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章(校对)第21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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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方面,舆轩与悦耕的私交很好,当年可是收过这位高城氏的族长不少重礼啊。舆轩与悦耕都是相室国中的世袭贵族,他也在无意间将悦耕与自己当作是同一类人,很看不上像若山这样出身蛮荒的所谓城主,那不过是得教化未久的野民而已。
  如今恰好有这么一个机会,舆轩当然会设法帮悦耕一把,让这位老友重新翻身,只要在战场上立下大功,不仅能洗刷当初之辱,将来之地位也远比一位城主更尊贵。而重新起用悦耕的舆轩,能得到的好处当然也更多。
  失望的西岭暗自叹道:“说什么大敌当然前、应放下私怨,舆轩大人这么做,不就是因为私心私欲嘛!”
  在他看来,舆轩所犯的最重要错误并不是提携悦耕,而是将山水城与国中其他城廓一样看待了。须知那既不是相室国建造的城廓,亦不是相室国任命的城主,更不是相室国真正实现统治的地方。
  西岭只得派人将消息通知了若山,提醒师尊此去小心。而若山领军到了泯水西岸与大军汇合,情况果如西岭所料,主将悦耕想趁机公报私仇。
  根据泯水东岸传来的战报,已确定来敌就算不是巴室国举国发动的主力,也是一支精锐大军,且由国君少务亲自率领。悦耕也想不明白,相穷正率大军杀往巴室国都呢,少务怎么率大军跑到这里来了?但他本能地感觉——自己立大功的机会到了!
  率大军攻陷巴室国者当然是国君相穷,谁也抢不了这个功劳,但若能在此地擒获少务,那么悦耕就等于立了第二大功。按照舆轩原先的战略计划,假如发现来敌是主力大军,悦耕不可冒进,要依托泯水建立防线据守、保证后方不得有失,等待国君相穷在前方大胜。
  这个策略规规矩矩,因为少务若无法快速渡过泯水进入相室国腹地,在被相穷攻破国都、大后方形势危急之时,他就必须得退兵了,相室国在这条战线上将不战而胜。悦耕一面在泯水西岸的各个关卡隘口建立防线,并等待国中增援军阵陆续赶到,同时心中又有了别的想法。
  悦耕还想进行军事上的冒险,如果能够成功,就有可能抓住少务立下奇功;假如失败的话,也不会对自己的防线造成损失、至少不会损失自己人。他做出的决定便是——派山水城的两支军阵,从下游渡过泯水奇袭白驹城,放火烧了少务大军的粮草辎重、截断其后路。
  如果这是一场必须打的决战,悦耕这个思路也不能算错。可是别忘了双方之间还有一条泯水,它越往下游汇聚的支流越多、水流越急、水面也越来越宽阔。
  少务之所以选择这条进军路线,也是因为有泯水这条天然屏障存在,他的计划就是从上游的飞虹城一带趁枯水季节渡过泯水,再斜插入相室国的腹地。大军行动不仅是前方的交战,对于已占领的白驹城以及古雄城,少务当然会派后备军阵重兵布防,沿河一带都有警戒,怎么可能让敌军从容渡河偷袭呢?
