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门(校对)第12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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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两个来回,确信河上的每一条船都看清楚了,成天乐这才有些无奈的离开了山塘街。他并没有回宅院,而是去了一家茶室去喝茶听琴,那里便是南宫玥曾经学琴的地方,也是在现实世界里他与小苏曾经约会过的地方。
  南宫玥如今已经随毕然搬到同里去了,现实世界里苏福也不可能在此时陪成天乐来喝茶,成天乐点了一壶凤凰单枞独自坐下,就在茶室老板弹琴位置的斜对面。甄诗蕊还是那么风姿绰约的样子,从上次见到她到现在,仿佛连坐姿都没有变过。茶室里的客人不多,甄诗蕊在弹古琴,是一曲《春江花月夜》,成天乐静静地听着。
  这琴声韵雅,却与画卷中听见的那琴声不同,待到甄诗蕊弹完一曲坐在那里饮茶的时候,成天乐才走了过去问道:“您好,是甄老板吗?我叫成天乐,是南宫玥的朋友。”
  甄诗蕊很优雅地点头微笑道:“我就是甄诗蕊,以前经常听南宫提起你,没想到早就见过了。……成总好久没来了,怎么今天突然有了雅兴?”
  成天乐微微吃了一惊,暗道这位甄老板真是好记性,自己只来过这里两、三次,而且都是一年半以前了。他有些惊讶地问道:“您居然还记得我?”
  甄诗蕊微微一笑:“你喝茶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已经认了出来。我这里各种各样的客人都有,有人是来喝茶的、有人是来听琴的、有人是来约会的,有人带着别的目的。但茶的喝法不一样、琴的听法也不一样,有些人是为了显格调、有些人是为了找情调,有些人是为了充风雅,有些人是觉得这里的环境好。”
  成天乐也笑了:“那甄老板觉得我是哪种人呢,为什么会注意到我?”
  甄诗蕊:“成总曾经来这儿等过人,也曾经来这儿约过会,但今天就是来听琴的。我很少见到有人能像你今天那样听琴,似乎将心神都融化到琴声中。连我弹琴时都能感觉到,整个茶室只有你一个人真正的在听。”
  成天乐:“那是甄老板的琴声玄妙,我不自觉就听入迷了!……其实今天是有点事想向您请教,我听南宫玥说过,您对古琴很有造诣,请问这是一张什么样的琴?”他掏出一张纸打开放在琴案上,上面画的就是他在画卷世界中看见那姑娘弹的古琴。那印入脑海深处的惊鸿一瞥,事后成天乐根据记忆尽量将这张古琴的细节都描绘了出来。
第269章、逸出尘,丹青难绘窈窕身
  成甄诗蕊微微一蹙秀眉道:“好漂亮的琴!但这种样式我竟然从未见过,你是在哪儿看见的?”
  成天乐:“有一天我走过山塘河,看见一位姑娘坐在船上弹琴,印象十分深刻,所以事后就把那张琴给画了出来,没想到甄老板这种大行家也没见过。……就您看,这应该是什么样的琴呢?我当时的感觉,它应该至少有数百年历史了,是一件珍贵的古物。”
  甄诗蕊答道:“按古琴十四式,你画的这张琴既有‘鹤鸣秋月’的特征,又带着‘九霄环佩’的影子,如果它真是古物的话,出现的时间应该是唐代到明代之间。但我没有见到实物不好确定,况且我也不是文物鉴定专家,就算见到了也不一定能准确的断代。”
  成天乐怔了怔道:“从唐代到明代?这时间跨度也太大了吧!”
  甄诗蕊笑了:“成总,看来你并不了解古琴。通常的检测方法是没有办法给古琴断代的,你只有看它的样式、工艺、漆面纹路、音色和材质。其实最准确的依据还不是这些,而是鉴别琴师在琴底的留款。”
  成天乐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通常的鉴定方法不行呢?琴是木头做的,我虽然没什么研究,但也听说过碳十四检测法。”
  甄诗蕊解释道:“琴的确是木头做的,但是一棵树能生长多少年?有可能是千年古木;制琴的材料也要经过处理、存放很长时间,加工好的木材同样可以存放千年,而且古人习惯用古木加工古琴。你就看看我这张琴吧,它的样式就是鹤鸣秋月,有人说它是唐代的,也有人说它是明代的。但我可以告诉你,加工它的桐木是汉代的,而对古琴的断代是指琴是什么时候制成的。”
  成天乐又吓了一跳:“您这张琴这么贵重!那它究竟是什么年代的?”
