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欲(精校)第7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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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静与庄茹都答了话,一边用好奇的眼光不住地打量这位金发碧眼的异国绅士。灵顿侯爵早就习惯了这种眼光,他高贵而英俊,走到哪里都风度翩翩有着独特的魅力。女人们眼中仰慕和崇拜的神色他已经习以为常。但是今天这两个女人却不一样,看着他的眼神只是好奇,可能印象还不错,但脸上有疤的那个却有些担忧不知道在怕些什么。
庄茹当然有些担忧,她怕这个灵顿侯爵是上门来找小白麻烦的,黄静当然有些好奇,小白家里突然来了一位自称是斯匹亚国的侯爵先生。对英俊而又有风度的男士做为女人当然喜欢多看两眼,不过黄静此时对小白更好奇了——白少流怎么会把这种人引到家里?如果说另眼相看的话,此时的黄静另眼相看的倒是小白,黄静看灵顿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小白,所以灵顿侯爵觉得她的眼神有点奇怪。
庄茹和黄静都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招待这位突然登门自称是侯爵的先生,倒完茶只能让他在沙发上坐着等,好在这个人很有耐心安安稳稳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说什么话都是面带微笑慢条斯理的。时间不长,门铃响了,这回是小白带着清尘回来了。
庄茹和黄静都跑到门前去迎接,门移开庄茹就道:“小白你回来了,快把包给我接着。这位就是倾城妹妹吧?先换鞋,这双鞋尖有小兔子的棉拖是我特意给你买的,路上累不累?先去洗个脸,一会就开饭,你们饿了吧?”
黄静也道:“房间都收拾好了,忘了介绍了,我叫黄静,是小白的同学,你就是倾城?把东西给我,我帮你到房间收拾。对了,小白,沙发上有一位灵顿先生从外国来的,一直在等你。”
清尘进门时本来有些忐忑不安。她是认识庄茹的,但庄茹并不认识她,可是门一开看见庄茹和黄静都很热情,不自在的感觉少了很多。她抬头看见了沙发上坐着的灵顿侯爵心里本能的就是一紧,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是普通人,怎么会在小白家里等着?而灵顿侯爵坐在沙发上看见小白进门也站起身来,想打招呼却发现没人理他,所有人都围着小白在转,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小白也注意到了站在客厅中间的灵顿侯爵,他的感觉和清尘差不多,也能看出这不是个普通人。他放下东西走到沙发前问道:“这位先生,您是来找我的吗?”
灵顿侯爵伸出手与小白礼节性地相握:“是的,我是专程来拜访白少流先生的。我是来自斯匹亚王国的佩德罗科·费雷德·尼尔乔维亚·普尼斯·灵顿十七世侯爵……”他又一次正式报出了自己的名衔,但又一次被白少流打断了:“灵顿侯爵是吧?我就是白少流。实在不好意思,出远门刚回家,还有朋友和我一起,请您稍坐喝茶我去洗把脸。庄姐,你们先帮清尘收拾收拾房间,把东西都放好。清尘,你和庄茹去吧,那就是你的房间。”
黄静和庄茹提着清尘的旅行箱,清尘跟在后面一起进了房间,小白进卫生间洗脸,又把灵顿侯爵一个人晾在沙发上。刚才小白喊清尘的时候灵顿也听见了,他立刻想起了在教廷中听说的志虚国的那个杀手清尘,就是这个杀手惹的一连串麻烦,难道就是刚才那位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少女吗?正在疑惑间白少流出来了,坐到他面前道:“侯爵先生,很抱歉让你久等了,有什么事您说吧?”
灵顿侯爵:“其实该道歉的应该是我,我应该提前预约的,这样前来显得很不礼貌。请白先生不要介意。”
他说话非常懂礼节,坐在那里整个人显得高贵而典雅,连一片衣角都很有风度,不论任何人看见都有这种印象,除了小白这种人。小白本能的感觉到此人表现出来的礼貌与气度仅仅是一种形式,或者说是一种仪式。他说话时内心深处是充满了高傲,礼貌也是高傲的一种形式,他根本没有把白少流看作是与自己一样的人,对面前的人以及周围的一切隐约有着蔑视与不屑。这是一种非常特别的形容不出来的感觉,它会让这位灵顿侯爵具有一种特殊的感染力,让别人不自觉中产生一种崇拜与仰视的心态。
世界上就有一些人拥有这么一种气质,无形中能够感染他人,不能说是好是坏,总之事实如此,但这些对小白无效。他也没有假意客套,笑着道:“灵顿侯爵,您下次来最好提前打个招呼,你看我今天这样真是不方便招待。您从斯匹亚王国来,有什么事要找到我?”
