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章(校对)第30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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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就是一根破竹子?如此礼物,还不如不送呢!虽然玄煞大人不会介意贺礼是否贵重,但以送礼者与收礼者双方的身份,怎可如此随意敷衍?以彭铿氏大人的身家,如此送礼,难道是为了表达一种轻蔑的态度?
  这位彭铿氏大人也太无礼、太狂傲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玄源也微微变色,居然站了起来,这一反应看在众弟子眼中,大家便意识到师尊也生气了。
  可是紧接着众弟子又目瞪口呆地看见,玄源居然伸手拿起了这根竹杖,双手在杖身上轻轻摩挲,眼中尽是温柔之色,仿佛见到了什么久违的心爱之物。
  这根竹杖有一指多粗、九尺来长、底端连着寸许根节,顶端有一支细细的横枝。竹杖一拿出来,横枝便因弹性而展开,梢头上还有三片翠绿的竹叶,就像在晨风中刚刚被拂去露珠。
  已经看了堆积如山的贺礼,玄煞还从来没有动手碰过呢,以她的修为也不需要伸手展开神识就能感应得清清楚楚,看样子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件礼物。
  见玄煞如此表情,众弟子也不禁纷纷暗自琢磨,此竹杖一定神异不凡,其玄妙她们方才没能一眼看明白,大家也都重新仔细审视。这根看似普通的竹杖却越看越觉不普通,但无论如何它就是一根竹杖,仿佛刚刚摘下犹带着生机,却并不是什么法宝。
  英秀小声嘀咕道:“这是因天地造化而生的异竹,多少根竹子中也遇不到一根,生机精纯至极,并经过大神通法力培育。别看现在只是一根普通的竹子,可是只要稍加炼化,在玄煞大人手中,就能成为神奇的法宝,最难得的是生动有趣。”
  众弟子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彭铿氏大人的印象立刻又翻转过来,心中暗道不愧是名震巴原的虎煞大人,太会送礼了!礼物珍贵与否且不论,最重要是能投其所好,恰恰能让玄煞大人喜欢。
  她们却不知,这根竹杖恐怕将成为巴原上最有名的一根竹杖了,它不久前还刚刚引发震动巴室国的一场大变故,如今又被虎娃送到阿源的面前。这不仅是贺礼,也是远隔千山万水的一句问候、一条消息。竹杖上并未附有御神之念,一切尽在不言中。
  玄源不厌其烦地看了这么多贺礼,终于等到了她想等的消息,门下弟子是不会明白其中玄妙的。玄源回山后搞了这么大的动静,虎娃如果关注她的情况,就不会不听说这场庆典,他只要不是笨蛋,也知怎样给阿源传递消息。
  虎娃与阿源之间,自然心有灵犀。阿源只要看见了这根竹杖,自会明白是谁送来的、为何要送来、在传递怎样的消息,而且也只有她和虎娃才能明白。
  玄源的心情很激动,但在众弟子面前还尽量保持着平静,万没想到啊,她的情郎就是名震巴原的虎煞彭铿氏大人,如今突然醒悟过来,又觉得这是早该想到的。
  彭铿氏的名字也叫虎娃,年纪轻轻便已有七境修为,巴原上哪还有第二位这样的虎娃呢?知道了内情之后,才会有这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可是若不是虎娃主动点破,玄煞也根本不会这么想。
  原因无他,只因虎娃实在太有名了,身份根本不是隐秘。越有名的人,有些东西往往就越容易被人忽视,而且虎娃曾在百川城之会上大出风头,赤望中的众大成高人都是认识他的,谁又能想到他便是夜闯赤望丘之人。
  感慨良久,玄源才抬头道:“这件贺礼,我非常喜欢,也难为那位使者千里迢迢将它送来了。羊寒灵亦是巴原上有名的大成修士,虽是代表彭铿氏大人来祝贺,赤望丘亦不可怠慢,我想见见她当面答谢,并私下聊聊。”
  众弟子退下,英秀领命去请羊寒灵,玄远突然又吩咐道:“英秀,你顺便打听一下,彭铿氏大人送樊翀的是什么贺礼?”