  就算悦耕想这么打,也得调集足够的兵力、做好充足的准备。可是悦耕麾下这支大军是临时集结的,只能在现有的关卡布防,派出山水城的两支军阵去下游奇袭,不仅没有足够的船只,甚至连渡河的地点也没指定,一切都得若山自己去想办法。
  区区两支军阵、一百来人,在敌方的重兵警戒下渡过宽阔的激流,还想杀入敌营焚毁粮草辎重,这不就与送死一般吗?其实悦耕何尝不清楚这么做几乎没可能成功,但至少能起到袭扰作用,使少务在前线的大军有所忌惮,悦耕的主力便更容易坚守防线。
  若山在前线的军事会议上,当即就指出了悦耕这种做法的冒险之处,且断言这是有去无回、徒然让将士送死,根本不可能截断少务大军的后路,顶多只能是产生袭扰作用。仅仅是为了这样一种盲目的冒险,就要断送山水城派来的所有将士,若山当然不能答应。
  可是悦耕一朝权在手,便以军令呵斥若山,声称如今大敌当前、军营不比别处谁都不可违抗军令。若山本是客观地分析军情、讨论战略得失,但悦耕的话说得非常不客气。
  山水城的兵师伯壮当即拍案而起,斥责悦耕怎能对若山无礼,须知若山不仅是一位城主与国工,亦是一名六境修士,随大军来到阵前,悦耕竟不知尊敬与礼待。说实话,若山平日非常低调,他的修为突破六境之事并未大肆宣扬,只有身边少数人知晓,包括其弟子西岭。
  悦耕故作大惊之色,起身笑道:“我不知若山城主竟有此等修为!您既是这样一位当世高人,为何还留在城主任上呢?这份为国效力之心,令人佩服!……但无论如何,您今日既在国中任职、又来到大军之中,便应听从军令调遣。
  若山城主有这等修为,乃是我军之幸,当更有把握奇袭敌后成功。您可以先入敌境去查探军情,摸清楚对方的布防情况,对您是轻而易举。随后便可确定渡河奇袭路线,若能一举成功,当是立下了头功。”
  悦耕并没有改变计划,仍然下命让山水城的两支军阵去奇袭敌后,却又命令若山事先来查探敌营军情。他的逻辑很简单——既然你有这么大本事,那就勇担重任吧,深入敌后将军情摸清楚,再凭本事率领山水城的军阵奇袭成功。
  若山也没有再与悦耕争论,也示意伯壮不必再多言,他很痛快地点头领命,潜入少务大军的占领区刺探军情。若山趁夜悄然渡过了泯水来到古雄城外,却没有去白驹城,而是直奔飞虹城。
第054章、敌营(下)
  三年前的初冬,有一位“小先生”突然出现在白溪村,身边还带着一条灵犬。若山听说这个消息时,就猜到了小先生和那条狗的身份。如今少务大军围住飞虹城并未强攻,反而派重兵驻守双流寨,他与虎娃也乘坐马车来到了双流寨——这些情况若山很快便打听到了。
  若山并非孤身潜入敌境,他还带了一名弟子,名叫林枭。而此人悦耕从未见过,也没人发现他跟随大军同行,他仿佛就从来没出现过。
  林枭其实是山野中的一种猛禽,身姿狭长、展翅有三尺余宽,常在后半夜至黎明时分活动觅食,飞得很高很快且目力极佳,甚至还能在黑暗中视物。这名弟子是若山突破六境之后才收入门下的,其出身就是蛮荒中的一只林枭,化为人形后便干脆以林枭为名。
  虎娃和盘瓠都没有见过林枭,因为在他们离开蛮荒之前,林枭还是蛮荒深处一只通灵的妖禽,修为也不过相当于二境而已。可是山神却知道附近一带所有妖物的情况,在其陷入沉睡之前提醒过若山,可以找到这只林枭并尽量指点其修炼。
  若山后来找到了它,收入门下教诲指点。这只林枭得此福缘修为精进很快,竟在不久前突破四境化为了人形,这次也被若山带出了蛮荒。但是一路上他都是以原身飞在附近的山林中,并没有被别人发现,当然若山来到敌占区的时候,亦将林枭带在身边。
  有这么一位能在高空飞翔并能于夜间视物的弟子,若山将少务大军的动态掌握得很清楚,虎娃与少务前往白溪村,刚一出双流寨,若山就知道了、便赶到此地等候。见少务和虎娃进了村寨、并未让卫队跟随,若山便趁机开口传出神念之音、并现身相见。
  虎娃和盘瓠抬头看见山爷的时候,也看见了林枭。他是一位身形稍显削瘦的灰衣少年,看上去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就跟随在山爷身后约五步远的地方、神情十分恭敬。山爷亦在神念中对林枭做了介绍,并特意告诉虎娃和盘瓠——林枭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这时少务、灵宝、田逍、猪三闲也赶到了北侧的寨门外,见虎娃和盘瓠正向若山躬身行礼,而若山也在五丈外站定脚步拱手还礼。看上去这位高人并无恶意,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少务也向若山行礼道:“我便是巴国之君,不知先生此来,有何指教?”