灵顿看了一眼旁边的那间卧室,三个女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小声说话并不时隔着敞开的门看向这边。他顿了顿问道:“白先生,能找个地方私下谈一谈吗?”
白少流看见他就知道来者不善,这人很可能与西方教廷有什么关系,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找到自己家里来。难道经过海岛一战,那些人还要继续纠缠清尘杀教廷神官的事情吗?但是看灵顿侯爵一直很有礼貌,没有要动手发难的意思,他想了想站起身来道:“请跟我来吧,我们进屋谈。”
白少流带着灵顿侯爵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坐在床上指着书桌前的椅子:“侯爵先生您请坐,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灵顿侯爵很有些不适应,依他所受的礼仪教育以及生活习惯,只有极其私密的关系才会在私人卧室中谈话,可是摆谱也是要讲究条件的,白少流住的地方实在不可能有什么专门的会客室,如果再请他去别的地方只能请进卫生间了。灵顿侯爵在椅子上活动了一下肩膀,清了清嗓子说道:“白先生,我的身份也不想在你面前隐瞒,我是教皇的特使!”
白少流站了起来:“教皇的特使到我家来干什么?清尘的事情还有完没完了?对不起,不论你是谁,我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
灵顿侯爵:“白先生您先别激动,我就是为了平息这一场纷争而来。教廷损失了一名红衣大主教,两名神殿骑士,还有三名大神官,而你们昆仑修行人并无损伤,如果追究的话要负责任的人是谁还很难说。但是仁慈的教皇陛下以及教廷的神官议会中并不想因此事挑起更大的冲突和误会,我是被派来调查真相的使者。”
白少流:“真相?清尘杀人的真相那个克里根已经知道,但他还是要杀清尘,所以昆仑盟主梅先生才会出手。当时你们的维纳其实也在场,难道她回去没有说吗?”
灵顿侯爵:“维纳小姐回去之后将当时发生的事情都报告了,但是活着回去的只有她一个,教廷必须调查。我希望能够找到其他的当事人,仔细询问清楚,这并没有恶意,请您不要误会。”
白少流心念一转,问道:“那你怎么会找到我?你不应该知道我也是在场的当事人!”他的脑筋很快,随即想到当时自己没有出现在海岛的战场上,阿芙忒娜不应该知道自己在场,那这个灵顿侯爵就更不该知道了。
他这句话有问题,灵顿侯爵神色很激动地站了起来:“难道白先生当时也在场?我总算找到人能证明维纳小姐的清白了!”
白少流有些好奇地看着他,灵顿侯爵脱口而出“维纳小姐的清白”这样的话来,小白感应到他心里是很认真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坚定的认为阿芙忒娜是清白的,不清白也得是清白的。他甚至不在乎白少流会说什么,只要找到一个证人他就会想办法证明阿芙忒娜的清白。小白摆手道:“灵顿先生你也别激动,咱们坐下来慢慢说。海岛上的那场战斗,我的确在一旁亲眼目睹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请你首先回答,怎么会找到我家来?”
灵顿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坐下来道:“这一次我带来了教皇的一封诏书,希望能交到你们的昆仑盟主梅野石手中。我不知道那位梅先生在何处,昆仑修行人中我只能打听到白先生的住处,所以就找来了,希望你能给我引见梅先生。”
白少流:“我不是昆仑修行人,虽然认识梅先生但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你如果想送信可以,我可以帮你转交,但你不一定能见到他。”白少流本来想让他把信送到淝水知味楼,可是说话间一转念,想到梅先生未必愿意告诉灵顿侯爵昆仑修行人的居中联络之处,未经梅先生同意他也不好说出来,说话时改口变成了转交。
灵顿闻言很失望,以自己的身份面前这个人没有高看他一眼,甚至连引见都不愿意,他有些不满地道:“我是教皇的特使,梅先生应该接见我!”
白少流点头道:“是的是的,如果要讲礼貌应该见你,可是你来也没打招呼呀?再说了,梅先生见不见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一句话把灵顿侯爵说愣住了,他不解地问道:“梅野石不是你们昆仑修行人的领袖吗?”
