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喘气(盗墓手札)(校对)第21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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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肃哈哈一笑,说我想多了。
  我觉得不对头,说:“要是我这望气发墓的本事不灵,这斗是不是就倒不成了?”
  吕肃微微一笑,说:“当然不是,方法有很多种,既然陈兄弟你在队伍里,我们何不先试试最简单的一种?”此刻,哑巴坐在火堆边闭目养神,其余人则在睡觉。我睡了十多个小时,已经了无睡意了,便也懒得跟吕肃多说,细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形势。
  这一看,我猛然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从这里的地势来说,坐北朝南,三面皆有雪岭,是一处好地势,虽然不足以葬王侯,但埋个普真绰绰有余了。但让我意外的是,在望气发墓的过程中,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北面的雪岭比左右两边的生生矮了半截。
  这半截大有玄机,三山合抱,恰如一把座椅,而死者就坐在这把椅子上。北山如同靠背,在地理学上,又叫主脉,应该比左右两山都要高一些。而如今,它这一矮,虽然矮的不多,却恰如失了靠背,人若埋葬在此处,就会泄了生气。更直白的比喻,就相当于一个人坐了把破椅子,往后一靠,摔了个四脚朝天一样。
  这一短,风水上便是天壤之别,我不由吃惊,问哑巴:“你没搞错吧,你确定普真的墓就在这附近?这附近不适合埋人啊。”说着,便将其中的门道讲与二人听。
  
  第四十三章
玄冰
  
  我认为,这里应该不是埋人的地方,哑巴可能弄错了,或者那个透露路线给他的神秘人给的线索出错了。谁知我说完,哑巴却肯定道:“就在这附近。”我被他笃定的口气弄的一愣,反问道:“你这么肯定,还找我做什么?冒昧的问一句……这个消息,到底是谁透露给你的?你就那么相信那个人?”
  哑巴神色高傲,对我不屑一顾,冷冷道:“与你无关。”紧接着便起身,站在火堆边,眺望着黑暗中的雪峰。我瞧他好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认定这地方有古墓,也不由得大为头疼,便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就多掌掌眼,不过现在黑灯瞎火的,看也看不清楚,不如明天白日里再做打算。”
  吕肃道:“陈兄弟说的没错,现在天色太晚,也看不出端倪。”哑巴没理会我们二人的话,依旧盯着远处。我心里暗自恼火,心说让你傲,大爷我还不伺候了,想着便打算进入帐篷里取暖,总比在外面吹寒风好的多。
  谁知我正打算转身时,北面的雪顶上,猛然闪烁了一下,就像星辰闪耀似的,瞬间便没了影。我停下动作,死死盯着之前闪光的位置,心说:那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有人?
  不对,人造光源应该不是那种颜色才对。
  吕肃也咦了一声,奇道:“莫非雪岭上还有什么东西?爬上去估摸要半个小时,要不要去看看?”他本是征询意见,而哑巴却已经行动了,打开探照灯,顺着雪岭往上爬,我心中疑惑,也忍不住一探究竟,便跟了上去。
  这雪岭是完全没有路的,积雪显得更加深重,也很松散,一脚踩下去,雪直到膝盖,有些深的地方,甚至连腿都拔不出来。黑暗中,哑巴走在前头,我们就着探照灯的光芒顶风沐雪前进,寒冷自是不必说,裤子一直处于一种半干不湿的状态,双腿都冻麻了。原先预计半小时的路,我们足足攀登了接近一小时才接了雪岭顶部的位置。
  到了顶,顶部地势倾斜成一个比较陡峭的坡度,而之前那阵忽然闪烁的光芒,便就是从此处发出的,而我们站到这上面时,周围除了积雪,却是什么也没有,连个人的脚印都看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
  总不至于我们三个人刚才都眼花了吧?
