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大亨(校对)第6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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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舍不得
看到徐海与麻叶两人满脸的惊诧,汪直心中不由得暗自冷笑:“两位这就有所不知了,当初朱纨、卢镗领兵进剿浯屿、鸟仔溪的时候,这许老四正好受友人所邀,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所以虽然他人船丢了个精光,自己却是毫发未损!”
“原来如此,这许老四还真是好运气,这样都逃出一条生路来!”
“是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许老四人船丢了个干净,居然还能复起,果然不一般!”
看着徐海与麻叶两人的样子,汪直低咳了两声:“二位应该都知道,汪某出道时受过许二爷的恩,按说若是许老四当初知会一声,我这硝石买卖让与他一份来也不是不可以,只当是还当初的人情了。可他这么不声不响的插手进来,汪某就有些为难。若是动手江湖上说我忘恩负义;若是不动手,这道上的规矩还讲不讲?手下的兄弟们还怎么过活?我说的对不对呀?”
徐海与麻叶对视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汪直的用意。汪直这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若是许梓真的跑过来说要分一杯硝石贸易的羹,十有八九是被灭了口,再说这硝石买卖又不只有汪直一家在做,那些红毛夷照样也有插手,怎么没看到他们派人来汪直这里知会一声?说穿了不就是一句话——红毛夷船坚炮利,夹板大船往来如风,汪直拿他们没法;而许梓在浯屿和鸟仔溪人船输了个干净,现在实力弱小,正好拿来杀鸡立威。至于自己不动手,要么是为了江湖上的名声,还有一个可能性是想要拿自己当过河卒子探路。
“汪公!”徐海笑了笑:“在下虽然不成器,可也听说许家四兄弟当初在海上的名声。说白了,大伙儿吃的这碗饭都是那兄弟四人开的路。许四爷虽然运道不好,走了背字,可那落井下石的事情小弟是不干的,更不要说今日的事情传出去,江湖上的兄弟会说徐海为了一个戏子,向许四爷下黑手,将来徐海还怎么统领下面的兄弟?”
一旁麻叶也不是傻子,忙不迭应道:“是,是,徐兄弟说的是,我麻叶也是这个意思,汪公请见谅!”
见徐海与麻叶推诿,汪直不禁暗自咬牙,他之所以想让徐、麻二人出手不光是因为那兰芳社触动了他的蛋糕,更要紧的是他始终搞不清楚对方的根底。像汪直这些明代海商,虽然表面上看过去威风凛凛,但从某种意义上讲却不过是沿海缙绅的白手套罢了。像硝石、棉布、铅、铁等获利丰厚的买卖,无一不是朝廷严禁的,若要组织货源就离不开沿海缙绅的支持。换句话说,许梓的这些硝石后面肯定也隐藏着一批实力雄厚的缙绅,但问题是无论汪直怎么派人探查,也不知道这批硝石是从哪里偷运出来的,自然更找不到这批缙绅的来历了。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若是一般没有背景的小股海贼,汪直反掌也就灭了。但像许梓这种来历大、背景深厚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若是惹恼了对方,撕破了脸,别看自己名声显赫,最后倒霉的还真不知道是谁。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一两个去试探一番,打草惊蛇,看看背后到底是什么人物再说。他今日请这两人来听戏也就是这个目的,却不像这两人年纪虽然不大,但却老练的很。想到这里,汪直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笑道:“也罢,既然如此,那就不提此事了。时候差不多了,下人们也应该的收拾的不错了,我们回去听戏吧!”
三人回到屋内,此事下人们早已将桌上吃剩的酒肴撤下,换了瓜果茶点上来。三人一边品茶,一边听着几个戏子在上面唱戏,也许是因为方才的事情,方才那个小旦就再也没有上台,只有几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在上面唱着小曲,徐海在下面听得心头越发痒痒的。终于耐不住性子,笑道:“汪公,为何不让先前那个戏子再过来唱两段与我听听?”
汪直看了徐海一眼,哼哼哈哈的却不说话,徐海见状心头越发着急,笑道:“汪公,那小娘子着实可人的很,您说一个价,在下绝不还价!”
