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章(校对)第29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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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耀开口道:“你所留神念语焉不详,其中有诸多事项没有解释清楚,还须当面问询。他叫什么名字、出身何处、是如何得的到少昊天帝传承、究竟拥有哪些传承之物、习成了哪些秘法……这些都不清楚!更重要的是,他如今去了何处,我们又如何找到他?”
  玄源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以神念答道:“既然宗门者主事者皆在场,那我就一次解说清楚,免得今后再有人追问纠缠。我是在山中与此人偶遇,当时因形骸内损之伤发作,情形十分凶险,他恰好路过便出手施救。我因此与此人结识,也受了他相助之恩。
  他却不知我在赤望丘中的身份,其人天性质朴,并未向我打探任何私人隐秘。而我对这莫名出现的高人却一度所有猜疑,不知他的现身是否另有企图。至于我与他相遇的地点,就是星耀找到我的地方,距我隐居的翠真村不远。
  后来我发现此人企图暗中窥探赤望丘,便飞天跟随,亲眼看见他穿过护山大阵进入道场。他并没有惊动你们,反而是我惊动了诸位,我当时亦不知,宗主特意针对我在护山大阵中留了埋伏。
  道场中发生的事情,诸位皆已知晓,此人只是去悄然拜祭少昊天帝,却因我之故暴露了行迹,离去时又被金天大阵所伤。但见他当时所施展的手段,已能确认他身怀少昊天帝的秘法传承。
  少昊天帝传人,来探寻少昊天帝在巴原上的遗迹、并于神殿中祭拜,这本无可厚非,赤望丘恐怕也没有理由阻止。只是他不告而来、擅入道场,确实是一种冒犯。若论赤望丘该如何追究,已将此人打成重伤,恐怕也足够了吧。
  其人对我有恩,我当然要救他。从宗门的角度,更不能看着少昊天帝的另一支传人来赤望丘拜祭祖师,却因此事送命,当然有责任将人救下。但我当时尚未历劫成功,也无法将他送出太远,见他伤势稍见稳定,便将其留于山野。
  你们想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在我面前自称虎娃。至于这个名字是真是假,我想以他的修为当不会虚言,但其人是否另有名号,亦非我所知。他来自何处、有何身份、因何故得到少昊天帝传承、还掌握了哪些传承之秘,我更是一概不知。
  他没有主动告诉我,我更没有追问打听。我等皆是大成修士,当知有些事是个人私密,不便轻易向他人泄露太多,否则说不定会招致祸患。他对我有恩,我要救人而非害人,就不能将他的隐秘带走,以免给他留下祸端。
  我之所以不问,就是为了防止有居心叵测之徒,在某种场合找借口向我逼问其人隐秘,我如今不知便是不知,倒也省了不少麻烦。我当初不知他从何处来,如今回到赤望丘后,此刻亦不知他已往何处去,以上所说,并无一字虚言。”
  烈风长老不悦道:“玄源,你是有所影射吗?”
  玄源冷冷一笑:“这难道还用影射吗?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必然有心怀叵测之徒欲打他的主意、想查找其人下落。谁有什么目的、谁自己心里清楚!其实我认为赤望丘若真想找人,应公告当日之事,以宗门之命发出邀请,请他来登门作客。”
  星耀摆手道:“有人夜闯宗门道场,赤望丘出手却没有把人截住,这样的事情,就不必公告了。”
  烈风长老冷哼一声道:“若非玄源,此人已经被留下!”
  玄源朗声道:“若非是我,你们也根本不会发现他来过!我只是暗中跟随此人而来,想看看他究竟有何企图、是否会对赤望丘不利。人不是我叫来的,我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他就因我而暴露行迹被你等所伤。
  此人的事且不论,而你们今日想问的事情,我确实不知。若是我的所作所为违犯了赤望丘门规,自请宗主责罚;若是没有违犯门规之处,那就到此为止!”
  星耀终于忍不住道:“玄源,你与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玄源冷冰冰的反诘道:“星耀,你想问的又是什么关系?”
  星耀:“就是你与他的私交。”
  玄源:“这与你何关!轮得着你来问吗?”然后又冲白煞道,“宗主,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与宗门无关的私事,也用不着告诉别人,你还想问什么?若我没有违犯门规之处,就请到此为止,大家难得齐聚议事,快谈点正经的吧!”
