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大亨(校对)第43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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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看他这样子,完全看不出来也?”
“英雄不问出身低嘛!”朱文斐笑了起来:“你以为裕和的龚先生以前是干什么的?咱们家没有攀上周大首领前,也只是嘉兴寻常富户,哪有今天的样子?”
“船家,人已经到齐了,可以开船上酒菜了!”
这边朱家叔侄二人密谈,那边曲端吩咐开船。只见那花舫滑入秦淮河中,四人身旁,各有妙龄歌妓依偎,劝酒布菜曲意奉承,船外河面上月光如水,暖风缓吹,夹杂着脂粉的香气和悠扬的歌声,仿佛不在人间。
须臾之间,已经是酒过三巡,曲端轻击了两下手掌,歌妓纷纷退下,他捋了一下颔下短须笑道:“时候不早,要谈正事了,文斐兄,是你说还是我说?”
“一事不劳二主,还是曲兄你说!”朱文斐笑道。
“那好,那小可就斗胆说上几句!”曲端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眼下正是八月,再过一个月就是秋粮收割,新谷上市的日子了。三位也知道,这几年苏松常这一带的米价年年攀升,所以不光是江西,就连江北的米也多有运来的。究其原因无非有二:一是这一代人口不断增加,像金山卫和周边十多个市镇加起来的人口已经有接近三四十万,这么多人要么是工匠、要么是商贾、要么是小工,反正都不是种地的农夫,他们要吃的粮米多半都要从外地运来;其二便是因为白银大量流入,这五年来每年从金山卫运出的生丝、茶叶、桐油、布匹等货物价值不下五百万两,而运进来的各色货物却还不到三百万两,两边一抵扣,每年流入的白银就有近两百万两,这么多银子进来,自然是物价腾贵,米价更是不会低到哪里去了。所以我们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控制米价,确切的说是将今年秋粮的价格打下去!”
朱正良在旁边越听越是不对,便开口问道:“曲兄,你方才不是说棉花的事情?怎得又转到粮价来了?”
“正良兄!”曲端笑道:“你且耐心些听我讲,我问你,常州有多少棉农你可知晓?”
“这如何知道?”
“我却知道!”曲端沉声道:“我曲家干收购棉花这行已经有四代人近百年了,常州去年出售棉花的农户中超过三十斤的,共有三千三百二十五户,最大的有棉地四百二十亩,最小的只有三亩五分。正良兄,你觉得我曲家有办法让这三千三百二十五户使用新品种的长绒棉吗?”
“恐怕不能!”朱正良迟疑的摇了摇头。
“不错,不要说我曲家不能,就算是当今万岁爷都没法能让这三千三百二十五家农户种什么棉花,种出来的棉花是卖给我们曲家,还是自己纺纱织布,乃至卖给别人,我们都管不了。正良兄,您是一位有见识,有头脑的人,您应该知道做任何事情都必须有规矩,按规矩来,尤其是像裕和,像我们这样做大生意的人,不能够随心所欲。我可以和您透个底,我家已经和裕和的龚先生签订了合约,明年年底我家必须提供向裕和提供五万石的长绒棉原料,龚先生已经付了一成半的订金,而如果我家供货不足或者质量不过关,便要交付一倍的罚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五万石棉花?”朱正良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家竟然答应了!”
“我家当然要答应!”曲端奇怪的看了朱正良一眼:“除了我们曲家,想要吃下裕和这批订单的棉商还有好几家,有倭人,还有福建那边一家商人,若是我家不答应,就落到别人嘴里了。”
第两百四十四章
大生意5
朱正良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曲端为何对于推广长绒棉种植为何这么在意,不过他还是不明白米价与这些又有什么关系。朱文斐低咳了一声:“曲兄,你莫要把话题扯远了,还是说说正经事吧!”
“嗯!”曲端点了点头:“我家人收了裕和的订金,便日夜想着这五万石长绒棉的事情。我方才也说过了,要想让这三千三百二十五家棉农听我们曲家的使唤,比登天还难,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和我家一样,签下约定,要种什么棉花,要种多少棉花,收了棉花要卖给谁家,若是违背了要赔偿多少,都要白纸黑字写的一清二楚,这样才放得下心来!”
“恐怕这件事情不是太容易吧?”从方才开始就一直未曾开口的白河突然笑道。朱正良不解的问道:“为何这么说?曲家又不是白拿他们的棉花,公平买卖,签了协议也无需担心棉花卖不出去了,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朱公子是读书人,自然不晓得那些小户人家的心思!”白河笑道:“您要知道那些棉农根本不识字,平日里又不知道被那些滑吏豪绅耍弄了多少次,吃了多少亏,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们是绝对不会冒上半点风险的。像这样的事情,你就算是说破了嘴皮子,他们也不会应允的?”