白少流:“不错呀,但是我无门无派,还不算昆仑修行人。门派你懂不懂?就相当你们的教廷,我们这里有很多修行门派都有自己的掌门人,就相当于有很多的教皇。梅先生是其中一派之长,同时也是天下公推的主盟之人,有什么事情发生,大家都让他主持商量,至于他在什么地方,愿不愿意见你,实在与我无关,但是看你大老远来了又找不到门路,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你自己考虑吧,要么出门自己去找梅先生去,要么我帮你转告一声看他愿不愿意见你?”
灵顿侯爵自从进入志虚国以来一路受到热情接待,却在小白家门口与家中接连碰到不冷不热的软钉子,心中不禁有了怒意。他的怒意小白感受到了,但是觉得好笑,没有人天生就应该坐在家里等你来做客的,爱生气就生气吧。灵顿侯爵并没有把怒意表现出来,他沉吟了片刻说道:“看来有些情况我还不了解,其实教皇的诏书内容并不是秘密,教皇陛下的本意就是向所有的昆仑修行人公示的。这一份不是战书,只是教廷的态度,如果白先生能够转告自然也可以,我只是想确认诏书能否传达到梅先生那里。”
白少流:“教廷的态度,什么态度?关于清尘事件吗?能不能告诉我?”
灵顿侯爵从袖子里取出一份烫着火漆的信封:“白先生可以自己看,教廷的态度是公开的,教皇不介意每一个昆仑修行人都看这份诏书,但它最终要送到昆仑盟主梅先生的手中。”
白少流看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问道:“这上面写的什么字?”
灵顿侯爵:“亚拉宁文,教廷的正式文书都用这种文字书写。”
白少流笑了:“这封信我不会转交,你拿回去让教皇找人重写,既然是写给昆仑盟主的,又不是私人信件而是正式诏书,你们应该用志虚国的方正文。我看不懂这上面的东西,梅先生能不能看懂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不应该让昆仑修行人去一一翻译,其中若有歧义到底算怎么回事?”
灵顿侯爵手拿着信递出来半截又愣住了,愣了半天才带着鄙夷的语气问道:“难道志虚国的修行人都不懂亚拉宁文吗?”
白少流也不高兴了,淡淡道:“就算我们能看懂外星文又怎么样?教廷难道没有人会写方正文吗?你们自己的文书怎么写无所谓,但是你到志虚国来,与志虚国人说事,就应该如此。这样一封所谓的诏书我不会替你转交,你愿意去找谁转交就去找谁吧。”
灵顿侯爵:“也许白先生说的话有道理,可是拿回去让教皇找人重写,您知道这是多么的不敬吗?”说话的时候他眯起了眼睛,眼神中有了寒光。
白少流:“那是你的事,教皇是你的教皇不是我的教皇,我就事论事而已,没有对谁不敬的意思。”
第090回
文从方正论尊卑
白少流这句话说得灵顿侯爵就算生气也很难发脾气,不禁想起在教廷中听人常说的一句话“志虚国的异教徒是世界上最顽固不化的!”,但他又不得不承认白少流说得没毛病,教皇确实不是白少流的教皇,他如果不愿意转交这封由亚拉宁文写成的文书自己也真没有办法。他忍着怒意道:“其实诏书里写的东西很简单,我想不会有什么歧义,白先生如果想知道我可以翻译!”
其实小白对诏书的内容也感兴趣,他最想知道的是教廷对清尘事件是什么态度,以后还会不会继续纠缠?如果因为海岛上死了人教廷想报仇迁怒于清尘,白少流还真的为清尘的安全担心。他也学着灵顿侯爵的样子微笑着很有风度的一摆手:“那就麻烦侯爵先生帮我翻译一下诏书的内容,我也很感兴趣,谢谢了!”
灵顿侯爵刚踏入志虚国时兴致很高,在他的想象中自己是教皇的使节,将在昆仑盟主梅野石面前当着所有东方修士的面昂然宣读教皇的诏书,向所有人展示自己高贵的气度,那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可是见到了小白却成了这样一个结果,人家根本就不买账,不给他这个得瑟的机会,可把他给憋坏了!
