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章(校对)第38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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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算盘瓠,三位主帅之下,其实谁的军功最高并不太好评,但没人对这个决定有异议。因为叔乙姓巴,全名应该叫巴叔乙,就如少务的全名应是巴少务,他是后廪之子、少务同父异母的哥哥,此番也率军阵上了前线。
  原先的四位掌握兵权的镇国大将军,竟无一人是宗室出身,很多人就算公开不说,私下里还是颇有微词的。盘瓠主动辞去大将军之职,其实也算是帮了少务一个忙,就算盘瓠此番肯回朝堂,少务也打算另做任用的。
  前线将士立下大功,当然要受到恩赏擢升,爵位倒好办,可是朝堂上重要的官位按制就那么多,有时是升无可升,大家都是有功之臣,总不能将别人拿下吧。所以盘瓠辞官等于让出来一个位置,让众将领能看到擢升的希望,也好去争那份军功。
  其余众臣,包括一直在步金山中清修的虎娃,亦都有封赏,看起来是皆大欢喜。今天朝堂上还来了一位特别的功臣,少务早有严令,所有人不得露出惊异之状,否则必受重罚。所以当他走上朝堂时,大家的目光都温和而亲切,就像看着一位很熟悉的老朋友,将所有的惊异都隐藏起来不敢流露。
  此人就是飞郎,他已被少务封为飞天将军,率领的三支羽民族军阵立有无可取代的大功,一是歼灭了帛室国的灵兽骑兵,二是攻下了帛都城的西门。他所带来的一百五十三名族人,在最后一场决战中折损了三十二名。
  羽民族人飞天杀敌时令人惊惧,可落在地上行走,样子却颇为滑稽搞笑,纤细矮小的身体,背着一对硕大而笨拙的羽翼。他们平时在部落中只于腰间围一条简单的皮裙,但在朝堂上却不便如此,少务特意命人专门给飞郎做了一套衣服,背后开口、翅膀还露在外面。
  飞郎的样子很引人发笑,可是谁也不敢笑。少务表彰了他以及羽民族战士的功勋,并问他想要什么赏赐?无论是什么要求,只要少务能办到,都会尽全力满足!
  以飞郎的功勋,若换作另一个人,至少能做个城主,还可获大片封地、很多贵重的赏赐。可是飞郎却没要这些,他在朝堂上的一言一行都显得小心翼翼、拘谨异常,一看便知感觉很不自在。
  飞郎行礼谢恩,跪拜之时简直看不到他的人,整个身子都被一对翅膀盖在了下面。他表示并不需要主君的赏赐,也感谢了主君这些年对羽民族部落的帮助,只要求主君能好好抚恤在战场上阵亡的族人。
  少务于是便没有再封飞郎的官,只是命仓正大人明日带着飞郎去国中廪仓,只要是羽民族所需之物,皆可赏赐,派专人送到南荒中的羽民族部落。
第068章、功成身遂(下)
  有些话,无论是少务还是飞郎都不好说出口,羽民族战士在战场上虽然是一支奇兵,但他们出现在巴原却是异类。朝堂上群臣视其如常,飞郎也清楚是什么原因,民众们惊异的目光他早就见到了,他这个样子,是不可能继续留在巴国为官的。
  这位立了大功的飞天将军,站在这里有些卑怯的心理,接受封赏后便默默地退到了一旁,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了虎娃的声音:“飞郎师弟,你若不着急回南荒,过几天可以来一趟彭山,我将举行一场法会,亦会单独传你秘法。
  你当年未能成功登上武夫丘主峰,是因羽民族人的体质有异,难以练成开山劲,更别提将武丁功修炼到极致之境,并不适合修炼武夫丘的剑术。但世间修行,并不仅有武夫丘秘法,你若能迈入门径并突破四境修为,将来也可化形与常人无异。”