“白东家说的是,那些棉农的确是如此!若非如此,我们也不会想出这等办法来!”
“嗯!”白河点了点头:“我明明是个铁匠,你为何找到我头上来了?”
“确实龚先生指点的一条路,他说您在金山卫存着一百万石大米,江南这边若论最大的粮商,其实是您!”
“这个龚宇还真是多嘴,今后还真不能和他说事情了!”白河啐了一口,思忖了一会苦笑道:“也罢,说到底你这也是为了兰芳社的差使,既然你找到我的头上来了,我也不能不理你,不过我丑话说到前头,这些米可以任你调用,但最多也就到十二月就得全部还上来,还来的必须是今年的新米,还必须加上一成的利,如何?”
“多谢白先生!”曲端闻言大喜,起身便要跪拜,白河伸手将其拉住:“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想知道了,你让人送我上岸找个地方快活!”
“是,是!”曲端赶忙唤来外间的管事,吩咐其将白河送上岸寻家干净的清倌人快活去,处置停当后他回到舱中,满脸都是喜色:“白东家允了,此事十成已经成了七成!”
朱正良却是满腹的疑惑,见白河走了赶忙问道:“他不是个铁器商人,最多做些鸟铳,哪里来的那么多米?”
“呵呵!”曲端笑了两声,却不回答,一旁的朱文斐答道:“正良,你知道我在南洋那边有哪些生意吗?”
“好像有矿山,还有几个种植园!”朱正良思忖了一会答道。
“不错!”朱文斐笑道:“可是你知道吗?我的矿山和种植园里有八成的劳力都是奴隶,你知道都是从哪里来的吗?”
看到朱正良茫然的摇了摇头,朱文斐才低声解释起来。原来当时东南亚的中南半岛正处于战国时代,缅甸东吁王朝当时的国王正是缅甸历史上三大帝的莽应龙,这位继承了其叔父莽瑞体政治军事遗产的伟大统帅,建立了一支由火枪手、象兵和步兵组成的大军。历史上其穷兵黩武,不但完成了对缅甸的统一,还入侵了兰纳泰国(位于今天泰国北部),暹罗的阿瑜陀耶王朝、澜沧王国(位于老挝),甚至向招诱隶属大明的陇川、干崖、南甸三宣抚司的众多土官,准备向大明境内扩张。
而在有兰芳社的这个位面里,周可成联合暹罗、勃固残余势力、澜沧王国等国组成反东吁军事同盟,向这些国家出售大量武器和军用物资,派出舰队,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派出陆战队直接参战。中南半岛上残酷的战争成为了兰芳社军用手工业发展最直接的催化剂,中左所、堺、淡水和金山卫的手工作坊里开足马力生产,一箱箱火药、铅块、火绳枪、干粮、盔甲、伤药被装上海船,跨过茫茫大海,停泊在达贡、阿瑜陀耶城等地的码头,补充着反东吁联盟军队的血液;而收货人支付款项的手段就是宝石、贵金属矿产、大米和奴隶,尤其是后面两样,是支付款项的最主要手段。这些东南亚王国的首都一般都位于大河流的入海口三角洲,肥沃的土地,充沛的阳光和水源,进行水稻生产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其统治者从农民口中夺走最后一口粮食,用来换取抵御缅甸人入侵的武器;而残酷的战争更是催生了大量的战俘,他们是奴隶的最大来源。充沛的奴隶供应让田头、吕宋、淡水、佐渡、石见、别子等矿山的开发速度大大提高,吕宋、淡水等地大片的油棕、甘蔗、剑麻种植园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随着新三角贸易的不断翻身,兰芳社以及与兰芳社相关的那些新兴工商业主、海运商人、大种植园主的钱袋如同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而朱文斐便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你现在明白了吧?”朱文斐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长时间讲述的结果:“去年我种植园的油棕已经结下了第一批果实,这种果实产油量比豆子、芝麻、花生都要多得多。再过两年,等到进入丰产期之后,江南这一带的油价就会跌的非常厉害。还有糖价也会跌,到了那个时候,整个江南的土地都会掌握在我们手中!”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你们不在南洋种棉花呢?”朱正良问道。
第两百四十五章
大米会所1
“南洋那边雨水太大,棉花种不好!”朱文斐叹了口气:“所以你明白了吧,江南这边唯一的出路就是改种棉花,或者别的什么的。种水稻、甘蔗或者花生大豆什么的都是不行的,未来这些东西的价格都会低的厉害!”
“那你为什么不等两年呢?反正按照你们的说法,过两年自然而然你们的种植园就能有油棕、甘蔗赚钱。”朱正良问道:“俗话说谷贱伤农,你若是这么做的话,也不怕伤天害理?”