徐海话刚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果然对方端坐在椅子上,默默的捋着胡子,闭着眼睛,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徐海方才说了些什么。徐海顿时觉得一阵莫名的尴尬,他在堂上又坐了会儿,只觉得如坐针毡,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只得起身告辞。麻叶见状也只得跟着拜别出来了。
两人出了汪宅,上了轿子走了一段路。突然徐海用力猛踩了两下轿子,大声喝道:“停轿,停轿,掉头回汪直那里去!”
“徐兄,你这是怎么了?”麻叶不解的问道:“你刚刚不是出来了干嘛又回去?落下什么东西了?”
“娘的!”徐海骂了一句:“老子实在放不下那个小娘子,罢了,便应了汪直便是!”
“徐兄,你莫不是疯了!”麻叶给吓了一跳,赶忙问道:“他又不是没人没船,为啥要咱们去碰那个兰芳社?那汪直是要拿咱俩拿枪使唤呀!”
“老子不管了!”徐海烦躁的摆了摆手:“麻兄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这是我徐某一个人的事情,老子就不信那许老四是老虎,能咬咱一口!”说罢便催促着轿夫扭头往来时路上回去了。看着徐海轿子远去的背影,麻叶摇了摇头:“老子以前听说书的讲水浒里面说:‘一个字便是僧,两个字是和尚,三个字鬼乐官,四字色中饿鬼’还以为是假话,今日看来徐海你这模样,说书先生还真没有冤枉这些秃贼!”
台湾,淡水。
第六十章意外
“这些就是你招募来的朝鲜弓手?”周可成惊讶的指着望台下的弓手们,绝大部分人都剃掉了前额与头顶的头发,将后脑两耳旁的头发编成辫子,有的还系着金银环和彩色的丝带,垂在肩膀之上,自己上次去礼成港的时候朝鲜人可不是这种打扮呀?
“可成,那,那不是朝鲜弓手!”陈四五有些尴尬向右边指了指,周可成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十几个身着白色曳撒,头戴黑色宽檐帽,腰跨环刀弓袋的汉子,这倒是和印象中的朝鲜人的打扮差不多,可这人数也太少了吧?
“那剩下的呢?这只有二三十人,我记得让你招募两百弓手的吧?”
“可成,我确实去招募了,可是招不到呀!”陈四五咬了咬牙答道。原来他去了礼成港将自己的来意告诉王家父子之后,对方却直言拒绝。原来朝鲜的军制效仿的乃是大唐的府兵制,接受军事训练和承担军役的是良人以上的阶层,而真正承担繁重劳役处于社会最底层的贱民奴婢阶层是没有余暇、也没有财力学习射艺的,也没有义务承担军役。而有受过射艺训练的良人阶层放在大明都是小地主水平,家中的田地一般都在两结以上,即便是下田一年也能收二十石粮食,自然没有太大动力来冒险去海外当雇佣兵了,加之周可成这要求着实不低,因此陈四五费尽心力也才招募了二三十人来。眼见得时间如流水一般,但应募的人却越来越少,陈四五也是越发焦虑,最后还是王贞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藩地六胡?”周可成听了一愣:“你是说这些满头小辫的鞑子也是朝鲜人?”