  吕肃说:“四处找找,看看有没有人走过的踪迹。”
  我说:“就算有,我们从岭下上顶,接近一小时,也早让雪埋了。”这里的天气极端恶劣,大风刮过,表层的雪被吹得贴地走,空中时不时又有雪花落下,浅一些的脚印,十来分钟就被掩盖住了。
  吕肃呼出一阵白色的雾气,说:“尽力而为吧。”我们三人开始分散寻找。这时,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在传统说法上,正是天地间阴阳之气互相交感的时候,也是活人与死人可以同时出入的时候,不知道为何,我看着还差三分钟,就要直直指向十二点的那根针,心底猛然冒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应该是一种对于危险即将到来的直觉。
  这会儿,我和吕肃以及哑巴两人已经分开了,三人各自查看,风雪中只有我一个人。有道是疑心生暗鬼,我打着探照灯朝周围看,虽然什么也没发现,却总觉得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偷窥我一样,背上和脖子上有些毛森森的,但一转身,又什么都没有。
  我一方面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一方面对于拯救过我多次的直觉,抱着信任的态度,心说还是速战速决,好和哑巴他们汇合,否则出了个万一,可就不了。
  这念头刚闪过,我眼角猛的撇到不远处亮了一下,像是有什么金属在反光一样。我立刻锁定那个方位,这次,那闪光没有消失,我朝它走近,仔细一看,不由得大为窝火,立刻朝哑巴和吕肃喊话:“找到了,回来吧。”
  只见我眼前,赫然是一个凸出玄冰层,表面覆盖着积雪,和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只不过由于顶部延伸出了一块,使得它的正面,也就是面向我们营地所在的位置没有积雪,因而露出了深蓝色的坚冰层。
  此刻,月光移动,雪地里反射着细微的光线,玄冰层随着月光,时不时的产生反光,我们之前在雪岭下所见,应该就是这东西的光芒。吕肃和哑巴聚集到此,一眼也看明白了其中的门道,吕肃哑然失笑,干脆一屁股坐地上,我说:“还坐着干什么,回营地吧。”
  吕肃悠然道:“来都来了,一事无成就这么下去,太不划算,你看这万里银光,冰封雪舞,辜负了不是太可惜吗?”这一路顶风沐雪,就记住了冷和累,确实没来得及好好欣赏雪山中的景致,此刻月光舒朗,一眼望去,雪山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辉,确实让人觉得壮观。不过也只有吕肃这种人,才会忽然坐下赏雪,我还是没这等闲情逸致,看了会儿便催促下岭。
  吕肃这才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三人准备往岭下走,走到一半时,那种被人偷窥的感觉又来了,似乎就在我身后。我背上很不舒服,后脖子也阵阵发紧,反观哑巴和吕肃,倒是没有感觉,这二人警惕性和身手都比我更胜一筹,若是有危险,或者有什么东西跟踪偷窥,应该早就发现了。虽说我心中断定自己是疑心生暗鬼,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这一看,霎时间惊的我腿都软了,因为那微微反光的蓝色玄冰层中,赫然出现了一张灰白色的浮肿的大脸!
  此刻,它正隔着玄冰层,赤红的目光,贪婪的盯着我,猩红的舌头很长,猛地一舔,将整张脸都舔了一遍。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动静惊动了哑巴和吕肃,二人纷纷转头,但那张大脸,又猛的向下一沉,消失了。
  吕肃和哑巴回头太慢,自然什么也没看到,估摸着是看我脸色不对,吕肃神色露出担忧,问道:“陈兄弟,怎么了?”
  “里面有东西。”我指着已经离的极远的那块玄冰,将刚才所见描述一遍。哑巴和吕肃对视一眼,二人拔腿往回冲。很快,我们三人重新聚集到了那块玄冰前。
  吕肃伸手敲了敲,沉声说:“玄冰层有些厚。”他又抽出了鬼哭刀,猛的在冰层上一砍,只听一声脆响,冰层上留下了一道非常醒目的白痕。但我知道,以鬼哭刀削金断铁的本事,奋力一砍,却只留下一道白印,已足以说明这玄冰层的硬度了。
  我立刻觉得不对劲,我之所以叫它玄冰,是因为它呈现出微微的蓝色,这是冰体结晶质地变得极其紧密后,产生的视觉色差,事实上,它本身还是透明的。玄冰的行程,非一日两日,也非一年两年,而是需要上千万年,日积月累,才能形成的,因此这种冰,大多覆盖在积雪和薄冰层之下,或者深沟的冰川之中,是年份的典型象征。
  但此刻,它出现在了这个雪岭的顶部,这意味着什么?
  之前一直让我疑惑的雪椅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我心里猛然意识到: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根本不是在雪岭的顶部,它真正的顶部,早就被人为的铲平毁去了,因此才会露出这个玄冰层!
  我将自己的想法对哑巴二人一说,吕肃眼中一亮,笑道:“一语惊醒梦中人,看来就是如此,这八成就是普真的杰作,不过他削雪顶是为了什么?”