  飞郎很感激地看了座位离少务最近的虎娃一眼,也许这才是他最想要的。但虎娃只能给其指引,传授适合他修炼的秘法,至于飞郎能不能修成,则要看他本人了。
  朝堂上皆是升官或受赏的,还有盘瓠这样“缺席恢复名誉地位”的,却有一人提出了辞官,便是工正大人伯劳。伯劳先后辅佐后廪与少务多年,在突破大成修为后仍忙于国事,直至少务一统巴原,可谓劳苦而功高。
  刚才朝堂上论的是此番前线战功,所以瀚雄排第一,但是国中真论累年功勋,恐怕没有人能比得过伯劳大人,首先其资历就无人能及。伯劳辞官,大家都不感到意外,只是在这个场合突然提出,令众人皆有些惊讶。
  少务并没有强行挽留,感慨万分道:“伯父早已是当世高人,欲求清静不为俗事所扰,侄儿也不敢有违。只想求您再留任大半年,以工正大人的身份参与国祭大典,见证巴国复立。若我父君在世,这也是他想看到的。国祭大典之后,赐伯父享十爵之尊,自择国中福地清修。”
  众朝臣都愣了愣,因为少务当众叫伯劳为“伯父”。伯父可以理解为父亲的兄长,伯劳、后廪、长龄这三人确实曾是师兄弟;而伯劳的名字中偏偏还有一个“伯”字,那么也可以理解为伯劳的伯,便意味着少务敬其为父。
  不论别人怎么理解,但这个称呼可是太尊贵了,这可不是私下的场合,而是在公开的朝会上。以此为铺垫,少务竟要在伯劳辞官后赐其享十爵之尊。这可不是一般的地位,通常立再大的功劳,也不可能受此封赏。
  巴国第一位享十爵之尊的是武夫大将军,而近年来享十爵之尊的只有灭国后的相君、郑君、帛君与樊君,这都是有特殊历史背景和原因的,可遇不可求。少务今日如此封赏伯劳,那么朝堂上还坐着一位彭铿氏大人呢,彭铿氏大人将来若辞官,恐怕也得这样吧?
  国中享十爵之尊的地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但再仔细一想,巴国中还有可能再出现第二个伯劳或彭铿氏大人吗?国君确实也无法再有别的封赏了。
  众人纷纷向伯劳祝贺,而虎娃悄然以神念道:“恭喜伯劳大人修为更进!”今日朝堂上再见,虎娃察觉,伯劳竟在不声不响中已突破至七境修为。
  从六境九转圆满突破到七境初转,须经历真人返璞之境,后世修士又称之为“真空劫”。在这个过程中一身神通法力尽失,几乎与常人无异,所以这段心境上的修炼又被称为“归凡”,其过程往往很凶险,在受到意外伤害时难以自保,很多修士都会选择在道场中不出。
  但伯劳没有,他就和往常一样处置国中事务,甚至谁都没有意识到他正在经历这样的修行,不声不响地就突破七境了。听见虎娃的神念祝贺,伯劳望着他微微一笑,眼中略有自得之色。
  ……
  十日后,虎娃于彭山道场中召开了一场法会,场面比他当年突破化境的庆典更为盛大。不仅是因为虎煞先生的威名与修为,更因为这场法会的时机非常微妙,恰在少务一统巴原之时。
  谁都清楚虎煞先生与巴君少务的关系,各宗门弟子号称世外清修之人、民众眼中高高在上的仙家,并不插手凡尘俗事,他们总不好拉下脸来专门跑到巴都城向少务祝贺,那么来到彭山听闻虎娃讲法,就是间接的拜贺了。
  还有不少散修来到彭山,名为听讲,心中打的主意却是借机会结识各路人等,寻得晋身之途。还有人是因为与虎娃交好,或受过他的恩惠,或心中仰慕其人,特意跑到彭山来捧场的。
  当然更多的人就是为了听闻妙法,以寻求修行中的指引和印证。比如古令先生早就知道这个消息,特地回了宗门一趟,将古雄川中的得意弟子都带来了。要不是避免有捣乱起哄的嫌疑,古令甚至想将宗门中所有弟子都带到彭山来听讲。
  古令来了,他的两位好友贤俊和云起当然也会一同到场,云起还带来了一批步金山弟子。古令的弟子欣兰,是西岭大人的爱侣,冲这个关系,彭山道场也会好生接待。比较引人注目的是,炼枝峰宗主瑞溪也带了十余名弟子到了彭山。