第062章、玄煞之威(上)
  假如虎娃在场,可能会暗暗吃惊。阿源姑娘和他在一起时,样子总是那么地温婉柔弱,但别忘了她也是货真价实名震巴原的玄煞,回到了赤望丘中,哪怕是在白煞面前,神情与言词冷厉,有事谈事,多余的面子是一点都不给。
  细究起来,玄源确实没有违反赤望丘的任何一条门规,白煞身为宗主,在这样的场合也拿她没什么办法。
  玄源在赤望丘中的地位,其实仅在宗主白煞之下,就连星耀亦无法与之相比,看厅堂中众人所坐的位置就知道了。最尊贵者是白煞、其次是玄源,再次才轮到星耀,而樊翀目前排在最末。
  玄源说不知道,那就是真不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结果。玄源也解释了原因——她是故意不向虎娃打听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暗中打虎娃的主意。这个话题如果再纠缠下去,恐怕就不好听了。最终确认的消息,也只知那位少昊天帝的传人名叫虎娃。
  但虎娃这个名字实在算不得什么线索,下山到附近的城廓中转一圈,恐怕就能找到几百号虎娃,有人就算现在不用这个名字了,小时候也用过。就连最近名震巴原的虎煞先生,不也叫虎娃嘛!
  接下来要谈的“正经事”,最近倒是有两件。其一就是玄煞突破化境修为、回归宗门,这可是大事,按惯例需要举行庆典、接受各方来贺。虽然世外高人没有太多凡俗讲究,但这样的仪式,也是对踏上登天之径的先行者表达敬意,并恭祝他们有朝一日可登天成仙。
  巴原上应还有隐修不出、不为人知的高手,但众人已知的化境高手、也是巴原上公认的当世绝顶高人,以往只有六位:白煞、剑煞、命煞、象煞、仓煞、善吒,如今又多了一位玄煞。
  其实这份名单还有疏漏与错误之处。清煞不在其中,因为他的传说已经太久远了,如今已非当世之人。而象煞并未突破化境修为,正在以神木原身历脱胎换骨之劫,这是虎娃亲眼所见。可是象煞当年的威名太盛,很多人包括白煞在内都想当然的以为,其人有化境修为。
  另一个误会是仓颉,仓颉的修为境界远在化境之上,那是怎样一种玄妙的超脱境界,尚非虎娃所知,更是超乎白煞等人的意料。但除此之外,这份名单大体是准确的。
  说到化境高手,其实二十年前蛮荒中还出了一位妖王。可是那位妖王很不走运,在巴原上连名号都没留下,就被善吒与星煞联手斩杀了,只知他的原身是一头罕见的岩鳞兽。
  玄源如今亦突破了化境修为,这当然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各宗门、各部族甚至各国都送来了贺礼,对于这等高人,能有人情往来的机会当然是求之不得,就算攀不上什么关系,最起码也得给赤望丘一个面子。
  化境高人太少了,其实各宗门若有弟子突破大成修为,按惯例也会举行庆典、接受各派方祝贺。如此算来,赤望丘有两场庆典都没有举行。前一段时间樊翀突破大成修为,且他的身份还是樊室国的先君,却表现得非常低调,当时主动表示不必搞庆典仪式。
  如今玄煞突破化境归山,且在巴原上的动静不小,所以众人又提到了这件事。如果玄煞本人不明确地说不必举行,那么这个宗门庆典就是必须要举办,就算是宗主白煞也无权擅自将其取消。
  以玄煞以往的性格,并不喜欢这种俗事烦扰,可能三言两语就推脱了,只是让宗门向祝贺者送一份回礼而已。但今天不知为何,玄源却没说不办庆典,而是点头道:“我离山历劫,在偏远村寨已清修经七年,错过了巴原上发生的很多事情。此番回山,正可借此机会和大家都打声招呼。
  既然赤望丘要办这场庆典,那就不能只为我办。樊翀不久前也突破了大成修为,是赤望丘八代弟子中的第一人,正式开启了第九代弟子的传承辈序,如今就连他这个庆典一起办了,借此公告天下,也免得再费两遍事。”
  樊翀赶紧起身推说不必。他突破大成修为至今已一年有余,当时宗主白煞正在闭关,掌管宗门事务的星耀对此事也不太上心,只问了他本人一句办还是不办?樊翀巴不得低调行事、不欲出什么风头,当然说不办,星耀便没有再提。
  可是玄煞归山后第一次议事,又谈到了宗门庆典,提议要将为樊翀举行的庆祝典礼补上,却由不得他再推辞。
  玄源板着脸道:“樊翀,你的身份特殊,并非白额氏族人,又曾是一国之君,赤望丘有史以来,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大成修士。若不为你正式举行庆典,岂不是让他人猜疑我赤望丘轻视非白额氏族人出身的传人。当初因宗主闭关,未立时举行庆典也能说得过去,可是如今宗主已出关,就不该再推脱不办。”
  她居然直接把事情安排到白煞头上了,但话说得一点没错。像这样的宗门庆典,按惯例就应该由宗主亲自主持。
  樊翀赶紧解释道:“玄源师叔言重了,去年未举行庆典,不仅是因为宗主闭关,也是因我不欲张扬,不想搅扰来贺的各方,也不想打扰山中同门的清修。”
  玄煞反问道:“你这样说话,难道是认为赤望丘若为我举办庆典,就是搅扰各方来贺,也打扰同门清修吗?”