“等两年?”一旁的曲端冷笑了起来:“江南的农民可以等两年,我家能够等两年吗?裕和能够等两年吗?正良兄,既然是自家人,有些话我就可以说开了。兰芳社这些年在日本、东番、吕宋这些地方开发金银矿,还有与弗朗基人贸易赚来的金银,有一大半都流入了大明江南士绅的口袋里。问题是这些士绅金银到手一不开厂兴业,二不新办学校;他们只干两件事情:兼并土地,建园子,养瘦马,银子要是还花不完就藏在地窖里,都生锈了,黑乎乎的和石头一样。我们在海外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和土人打仗,挖矿种地,好不容易才积累了些许家业,而这些老爷们整日里秦楼楚馆,游乐嬉戏,到头了嘴巴一张,就啊呜一口把油水都吞下去了,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这个——”面对曲端咄咄逼人的诘问,朱正良平生以来头一次有招架不住的感觉,若是换一个别的大明士子在这里,只会冷笑一声,根本懒得与其争辩。但朱正良却是出身于一个与兰芳社关系密切,其主要经济来源于工商业和对外贸易。俗话说屁股决定脑袋,你让朱正良说什么“民分四等,士农工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曲兄,你这说的什么话?”朱文斐见状,赶忙打起圆场来:“我家正良是有建园子还是养瘦马了?他去举业制艺不也是为了家里吗?你我要是脑子好使能考上秀才,还会跑去吕宋?你这不是欺负我家正良老实吗?”
“是,是!”曲端这时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笑道:“我方才的确是过分了,还请正良兄见谅!”
“罢了!”朱正良摆了摆手:“几句话而已,我也不会放在心上。这样吧,曲兄你把你想要我做什么,具体说明白,我看看能做不能做,如何?”
“好,正良兄果然是爽快人!”曲端翘起了大拇指,笑道:“你听说过镇江大米会所吗?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
镇江,米仓。
三更时分,何平在自己的小阁楼里醒来。
何平每天都是这个时候醒来的,借助透过半透明的河蚌窗户的月光,毯子下面温暖而又舒适,而秋夜的寒气从四面包裹过来,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何平赶忙从黑暗中穿上衣服,披上外套,然后他蹑手蹑脚的推门出去,以免惊醒正在熟睡中的同事。
当何平爬下楼梯,远处传来熟悉的打更声,他屏住呼吸数了数,一下,两下,三下。自己今天没有迟到,何平满意的裹紧外衣,借助着月光沿着街道一直向前走去。在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小岗亭。何平从同伴的手中接过打更的用具和一件羊皮袄子,而交接了勤务的同伴则打着哈切向那小阁楼走去。
这就是何平的工作,夜里三更上勤,执勤到黎明时分,然后他就可以回去睡到中午,从下午到晚上的时间都可以由他自己安排,薪俸是每月九斗米和五百文酱醋钱,冬夏两季还会各有一匹布作为衣赐,这对于像何平这样一个老鳏夫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工作了。
依照平日的习惯,何平并没有躲进岗亭睡懒觉,而是沿着河边的便道走路,在他的右手便是一条小河,而左手便这厮一个个高达五丈的圆筒形建筑物。这些都是米仓,每个米仓里都存储着数万石大米,而像这样的米仓在这里一共有四十五个。
巡查完所有的米仓,确认一切都没有问题,何平才回到岗亭里,点着火盆取暖。不过他并没有打瞌睡,而是借助火盆微弱的红光拿起一本出入账册细细查看起来。他这么做并不光是尽忠职守,也关系到他个人的钱囊。作为守仓的小工,他除去正常的薪俸之外,还有一笔灰色收入,而灰色收入的多少就是取决于他对这些粮仓的熟悉程度,他越是仓储清楚,那些私底下玩花样的人就越是不得不拿出好处收买他。他可不是那些堂官老爷,什么都不知道都可以躺着分到大笔的陋规。
“咦!”何平突然低声惊叫了一声,他找出往年的账册仔细比较了两遍,抚摸起颔下的呼吸:“奇怪了,怎么仓里会有这么多米,若是其他几个粮仓都是这样,那岂不是说这两年江南的米不但没有往北运,反倒临清的粮食往南运了不少?”