  若山笑道:“我因故来到飞虹城境内,恰好得知巴君与彭铿氏大人在此,特来一见!……巴君不必担忧,我并无敌意,只想与诸位好好聊聊。”
  声音中带着神念,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山水城的来历,自己又为何出现在此地。除了没有提到自己与虎娃及盘瓠的关系、有关山神的隐事,其他的情况都坦然如实地交待了,与他方才对虎娃和盘瓠的神念解释并无不同,甚至没有隐瞒林枭的禽妖身份。
  神念的内容极为庞杂,宛如一道心印,仅仅是山水城的历史、与相室国的关系,就足以解释好一阵子了。还好若山已有六境修为、掌握了神念手段,可以这样交流,否则换个人还真不容易把事情说清楚。
  少务与猪三闲皆有四境修为,元神清明解读神念无碍,但也过了好一阵子才大概弄明白。
  至于老者田逍,感觉元神一阵恍惚身子晃了晃,及时被虎娃伸手扶稳。灵宝在虎娃离去后修为亦有所精进,如今已有三境八转,他的身子倒没晃,但脑袋也迷糊了一阵子,尚未能解读这道神念所有的细节,只是听懂了大概。
  反应过来的少务长出一口气道:“原来如此!若山先生,我能否借灵宝族长之地,邀您到村中一叙?您既然特意来找我,肯定是有话想说吧。”
  若山点头道:“我听说了太多的传闻,一直也很好奇,今日便想亲眼看看传说中的巴君少务,究竟是怎样一位国君?”
  若山跟随众人走进村寨,林枭则紧紧跟在他的后面。走过盘瓠身边时,山爷特意又发来一道神念:“你如今的样子,非常帅,恭喜你了!”
  化为人形的盘瓠还没找到机会私下与山爷相认呢,心里急得跟猫抓似的;而山爷已经认出他来了,特意暗中打了招呼。
  神念中又对虎娃和盘瓠重点介绍了一番林枭的情况,其实今日能带着这样一名弟子来到巴原,也是出乎山爷的预料。以山爷的修为收服一只妖禽很容易,可是要指点其修炼却不简单。妖物修炼岁月长久劫数重重,就算有山爷这位高人的庇护与点化,能在这么短时间就突破四境化为人形,也是难得的大福缘了,连山爷事先都没想到。
  这次他将林枭带到巴原上来见世面,若是与少务谈得投缘,便会将林枭留在虎娃的身边、听候虎娃的差遣,同时也让虎娃继续指点他的修炼,助其见证世间诸事。山爷已经听说了虎娃的诸多事迹,觉得林枭跟随虎娃会大有好处,同时他对虎娃也会大有帮助。
  假如山爷与少务谈得不投机,便会劝虎娃与盘瓠找机会离开这位国君,哪怕是再去武夫丘修炼也好。这些私下的密语,少务以及灵宝等人当然不会清楚。
  听见山爷的话,虎娃也在注意观察林枭。这少年自从走进村寨,就不住以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就像一个很单纯的孩子,使虎娃想起自己刚刚来到巴原的时候。
  白溪村的众村民并没有听见若山的神念之音,见众人突然离开屋子到了寨门口,然后又迎进来两个人,也感到很惊讶,但大家都认为若山和林枭也是跟随少务而来、今日亦是客人。
  回到屋中重新落座,少务特意亲手给若山倒了一杯水:“若山先生,您在这个时候来此地见我,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这里没有外人,有话不妨直言;若有什么需要少务做的,也请尽管开口。”
  从寨门走回屋中这短短的路上,少务的脑筋一直转个不停,想到了无数种情况和可能,突然出现的这位若山城主,对他而言实在太重要了!一位拥有六境修为的高人,只要声明不是来行刺的、就是想找他好好聊聊,那就真的是有事要谈。
  少务有武夫大将军所留的剑符护身,身边的虎娃等人修为皆不弱,未必一定会怕若山。他最最看重的并不是若山的修为,而是这个人的身份很特殊也很重要,不仅是一位城主、更掌握了泯水对岸的军情,且和相室国的君臣以及守军主将之间有矛盾。
  此人既然敢来找自己,一方面应自信有本事能脱身,另一方面可能也不想与他为敌。若能争取若山成为支持巴室国的一方,那么对少务则太有利了。——少务再聪明,恐怕也想不到若山会出现在这里最重要的原因,是虎娃和盘瓠在他的身边。
  若山却答非所问道:“当年小先生在白溪村力战流寇的事迹,我也早就听说了。没想到小先生今日随巴君故地重游,不知诸位方才都聊了些什么,能否告知啊?”
