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临(校对)第632部分在线阅读
冉岷面向县衙外头那一群跪着的家伙,
道:
“别一个个哭丧着脸,咱们是一起投军的,你们投的是民夫杂兵,某从刑徒开始做起,只要有仗打,不消多时,某就能再起来,到时候,某依旧领着你们杀贼去!”
紧接着,
冉岷又转头看向高堂上的县太爷,道:
“对不住了青天大老爷,某不给你面子,当堂杀人。
但大老爷也该下来陪某吃一杯水酒,这事儿,终究会流传出去成为一段佳话,哈哈哈哈,某送大老爷您这东风,大老爷您不乘,那可真是白费了某的一番好意啊!”
县令依旧坐在那里,没下来,脸部在抽搐,显然是气的。
燕捕头见状,有些无奈,怪不得这位县太爷被下面的主簿县丞架空着,连这点儿气魄都没有,白送到眼前的官声都不要。
要是那个姓郑的家伙在这里,
早就跑下来先连敬酒三杯,
再含泪大声念诵刑文,随即再掩面抱着这孩子大哭一场,非得把这风彻底坐实了才作罢。
冉岷摇摇头,
又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燕捕头,
感慨道:
“可惜了,虽说咱们陛下不禁下吏入官,但兄弟你这当捕快地想往上爬也忒难了点儿,不是官儿,要那官儿声也没用啊。
就是这江湖的匪号,兄弟你要不要?”
“要嘚。”
燕捕头来者不拒,是啥都要。
冉岷先拿着酒壶,喝了一大口,
随即将酒壶递给燕捕头,
喊道:
“兄弟,走起!”
燕捕头也没嫌弃,对着酒壶嘴儿喝了一大口酒。
冉岷大笑一声,
对着外头喊道:
“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燕捕头装作自己已经有些微醉的样子,
放声喊道:
“南安燕小六是也!”
“好,某发配前还能再认一个兄弟,也算是一大快事,等着,等哥哥我在军前积攒下军功,杀出一个名号来,校尉不行,咱至少得当个守备,或者混个参将。
哈哈哈哈,
等仗打完了,哥哥我有机会回来,日后,你就跟着哥哥我做事,我大燕儿郎做什么捕快,阵前杀狗,那才是真正地痛快!
小六兄弟,等着,以后哥哥我罩你!”
将阵前厮杀,拿命博取军功这件事儿,当作了探囊取物,这话,说得未免过于张狂,但江湖水浅,却也能常常孕育蛟蛇,以后当如何,犹未可知也。
燕捕头闻言,笑道:
“巧了,我一个兄弟早年就说过这话了,也是在从军前。”
“哈哈,他那是吹牛,哥哥我可不一样!”
燕捕头抬起头发出一声长叹,
感慨道:
“别说,我还真有些想我那兄弟了,快一年了啊。”
“战死了?”
“……”燕小六。
冉岷见燕捕头不说话,
面露严肃之色,道:
“是条汉子,既是为我大燕战死,当值得敬重,来,燕兄弟,咱们这杯酒,敬你那位已故的兄弟!”
“嘿嘿嘿。”燕小六笑了起来,笑得肚子痛,但还是点点头,伸手和冉岷握住同一个酒壶,
嘴儿朝下,
酒水洒在了地上。
“兄弟走好,安心上路!”
……
“阿嚏!”
刚被四娘搀扶着坐在床边喝鸡汤的郑将军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差点将手中的鸡汤给洒喽。
“呵,谁在想我啊。”
第一百一十章
出殡
在司徒雷驾崩,新君司徒宇继位,且宣布内附燕国自降国格后,在望江东边的玉盘城内,司徒家大公子也就是司徒雷的大哥司徒毅宣布登基继位。
继位之初,司徒毅当即颁布了七道旨意。
一则,国号依旧是大成,在法理上承认了自己弟弟所建立的政权,年号也继续沿用司徒雷所颁布的开正元年。
二则,改玉盘城为玉都。
三则,痛斥司徒雷弑父离兄之罪行,主张自己先前兴兵是为了伐无道,为司徒家清扫门户,正本清源。
放野人入关,也是为了向野人借兵。
四则,封其弟司徒炯为望江王。
五则,封野人王苟莫离(野人王本名)为雪原大都护,掌管雪原一切事宜。
六则,痛斥颖都伪君也就是自己的侄子司徒宇卖国求荣,将祖宗家业将晋人国土投献给燕国,号召三晋之民奋起反抗,将燕人驱逐出晋地。
七则,新君登基,大赦“天下”。
这些消息,很快扩散出去,通过对外触手的延伸,也很快地出现在了郑将军的桌头。
瞎子沉吟了片刻,道:
“主上,这七道旨意,除了第七个有些搞笑外,其余的,都算是有的放矢啊。”
大赦天下的确是扯蛋,毕竟叛军所控制的区域,早就被野人给糟蹋得不行了,你赦个鬼哦。
而其余的六道旨意,一是继承自己弟弟的“基业”,二是竖立自己的正统法理地位,争取司徒家势力的支持和好感。
这些举措,都是让自己这个“新皇”心理上很委屈,却又实实在在地有着切实效益的。
且野人王只是被封为雪原大都护,这野人王在新朝之中,可谓是低调得不得了,明眼人都清楚,司徒毅司徒炯两兄弟,其实就是野人王手中的两个棋子,和后世的汪填海差不多,但野人王却主动退居于幕后,将闪光灯送给了那俩兄弟。
“主上,野人王此举已经不算是隐忍了,这是打算将这俩活宝给敲骨吸髓榨干净啊。”
郑凡点点头,双手交叉着,道:
“其实,他们本来可能是想着在颖都举行登基大典的,只不过被司徒雷临死前反推了一波,这才不得已之下在望江东岸登基。”
效果上,自然比在颖都差了很多,同时也可以看出,若是没有司徒雷临死前的那一波大胜,成国的局势,可能真的已经糜烂到难以收拾的地步了。
光是从这些旨意上可以看出,那俩活宝,还是有些东西的,是有一些政治头脑的。
“是的,主上,如今看来,这所谓的新大成国,只是秋后的蚂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