  这话吓得樊翀一哆嗦,赶紧躬身行礼道:“晚辈绝无此意,方才是失言了,在此诚心向师叔致歉。其实晚辈的意思很简单,既然当初已决定不办,就不必再事后补办,宗门举行典礼,只庆祝您突破化境即可。”
  玄源皱眉道:“就是当初没有办,如今才应该趁机补上。你不仅是赤望丘非白额氏出身的弟子中突破大成修为的第一人,也是赤望丘第八代传人中第一位大成修士,其意义非比寻常。
  你若想自求清净、不办这场典礼,以后再有非白额氏族人出身的弟子突破大成修为,有此先例在前,更何况你还曾是一国之君,人家还好不好意思再办?而你今日说出了这种话,第八代弟子中再有人突破大成修为,又该如何是好呢?”
  樊翀脑门上都冒汗了,他虽是赤望丘弟子,但平日只与师尊肇活接触最多,在山中也不主动揽事,与星煞及其他各位大成长老打的交道并不多。樊翀早就听说过玄煞,如今亲眼见到了她本人,确实厉害啊,不负巴原上的赫赫威名啊!
  而玄煞问完樊翀又朝白煞道:“宗主,你说樊翀这场大成庆典,赤望丘能不办吗?……他是晚辈,也没有只为晚辈办庆典,却不为这我个长辈办庆典的道理,所以就此一并举行了吧。”
  白煞的脸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不动声色地点头道:“玄源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了吧。樊翀,你不可也不应再推辞。”
  樊翀还能有什么话说,只得赶紧领命,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由于巴原太大,很多地方路途遥远,要给人家足够的时间赶来祝贺或送礼,所以这两场庆典定在了次年开春。
  玄煞突破化境归山的消息在巴原上传开之后,早有各方贺礼送到,有些是修士所需之物,还有很多世间珍贵的财货,若都放在一处,简直是堆积如山,比虎娃当年坐镇相都城时收的东西还多。巴原上近年来“收礼”的盛况,莫过于这两次了。
  玄源本人若用不着,还可以赏于他人或交给宗门,好东西总归是有用的。平时巴原上各大势力供奉给赤望丘的器物财货,自然都是由宗门的名义统一收存。但此番情况不同,既然是恭贺玄煞,送送来的东西,名义上也都是送给玄煞大人的私人贺礼。
  若按玄煞以往的习惯,这些东西她恐怕也看都懒得看,直接交由宗门统一处置便是。可是这次玄煞居然说要交由宗门收存,那么这些送来的器物财货都成了玄煞的私物。
  而玄煞也不必亲自去收存礼物,她只需不闻不问,自会有人帮她清点打理一切杂事。别看玄煞七年未归山,但她在赤望丘以及白额氏一族中仍颇有势力,既来自从师尊参廖以及宜郎氏一支的继承,也来自于她本人的影响力。
  别的不说,几十年前离开宗门归乡的一位记名弟子,曾是参廖身边的奴仆凡伯,如今仍对玄源忠心耿耿、言听计从,而同样如凡伯者亦大有人在。
  如今的时节已入秋,庆典定在明年开春后,赤望丘下令各地弟子发出邀请。能得到赤望丘弟子正式登门通知的,都是巴原上能排上号的各大势力,对很多宗门和部族而言也算是一种荣幸。有些势力就算没有得到赤望丘的正式邀请,听说消息也会设法送上贺礼。
  很多人的贺礼已经送来了或正在路上,届时再正式派人来参加典礼即可,还没送礼的或者觉得先前的礼物太轻的,也有时间再补办一份。而且这次是非补办不可了,因为要祝贺的不仅仅是玄煞大人,还多了一位前国君樊翀。
  若是赤望丘单独为樊翀举行庆典,无论是送礼者还是到贺者,恐怕远没有这么多。但如今是两场典礼一起办,谁能不给玄煞的面子呢,送上贺礼时又怎能少得了樊翀那一份,而且礼物也不能送轻了。
  樊翀若收下这些贺礼,恐怕也不好意思交由宗门收存。因为玄煞没提这茬,他若是那么做了,不是让长辈难堪吗?方才已经挨了玄煞的训斥,此刻就应该学聪明点,收下的贺礼都归自己吧。