  甄诗蕊笑道:“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连我也断不了这张古琴的年代。只是从它的工艺和音色来判断,最早是唐代、最晚是明代。你画的这张琴,应该出现在九霄环佩之后、鹤鸣秋月之前。如果它是古物而不是今人仿制的话,你说应该是什么年代?”
  成天乐点了点头:“谢谢甄老板,我明白了。……还有个小问题想请教,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纸和笔。”
  甄诗蕊一招手,叫服务员拿来一枝铅笔和一个活页本。成天乐在本子上画了一支双股长簪,问道:“这种簪子不知道您是否有研究?它是一只仙鹤展翅欲飞的造型,翅膀展开成簪花,口衔珠串流苏,仙鹤的双脚处理成了簪叉。我没看见簪叉,是凭想象画出来的,但是簪花和珠串就是这个样子。我对女人的首饰是一点都不懂,不知甄老板能看出什么来?”
  甄诗蕊有些惊讶地问道:“成总,你真是学美术的?”
  成天乐有些腼腆地答道:“南宫玥对您提过吗?我确实学过美术设计,但成绩不怎么样,也不太好意思跟人提。”
  甄诗蕊却摇头道:“不不不,成总太谦虚了!这是古代女子的发饰,名叫步摇,它的造型飘逸出尘,我却从未见过。成总随手画出来就能如此传神,功力很不简单啊!”
  成天乐很谦虚地答道:“这也不全是在学校里学的,我毕业已经很长时间了。……甄老板真的没见过这种造型的步摇,也看不出什么来历吗?”
  甄诗蕊笑着反问道:“成总没看见簪叉,却看清了簪花,说明这支步摇当时是插在一位女子的发髻中。既然有人戴着它,你为何不去问那位姑娘本人呢?”
  成天乐很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可惜我是在一幅画中看见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很想问问她。”
  甄诗蕊又问道:“那么这张古琴呢,成总也是在画上看见的吗?如果只是画中的琴,是不可能断定它是古物的。”
  成天乐又解释道:“琴是我真真切切看见的,连漆面上的纹路都看得很清楚。原来甄老板这张琴也是古物,我却没想到它居然这么贵重,而你竟天天就用它弹曲子。”
  甄诗蕊很温婉地笑道:“曲是要听的,琴当然是用来弹的,古物不是死物,拨响弦声时琴才会有生命。你在图中画不出那琴漆面上的纹路,但听你的描述,应该是流水断和冰裂断;而我这张鹤鸣秋月上的纹路你也可以看看,是蛇纹断和梅花断。成总当时看见了那张琴,是否有人在弹奏、弹奏的又是什么曲子呢?”
  成天乐答道:“确实有人在弹奏,是一曲姑苏行。”
  甄诗蕊有些诧异的追问道:“姑苏行我听过琵琶弹奏的、笛子吹奏的、古筝演绎的,但用古琴演奏却很罕见。”
  成天乐皱眉问道:“为什么呢?”
  甄诗蕊解释道:“姑苏行这首曲子有一段节奏是小快板,最开始是为笛子演奏谱写的,用笛子吹奏出来欢快明悦。后来我听人用琵琶演奏过,琵琶左手所按品位间距较短,右手用轮指的指法,也适合弹出那种节奏。而古琴的音高变换全凭左手按弦,每个徽位之间距离也较大,这曲的节奏似乎不太适合古琴的风格。”
  成天乐也诧异地问道:“可我听甄老板弹过这首曲子啊,就是用这张古琴!那是我第一次到这里来喝茶,当时不知你弹的曲调何名,就去问了服务员,服务员又去问了你,回来告诉我是姑苏行。……我对这些也没有研究,听了之后才知道的。那天我听到的琴曲,就是甄老板曾经弹的。”
  甄诗蕊怔了怔才接着解释道:“我确实用古琴演奏过姑苏行,但只是用了它的主旋律。一是我水平有限,二是觉得如果用原谱反而不能体现古琴的韵味,那曲子是我自己演绎改编过的。”
  成天乐摸了摸后脑勺道:“原来那是甄老板您改编的曲调,而我也没听过原谱。看来那弹琴的人肯定也像我这样来这喝过茶、听过您弹的这一曲。”
  甄诗蕊:“听成总这么一说,连我都好奇了,究竟是怎样一位姑娘,用那样一张琴弹出了我改编过的曲子?如果方便的话,成总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成天乐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还想问您呢,要不然今天也不会跑来请教。现在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一定来过这家茶室听甄老板弹琴,下次如果再看见她的话,不妨告诉我一声。”
  甄诗蕊问道:“我还不知道那姑娘是谁呢,怎么告诉成总?”