“不能说是朝鲜人,但确实这些人在朝鲜的疆域之内!”陈四五答道。原来当时元灭之后,在辽东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权力真空,无论是明还是高丽(即王氏朝鲜)、以及后来的李氏朝鲜,都竭力招抚当地的女真部落,以扩张自己的国土。凭借巨大的国力优势,明朝在这场竞争中大获全胜,基本继承了元在辽东的政治遗产,但朝鲜也不是一无所获,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李氏朝鲜也将图们江流域的一些零散女真部落掌握在手,这些女真部落向朝鲜称藩,并视其为自己的宗主国。由于其主要分为六个部落,所以朝鲜人便称其为藩地六胡,后来壬辰倭乱中,加藤清正在自己的军记中描述的与女真部落交战的就是指的他们。与当时辽东的大多数女真部落一样,藩地六胡的这些女真人虽然已经懂得农耕,但文明水平远低于朝鲜和大明,以渔猎为俗,遇到荒年便时常向南边的朝鲜人、甚至渡海前往日本劫掠。朝鲜人称其为胡乱,也时常派出兵马征讨,也有从中招募士兵,其中的佼佼者甚至有进入朝鲜两班阶层的。王贞便建议陈四五去当地招募弓手,一来这些女真人以射猎为俗,习于弓马之道,去当雇佣兵可以换来钱米养活家小;二来也可以减小朝鲜北疆的军事压力。
听到这里,周可成脸色渐和,自己当初让陈四五去朝鲜招募弓手只想过射箭是当地的风俗,却没想到这种军事技能并非身为被统治阶级的贱民能拥有的,而掌握军事技能的良民阶层又未必有意愿来当雇佣兵,陈四五能随机应变其实已经是表现的极为出色的了。
“这样也好,反正只要是能打仗的就行!”周可成点了点头:“那你就将他们按照各自部落分为六队,然后让其自己推选首领吧!”
“是!”陈四五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那这七队由谁统领呢?”
“就从那些朝鲜人中挑选一人吧,对于这些女真人,他们比我们更熟悉,再说这些朝鲜人少,也不怕他们抱成团!”
处理完了弓手的事情,周可成正准备前往船厂,去看看新船的建造进度,突然看到小七从外面进来,相比起自己去越南前,这个少年长得更高,更加魁梧了,他的上唇和下巴已经多了一圈茸毛,如果不去看他那还带有稚气的双颊,已经完全是一个成年人了。
“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我正要去船厂看看!”周可成取下挂在墙上的佩刀,准备将其挂在腰带上,一边笑道:“要不我们可以路上边走边说!”
“师傅,恐怕您现在不能去船厂!”小七的脸色十分严峻:“去堺镇的船队遭到袭击了!”
“什么?”佩刀从手中落地,周可成上前一步:“什么时候的事情?死了多少人?货物和船有损失吗?”
“船队刚刚靠码头,我已经下令守备队封锁码头了!”小七从地上捡起佩刀:“要不我们路上边走边说?”
“好!”周可成接过佩刀,插在腰带上,随小七向外走去。
码头。
飞鱼号停在码头上,水手们正忙碌的用担架将伤员从船上抬下来,呻吟声、咒骂声、呵斥声不绝于耳。周可成侧过身子,让担架从自己身旁走过,脸色凝重:“这一趟船的首领是谁?”
“铁脖子老刘!”小七低声道。
“他人呢?”
“还在船上!”小七犹豫了一下:“大腿上挨了一铳,身上还中了一箭,幸好没有射中要害!”
“嗯!”周可成的腮帮子露出一条青筋来,那个铁脖子老刘是当初在关帝庙时便跟随周可成了,办事稳重,颇得众心,所以才让他来指挥这次航线,想不到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
小七小声问道:“师傅,要不要先把他抬下来,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不必了,先让大夫好生疗伤,其他事情明后天再说,我们先上船看看!”
第六十一章结盟
半顿饭功夫后,船上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周可成登上船来,只见甲板上到处血迹斑斑,侧舷的木板上也依稀可以看到铅弹射击的痕迹,还没有来得及更换的帆布更到处都是烟火,显然遭遇到了火攻。小七看到周可成脸色如铁,大着胆子说道:“当初一共有三条船过去,飞鱼号,青虾号,还有一条福船。是在回程的路上遭到袭击的,那条福船被抢了去,幸好金银这些硬货都在飞鱼号上,福船上只有一些折扇、倭刀和一些软货,不过有五十石铜锭在上面,也一并被抢去了!”
“回来的路上?具体地点在哪里?”
“这个就不知道了,要问老刘!”
周可成没有说话,小七站在一旁,咬了咬牙:“师傅,这件事情我觉得蹊跷得很,应该是同行干的!”