  此事商议已定,吩咐山中执事弟子具体操办即可,用不着在座诸位高人再操心,接下来肇活长老又主动提起了第二件事。
第062章、玄煞之威(下)
  几年前的那一场国战之后,巴原上的形势尤其是巴室、相室、郑室三国的形势,已有了很大的改变。赤望丘派往那三国的主事弟子,是不是该换人了?肇活长老还特意提到派驻巴室国的梁易辰,前段时间已主动请求回山清修。
  梁易辰这些年辛苦了,在山外奔波耽误了不少修炼,况且如今一般的赤望丘弟子恐已镇不住巴室国中的场面,不妨再派高人前去坐镇。
  志杰长老闻言也连连点头,开口附和道:“易辰是个好孩子,资质相当不错,这些年确实耽误了他的修炼,该召他回山了。正好让他回山参加庆典,然后再换人接替。”
  白煞看了星耀一眼,星耀沉吟道:“梁易辰修为不错,且办事稳当令人放心,确实很不容易。若命召回山修炼,接替之人,恐怕不太好选啊。”
  早有准备的樊翀正欲主动揽下此事,不料玄煞已经开口道:“那还不简单嘛,我去就是了!”
  众人都愣住了,谁都没想到玄煞刚刚归山,便妖揽这个差事,欲代表赤望丘跑到巴室国中为众弟子主事。肇活长老原先都打算好了,趁此机会把弟子樊翀派出去,这对樊翀而言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不料玄源却节外生枝。
  樊翀赶紧又起身道:“代表赤望丘传人于各国主事,向来都是晚辈弟子的职责,哪能惊动玄源师叔!”
  玄源却摇头道:“以往确实如此,但如今形势已变。在百川城之会上,少务已成为各宗室族长,而且巴室国已吞并相室、郑室两国大部疆域。其人是剑煞的亲传弟子,名义上又是命煞之夫,换一般的弟子去,能镇得住场面吗?
  若我未归山,樊翀倒是最合适的人选,但还稍嫌不够。若是那边有什么事,剑煞或命煞在幕后插手,寻常弟子又如何应对?就算不提武夫丘或孟盈丘,仅仅是那位如今享虎煞之名彭铿氏大人,谁又能对付得了他吗?”
  这些都是大实话,若是玄煞未归,樊翀确实是最合适的人,但要他自己愿意去。而如今玄煞亦回归宗门,她当然比樊翀更合适。至于玄煞的心思,在座的肇活长老是最能理解的,她也不愿意留在赤望丘和白煞打交道,找机会走远一些当然更自在。
  玄煞自己都开口了,除了宗主白煞之外,别人恐怕也不好再反对。星耀的神情有些着急,正欲劝阻,白煞已然点头道:“玄源回归宗门正是时候,也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在明年开春举行庆典之后,便代表赤望丘前往巴室国坐镇主事,此消息正好可在庆典上公布。”
  白煞都已经答应了,这事当然也就定下了,樊翀只有叹气的份,但也没法说什么。其实玄源开口,就知道白煞不会拒绝。与其留这样一个人在宗门中处处找茬,还不如远远的外派到巴室国去,玄源的请求正符白煞的心思。
  两件正事都商议完毕,星煞又顺便提到:“最近还有一事,感觉有些蹊跷。我麾下的两小队玄衣铁卫,奉命巡查各地,从宁城进入恶山,却没有按期走出恶山到达充城。我收到的消息是半个月前的,当时他们已在山中耽搁了好几天了,谁也不知其去向。”
  玄源冷冷道:“除了你,玄衣铁卫谁的号令都不听,门中的诸长老也管不着他们。那么他们有事也不要别人去管,你自己操心就好。”
  星耀解释道:“玄衣铁卫的事情,当然是他们自己去解决,用不着麻烦别人。我只是刚想起来此事,觉得有几分好奇,他们定是在山中遭遇了什么意外的变故,难道是什么特别的重大发现?否则不会无故耽搁的,这种事情以前也从未发生过。”
  他这么一说,果然引起了在座众长老的几分兴趣。玄衣铁卫从来不会无故行事,此番突然在恶山中耽搁了好几天,定然是遭遇了意外状况,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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