时的应景妙趣。不是随便每个访客都有这种待遇的,只有各派掌门和前辈高人来访才可能如此,登春台前这番诗句连占足见终南派的礼遇规格很高。修行人的礼遇不像俗世,不是敲锣打鼓放鞭炮,别有一番妙趣。
七花出身终南派,现在作为另一大派的掌门,以弟子身份回山祭祖,待遇规格当然高。小白又算什么呢?如果换成以前他走路上门,登峰能亲自见他一面就算很客气了。可今日不同,广吉回山之后将白少流吹成了如神仙一般的高人,众人还将信将疑,可今日白少流飞天而来,赤焰腾空光华烁烁,方知白小义士果然名不虚传。
白少流杀拉希斯,并不是多大的神通,只是事件的意义重大,梅野石等人有意给他传个好名声。后来昆仑五大高人在昆仑玉柱峰上见教廷特使,是白少流引见,也只能说明他的身份特殊。昆仑修行界大部分人原先都和宣一笑一样,并没有把白少流当个了不起的人物,今天见他飞天而来才改变了看法。飞天之能已经相当不俗,终南派也只有登峰、七觉、七灭等三人有此修为而已,登峰干脆顺水推舟,以前辈高人的礼遇待之。
白少流心中苦笑,看来讲派头也得有实力,仅仅靠赤炼神弓作弊也有可能露怯的,最后这一句不得不接。从太牢灵境上登春台,方才七花诗句中已经有灵境二字,下一句必须对出春台二字,还要符合自己的身份来意,好在此时的小白也不完全白给,心中所对虽不十分出彩但也四平八稳,他略一思索开口吟道:“闲鹤踪迹访春台。”
白少流七字出口,已然四句成诗,对面传来爽朗笑声,石坊后祥云飘散,露出了后面的景物。
这是半山之中一片巨大的平坡,中央是个广场,广场正前方有楼阁大殿,应该是终南山祭祖与进行各种典礼之处,右侧是一片青色的山壁,上面刻着很多经典文字,白毛吟过的那首诗也在其中,左侧是连绵的房舍,前后好几排,周围绿树成荫掩映,应该是终南弟子的居住清修之所。
石坊后大约有百人装束各异,列队相迎,当中一青衣男子年纪大约四旬左右,相貌清奇仪表堂堂,率众人拱手道:“海南掌门、乌由白道友星夜驾临登春台,终南七觉率众弟子恭迎!”
七花上前一步:“七花出身终南,大家也是同门同道,不必如此隆重,这位是乌由白少流师弟,此番与我路遇,恰好一同上山。白师弟,我来给你引荐一番……”
七花是客也是主,拉着白少流上前一一向众人引见,这里大慨有一百多人。终南派重要的弟子此次都已回山,当然不能全部介绍,只挑了十几个头面人物,让小白惊讶的是广吉竟然也在引荐之中,七觉以下其它晚辈弟子对广吉的态度还很客气。听了介绍这才明白,终南派目前七字辈弟子所剩不多,在山中也就五人而已,以七觉为首。
想当年终南派的七根、七尘、七觉、七花、七叶、七心都是修行界一时翘楚。可惜七根七尘早亡,七叶七心已死,七花另立门户,得意弟子中也只剩下了七觉。如今登峰清修道法很少亲自理事,终南派由七觉主事,也是顺理成章的下一任掌门。那广吉在终南派自然有些飘飘然,其它晚辈弟子也懒于得罪他。可偏偏七觉这个儿子不是修道的材料经常受老爹训斥,因此在终南派中既觉得得意又觉得憋屈,难免有那种不满的心态。
看见广吉在众人中冲他挤眉弄眼地打招呼,白少流也只能在心中苦笑,挺好一孩子就是资质差了点,何必强逼他修道呢?一番热热闹闹的介绍之后,七觉领着他们到祖师殿的偏殿客室中去见登峰,其它众人散去,随行的只有几名七字辈弟子。
无论小白的辈份高低,肯定也是登峰的晚辈,在客室中见到登峰他与七花一样都以弟子礼拜见,其实修行礼仪小白知道得不多,完全都是学七花的样子,却让登峰感觉很高兴。
分宾主落坐之后,登峰首先举茶向白少流道:“白小义士年纪轻轻却修为高超,年轻一代人材辈出是我昆仑之幸。上次在海岛一战来去匆忙,没有来得及见面甚为遗憾,今日能在登春台相见也足以安慰了。”
白少流赶紧离座起身:“上次小友清尘有难,蒙梅盟主与终南、海南两位掌门仗义出手,一直还没有找机会拜谢,前日听闻终南派逢十二年一度祭祖大典,特意登门……我是江湖散人,身边没什么好东西能让大派高人入眼,只是略备两件仪呈助兴。”
七觉替登峰还礼道:“白师弟太客气了,我看你上山时携来一只丹鼎,那可是件重器。”
白少流笑道:“那药鼎不是送给终南的礼物,是我在终南采药时于一山涧中偶尔发现,见上面有终南印记,特意上门送还……久闻终南派各位高人精通炼器,这枚寒光冷玉和这支辉闪海珊枝是我临时准备的礼物。”白少流取出两件炼器材料呈上,旁边有人接过称谢。
登峰动容道:“其实我已知你携上山的是终南旧物双龙药鼎,此鼎已遗失二十多年,没想到被你从山中发现,天意此器重见天日,多谢了!”登峰知道那是二十多年前七叶拿走的双龙药鼎,但却不愿意详谈这件往事。七花很疑惑的看了小白一眼,显然有话要问却又不便开口。小白在心中暗笑,知道七花离开太牢峰之后一定会找他询问的。