“好了,有什么事情等明后天问了老刘再说吧!”周可成转过身来:“还没有证据,就不要瞎猜。”
“是,师傅!”小七惶恐的低下头。
当回到自己的住处,周可成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他愤怒的拔出腰刀,将床旁的衣架一刀两断,然后将桌子上的茶具扫落地上。虽然他早就知道海上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但当事情真正落到自己的头上还是有一种想要爆炸的感觉。更要紧的是,自己对于隐藏在黑暗中的袭击者一无所知,更不要说防范和报复了。整个晚上他都无法入眠,竭力从脑海中寻找线索,但一无所获,已知的线索太少而可能发起袭击的势力太多,葡萄牙人、明国海盗、日本倭寇以及任何一个偶遇的海上势力都有可能发起一次弱肉强食的袭击,直到四更时分他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不过当第一缕晨光从窗户射入,周可成便睁开了双眼,没有什么比复仇更加催人奋进的欲望了。
吃完早饭后,他就前往医院询问铁脖子老刘,经过一番询问后得知他们是经过屋久岛附近遭遇二十多条船围攻的,看舟船应该是当地的轻舟,围攻的人也是倭人打扮。说到最后,老刘羞愧的低头道:“小人大意,失却了船和那么多货物,还死伤了那么多兄弟,还请掌柜的责罚!”
“罢了,事发突然也怪不了你,你先好生修养,早日痊愈吧!”周可成温言安慰了老刘几句。领着众人出了病房,脸上立刻罩上了一层黑云,向身后的本间氏康问道:“氏康殿下,你觉得这件事情是谁动的手?”
本间氏康沉吟了一下,答道:“屋久、种子岛是属于大隅国的,大隅国的守护乃是岛津家。不过以在下所见,动手的未必是岛津家的人。”
“哦?为何这么说?”
“周先生,屋久、种子列岛乃是从宁波——琉球——日本航线上重要节点,自古以来岛上的百姓就习惯于与外国通商贸易获利。岛津氏对于往来的商船,素来都很少加以攻击的。兰芳社的船队武装齐全,又不是第一次经过当地,为何会袭击呢?”
周可成沉吟了片刻,问道:“那您觉得是怎么回事呢?”
“周先生,在下认为只凭船员的那点线索很难找出真凶,袭击者可能是当地的土豪、也有可能是其他地方的海贼,甚至还可能是您的竞争对手。在这个乱世里,人心险恶,我们只有谨慎从事才能自保!”
“氏康殿下说的不错!”周可成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日本武士的回答让他十分满意,看来只用来做一个入侵佐渡岛的幌子还有些可惜了:“那您觉得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呢?”
“首先应该加强船队的保护力量,比如将航次减少,每次派出的船多一些,上面多装载一些士兵!这样就可以防止再次遭到敌人的进攻。其次我建议派出一名使者前往九州岛津家,将此事告知对方,以岛津家的力量,必然能够查清楚事情的原委!”
“派人去岛津家?”周可成一愣,对方的建议听起来有些荒谬,但细想起来却不无道理,难道在大明被盗匪抢劫不应该到官府报案吗?只是眼下日本正处于战国时期这些大名会怎么做呢?
本间氏康看出了周可成的疑惑,笑道:“周先生,您是不是担心那岛津氏会不会理会您?这个请您放心,现在的岛津的家督名叫岛津贵久,此人乃是少见的英主,初阵以来不过数年时间便已经平定了萨摩一国,虽然岛津家拥有大隅守护一职,但该国的国人众多不遵守护的号令,岛津贵久早就有出兵将其平定的打算。如果您将在大隅遭到海贼袭击的事情向其投诉,无疑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无论如何他都会给您一个说法的。”
“我明白了!”周可成听到这里,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正如本间氏康所说的,对于岛津家来说,大隅的国人众们使其接下来要讨伐的对象,周可成向其投诉无疑是对其守护权力的承认,无论如何也会给其一个说法。而对于周可成来说,他并不在乎岛津氏是否真的会秉公执法,但通过这个地头蛇才能更方便的找到幕后的真凶。
“氏康殿下,一事不烦二主,那这件事情就劳烦你了!请你作为我们兰芳社的代表,前往岛津氏一趟!”