  成天乐拿起笔,想把那画中姑娘的样子画出来,却感觉无法落笔,可能是没太看清,也可能是他的画技太拙劣,最后只得无奈的放下笔道:“那支步摇,甄老板已经认识了吧?假如哪天您看见了什么人戴着它,就请告诉我一声,多谢了!”
  甄诗蕊掩口笑道:“成总刚才不是说在画中看见的吗,难道那画中的姑娘能走出来?……好啦,我就不追问了,总之见到戴这支步摇的姑娘,我会告诉成总的。”
  ……
  在画外仍然没有见到那弹琴的姑娘,但成天乐却意外获悉那姑娘所弹的《姑苏行》并非原谱,而是甄诗蕊改编过的琴曲。回家的路上,“耗子”嘀咕道:“成天乐,你说得我都好奇了,那姑娘弹琴究竟有多好听?在画里找不到,还跑到画外去打听,就跟丢了魂似的!你难道忘了苏福吗,这几天怎么不提她了?难道在画卷世界里,小苏又把你给甩了?”
  提起苏福,成天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在画卷世界里,小苏的父亲病了,需要一笔钱做手术,当时还差二十多万,成天乐借给了小苏三十万。那画卷世界是现实的推衍,对于成天乐没有改变的事物而言,现实里也是同样会发生的。现实世界里小苏并没有重逢成天乐,但她父亲也还是会生病,她又向谁去借那笔钱呢?
  由于前一阵子成天乐想尽量多的留在画卷世界里,所以运转的法力越来越强、越来越持久,画卷世界中的时间推进很快,与现实世界的时间已经很接近了。算算日子,小苏父亲生病需要做手术,应该就是这几天发生的!
  这段日子成天乐足不出户,沉浸于画卷世界里,享受那种种改变过去际遇的满足,却忘了现实世界里正在发生的事情他并没有改变什么。
  与小苏在画卷世界里缠绵了那么久,小苏用祈求的语气向他提起了这件事,成天乐想都没想就把钱借给了她,显得是那样的大方豪爽、自我感觉也是那么好。而实际上,在现实中他什么都没做!
  想到了这些,成天乐也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在画卷世界里碰到苏福,恰恰是在他买了即将中大奖的彩票之后。那张彩票上有两注同样的号码,每一注都会中五百万,扣税之后那可是八百万大奖啊,是成天乐全部存款的十倍。可是在画卷世界里,他却把这件事忘了个干干净净,居然没有去兑奖!
第270章、重邂逅,欲语未尽情凄楚
  因为成天乐在画卷世界里与苏福重逢,接下来又发生了很多事,算算日子,现在兑奖截止日期已经过了、那张彩票就这么过期了,唾手可得的八百万,成天乐没有去拿。
  难道他已经视金钱如粪土了吗?绝对不是!假如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现实中,成天乐就算重逢了苏福、两人又重新在一起,他也绝不会因此而忘记领取那八百万的。之所以会忘了,因为他根本就没在乎,知道那不过是画卷里的世界,就算这一期没领,还可以再买下一期,可现实里是不会有这种事情的。
  想到了这些,成天乐忍不住将这件事告诉了“耗子”,当然略去了很多“儿童不宜”的情节,只说在画卷世界里苏福的父亲病了,手术费差二十多万,他借钱给她了。但在现实世界里这件事依然会发生,而且就在这几天,他和小苏其实并未重逢,却知道了这件事,应该怎么办呢?
  “耗子”被他问得有点问懵了,琢磨了半天才说道:“那只是画卷里的经历,你改变了过去曾发生的事,碰到人家姑娘献殷勤。可现实中你与苏福已经毫无关系了,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过,人家也不可能问你来借钱,难道你真想借钱给她吗?”
  成天乐沉吟道:“说实话,我还真想!虽然知道那段故事在现实中没有发生过,苏福也不可能清楚我是为什么,但对于我来说那是真真切切的,与真实的经历没什么两样,就冲这一点,我也想那么做。”
  “耗子”:“幸亏你问的是我,假如换成别人,会以为你的脑袋有问题,就算是我也很为你担心啊。你是不是把画里的经历和现实的世界混淆了?假如是这样,可是修炼中的入魔之兆!”
  成天乐摇头道:“不不不,这不是入魔之兆,假如我不是这么想的话,反而是入魔了。魔境劫你我皆已度过,但修行中的重重考验始终是存在的,你我都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你说不应该将画卷世界与现实相混淆,这是对的。但怎样才是混淆呢?进入画卷是一种修炼,在画卷中所见种种,也是我的亲身经历。若在画卷外毫无触动的话,那么反而是在画卷中入魔。我可以做出与现实不同的选择,但并不代表脱离了真实的自己。”
  “耗子”:“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不管画卷世界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进入画卷中的人还是你自己,难道正因为这样——你就要借钱给小苏吗?”
