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大亨(校对)第32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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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者是个手持双手战斧的强壮汉子,他肌肉累累的脸上满是刻骨的仇恨,他大吼了一声,双手将战斧举过头顶冲了过来,中村良仲赶忙翻滚避开,用力过猛的对手一斧劈在甲板上,斧刃深深嵌入甲板之中。乘着对手用力拔斧头的空隙,中村良仲双手持刀刺入其肋部。
“中村殿下,我们赢了!”一名水手将中村良仲扶起,他抬眼四望,甲板上的敌人要么已死,要么就是奄奄一息,但没有人投降,有四条敌船被俘虏,其余的敌船已经掉头逃走。他举起左手想要擦一下脸上的汗,才发现疼的要命,可能刚才那一下已经伤到自己的骨头了。
第三百零四章夺宫之变16
“调转船头回去,不要追击!”中村良仲下令道:“还有,靠岸后给我找个大夫来!”
“你看!”金元均指着甲板上的孔洞:“这些都是倭人的火器打出来的!”
“这么厚的甲板也——”李世麟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时候倭人的火器如此犀利了!”
“火器差距太大了!”金元均叹了口气:“逃回来的士兵都说了,我方铳筒所射之弹丸戒备彼之船板弹回,而彼之铳筒却可击碎我之船板,非勇力所能抗衡。我若是说实话恐怕总管会误以为这是我怯战的托辞,只有请你替我说说了!”
“嗯,我明白了!”李世麟点了点头:“你的意思待到邻道援兵皆至,然后再破贼?”
“嗯!其实照我看还不如待其退兵,然后乘机掩杀最好!”金元均叹道:“有这等犀利的火器,彼又有坚城以为屏障,哪有那么容易破城的?若是能缴获一两件火器,仿造一批也好!”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个牵涉实在太多,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做得成的!”李世麟叹了口气:“不过我这些都会转告总管大人!”
“那就多谢大人了!”金元均笑道。
“罢了,都是为了公事,还说什么谢!”李世麟笑了起来。
让李世麟惊讶的是,李梁在得知他的劝谏后,非常爽快的接受了推迟进攻,召集临近诸道兵的建议。在李梁看来这更符合自己的打算,毕竟对于他来说,剿灭倭寇是其次,将军队集中在手中回汉京发动政变才是最要紧的。
汉京。
“倭船之大,大于我国大猛船,其船非常高大,因设防牌,难以箭破。虽放铳筒,亦不能破。古者倭船以薄板为之,故破之甚易。今则与明人交通,造船极牢,铳筒终不可破也,且其船皆列大铳筒,善放铁丸,机械非常,体样异凡,虽遇我国战船略无惊惧之色。右水使金元均不能措捕,军官、蒿工亦逢铁丸立死,以致贼船据守不退,请调集诸道水陆大军会剿!”
“哼!”听完了王尧的诵读,尹元衡露出一丝冷笑:“李梁这厮果然是居心叵测,当诛!”
“恩相说的是!”王尧点头道:“这厮分明是想要以倭寇难制为借口,调集大军拥兵自重。只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呀!”
“不错!”尹元衡一拍大腿:“李贼之狼子野心已经暴露无遗,吾当奏请王太后,夺其官职,数其罪状,将其明正典刑!王尧,令尊之兵几日可至汉京?”
“快马至于开城须得一日,由开城至汉京两日。”
“再留给他一日,也就是四日了?”
“四日足矣!”
“好,你立刻派出信使,让令尊即刻出兵,诛灭朝敌!”尹元衡咬牙切齿的说道。
开城。
“咱们这位领议政大人还真是性急呀!”周可成弹了两下信纸:“我还以为他至少可以忍到过完年呢!想不到这么快就要让我们领兵进京了!”
“毕竟李梁已经调集诸道之兵了!”王贞笑道:“全罗南道到汉京也就是两三日的路程嘛,刀尖已经顶到肚皮上了,换了我也会沉不住气的!”
“刀尖顶到肚皮上!哈哈哈哈!”周可成笑了起来:“王大人这个比方打的妙,在下倒是忘记了贵国地方小,螺蛳壳里做道场,有些事情还真是不一样!”
“呵呵!”王贞干笑了两声:“既然尹元衡已经发信来了,探题殿下以为应当如何呢?”
“当然是出兵啦,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呀!”周可成笑道:“王大人您打算亲自领兵前往吗?”
“那就不必了,探题殿下打算去汉京吗?”
“这是贵国的内政,我也就不掺和了!”周可成笑了笑:“反正我已经对阿劳丁和毛和说过了,一切唯贵公子是从!”
“那就多谢探题殿下了!”王贞与周可成对视了一眼,齐声大笑了起来。
汉京。
如雷一般的马蹄声将尹元衡从浅眠中惊醒,自从他向开城派出调兵的信使之后,他的睡眠就很不好,很难入睡却很容易醒来,即便在睡眠中也时常会梦到那些老对手——一个个浑身鲜血,满脸怨恨,企图将自己拖入万丈深渊。
“是怎么回事?”尹元衡从火炕上坐起身来,一旁的侍妾睡眼迷惺,裸露的皮肤光洁白皙:“老爷,出什么事情了吗?”
“外面有马蹄声!”尹元衡从火炕上跳了下来,厉声吼道:“来人,来人!”
“老爷!”仆人从推门进来,惊讶的看着尹元衡赤脚站在地上的样子:“有什么事情吗?”
“外面的马蹄声是怎么回事?”
“什么马蹄声?”仆人明显刚才也是在打盹,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尹元衡焦躁的一把推开仆人,穿上鞋子就推门出去,寒冷的空气让他打了个哆嗦,正当他犹豫是否要先进屋把外衣穿上,却看到管家飞快的跑了过来。
“什么事?”