  这普真再有名,也不过是个造陵修墓的,他自己本身是没有多大本事的,有什么能力去削平一个山顶?而且这种做法,和墓葬风水之术也是背道而驰,此举实在令人费解。
  吕肃接着道:“不过你说刚才在这玄冰层里看见一张人脸,难道这玄冰中是中空的?”我明白吕肃的想法,他虽然没说完,他很显然是想问:普真墓,会不会是修建在玄冰层里的?
  事实上,这也是我的想法,有什么能比千万年形成的玄冰更适合当墓葬?葬于其中,不需要任何防腐措施,尸身千万年都不会腐坏,其好处不言而喻。只不过传统墓葬之术,防腐只是其中一项,更重要的,还是讲究天人合一,因此有玄冰的地方固然好找,但有能自成绝佳风水,就十分难得了。
  这普真一辈子给别人造墓,眼光极高,给自己所建造的墓穴,虽然我们没有进去过,但光是这选址,就让人心悦诚服,叹为观止了。
  只是,这玄冰层及其坚硬,金铁难击,要在里面修建墓穴谈何容易?这普真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说陈词手里的地图,是从普真墓里倒出来的,那陈词是怎么进入陵墓的?至少我将队伍携带的倒斗工具都过了一遍,除了雷管,几乎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破开冰层,但我们这次携带的非常少,因为这东西在雪山里不适用,即便用了,那也是同归于尽的手段。
  我们该怎么办?
  
  第四十四章
兔子
  
  吕肃一刀砍下去,呼了口气,说:“是个硬东西,不知道有多厚,如果慢慢的破开,至少得整整一天。”我道:“如果只是一天,到也好办,只是不知道,这下面是不是连接着古墓。”哑巴没吭声,用探照灯给下方的人发射信号,示意他们上来,紧接着便坐在地上,示意等人汇合。看样子,他是打算慢慢的破开玄冰层。
  我一时也摸不透哑巴的用意,再加上手头没工具,这会儿对眼前的玄冰也束手无策,干脆也坐在地上,等候队伍的到来。
  约莫快一个小时,豆腐等人才携了装备气喘吁吁的上山。这地方是个斜坡,没办法扎营,众人将不使用的装备堆到一处,拿出铁钎和凿子一类的工具,在哑巴的安排下开始对玄冰层动工。
  吕肃嘱咐说:“这玄冰层下面,可能还藏着什么东西,你们小心。”在安排任务的过程中,吕肃留下来掌握大局,而哑巴唯独没有给我和豆腐布置任务。豆腐眼珠子一转,说:“难道他想给咱们开小灶?”
  我道:“他又不是陈词,没事儿开什么小灶?”而且以周围人对陈词的评价,估摸着就算知道我是他儿子,也不会给我开什么小灶的。话音刚落,哑巴朝我和豆腐抬了抬下巴,冷冷道:“你们过来。”
  豆腐怒道:“你让我过来我就过来,当我是狗啊!”一边儿说,一边儿过去了……这个怂货。
  我一边儿摇头,一边儿走上前去,道:“什么事?”看样子,我和豆腐是另有任务的。哑巴指了指左右的地形,说:“你们去右边,到对面集合。”他的意思是,我们三人分两组,一左一右,环绕着山顶搜查,这样势必会走出一个半圆,从而我们两拨人会在雪岭后背的地方相遇。看样子,哑巴对于破冰的事,不报太大的希望,他应该是想寻找赵老头等人留下的路线。至于陈词,就算他当初有留下什么路线,这几十年过去,也早已经被冰封雪藏了。
  各干各的事,我和豆腐也不多说,带了探照灯、匕首、绳索等物件,便轻装上阵,朝着右侧一路搜寻过去。这种斜坡形的地势,坡度间很容易有一些空洞,称为雪泡子。泡子里有些还会有积水,雪域周围的人家,称其为‘不冻水’,就是埋藏在雪泡子里,永不封冻的雪水,据说用这种水洗眼睛,有名目的功效。不过不冻水往往意味着空洞,若是小的雪泡子,充其量湿了鞋袜,若是一些大的雪泡子,恐怕能直接将人给吞进去。
  越往前走,我察觉到地势越陡,上雪岭是每踩到什么空洞,这会儿反而已经踩了三个了。眼瞅着前方的地势更加陡峭,斜坡里雪锥林立,高低落差很大,恐怕有大的空洞,我便将腰间的绳索解下来,和豆腐拴在腰上,中间间隔十米,然后对他说:“我走前面,这样万一踩到雪泡子,你能拉住我,”
  豆腐紧张道:“那你要是掉水里,衣服湿了,得多冷啊。”
  他还有心情关心这个?我一时无语,说道:“没事,我衣服湿了,就扒你的穿。”说着,便和豆腐拉开了距离,两人靠绳索连接着,前后相隔十米,沿着眼前危险的雪道前进。
  我手里带了跟铁钎,就是土夫子用来插入地底,判断震感的工具,很细,像西洋花剑,一边儿走,我一边儿用它刺探,也算有惊无险,避过了一些雪泡子。这段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足足有四十来分钟,快要走出这片地貌落差带时,我腰间的绳索忽然一紧,传来一股大力,将我往后一拉。
  我惊了下,手里的铁钎掉地上,连忙拽住了离的最近的一块棱形石块儿,这才勉强稳住身形,往后一看,我气的眼睛的直了,身后的豆腐赫然没了人影儿,而后方,出现了一个大雪坑。
  我刚才探出那地方有个大雪泡子,因此饶道了,还提醒过豆腐不要踩上去,他怎么反而掉下去了?