闲话少叙,深夜待客自然不便多谈,随后安排静室休息。至次日凌晨辰时起,终南派十二年一度祭祖大典就开始了,正式拜祭祖师是正午,但是前后礼仪十分繁琐,从大清早各弟子就盛装准备忙个不停。
登峰主祭,七花陪祭,七觉司仪,其它弟子列队随祭。白少流是“贵宾”,本来在一旁观礼就可以,不必行叩拜大礼,不过应他自己的要求要随终南弟子一起拜祭祖师。终南上下都脸上有光,有门外高人拜祭自己的祖师,这也是十分有面子的事情,登峰谦让一番就让小白与七花一起陪祭,位列终南派其它弟子之前。
白少流为什么要当众对终南祖师行叩拜大礼?这倒不是拍马屁,而是他真心如此。七叶道法出自终南派,小白一直得到七叶转世的白毛指点,如此说来终南派祖师也对他有传法之恩。小白如今修行进入“实相”境界,定境中感悟“天下皆幸”,谢师、谢法、谢道的规矩他自然非常讲究,因此态度相当恭谦有礼,登峰等人对他的印象颇好。
小白到现在才知道终南派供奉的祖师是纯阳真人,祖师殿纯阳真人像两傍分别还供奉着张紫阳和白玉蟾,再往下方祭台上是历代祖师牌位。祭祖大典从凌晨开始准备,等到历代祖师拜祭完毕,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规矩繁琐讲究众多,到后来不少晚辈弟子已经面露不耐神色。小白人心透通,当然能发现部分弟子有些倦怠,同时他还发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现象。
第177回
内圣失执怎外王
地位越高修为越高的人,在典礼上的态度愈加恭谦认真一丝不苟,同时登峰与七觉等长辈的注意力却一直放在一堆晚辈弟子身上。比如七觉看见他儿子广吉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就不住地叹息。小白突然明白了他们想干什么?这十二年一度的祭祖大典,不仅仅在祭奠祖师,也是考察这些传人弟子,如此繁琐的程序和礼仪不是没有讲究的。
修行弟子的心性如何,是否适合传承本门道法,通过什么能看出来?修炼高深道法时的心性穿凿磨砺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如果这一日之典都面露不耐不豫之色,看来也不是领悟大道的好材料,对历代祖师心血所传缺乏足够的敬重之心。想到这里,白少流也在心中替某些弟子摇头,想来这是一种不点破的规矩,就看各人的心性和悟性了。假如心性足够纯净,哪怕是为人足够聪明能够看穿,这才有闻道的机缘。
祭祖大典之后终南派还要举行门内校艺,但是七花只参加祭祖,第二日便要告辞下山,七花要走小白不顾挽留也要告辞了,只推说乌由有事要随七花一共下山。
在石坊前七觉领众弟子回谢了小白一件礼物,竟然就是小白送上山的双龙药鼎,这终南派也真会精打细算,借花献佛把这个送给他了,七觉的话说得也很漂亮:“白师弟上山观礼,又救了我的儿子广吉,终南派应当回谢。山中俗物恐难入高人法眼,唯此双龙药鼎为炼药重器,既闻白师弟在终南派采药,想必也精通炼药之术。此物是白师弟得于山中,终南派不敢擅留,请白师弟携去也算是终南派回谢。”
七花站在一旁笑道:“白师弟,你就拿着走吧,这药鼎很不错!”
众人只到石坊前留步,七觉亲自送两人下山,在石阶上七觉道:“白师弟,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在山中被妖物所伤,幸被你路过救起,我还没有表示谢意呢。”
白少流:“恰好遇之,理当援手,七觉师兄不必总放在心上。”
七觉:“救命之恩,不能不谢,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帮到白师弟的地方,大家都是修行中人不必矫意,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白少流还真需要,他这趟出山就是想找人回去壮大势力的,能不能找终南派?想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没有那么大的交情也没准备足够的东西做交换,假如七觉把广吉那样的人派到乌由,帮不了忙反过头来自己还要照顾他。
他想了想灵机一动,指着石阶两旁道:“终南派太牢灵境中奇花异草颇多,我如今也在布置自己的道场,等将来初具规模之后正需要此等点缀,不知道移栽少许是否方便?”