  还没等少务说话呢,盘瓠便嘴快答道:“灵宝族长方才问主君,打算如何处置那些战败被俘的将士?而主君反问灵宝族长——他有什么建议?……灵宝族长还没来得及答话呢,您就来了!”
  若山哦了一声道:“我也很感兴趣,不知灵宝壮士有何建议,既能让巴君心安,又能让相室国被俘将士脱离为奴之命?”
  灵宝方才正准备说这件事呢,却被若山的突然到来给打断了。此刻这位高人莫名坐在了屋中,又没搞清他的来意,灵宝反倒有些踌躇了。若山又笑道:“壮士有话不妨直言,若是巴君采纳了你的建议,也不必担忧被我这个外人得知;假如巴君未采纳你的建议,你说和不说,也没什么区别。”
  少务亦开口道:“若山先生既无敌意,灵宝壮士不妨直说。”
  灵宝咳嗽一声终于开口道:“如今之战,是宗室之争,诸国之君皆自称继承故巴国正统。……相室国被俘之将士,既是精锐战力,亦是巴国子民,我建议巴君让他们继续在役从军、并以军功赎身。”
  少务笑了:“若是他们真能为我而战,就不必谈什么赎身了,我将视同为巴室国将士,并以其军功论赏赐爵。只是……”
  国君开口,他人是不会轻易打断的,但若山却突然截住话头道:“只是巴君又怎能放心,让这些被俘将士重新武装列阵,去与相室国其他军阵作战呢?万一临阵反扑,巴君岂非是自乱阵脚?”
  目前的情况,少务在边关有一次大战,攻入白驹城时有一次小战,战败被俘的都是精锐军士。至于并未抵抗大军、主动投诚的守备军阵,少务已经放他们回家割麦子去了。而灵宝的建议,是让这些战俘继续服兵役、以战场上的军功赎身,在将来不必成为奴隶。
  少务的态度则更痛快,表示这些被俘将士只要肯为巴室国而战,那么就可以免除他们的为奴之罚,待解役归乡之后,便等同巴室国之民。甚至在军中的时候,其待遇也与巴室国其他的军阵将士一样,至于额外的军功,则是论赏赐爵的依据。
第055章、少务纳谏(上)
  而若山的质疑也很正常,那些人不久前还是相室国的将士,与少务大军作战被俘。若是强迫他们重新拿起武器列阵走上战场、与相室国的其他军阵作战,他们不仅在感情上难以接受,且少务还要防止他们临阵哗变。
  灵宝看了若山一眼,神情有些犹豫,但终于还是解释道:“巴君方才已经说了这场战事的情由缘起,起初是追究郑室国刺杀之事,相穷趁机起兵突然杀入巴室国。我想郑室国必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就算没有与相穷合兵夹击,但也不会再向巴室国求和。
  巴君不在边关阻敌,却率大军出现在飞虹城,应是早有准备。这一战的结果,应以灭相室国为最佳预期,就算灭不了相室国;泯水东岸的城廓,也不会再回到相室国手中。此战之后,巴君难道会放过郑室国吗?