想到这里,何平越发坐立不安起来,他仔仔细细的将账薄对了几遍,将几个关键的数字抄在一张草纸上收在怀中。熬到天明下了勤并没有回去补觉,而是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就出门去了。
“果然如此,这两年江南不但没有向北边运去一粒粮,算起来临清那边还运过来了十几万石粮食!”经过数日的奔走调查,何平终于有了切实的把握。他当然知道镇江的粮仓,不,其实运河两岸的粮仓水很深。指着这条线吃饭的除了京师和九边的上百万张嘴,还有运河两岸的许许多多人,上至六部的堂官,下至开闸门的漕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份,甚至他自己本人也是其中之一,自己掺和进去,一个不好小命赔进去都不稀奇。
第两百四十六章
大米会所2
但好奇心却驱使着何平,随着调查的深入,何平惊讶的发现流入镇海粮仓的不光有沿着江南运河北上的粮食,还有从江西、江北顺长江而下的粮船。镇江河口的一排排粮仓就好像一个无底洞,将东南各地的粮食吸引过来。从某种意义上讲,每日流入镇江的粮食已经可以与大运河北端的通州粮仓相比了,可是通州粮仓是为了供应京师的天子与百官,而流入镇江粮仓的粮食去了哪里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粮食沉淀在这里呢?
正当何平陷入迷惑之中时,一个意外的转机出现了。九月初的一个早上,正当何平下了勤,准备去附近的粥铺填饱肚皮回去休息,一个青年汉子拦住了他:“你便是仓吏何平吗?”
“不错,正是小人!”何平上下打量了下来人,只见虽然是短衣小帽,但用的却是上等的南京布,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家奴。
“我家主人想见见你,随我来吧!”那汉子也不问何平同意不同意,转身便走,何平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那青年汉子走到一家名叫“揽月居”的酒楼门前,径直上了三楼,来到一家包厢门口,轻轻的敲了两下房门:“少爷,何仓吏已经到了!”
“让他进来吧!”包厢里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那汉子应了一声,推开房门回头对何平道:“进去吧!”
何平向那青年汉子拱了拱手,进得包厢来,只见屋内只有一张八仙桌,上面摆放着十多样精致的早点,桌旁坐着两个青年,一人正在吃粥,另一人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何平赶忙唱了个肥喏:“小人何平,不知二位公子——”
“你还没有吃早饭吧?”那笑吟吟的公子指了指八仙桌上的碗筷:“我们都吃过了,你先坐下吃点好说话!”
何平刚想推辞,那正在吃粥的汉子用筷子点了点对面:“快坐下吃粥,莫耽搁了事情!”
何平乃是积年老吏,观人之术早已是炉火纯青,见那吃粥汉子做派,立刻就明白对方平日里肯定是发号施令惯了的,赶忙坐在桌旁,取了碗筷吃起粥来。
两碗粥下肚,何平不由得精神一震,他见那吃粥汉子放下碗筷,赶忙也放下筷子,笑道:“承蒙二位看顾,小人已经吃饱了,不知二位有何吩咐,还请示下!”
“我姓曲,他姓朱!”曲端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朱文斐:“今日请你来不是为了别的,却是为了镇江粮仓的事情!”
“莫不是我暗中调查的事情发作了?”何平心中咯噔一响,右手一抖,筷子已经落到桌面上,他赶忙将筷子并排放好,转念一想若是那事发作了,对方随便哪天晚上把自己一个鳏夫推到河里去便了结了,何必还要这么麻烦?
“不知二位公子想要做些什么呢?”
“很简单,我们想要知道镇江这些粮仓里有多少米,还有米的质量,年份!”曲端笑道:“我听别人说老何你就是粮仓的地理鬼,这里有多少粮食,有什么粮食,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个——”何平本能的感觉到背后传来一股寒意,他咬了咬牙,决定还是推掉为上:“二位公子说笑了,这些都是外面瞎传的,老朽已经年近五十,镇江这么多粮仓,里面那么多粮食,又岂是我一个人能够知道的?再说了,这些都是大明的粮仓,我一介小吏又怎么能清查呢?”
“这个你就用不着操心了,查仓的路我们已经铺平了,你只管去查好了!”朱文斐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冷笑:“要人我们给人,要银子我们给银子,事情办成了还重重有赏,如何?”说到这里,他突然从桌下拿出一个包裹往八仙桌上重重一拍,却是一柄匕首还有十多锭银元宝来,闪烁着诱人的光。
何平咽了一口唾沫,那十多锭元宝少说也有一两百两纹银,若是到了手自己后半辈子的棺材本都有了,便是赔了性命也够本了,只是,只是,自己会不会有命拿钱没命花钱呢?
曲端看出了何平的犹豫,他笑了笑,从解下腰间的钱袋,解开口子丢在八仙桌上,金灿灿的银币从口袋里流了出来,铺开了好大一片。
“加上这些呢?”
曲端的钱袋终于击破了何平最后的防线,他站起身来:“罢了,这条命便卖于二位公子了,不过要先给我一点时间,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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