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屋(校对)第111部分在线阅读
“安眠药得攒很久才够自杀的量吧。”
刘博洋沉默了。
“你是想让尤文君后悔?”
刘博洋一下子涨红了脸。
“按照你的说法,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他后悔不后悔又有什么意义呢?”
孙宇的声音插了进来,“后来呢?”
“后来,文君把我出的钱还给了我,我离开了工作室,但我不想回设计院,茜茜也离开了,我觉得……”刘博洋停顿了一下,“我没有活着的意义。”
“我开车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下了车,想要找一个树,我找了很久,有的太高了,绳子挂不上去,有的太不规整,不好看,我找了很久,找到了一棵合适的,很高大,枝叶很整齐,树冠的两边也很对称,我就把绳子挂上去,系好,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我看到了它,它从我面前飞过,我想,死前看到这么漂亮的鸟也不错,结果树枝突然断了,我掉了下去,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它还在我的身边,看着我,我后来才查到它的品种,是煤山雀……”刘博洋看着啾啾在姜游手中安静了下来,“那时,清晨的阳光透过叶片落下,它飞了起来,深灰色的翅膀上带着一圈白,我突然流泪了,心却变得很平静。”
“于是你把它带回了家。”
“对的。”
“没有再找工作?”
“没有,文君会时不时给我介绍一些活,我在家里完成就行了,我要照顾它。”
“你父母呢?”
“他们不允许我养它,有几次,他们来,我都发现鸟笼子的门开了,他们想让它自己飞走,还有一次,啾啾不肯吃饭,我检查后发现鸟粮的味道不对,很刺鼻,他们想毒死它,我就换了锁,不让他们再来了。”
“什么时候换的锁。”
“一个月前,所以他们和我闹,这就是场闹剧,他们故意弄出抓痕,然后报警的,啾啾……”
姜游甩了甩啾啾。
猛禽模样的啾啾。
“不是啾啾,它不会这么做的,它,只有它不会逼我……”
“逼你什么?”
“我父母逼我回设计院,说是稳定,逼我和茜茜分手,说他们绝对不会接纳茜茜,茜茜逼我出国,说出国了,我才能脱离父母的控制,我们才有未来,文君每一次,每一次都要冒险,我说什么都没用……”刘博洋颓唐地捂住了脸,“他们都有道理,只有它会听我的说的话,理解我,安慰我……”
“你和它说过,如果你父母消失了就好了之类的话吧?”
“什么意思?”刘博洋猛然抬头看着姜游。
“它当真了。”
“什么?”
“这鸟我帮你养几天吧,”姜游松开手,啾啾的身体慢慢变小,姜游把它放进笼子中,“教他一些做小动物的道理。”
姜游关上了笼子,“文化街,文峰路42号,我也养不了几天,下周吧,下周的今天你来见它最后一面。”
闻言,刘博洋再次扑向了姜游。
姜游后退了一步。
孙宇拉住了刘博洋。
姜游拎着鸟笼走到门前,“别想多,送它回去而已。”
姜游走了出去。
孙宇放开刘博洋他跟了出去。
刘博洋瘫倒在地上,他听到了关门声。
孙宇把姜游送回了文化街。
“也是个可怜人”他说。
“是啊,我自己走进去吧。”姜游下了车。
他先去了趟便利店。
然后一手提着鸟笼,一手提着购物袋回了虫屋。
姜末坐在店门前的台阶上,右手支着头静静地看着他。
“就养一周。”
“你看,我买了鲜牛奶回来。”
“不弄死,随便你怎么玩。”
“你要玩赛达尔传说?”
“我马上京东上给你买个switch,现在下单,明天就到。”
第109章
买房
晴天。气温18度-22度。
姜游半躺在休息区的软椅上,手里拿一杯红茶拿铁。
姜末坐在秋千上,抬头看着天空。
天空中,啾啾绕着院子一圈一圈地飞着,姜末侧了侧头,它飞出了一个8字型。
唐不甜走进院子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和谐的画面。
她看了姜末一眼,然后走到姜游身边,在另一张软椅上坐下,“它就是那只鸟?”
“是啊,你看姜末和它玩的多开心,”姜游稍稍往上坐了一些,“明天我要早点起,提着它去公园里走走,再带去茶室,我想这么干很久了。”
“遛鸟吗?”
“是啊,赵老头去年养了只红色的金丝雀,可好看了,”他转头看唐不甜,“以前怎么处理的?”
“交给清阳道人。”
姜游喝了口饮料,“好久没见到他了。”
“下月开始发工资,按照去年唐江市平均工资发放。”
“昨天没白辛苦啊。”
“你准备怎么办?”
“啾啾吗?”他伸出手,啾啾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接着俯冲向下,停在他的手背上,“那个刘博洋,天天把负能量往它身上倒,好好一只灵鸟,差点就长歪了,你看它的毛色都不光亮了。”
“负能量?”
“是啊,父母女朋友朋友,三根绳子从不同方向扯着他……我这几天给它清清肠胃,再送它回去,我对那棵对称的树挺感兴趣的。”
啾啾的翅膀扇动,飞起,又在天空中匀速转起圈来。
“就这样吗?”
“还能怎么样?你以为我是老娘舅么,还要负责调节家庭纠纷。”
“那个组织呢?”
“看微博上说,盘锦文化想把123签下来,思路对,但我不明白,还没签下来怎么就爆出来了。”
“爆出来不好吗?”
“管理公司,还是找专业人才吧。”
微风吹过。
姜游舒服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唐不甜听到了轻微的鼾声。
她听了一会儿后站了起来。
姜末从秋千上站起,啾啾飞落在他的肩膀上,她向右手边看去,黑色的牌匾上金色的虫屋两个字,是她写的。
她一步一步向前走。
她感觉到了压力,无形的,却切实存在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