  成天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耗子,第四步法诀我们都练成了,等待着境界的突破。法诀中说得很清楚,意味要迎来风邪劫的考验,那么——何谓风邪?”
  何谓“风邪”?法诀中也有解释,风邪又称外客,是指在修炼中会受到各种意外的干扰,或外魔的入侵。如果说魔境劫中只是心魔内生的话,那么所谓的风邪指的往往是世上已存在的事物。
  一个人不可能独立于他所处的环境而抽象的存在,必然会发生各种各样的联系,有时候就算闭门家中坐,麻烦也会主动找进来。成天乐在画中世界去巩固外景、内息,看似与现实无关,但画中世界仍然会发生种种事情影响他的行为,比如这几天他就在现实中去找那位弹琴的姑娘了。
  修炼到这个阶段,自古以来有很多传说。修士的元神感应已十分强大,但是形骸却没有得到相应的炼化,他可能会惊动世上很多妖魔鬼怪一类的存在,要么不小心招惹、要么是对方主动找上门,或驱使之为其行事,或者是行那夺舍、借炉鼎之事。
  这种事成天乐并不是没见过,比如那孔天晶虽然没什么修为,但也有阴灵托舍借其炉鼎修炼。假如孔天晶也有成天乐这般修为境界,对那阴灵的修炼不是更有利吗?其实成天乐自己也在干类似的事,他一直在帮助耗子修炼,只不过并非被耗子托舍而已。
  风邪劫的考验这只是其一,其二与所谓的妖魔鬼怪无关。至此修炼元神外景,能察觉到的人所未知的事情越来越多,有些事情不知道也就算了,如果碰到了、管还是不管?假如管了,会不会有麻烦;假如不插手,会不会心境有亏、甚至自己也会吃亏。这就面临着与以前不一样的选择,没到这个境界是不会有这种处境的,凡此种种也称为风邪。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比如某人在山上闭关修炼,展开元神外景能知道山下发生的事,有人在山下杀人放火,他会不会出关去救?无论救与不救,都是在做出一种选择、有其得失。假如他没有这个境界,也就没有这些烦恼了。成天乐在画卷中修炼外景,看似情况不一样,其实修行境界所遇是相通的。
  “风邪”还有第三种含义,元神所能见到的事情太多,而以本人的能力所能解决的事情太少,愿望和现实之间会产生巨大的落差。其实普通人也有这种境地,所谓风邪并不特指修炼所遇,修行修行、修于行止,本就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事,只不过以一种更超脱的方式去体验、去经历。
  度过风邪劫实际上是一种法力极限的突破,元神外景之所见、便是神识法力之所至。若想达到这一步,必须先度过这重考验。
  成天乐突然问了“耗子”这个问题,“耗子”也在那里琢磨,隐约有所感悟却又没有想得很透彻。恰在这时,成天乐的电话响了,前一段时间他曾闭关半年,这个号码停用了,最近才重新启用。看来电是一个外地的陌生号码,接通听见对方的声音,成天乐的手一抖差点把电话掉地上。他如此定力怎么还会有这种反应呢?因为给他打电话的人竟然是苏福!
  在现实中成天乐与苏福并未重逢,早已毫无关系了,甚至是最不可能联系的人。可成天乐偏偏在画卷中经历了那一切,此刻竟然接到了苏福的电话,叫他如何不吃惊。难道自己在画卷里做过的事,对现实中的小苏产生了某种影响吗?
  苏福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许幽怨,柔柔地问道:“成天乐,是我,小苏,你还好吗?”
  成天乐过了好几秒钟才用尽量平静的声音答道:“小苏,好久不见,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听说你把董洛给炒了,我一直觉得挺过意不去的,想找个机会说声对不起,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没想到今天你能给我打电话。”
  小苏弱声问道:“过意不去?是对董洛过意不去吗?”
  成天乐:“不不不,是觉得挺对不住你的,多少都是因为我的关系。”
  小苏:“你有什么对不起的,那是我自己做的事……我前段时间经常听说你的名字,原来成总那么有手段、那么有本事,我当初真是小看人了。”
  成天乐:“你就不要再夸我了,我觉得很惭愧,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过你……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假如有事就尽管说出来,我能帮忙的一定尽量帮。”
  定住心神之后,成天乐已经想到小苏可能是来找他借钱的。她可能是借了一圈也没借到,又不可能再去找董洛开口,万般无奈才会向他求助。刚才他还在想这件事,现才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回忆起这段日子在画卷中的种种缠绵,成天乐已经不再去多想了,小苏如果开口,那就借给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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