  炼枝峰虽不像众兽山那样奉赤望丘为“上宗”,但平日行事也以赤望丘为首。他们跑到彭山来给虎娃捧场,在外人看来倒也不觉得奇怪,因为虎娃的爱侣就是赤望丘长老玄源,给他面子也等于是给玄煞大人的面子。而且瑞溪的弟子小洒,嫁给了巴国镇南大将军瀚雄,关系是亲上加亲。
  武夫丘新一代大成修士熊丽,带了十几名新收的晚辈弟子来到彭山,他们既是来给虎娃捧场,也是随尊长出来见见世面。
  兴许是给玄源长老面子,或是为了显示存在感,赤望丘居然也来人了。由驻守巴都城附近的主事弟子樊翀,率领十余名新一代的晚辈传人来到彭山听闻讲法。
  孟盈丘则由长老青黛率领二十多名弟子来到彭山,清一色皆是娇艳女子,所过之处,令众人企望流连。但孟盈丘近年来并无晚辈弟子修为大成,所以尚未开启下一代传承。
  这些访客都有专人接待,在彭山道场中安排了客舍居住。但彭山中来了巴原上大大小小几十派宗门的修士,再加上各路散修,还有各部族未迈入初境得以修炼、却有门路跑到彭山中听讲的普通人,总计逾千。
  彭山道场中可没有那么多房舍能住得下,连饭都管不了,好在有足够大的空地,大家都自备干粮和帐篷吧,只要不在这里惹事就行。穿行山野至此,无人招待还得风餐露宿,难免有人非议虎煞先生无待客之道,但也只敢私下说说而已。
  虎娃已成就仙道,只要他愿意,彭山中谁说了什么话他都能听见,甚至心中未曾出口的暗想都能感应到,但他对个别人的非议也没什么好计较的。这些人可不是他请来的,只是听说了彭山法会的消息,从巴原各地自行跑来的。
  不论来者抱着怎样的目的,虎娃如期坐在高坡上的龙血宝树下开讲。是日,彭山道场中寂静无声,连鸟雀都不再鸣叫,周围山中的走兽亦各自安伏,只有虎娃的讲法声清晰地传遍四野。
  虎娃此番法会所讲的内容并不高深,甚至浅显得令人惊讶,他讲的只是入初境之道。
  迈入初境得以修炼,是所有修士所经历的第一道关口,甚至被视为仙凡之隔。各派宗门高人考察各地才俊的悟性资质,并尝试各种指引之法,但自古以来并无一定之规,也没有人做过清晰的总结。
  很多修士迈入初境之后,其实自己也比较懵懂,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地就成修士了,待他们修为更高之后,才会渐渐有清晰的理解,亦会总结出一些指引传人入门的方法,但这往往要有大成修为才能掌握。比如赤望丘每年举行的仙城朝圣仪式,皆须由大成修士主持。
  一个人能否迈入初境得以修炼,尊长往往只能看出一个大概,最终归结于那妙不可言的机缘。而这一线机缘何在,修行入门究竟是怎样的过程,便是虎娃今日所讲。
  修行入门之要妙,须调摄身心,求证内视入微之境。所谓内视,并非一定是指可内见五脏六腑,而是收摄杂思、息去外缘所扰,垂帘逆感,体察身心入微。
  人们平常的感观大多都是对外的,感受世界的刺激与信息,形成见知与知识,在互动中有所行止。这个所谓的世界,就是“我”身心之外的一切。
  那么“我”又是什么呢,先不需要有答案,且去感受它。人们睁开眼睛看向世界时,往往会忘了如何去审视内在的身心,更难达到内视入微的状态。而迈入初境得以修炼,便是以此为门径,各宗门传承可能独有秘法,但玄理相类。
  比如有修“垂帘逆听”者,从调息入手,寂静中听呼吸之声渐不可察,入极静。那么又何为“入微”,修此法门的入微之境,便是能听闻生机运行。
第069章、修行之始(上)
  人们平常听见的都是外界的万籁之声,很少去关注自己呼吸或心跳的声音,但在特殊的情况下,或许会注意到、也能够听见。可是血脉流转、肠胃蠕动、腑脏运行、血肉生长、筋骨滋壮等等微声,是否也能够“听”见?