白少流对他这种心理把握得很准,他知道这个人在风度翩翩的外表下有着强烈的表现欲与征服欲,渴求以高尚的姿态展示自己所带来的一切,所以他问灵顿侯爵诏书的内容,灵顿侯爵一定会回答的,灵顿侯爵果然告诉他了。虽然是当着小白这个不入流的修行人,而且是不尴不尬地在一间私人卧室中,灵顿侯爵终于得到了一个宣读诏书的机会,他清了清嗓子,恢复了高傲严肃的神态,开始以演说的语气背诵教皇的诏书。
灵顿侯爵的志虚国语说得很流利,而且教皇诏书的内容他早已熟记在心,没有打开信封直接口述,经他翻译出来的志虚国语竟然是半文半白,全文大致如下——
昆仑修士盟主梅野石阁下:
我教廷听从上帝的召唤,遣使向世界各地传布福音,视之为神圣的使命与此生的荣耀!志虚国大陆的子民也是上帝的子民,在主仁慈的光辉照耀下,教廷的使者将引导主的子民踏上获救天国的路途,他们的足迹踏上这片土地已逾数百年,未来还要将福音继续传播下去。
不论是谁,不论来自何方,都欢迎投入主的怀抱!
因为上帝的赐福,使我们拥有力量,这力量是用来守护上帝赐予我们的一切以及主的尊荣。教廷的修士从来不会随意展现神迹,更不会以魔法干扰世俗文明的生活,这一点古来如此毋庸置疑,当我们踏上志虚大陆,也仍然如此,神迹的力量用来坚定上帝子民信仰的虔诚。
听闻昆仑自古有修士,素习法术有超人之能,自求解脱与世无争,我教廷向来有结好之心,又闻昆仑修士有三大戒,习神通者共守之。本人也深为佩服。教廷与昆仑众修士并无根本冲突,偶有争端也属个人私怨或独立事件,就事而论处则可。
若梅盟主率众修士投入主的怀抱,我等当张臂相迎,若另有所好,也可相安而处。
我们皆非世俗中人,却又立足于世俗之中,我教廷以拯救迷途世界为己任,传布上帝的召唤,实在无有东西之别。志虚国世俗中的法律,入境自受世俗监督,昆仑修士的准则,我们也尊重,不会以上帝赐予的神迹干扰事件的生活,力量只用于堕落者与黑暗者的裁决。一切荣耀归于主,愿主赐福予你我!
随信送上三枚珍贵的,最高品级的能量晶石,做为教廷赠予昆仑修士的礼物。
尼古拉·霍莫罗三世
这是一封很有意思的信,教皇的语气是以我为主不卑不亢隐约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使用的都是外交辞令,这也符合他的身份。如果是个不了解内情的外行人读完这封信恐怕什么也体会不出来,教皇最直接的意思就只有一句话——我传我的教,你修你的道!
但是仔细推敲起来这封信每一句话都很有讲究,首先他承认了昆仑修士与红尘相安共守的规则,而且教皇所用的妥协方式是以我为主,声明在西方自古以来也有这种规则,他也提到了教廷中会魔法的修士与昆仑修行人之间曾经有过冲突,但那应当作个人冲突来处理,有什么事说什么事,从根本上传教与昆仑修士的修道之间并无矛盾,属于个人自愿。
如果从小白的角度来理解这封信,以及灵顿侯爵宣读这封信时心中透露的潜台词,那讲究就更多了。克里根红衣大主教之斯教皇只字未提,也就是说教廷暂时不追究,这件事情未来可以放下或者再提起,那要看梅先生的态度了。梅先生曾要求教廷处置拉希斯,教皇也只字未提,他把这件事当作了与教廷和昆仑修士团体无关的一种私人争执,他不处理这件事。
梅先生在海岛上说话时,很明确的说只是下通知而不是征求意见。教皇现在的语气也是一模一样,他只是表达教廷的态度也不是在征求意见,并不是说梅先生要求教廷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教皇没有理会拉希斯的事情,但是对梅先生扬言要杀了拉希斯也没发表意见,这时很有讲究的一种处理方式。
这封信其实写得没什么毛病,可以从多个角度去理解,既可以看成是一种妥协,也可以理解成一种示威,但却无法因此而挑起更多的冲突。教廷的态度是继续维持现状,也遵守规则,已经发生的冲突可以不提,因为在这些冲突当中吃亏的都是西方教廷的人,昆仑修行人并无损伤。这样的态度以梅野石为代表的昆仑修行人就算不高兴也不好反对。
灵顿侯爵背完了信,小白开口问了一句话:“拉希斯怎么处理?”