  英秀心中多少有些纳闷,玄煞大人今天拿到这根竹杖,看上去简直是由内而外容光焕发,居然还有兴致关心起这等闲事了?这很好打听,跑过去问一句便成,彭铿氏大人送樊翀的贺礼是一匣龙树血脂。
  彭山禁地如今已是虎娃的封地,封地中有九株龙血宝树,送此特产礼物倒也中规中矩,很符合彭铿氏大人的身份。消息打听到了,又过了不一会儿,羊寒灵也请到了。
  羊寒灵一见到玄源,就觉眼前一亮,这位高人不像传闻中名震巴原的玄煞,而就是一位温婉美丽的姑娘,她能感觉到玄煞带着莫名的欣喜之意,虽然没有溢于言表,但微笑却含在眼角眉梢,使她看上去容光更美,手中正在摩挲着一根竹杖。
  羊寒灵自是认识这根竹杖的,且来之前便已知道了玄源与虎娃的关系,见此情景也明白了为什么。有些话虽然不好当面点破,但见到自家主母,羊寒灵也很恭谨地躬身行礼。玄煞微笑道:“道友请坐,多谢你千里迢迢送来贺礼,你家大人近来可好?”
  羊寒灵如实答道:“我家老爷归国之时,在野凉城遇到了一些事情,如今已处置完毕,回到彭山道场中闭关。闭关之前,特命我来为您送上贺礼。”
  答话时伴随着神念,介绍了前不久野凉城中发生的事。当世高人之间说话就是方便,有很多复杂的情况,以神念就能解释得清清楚楚。羊寒灵不仅在回答玄煞之问,神念中也包含了各种场景,让玄煞如身临其境般亲眼见到彭铿氏大人的样子,就是她在翠真村所认识的虎娃。
第071章、传情(下)
  玄煞的呼吸有些起伏,过了一会儿才恢复平静,看着手中的竹杖道:“原来此物还曾引发那么多事端,而他在回家之时,还将之拿在手中。”然后又抬头打量着羊寒灵道,“我闻道友曾经与彭铿氏大人一起被困仙家洞府半年有余,后来又一起潜入众兽山刺杀了琮余。
  你与彭铿氏大人颇有渊源,当初是怎么认识的,为何又会追随彭铿氏大人?有关他的事情我都很感兴趣,道友能否详细告知?”
  玄煞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羊寒灵,对方虽是妖修,但亦有七境修为,形容是一位妙龄女子。这样一位美女与高人,曾单独与虎娃被困在啸山君洞府中大半年,如今又留在了彭铿氏大人的封地中,分明已成为虎娃的追随者。
  羊寒灵与虎娃究竟是什么关系,玄煞当然忍不住想问清楚。羊寒灵多少也听出点意思,赶紧解释道:“说来惭愧,我本是横连山南麓的野地山神,当年受另一名大成妖修的蛊惑,意图不轨,曾追击过彭铿氏大人……”
  羊寒灵没有隐瞒,将当初她和肖神千里追击虎娃之事从头道来。肖神当场被斩、她亦身受重伤,立誓之后才被虎娃饶了一条性命。这件事其实是众兽山长老扶余惹出来的,往更远了扯,又与剑煞斩杀扶余之子扶豹有关。
  扶余一计未成又生毒计,与众兽山宗主琮余合谋,利用她设下陷阱,将虎娃引至啸山君洞府遗迹中,两人一度陷入绝境。但最终虎娃凿山而出,还一举突破了七境修为。那大半年发生的事情,羊寒灵皆对玄煞做了介绍。
  这段往事羊寒灵说得平淡,但仔细一琢磨,真是惊心动魄呀。虎娃当初只有五境修为,便被两名大成妖修追击数千里,最终还能成功反击,肖神与羊寒灵一死一伤。后来身陷仙家洞府绝境,虎娃硬生生开山劈出一条路,还成为了修行破关之机缘。
  虎娃不仅饶了羊寒灵一条命,后来又救了羊寒灵一条命,并指引她突破七境修为,羊寒灵由此发愿拜在虎娃门下,追随与遵从他的指引修行。