  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先是为豆腐的不靠谱怒发冲冠、痛心疾首,紧接着只能接受现实,拽着绳索赶紧去捞人。
  那雪泡子范围约莫有六七米,未免它继续扩大,我只能从边缘绕过去,而里面已经传来豆腐喊救命的声音。
  我赶紧找了块比较大的石头,躲到雪石的后面,由此借力,收动绳索,这才将浑身是雪的豆腐给拖了出来。他趴在地上直喘,我二话不说,照着这小子屁股先踹了两脚,踹的他嗷嗷直叫,才骂道:“行啊你,你小子是个人才啊……啊?正事儿一样不会,就学会给我捣乱了?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吧?我上辈子是不是强奸你媳妇儿了?”
  豆腐眨了眨眼,委屈道:“我本来是绕着走的,但……但我忽然看到有只兔子,所以一时忘记,就……”
  我道:“编,你他妈的继续编。你不该倒斗,也不该画画,你该去写童话故事你知道吗?”这雪山里,寸草不生,哪儿来的兔子?兔子靠什么活?吃雪吗?
  豆腐闻言,顿时恼羞成怒,说;“不信拉倒,反正我看见了。”
  我正打算继续教育他,犯了错不要紧,还死乞白赖不承认就不对了。谁知话没开口,我忽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豆腐身上的衣服是干的,除了沾上积雪以外,没有落水的表现。
  我心说奇怪,难道这么大个雪泡子,竟然是干的?雪泡子的形成,主要是因为内部积雪融化,或者雪下地下水流动而导致的,一般情况下,里面都会有水,没有水的,大部分不是真正的雪泡子,而是动物窝。
  难道这个大洞,不是雪泡子,而是什么大型动物的巢穴?不可能啊,这地方没有生物生存的条件啊?
  我猛地想到了雪人,心说不,莫非碰上一个雪人的巢穴了?这么一想,也顾不得再教训豆腐,立刻将他拽起来,说:“这地方恐怕有危险,快走。”
  豆腐还不明所以,一副傻样,誓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抓到那只兔子给我看。我见他这时候横起来,便说:“祖宗,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向那只兔子道歉,赶紧走吧。”
  豆腐蹬鼻子上脸,不理我,说:“那兔子好像一起被埋坑里去了,咱们找找。”说罢便蹲在坑边往里看。我气的要吐血,跟着往下一看,不由一呆,兔子到没看着,但这雪泡子下面,赫然是一个冰洞,那痕迹,一看就是人工用钻头一类的东西搞出来的。
  我立刻意识到,这是个重大发现。
  豆腐跳入雪坑里,在雪堆里翻找,没找着兔子,显得很着急,说:“真有兔子,红色的,特别稀罕。”
  我打断他,道:“红色的兔子?”豆腐肯定的点了点头,说:“红色的,我又不是色盲,不会看错。”我闻言,霎时间觉得汗毛倒竖。小时候我爷爷给我讲故事,喜欢讲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他给我讲过一个红兔子的故事。
  那时候爷爷讲的故事,背景多在农村,他说有一对农村小夫妻,儿子被人拐了,夫妻俩很伤心。有一年,他们去旁边的雪山里采‘枞子’,忽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只红色的兔子。夫妻俩好奇的去看,那兔子忽然转过脸,那脸,赫然是他们死去的儿子!兔子一转头,便又消失了,他们想,难道儿子不是被拐卖,而是贪玩进入雪山里出事了?于是夫妻二人在红兔子出现的地方开始挖掘,果然挖到了儿子被雪藏的,栩栩如生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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