七觉笑道:“太牢灵境是东昆仑有名的药田之一,这点小小的人情自然没有问题,假如白师弟有需要,尽管派人来太牢峰,此地花草灵药以及移栽培育之法终南派定不会藏私。”
有这句话就行,虽然对于七觉来说只是个不大的人情,这可解决了白少流建造洞天的大问题,终南派这一趟总算没白来!
七花在一旁道:“原来白师弟打算布置洞天?十五年前东昆仑各派合力建造茫砀山洞天,历时十年大功告成。我海南派也有弟子曾被派往茫砀山参与建造洞天,如果白师弟有需要,我可以派人去帮忙……这些事,我们出山之后再慢慢商量好不好?”
白少流心中暗笑,七花果然主动约他私谈了,他也笑着答道:“七花师兄,多谢你的美意,我正好也有事要请教,出山之后再详谈吧。”
派别太牢峰,七花与小白不约而同都没有立刻飞天离去,而是并肩而行穿过幽深的山谷,来到谷外山野无人之处,七花停下脚步对小白道:“白师弟,你说有事要私下询问于我,现在可以说了吧?”
白少流:“七花师兄,您不也有话要问我吗?您先问吧。”
七花是个爽快人,也不兜圈子开口便道:“这双龙药鼎得自何处?怎会遗落在终南山涧中?我知道它的来历,因此颇为不解。”
白少流:“在终南派当众说话有些不便。实话告诉你吧,此药鼎不是在山涧中偶得,而是一位故人之物。”
七花神色一顿:“请问你那位故人是谁,能否方便告知?”
白少流从怀中取出赤蛟须,不紧不慢地说道:“他姓凌,叫凌啸,不知七花师兄有没有印象?”
七花看见赤蛟须眼睛珠子就瞪得溜圆,上前一步抓住小白的肩膀,然而还没开口询问就听见了“凌啸”二字,又松开手后退两步,看着小白的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半晌之后才低低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你几时见过他?”
凌啸是七叶的俗名,就像七花的俗名是宣一笑,现在宣一笑的名号昆仑皆知,但是凌啸这个名字极少有人知道,况且七叶已经死了二十年,突然有个年轻人拿着他与七花之间的信物赤蛟须出现,又说出七叶的俗名,七花如何不吃惊?
白少流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答道:“我从没见过他本人,但是我从小一直做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有人自称凌啸。”
七花脸色凝重,分明有几分不信地问道:“你今年多大?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梦的?”
白少流:“我今年二十三岁,这个梦从我记事起就有印象,本不知从何时开始,直到我习成回魂仙梦之后才确定从两岁就开始了。”
七花双眼逼视小白,又问:“那人在梦中都对你讲了什么?”
白少流:“梦不长,他只是告诉他叫凌啸,有事相托。”
七花:“相托何事?”
白少流:“他在终南山中有一批遗物,请我找到之后转交给芜城宣花斋的宣花居士,这支赤蛟须是信物,宣花居士见了之后自然明白他是谁?他还说留下《摄欲心观》秘籍一部以及法宝数件相谢……我成年之后幸遇高人相助学习武功与心法,因而也能出入深山,找到了梦中人指点的所在,发现此梦果然不虚。”
七花又盯着小白眼中的赤蛟须:“既然他说赤蛟须是信物,那他还说了什么?”
白少流幽幽道:“天道如何,吞恨者多,生若有憾,身后相托……他说我将那批遗物交于宣花居士之手,若有事也可求助。”
七花谓叹一声,肃容问道:“你可知道他是谁,我又是谁?”
白少流施礼道:“幼年时不知,但如今结识不少修行高人,曾听闻当年昆仑事,已猜到那人就是海南派故掌门七叶,而七花师兄你就是芜城宣花居士。”说到这里小白心中也为白毛叹息,七花是个厚道人,小白本不想骗他,可这番谎话都是白毛教给他的。
七花闻言闭上了眼睛,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显然已经相信了小白的话。因为这番话和小白手里的赤蛟须,除了他和死去的七叶谁也编造不出来,事情的经过已经很清楚了——
据说七叶当年在与风君子昭亭山决战之前,为了不动摇必胜信念,根本没有交代后事。看来传闻未必完全真实,七叶还是暗中交代了。小白梦见七叶的时间就在昭亭山决战前夕,那时七叶的修为已到阳神化身境界,竟然在一个幼儿的神识中留下神念心印,那所谓的梦其实不是真的梦,而是七叶以大神通留下的一道神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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