  听完之后,玄煞轻轻拍了拍胸口道:“他可真不简单啊!很多事情我虽听过传闻,但却有诸多离奇夸张、不尽属实之处,今天终于从你这里知道了真正的经过。……此番庆典,善吒妖王也会来,但有我在,你也不必理会。这几天就不必留在客馆了,住到我这边来吧,诸事也可随意些,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各方势力说不定会派谁来贺,但善吒妖王肯定会亲自来,届时也会住在客馆中。羊寒灵与善吒妖王有些过节,见面时万一有冲突也不好。玄煞倒很细心,就让羊寒灵住到自己这边来,反正也有空闲的清修之所。
  安顿好羊寒灵之后,玄煞居然闭关了,闭关前吩咐门下弟子——继续送来的贺礼,她就不必再看了。庆典在即、贺客纷来,玄煞偏偏在这个时候闭关,定是有什么异常紧要之事,众弟子既不敢多问更不敢打扰。
  此番闭关的时间并不长,两天两夜之后玄煞便出关了,虎娃送来的那根竹杖却不见了,而在她的右手腕上方,却多了一片竹叶状的纹饰。
  就算在远古的蛮荒时代,部族村落中的女子也有爱美之心,平日会给自己增添各种装饰。白额氏的女子往往喜欢在额头、眉梢、脸颊、手背等位置以各色颜料绘制各种美丽的图案,以衬托自己的形容更美。
  玄煞自幼在山中修炼,倒没见过她有这种世俗女子的爱好,但今日却似在右手腕上方添了装饰性的纹绘。再仔细看,那图案并非是画上去的,月白色带着晶莹的光泽,在长裙的袖口间若隐若现,恰与她白皙柔嫩的肌肤相映衬。
  原来这两日闭关,玄煞是将那根竹杖炼化成了上品法器,能变换于有形与无形之间,平日就化为皓腕上的纹饰。
  两天时间就炼成一件上品法器,这有些不可思议。但玄煞是化境高人,大神通法力超凡脱俗,而且这也不是她一人之功。那根竹杖在虎娃手中,已经被培育成仿佛天地造化的奇竹,且凝炼到了极致,玄煞只需用到最后一步功夫,将之炼化成精妙的法宝。
  次日便是庆典了,玄煞炼成法器出关之时,恰逢各派贺客陆续进入道场山门之日。身份最重要、地位最不凡的贺客,基本都是在这一天赶到的,因为他们会飞,并没有在仙城谷地中停留,而是直奔赤望丘道场。
  虽然大家并没有商量好次序先后,但也不需要商量,代表武夫丘而来的桃东大长老与小金宝四长老先行,随同两位尊长的还有弟子熊丽。接着是孟盈丘长老烟衫、大足山宗主本寂以及炼枝峰宗主瑞溪等人。至于善吒妖王,他与赤望丘关系很熟,已经提前两天到了,早就住在了客馆中。
  山门前有弟子列队迎客,桃东和小四并肩走入赤望丘第一峰,抬头却微微吃了一惊。只见玄煞飘然飞天而来,落在山门前躬身行礼,感谢同修前来祝贺。
  就连赤望丘的迎客弟子都有些惊讶,玄煞大人怎么从所居住的第六峰亲自迎到了第一峰的山门前,这不符合这位尊长的脾气啊。玄煞大人平日神情一直都是淡淡的,恬静中带着令人不敢轻易接近的气质,也不太在意什么人情往来。
  如果为了礼数周到,她与宗主以及众长老在第五峰的客馆前迎客就可以了,没必要迎出这么远来到第一峰。其实他们不清楚,玄煞这么客气是因为虎娃,来的贺客中有武夫丘的长老。
  这可差点闪着了正在客馆门前准备迎候众人的樊翀,听说了消息也赶紧飞身跑到了第一峰山门前。待众贺客都被接到客馆,羊寒灵也跑来拜见桃东与小四。
  这是一场空前的盛会,虽然参与的人数比百川城之会要少些,但是实际上的规模却更大。百川城之会除了五位国君及其亲随卫队之外,到场的都是各宗门的修士;但是这场赤望丘庆典,贺客还包括巴原上各宗室与部族的势力。