  通常情况下这些是听不见的,但在极静的环境中,人的确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这样的环境一般很难有,但在垂帘逆听入微时却可体察极静,若闻周身生机运行之音,仿佛可见筋骨腑脏,进而能自察身心状态,此为修行之始。
  证得内视入微之境,便可开启灵觉,复可听闻身外万籁入微。
  这只不过是迈入初境的法门之一,开一窍进而开启灵觉。若明其玄理,各宗门便可各择手段,因地因人而异,传以各种指引之法。虎娃今日讲的当然不是某一种法门,而是总说其玄理,诀曰: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复归其根。
  虎娃的声音中带着神念,所谓神念的境界也是不一样的,尚无人知这是仙家之声闻。虎娃讲法,每人接受到的神念皆与自身的感悟相印证,而变化出种种法门。另有难以描述之玄妙,则有意境印入众人之脑海,只看各人所能理解。
  在座还有不少并未迈入初境得以修炼的普通人,有人代表着各大部族势力,由仆从抬进彭山,此刻与仆从一起都在道场中听讲。所有人都莫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仿佛自古以来那道看不见、摸不着,被视为仙凡之隔的门被打开了。
  门是被打开了,怎么走进去虎娃也说清楚了,任何人都可以尝试,修行仿佛本无什么秘密,所谓秘法随天地而存、谙合大道本源而已。而且虎娃也说得清楚,人人都可以修行,甚至在世之一举一动,亦皆在修行之中。
  有人已忍不住跃跃欲试了,想看看自己能否也成为一名修士。如此反应也在虎娃意料之中,但所谓的人人皆可修行,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能迈过那道门。内视入微之境,不是那么容易求证的,仅靠迫切的渴求之心是不可能的。
  在座的各派尊长则在思考另外的问题,结合本门传承秘法,用什么样的手段去指引看中的传人入门?就算没有虎娃的这场法会,世间也不缺修士入门,但虎娃今日将入门之境很清晰地指了出来,而且讲得简单透彻。
  还有一些人则略感失望,他们大多是散修,修为亦未至大成,早已迈入初境得以修炼了,当然不需要这样的指引,来到彭山是想听闻更高境界的修行之妙。可是虎娃今日偏偏只讲入门之境,而且这种公开的法会,向来不传神通法术,只讲境界感悟。
  这场法会中有两个人比较特殊,其一就是羽民族将军飞郎。飞郎听见的内容和所有人都不太一样,不仅有大家都能听闻的修行入门之境,还有虎娃单独传授他的修炼秘法。
  另一人是仓颉先生的弟子侯冈。侯冈所听闻的内容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只是自己的感悟可能不一样。但侯冈听着听着就出离了定境,暗中观望此番听法之人,不仅有各地修士、巴原上的百姓贵族,还有来到此地的众多奴仆。
  虎娃今日的讲法并无分别,听闻妙法者也包括那些奴仆与凡人,甚至还包括山中的草木禽兽。侯冈若有所思,脑海中若呈现“有教无类”四字,这可不是虎娃的神念印进来的,而是他自己观这场法会有感。
  不论大家感受如何,虎娃此番开讲仅有半日,随后便命门下弟子送客,彭山道场重归清静。众人各怀目的而来,又各携收获而去,对这场法会褒贬不一,但只要心念通透者,皆清楚这场法会深远的意义。