“周先生,如果可能的话,最好给予在下一个官方一些的身份!”本间氏康说:“这样可以让岛津氏重视一些!只凭兰芳社的身份恐怕岛津家只会敷衍了事。”
“官方一些的身份?”周可成一愣,自己一个海商头目哪有什么官方的身份可以给的?难道要随便仿造几个大明的假官印不成?想到这里,他突然走到书桌旁,在抽屉里翻弄了一会,摸出一个锦盒来,打开来取出从莫敬典那里得来的金印、官牒、铜册,问道:“你看这个行不?”
本间氏康接过来一看,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上面的喃字虽然他看不懂,但是汉字还是认得的,安南的典章制度虽然远不如大明,但毕竟与中原山水相连,两汉时候就有郡县,文化技术交流方便;又不像日本自从北条氏覆灭后四百多年时间里小仗天天有,大仗隔三差五,仅有的一点资源都花在打仗上了,手工业水平和典章制度方面自然是远远超过当时的日本,这金印、官牒、铜册制作的精美程度一下子就把本间氏康给镇住了。他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回锦盒,双手捧过头顶,还给周可成道:“原来殿下此去已经是安南国的金吾将军,实在是可喜可贺!”
“什么金吾将军,安南北朝给的一个杂号将军罢了,做不得数的!”周可成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你的意思是这个也成?”
“那是自然!”本间氏康看了金印官牒,态度又恭谨了不少:“安南虽然及不上大明,也是南方大国了,金吾将军至少也是殿上人,那岛津家家督虽然自称是赖朝公的私生子,但其家格来看,授官最多也不过松爵而已,说来大人已经身居其上了,他如何敢怠慢?”
周可成被本间氏康这一番话说的晕头转向,经由其一番科普后才明白了过来。原来日本古代的位阶极为苛刻,大体来说根据某人的家门授予其入仕的起步点和升迁速度。而从五位下是一条明显的分界线,以上之人被认为是通贵,一般贵族家的嫡男一般入仕便被授予这个级别的官爵。这种制度是来源于中国的秦汉的二十等爵制度,从五位下对等于其中的“五大夫松”,而秦始皇曾经把泰山松树封为五大夫松,是以日本人又称从五位下为松爵。一般室町时代时足利将军家初叙位阶也不过如此,像岛津氏这种高攀源赖朝家私生子的家门,一辈子干到头撑死也就比这高上一两级。而安南在官制上模仿中国,金吾将军最早是出自汉代的持金吾,乃是指挥北军的高官,为中两千石,其后唐、金、元、明变为武官散阶,虽然级别略有差异,但对应的也都是二、三品的高官。对应日本至少能够在清凉殿上侍奉天皇的殿上人了(五位以上),虽然当时日本中枢无权,但身份阶级的思想早已深入人心,周可成这一顶官帽子亮出来,岛津氏肯定不敢怠慢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用这金印给岛津氏发一份文书吧!由你带去。”周可成笑道:“对了,我这次还从安南带了一对大象回来,你就带一头过去,只当是我赠予岛津氏的礼物!”
“象?”本间氏康惊讶的抬起头:“那是何物?”
“是安南的一种野兽,体型十分巨大,成年可以长到两人高,数十人重,大明天子的依仗队中便有六头大象!不过我这两头现在只有一人多高,要成年至少还要几年!”
“两人高?数十人重?想不到天下有这等巨兽!”本间氏康咋舌,旋即笑道:“岛津氏见了这等远方来的异兽,定然会为殿下的威仪所慑服!”
“希望如此吧!”周可成神色一整:“氏康殿,堺港与淡水的贸易航线有多重要也不用我多说了,不光是硝石,我们从月港还能转运各种货物。琉球、萨摩岛链是必经之路。其实这次遇袭也是早晚的事情,若是能解决得好,能够在岛津氏那边打开一个贸易口子,对我们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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