  每方势力能进入赤望丘参加庆典的贺客都不多,大多只有一人到场,若有其他随从则都留在仙城谷地了。比如孟盈丘只来了一位烟衫长老,武夫丘一下子来了三个人,算是最多的。就算是这样,进入道场参加庆典的贺客也超过了二百名。
  庆典还没开始,但聚会已经开始了。尤其是代表巴原上各宗室或部族来的贺客,彼此之间的关系本就错综复杂,趁此机会也有不少联络拉拢之类的私事。这里还有各派仙家高人,平日难得见到一面,怎么也要设法结交,哪怕能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成。所以这天夜里第五峰上很热闹,很多人忙得根本就顾不上睡觉。
  第二天正午之前,庆典正式在第七峰的半山腰举行。这里有一座大殿,并非是三百年前所建的那座祭奉少昊天帝的祖师殿,而是白煞成为宗主后另修的。此处地方足够大,庭院能容纳所有的贺客,平日也是集合山中弟子的议事之所。
  就算不在传统的祖师殿中,赤望丘的这场典礼第一个仪式,也得是集合门中所有尊长、率众弟子祭拜历代祖师,由宗主白煞亲自主祭。各派观礼的贺客亦是陪祭之人,若自愿可随赤望丘弟子一起跪拜叩首,余者就算不跪拜,既然来到了这里,也要躬身行礼。
  接下来是肇活长老登场,而弟子樊翀跪在他的身前。肇活长老以传法师尊的身份,代表历代祖师、亦代表宗门向樊翀发问。这是为弟子突破大成举行的庆典仪式中最重要的一环,若当时这位大成弟子的师尊已不在,则由宗主代为发问。
  此仪式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尊长当众所问的话,直指弟子之心,让他表明对宗门的态度以及对修炼的理解。身为一名大成修士,若换作别的场合,他不想说的话,别人是很难逼问的。但是在这个仪式上,无论尊长问什么,弟子都必须要清楚明白地回答。
  肇活长老很得意,看着跪在面前的樊翀满怀欣慰,开口问道:“樊翀,你今日已修为大成,可与当世高人同列。修炼至此,心中于宗门何待?”
  这第一问按例是必须的,曾经就有过传说,某位弟子大成之后,在这样的典礼仪式上第一句话答得就不对劲,当场便被逐出了宗门。
  樊翀答道:“弟子迈入初境得以修炼至今,终获六境成就。我之仙缘得自赤望丘,有生之年当护持宗门、永不离负。所谓护持者,明辨传承之真意、守护宗门之清誉、持身以正门风。”
  这番回答倒是中规中矩,樊翀对宗门的态度便是如此。其实每位大成修士在这种仪式上的回答都有微妙的区别,比如很多年前白煞的回答便是“以宗门之事为己任,不忘传承之强盛,身踏登天之径、名扬巴原列国。”
  肇活长老微微点了点头,又开口道:“樊翀,你于今日成就有何解?”
第072章、道心三问(上)
  这第二问很简单,与第一问不同的是,它伴随着神念,在场所有贺客都能听见其中复杂玄妙的含义,用简单的语言很难解释清楚。肇活问樊翀,怎么看待自身所获得的成就——它是命中注定还是偶然的幸运,若说是修炼的结果,而这个结果对于他的修炼经历而言是偶然还是必然?
  世间有那么多人,欲求仙缘而不得,樊翀生在宗室之家,迈入初境得以修炼的过程却很顺利、人生从此与众不同。而世间又有那么多修士,终其一生也难取得的成就,樊翀今日已达到了、成为众人眼中超凡脱俗的存在。
  后世有一种说法叫做“迷信”,但对当时的人而言却无所谓迷信或不迷信,几乎所有民众都是奉神的。一个人拥有了这样的经历、取得了这样的成就,是否会生出一种感觉,仿佛冥冥中有种天意,自己注定会有这样的运数加身?或是神明使然、或是本该如此?