  法会之后,虎娃和玄源进入幽谷,这是他们平日修行居住之所,也是彭山道场中的禁地,外人不得打扰,谁也不知夫妻二人在里面做什么。
  再月余之后,虎娃走出院落,将十二根晶柱抛入竹林。这些晶柱倏然消失不见,假如有人在高空向下俯瞰,则会发现竹林环绕中的院落也在视线中消失了,只见谷中一片竹影摇曳。
  又过了月余,竹林间又出现了不少藤蔓,筷子粗细,很稀疏地缠绕在竹茎上。竹林中的藤蔓与杂草本就很稀疏,这也不太引人注意。
  玄源行走于竹林间却叹道:“你以十二根晶柱布下了仙家法阵,又将这段时间所祭炼的竹叶剑符皆融入阵法之中,使其成为一座杀阵,却敛去了所有杀气。云起拿来的那些藤蔓,又被你炼化成一座缠藤大阵,就算是仙家也会被缠住一瞬,进而被斩杀。
  我原先担心你面对白煞时会托大轻敌,此刻看来,这些布置倒是足够谨慎了,若全力发动,威力甚至远在武夫丘锁山剑阵之上,就算白煞至此也是有来无回,我总算可以放心地回赤望丘一趟了。”
  虎娃笑道:“既有宗门之事,娘子且去,夫君就在这幽谷中守候。”
  玄煞是亲眼看着虎娃在幽谷中布置杀阵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杀阵的威力,若全力发动,确实明显超出武夫丘锁山大阵。但虎娃的布置只是一次性的,发动之后就没有了,且是历年心血积累,成仙后才得以完成。
  赤望丘刚刚传来宗门之令,召门中所有大成修士回山议事。这也在意料之中,因为巴原的局势已发生根本改变,赤望丘这派宗门也得做出应对。赤望丘和别的宗门不太一样,它原先在巴原各国都派驻有主事弟子,甚至还任命了玄源这样的三国镇守长老,管理各地的传人。
  而巴原上的其他宗门,自古以来都遵行“离山不索”的传统。弟子离开宗门道场后,只需遵守门规即可,个人恩怨自行解决。但散居各地的赤望丘弟子,在这种情况下究竟算是离山啊还是未离山啊?这不太好说清楚,但总之赤望丘势大,谁也不会无端招惹。
  少务却托虎娃问了玄源这个问题,散居巴国各地的赤望丘弟子,究竟算是离山还是未离山?如今巴原不再是五国对峙,已恢复了一统,赤望丘是否还有必要像原先那般?巴原其他四国都不存在了,那么原先驻守各国的主事弟子又算什么身份、以什么名义?
  赤望丘的宗门事务,少务绝对无意干涉,对赤望丘上的众仙家们亦会恭谨供奉,他只是想问一问而已。玄源派人把消息送回宗门道场了,前不久星耀以代宗主的名义下令,召集各地主事弟子回山,玄源和樊翀当然也要回山议事。
  玄源飞天而去,虎娃看着她的背影,却喃喃自语道:“你走后,白煞就要来了。我原以为只要做好这些布置,便可让他有来无回。如今方知,若他的修为不在我之下,以人间的手段,恐难以将之斩灭。……但无论如何,就在此地做个了断吧。”
  在玄源看来,虎娃于彭山幽谷中布置的大阵确实威力无匹,世上无人能踏入其中全身而退,当然也包括白煞。虎娃原先也是这么想的,可如今方知自己的判断有误,并不是这些陷阱的威力不够,而是白煞的修为已经到达了另一个境界。
  若白煞的修为不弱于虎娃,那么仅凭人间的手段,包括修士强大的神通法力,几乎已无法将之斩灭了。这陷阱足以让虎娃本人粉身碎骨,但他已修成了纯阳之元神,或者说得更通俗一点,就是不灭之神魂,这是堪破生死轮回境后求证的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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