  我的建议,并非是让那些战俘于相室国中作战,而是在将来与郑室国的大战中效命,给他们一个解除奴役的机会。而巴君的恩赏更厚,只要他们从军为巴室国而战,便不再为奴,所有军中封赏与巴国军阵同例。灵宝要代他们向巴君致敬并致谢!”
  三言两语,灵宝已经说穿了少务的战略意图。既然少务选择这么打,与相室国之间肯定是一场决战,要么灭了相室国,要么吞并其大片城廓。这一战之后,巴室国将拥有更广阔的地域和足够的战略纵深,能调集更大的资源和国力,下一步必然不会放过郑室国,而是趁胜追击、与郑室国交战。
  将被俘的相室国将士编入军阵、投入到郑室国的战场上,是巴室国快速补充兵源的最佳办法,也不必过于担忧这些人会哗变反叛。不仅是因为他们有获得军功受封赏的机会,而且进入郑室国作战,他们几乎没有叛逃的余地。
  这不像两国正常交战中的俘虏,还有机会逃跑回家。到了那个时候,他们的大后方就是巴室国,他们的家乡已在巴室国治下,他们的亲眷家人也都是巴室国的子民。——这些话灵宝本不愿意当着若山的面讲,但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少务轻轻点了点头道:“灵宝壮士果然见解不凡,看出了我的打算。我可以接受你的建议,此番与相室国交战中俘获的将士,皆继续在役三年,其本人及其宗族家眷并不牵连获罪,三年之后,便可解役归乡。这三年之中,我若与郑室国交战,他们将编入军阵为前驱。至于所获军功之封赏,一切皆按国中之例。”
  若山击掌道:“好好好,巴君果有气度过人,而灵宝壮士的建议也是两全其美。我此来就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巴君少务究竟是怎样一位国君,又怎样看待巴原上的子民?”
  少务:“若山先生,您看到了吗?”
  若山:“看到了一些,但还不是太清楚。……我有一个请求,不知巴君能否答应?”
  少务:“先生有何请?”
  若山:“巴君率大军而来,若一路都能像取古雄城那样不战而胜、于民无事,当然最佳。但若继续进军深入相室国腹地、直至攻打国都,却不可能没有大战。至少眼前悦耕所率的各城联军,您是非战不可、也是非胜不可。
  动兵乃不得已之事,无论胜负必有死伤。巴室国阵亡将士按国中之例可得抚恤,其亲眷家人亦有城廓照拂;可相室国若被灭、大片城廓被巴室国所并,其阵亡将士则无人抚恤。巴君抚恤巴国将士之时,是否也能抚恤相室国阵亡之将士?”
  屋中所有人都愣住了,若山这个请求太过匪夷所思。灵宝刚才的建议其实也是一种请求,希望少务能给那些战败被俘还活着的人,一条看得见希望的出路。但若山却直接要求少务,去抚恤那些敌军中战死的将士。
  那些人是在对抗少务大军的战争中身亡的,少务怎么还要抚恤他们?哪有这样的道理!在正常情况下,他们自有相室国抚恤。但若山的建议隐含了一个前提,那就是将来相室国已被巴室国所灭。而少务不仅占据了相室国的领土,也继承了原属相室国对治下民众的责任。
  少务还没答话呢,盘瓠已经说道:“若山城主此请,且不说有悖常理。如今胜负未分,敌方将士得知自己若阵亡,哪怕相室国战败,身后亦会受巴君抚恤,这不是鼓励敌军死战吗?”
  若山摇头道:“这可不是鼓励敌军死战,谁也不会为了区区身后抚恤,就希望自己在战场上身亡。但后方那些阵亡将士之亲眷家人,若相穷败亡、他们便不得抚恤照拂,当然不希望巴君获胜,这才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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