  因为无论是谁,都不能保证也不能提前确知——某人能否突破大成修为,就连修士本人也不能。
  肇活在神念中还讲了一个小故事。两个人先后出同一扇门、走同一条路、迈着同样的步子。路旁的屋顶上掉下来一块瓦,打中了第一个人的头,此人后来伤重不治。而第二个人走到同样的位置,却恰好拣到了一块金子,以此为起始之资,而踏上富贵前程。
  肇活就想问樊翀,这两人的命运是否注定如此,一人夭亡而一人富贵。
  紧接着神念中又将这个故事做了一番改动。还是出同样一扇门,两人拥有不同的遭遇,但第一个人是往左走、第二个人是往右走。那么第二个人能否告诉后来者,他之所以拥有富贵前程,是因出门往右,后来者欲得同样成就,亦应如此效仿。
  这两个问题颇有意思,在场众贺客也不禁都在思索。别说是这个时间、这个场合的人,自古以来直至数千年的后世,其实无数人都在这样的问题当中。很多人往往都会困惑自己为何有这样的命运,或者自己为何能取得这样的成功?
  一个人拥有了太多的幸运巧合,或是时代际遇所造就,或是纯粹的偶然所堆积成的某个结果,他取得了令人羡慕的成就。那么他与别人相比,究竟是什么因素促使他的成功,有人找不到其中原因,便宁愿相信这是命中注定,或者自有一种神秘力量在左右。
  还有人不愿意承认某些原因,更愿意给世人另一种说法,比如只是他那天出门向右转了,而不是悄悄趁着四下无人、先将金子踩在脚下,然后又将之偷偷揣进了兜里。那么肇活就要问樊翀,他是否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认清自己今日的成就从何而来。
  与第一问的内容几乎已成定例不同,第二问的内容是由尊长自行决定的。樊翀曾为国君,而各国之君都宣称其登位是天命所归,樊翀退位后又突破了大成修为,这在巴原上独一无二,所以师尊才会有此问。
  神念印心,樊翀答道:“世事人道之演变,弟子仍在观受之中,尚远未尽解。生于世间是何类、是何人,此是天命,弟子不能自择。其中或有福报在,然穷究无趣,知自惜足已。而此生之欲,弟子能择,所行报于其身,便是所修。
  若世事难测,则所遇之事亦难测,但随遇之行可知。成就或因际遇而成,却非际遇而定,修行之大成既在于天亦在于人。在天者,世间本有大成之境;在人者,因修而证此境。
  天地间大道长存,不因我而有,不因我而灭。夫物或行或随、或觑或吹、或强或羸、或挫或隳,而道之本源,若隐若现于其间。众人之来处去处,皆在天道之中。今日成就只因登天之径先存,而非我之特异,此不证则不知。”
  闻此回答,在场高人连连点头,更多的贺客则是若有所思,还有人则是一头雾水。肇活又发第三问道:“大成已真,于修行有何愿?”
  这一问很简单,就是问樊翀为何要修炼。无论当初的缘起是什么,是出自一个平凡人对仙缘的羡慕、还对神通法力的向往,但是到达大成境界之后,他是怎么理解世间存在“修行”这回事的,在追求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如果樊翀答出来,也等于是一种发愿。
  就连白煞的目光也在注视着樊翀,似乎想从这名晚辈的答案中看穿某种玄机。樊翀很平实地答道:“迈过登天之径,求证长生逍遥,这本就是发愿。此心曾不甚清晰,但辞去君位之时便已明了。”
  他的声音也伴随着神念,讲的却不是故事,而是介绍了自己的一段经历以及感受。便是他身为国君之时,于都城外突然被彭铿氏拦路。这件事早已传扬得巴原皆知,也成就了彭铿氏“虎煞”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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