“王公子求见,说有要事求见!”
“他还带着三个陌生人,全副武装的!”管家有些担心的提醒道。
“不要紧,让他们一起进来!”尹元衡心下有了底,他回到屋中,在侍妾的帮助下穿上外袍,王尧就进来了,身后紧跟着三个人,黑袍裹身,尹元衡能够从他们身上闻到钢铁和皮革的味道。
“恩相,家父的兵已经到了!”王尧侧过身体:“这三位是同来的指挥官,还不向尹议政行礼!”
三人敛衽下拜,只是他们的语言尹元衡听不太懂,不过看到外袍缝隙露出的甲片,尹元衡感觉到自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弛了。
第三百零五章夺宫之变17
一共有多少兵马?”
“一千两百人,就在北大门(肃静门)外!”
“很好!”尹元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马上去领兵进城!”
“这个!”王尧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么多士兵若要进城须得符信呀!”
“无妨,我早已准备好了!”尹元衡笑了起来,他站起身来,从一旁的几案上拿起一只木盒:“王太后已经委任你为义禁府从事官,稽查汉京城内诸事,这是你的符玺告身!”
王尧小心翼翼的接过木盒,打开一看果然是委任自己义禁府从事官的告身,官袍、符信等物一应俱全,不由得暗自吃惊。依照朝鲜官制,义禁府从事官虽然不过是从五品的官职,但却是要害中的要害。(义禁府却是兵曹下的调查机构,职责是处理危害社稷的人。类似于大明的北镇抚司,义禁府拥有法院、监狱及检察调查的职能,每次党争中的失败者也是由义禁司来处理,在朝鲜绝对让人闻风丧胆的角色。)有了这层老虎皮,在守门的五军营中绝对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多谢恩相抬举!”王尧赶忙敛衽下拜。
“你我之前还说这些作甚!”尹元衡笑了起来:“判义禁府事的朴大人年事已高,早已做不得事情了,等到这次的事情之后,须得换上年富力强之人方能胜任,王大人,你要好好努力呀!”
“是,恩相!”
北大门。
“命令你的人立刻交出城门,撤到城外的军营去!”王尧身着义禁府从事的官袍,趾高气扬的对负责守门的军官下令,在他的身后是四名人高马大,身披铁甲的武士,他们身上的甲片和手中的武器闪着慑人的寒光。
“可,可是我们没有接到命令!”
“那你现在接到了!”王尧举起手中的旨意,上面鲜红的印玺就好像沾满了鲜血:“现在执行命令吧!”
军官为难的看着王尧,按照规矩他只有接到兵曹的命令才能交出城门,但是王尧手中的旨意上的印章也不是假的,更重要的是关于义禁府的那些恐怖传闻,以及就站在城门外的密密麻麻的士兵。屯守汉京的五军营上一次打仗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而为数不多的敢战士卒也已经被李总管给带走了,留下的要么是老头儿,要么是比青草还嫩的少年,他可不认为凭这些可以抵挡的住城门外的虎狼之师。
“你要么交出城门,要么我的人干掉你的人之后夺取城门,然后把你列入大逆之徒的名单,后果你应该知道会怎样!”王尧压低了声音:“别做蠢事,上头的大人物在打仗,你这种小喽啰又何必掺和进去呢?”
王尧的最后一句话击溃了那军官的心理防线——假如被列入大逆名单,不但自己会掉脑袋,整个家族都会被打入贱民的行列,这意味着永世不得翻身!他后退了两步,低声道:“王大人,您可千万别骗我呀!”
“这哪里是骗你!”王尧笑了起来:“你也都看到了,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明白和你说吧,我这次是奉领议政大人和王太后陛下之命,讨伐隐藏在陛下身边,迷惑陛下的奸臣的。我身后的就是从北边秘密调回京中的义军。你应该清楚五军营里还剩下什么货色。领议政大人已经说过了,胁从不问,只诛杀首恶,反戈一击有功。该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吧!”
那守门军官看了看王尧身后人强马壮的士兵,又看了看自己身后那点老弱病残,咬了咬牙,顿足道:“也罢,既然是领议政大人与王太后陛下的意思,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王大人,你到时候可要在领议政大人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呀!”
“这个你放心,只凭这件事情你就是有功之臣!”王尧笑了起来:“你想想,领议政大人复位之后,京中的逆党都会被依律处置,到时候会空出多少官位来,不用像你我这样的有功之臣,还能用谁?”
“多谢王大人提携!”那军官闻言大喜,也禁不住幻想起来。王尧见状,做了个手势,身后的武士一拥而上,将城门占住了,随即后续的军队鱼贯而入。王尧对那军官笑道:“还有三座城门,到时候还请您帮本官解说一番,免得生出些无益的事端来!”
“大人请放心,一切都包在末将身上!”
“大掌柜,一切都妥当了!”毛和恭谨的对一身铁甲的周可成道:“汉京的四座城门除了东门之外都已经在控制之下。”
“很好!”周可成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会说朝鲜话,待会就由你带两百人随尹元衡那厮进宫!”
“是,大掌柜!那我们一切都听那尹元衡吩咐吗?”毛和问道。
“不!”周可成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尹元衡肯定想要确保朝鲜国王的安全,只有这样他才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不过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您想要杀了国王?”
“不错,确切的说是让这个国王死,但最好不是我们故意下手的样子,你明白吗?”
“属下明白了!”毛和低声道:“您的意思是乱中杀人?”
“具体怎么做你自己斟酌,反正我只要看到人死了就好!”
“属下明白!”
这天李峘(朝鲜明宗的名字)起的很早,权力是最好的兴奋剂。舅舅的“病倒”让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权力的滋味是如此的甘美,他想起舅舅过去的功劳,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刻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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