灵顿侯爵笑了:“负责调查的人都死了,那个叫洪和全的志虚人也找不到,教廷不可能推定拉希斯有罪,如果他在世俗中有罪应该送上世俗的法庭,如果他背弃了上帝会接受教廷的裁决,可是教廷无法处置,教皇也不可能按照梅野石先生的命令杀人,你说对不对?如果拉希斯在志虚国有私人恩怨,那么就自己处理好了。”
白少流:“自己处理?你的意思是拉希斯又回到乌由市了,继续当他的主教?”
灵顿侯爵:“是的,他在我之前已经回来了。”他说话时在笑,尤其是提到拉希斯这个名字时心里有一种蔑视和幸灾乐祸的感觉。小白听出来了,教皇对拉希斯的处置实在有意思,站在教廷的角度现在很难定他的罪,确实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明他背弃了上帝,有的只是阿芙忒娜的一面之辞而已,但是梅先生已经放出话来了,此人当诛,那么让他回到志虚国其实是让他送死来了。
拉希斯惹了那么大乱子,教廷肯定也烦他。但如果屈从于梅野石的压力就杀了他,实在是很没面子也没道理的事情,教廷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也不会那么做。灵顿侯爵当然也很反感拉希斯,因为他的原因阿芙忒娜惹了麻烦,所以灵顿侯爵提到拉希斯已经被派回乌由时也是幸灾乐祸。拉希斯是个棋子,他的生死可大可小,他回到志虚国之后昆仑修士怎么处置他也能反应出梅野石等人的态度,就算要杀了他,谁去杀怎么杀意义也是不同的。
拉希斯本人当然不愿意回来,他一入志虚国等于是羊入虎口,但这是教廷的命令他也没办法。既然自称忠于上帝从未背弃,那就为了主的荣耀以及教廷的面子去牺牲吧!想到这里小白也笑了:“灵顿侯爵,这个人没法送上法庭,他如果客死志虚教廷会是什么反应?”
灵顿侯爵摇头道:“他自己做的私事,如果受到了惩罚,与教皇有什么关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那要看上帝的意思了!曾经有一名神殿骑士为了自己的家族荣耀和人决斗,死了也就死了,该谁处理怎么处理与教廷无关。我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但是不要忘了杀人是犯法的,不要让乌由的巡捕司抓到,也不要针对教廷与上帝。”
白少流:“我想我明白了,这件事情不需要昆仑修行人去解决,也不需要惊动梅先生。”
灵顿侯爵用疑问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意思仿佛在说:“难道你想去杀了他?”口中却道:“白先生想知道这封信的内容,我已经全部转告了,现在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那天在海岛上,维纳小姐究竟有没有背叛教廷的行为?”
白少流:“我不理解你们所谓的背叛是什么意思,你想知道当时发生的事吗?我可以原原本本全部转告你。”
灵顿侯爵面露喜色:“希望白先生尽量详细,不要漏过关于维纳小姐的每一个细节。”
白少流:“我用世界上最详细的方式转告,你一定会知道每一个细节。请你去拉上窗帘,然后回来坐好放松,请看着我的眼睛。”
什么是世界上最详细的方式?当然是回魂仙梦加移情开扉术,将灵顿侯爵身临其境带入当时的场景,小白曾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他就会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反正海岛上发生的一切阿芙忒娜也在场,对教廷来说不算什么秘密,过了很长时间,当小白将这神奇的法术施展完毕之后,灵顿侯爵还是两眼发直有些痴呆的样子。
小白咳嗽一声:“我已经转告完了,怎么回事我想侯爵先生应该了解了。”
灵顿侯爵长出了一口气,小白感觉到他心中从进门时候起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此时已经所剩不多了,只听他惊叹道:“这是最高明的水晶球魔法,白先生的水晶球呢?”
白少流:“水晶球?我用不着!这是一种法术,具体什么奥妙你不是我徒弟我不能告诉你。”
灵顿侯爵:“看来教皇陛下的谨慎是对的,东方修行高手的法术确实神奇。”
小白伸出一根小指,用大拇指掐住一小截指尖比划道:“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不算是正式入门的修行人,不过是学了几天道法而已,在这里远远称不上高手。”
灵顿侯爵:“志虚国人这种谦虚的态度一直让我很不理解,如果不是了解你们的习惯我一定会误会白先生的话,谢谢你告诉我一切。我可以回教廷报告调查结果了。维纳小姐虽然与克里根有分歧,但并没有背叛教廷,而且孤身一人勇敢地向昆仑盟主挑战。只是……只是,他们提到的那位风君子先生究竟是什么人?我在教廷也听说过此人,他在人间冒充神灵,二十三年前还羞辱过维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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