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校对)第22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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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连忙催促丫鬟:“快伺候我更衣,取那件最漂亮的金织罗裙。”
魏公子是禹州知府的侄儿,是为饱读诗书的秀才,长的一表人才,温文尔雅。
换好漂亮的罗裙,头戴玉簪和金步摇,盛装打扮的红袖来到酒室,盈盈施礼:“红袖见过几位公子。”
她自然而然的陪坐在白袍魏公子身边,年轻书生,指点江山,激昂文字,这才是她喜欢的环境。
每每此时,就万分羡慕那位素未谋面,却如雷贯耳的京城第一名妓。
这是何等的幸运,才能遇到一位才华出众的学子,并得他赠诗,流芳百世。
“方才来了几位京城的大人,似乎是打更人,”浮香一边给魏公子倒酒,一边聊起此事,笑道:
“竟有人说,京城的浮香花魁是他的相好。”
在座的读书人们大笑起来,“这可真是有趣,浮香娘子怎么可能看上粗鄙的武夫。”
“魏兄半月前去过一趟京城,有没有去见识浮香花魁的风姿”
“惭愧惭愧,打过三次茶围,只见过一次浮香花魁。”白袍的魏公子说到这里,露出了痴迷之色:
“暗香浮动月黄昏人如其名,倾国倾城。”
有位公子哥当即问道:“浮香花魁有相好的”
魏公子恍然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些事,当日打茶围时,我与席上酒客闲聊,他说浮香早已不接客了,每日打茶围的客人络绎不绝,只为一睹芳容。
但是啊,有一人频繁出入影梅小阁嗯,浮香的院子便叫影梅小阁。据说此人就是浮香的相好。”
在场的公子哥们心里一动:“那首“暗香浮动月黄昏”的作诗人”
魏公子感慨道:“除了他还有谁”
顿了顿,他环顾众人,以分享秘密的语气说道:“此人身份非同一般。这首诗流传甚广,大奉儒林人人皆知,可为什么诗人却名不经传,甚至无人谈起。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这下勾起众人好奇心了,纷纷猜测:“身份敏感,不能与人言”
红袖花魁眸子亮晶晶的旁听,对那位诗人的身份最好奇的就是她了。那是一位能让教坊司女子脱胎换骨的才子。
等同伴七嘴八舌的讨论片刻,魏公子压了压手,场面顿时静下来。
他摇着头,说道:“因为那人的真实身份是一位打更人,并不是读书人。”
“竟是如此”众人大惊,旋即恍然。
难怪儒林丝毫不宣扬那位诗人的身份,默契的选择遗忘,原来是一名打更人,而不是读书人。
打更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红袖一颗心,倏地沉了下去。
她张了张嘴,涩声道:“叫,叫什么名字”
魏公子侧目看了眼美人儿,道:“许七安,字宁宴。”
哐当酒杯摔在桌案上,然后滑到地面,碎了。
众人纷纷看向红袖,这位美人脸色煞白煞白,目光呆滞,像一朵没有生气的纸花。
正茫然呢,红袖突然往桌上一趴,哀切的痛苦起来,哭的梨花带雨,哭的伤心欲绝,身子簌簌颤抖。
第一百八十七章
青州故人?
每个人的际遇都是不同的,错过便错过了,再怎么后悔都无法挽回。
错失一炮而红的红袖娘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大概要好些天才能领悟这个道理,然后在很长时间的忧闷中自我调节。
红袖花魁哭成这样,只能退出打茶围,魏公子等人不愧是知书达理的读书人,非但没有抱怨责怪,反而安慰红袖好生歇息。
送走红袖之后,魏公子等人继续喝酒,教坊司这种地方,本就是社交、应酬场所。
美人在侧是锦上添花,不在也无妨。男人之间该喝酒喝酒,该聊天聊天。
“刚才,不是说有打更人来打茶围吗”魏公子心里一动,想起这个细节,问身边陪酒的丫鬟:
“方才红袖娘子说,其中有人自称,浮香是他相好”
“好像是的。”丫鬟说。
魏公子内心隐约有了猜测,不再喝酒,郑重其事的盯着丫鬟:“那铜锣叫什么”
“公子,奴家不知道。”丫鬟摇摇头,心说这我就没在意了。
其他公子哥都是聪明人,联想到红袖娘子方才的异常,吃了一惊:“那,那许宁宴来禹州了”
纲运使的案子今天才发生,还没在禹州传开,这群学子里,只有魏公子有官场背景,但要知道这些事,也得一两天之后。
“明日可以去驿站看看,若是那位打更人住在驿站,少不得要拜访一番。”
驿站
马车减速,停靠在驿站外。
张巡抚从马车下来,脸色严肃,与随行的姜律中一起返回驿站。此时已经是圆月高悬的夜晚。
张巡抚看了眼稍远处的马棚,只有零星几匹马拴在那里,进了驿站,问过驿卒,才知道打更人几乎都在外面鬼混,没有回驿站来。
本就心情沉重的张巡抚怒道:“荒唐,我等皇命在身,岂可如此懈怠,贪图享乐。”
姜律中笑道:“他们在船上憋了这么多天,放松放松也是人之常情。巡抚大人无恙,其他人怎么着都无所谓。”
两人上了楼,黑漆漆的走廊里迎面走来一位穿裤衩的家伙,大冷天的抱着肩,瑟瑟发抖。
姜律中拥有夜视能力,盯着来人,纳闷道:“你整什么幺蛾子。”
“我刚洗完澡,冷水澡。”
没有夜宿教坊司的许七安回答。
“然后”
“这里是南方。”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忽然叹息道:“找一找以前的感觉姜金锣张巡抚你们回来啦。其他人留宿教坊司去了。”
张巡抚点点头,自顾自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怎么没留宿教坊司”姜律中审视着许七安,据他所知,这小子也是个花场老手。
“鳝虽然不是个正经的鳝,但也是有要求的,任何与银子挂钩的交易都是低俗的,是罪恶的。鳝坚决抵制这种行为。”许七安脸色严肃的说完,径直走远了。
姜律中望着他的背影,心说,这小子是喝高了吧。尽说些糊涂话,而且,炼精境的武者早已寒暑不侵,却装出一副饥寒交迫的模样。
许七安进了房间,关上门,自娱自乐的发抖,快速奔上床,把被子一卷,假装自己生活在阴冷潮湿的南方。
按照地理位置来说,禹州虽然不是沿海,但也是南方了。与京城的刮骨寒风不同,禹州的冷是贴着肌肤,钻入毛孔的。
这让许七安想起上辈子生活的南方,大冬天的洗澡,关热水抹香皂,一边抹一边发抖。
洗完澡穿衣服,穿着穿着,鼻涕就流出来了。
可惜练气境武者体魄强悍,等闲是不会觉得冷了。即使泡在冰水里,顶多也是感觉冰凉。
裹着被子,许七安安心进入梦乡。
烛光如豆,摇曳着昏黄的光晕。
张巡抚坐在案前,提笔,书写折子:
“臣路过禹州,无意中察觉到一起贪污案,禹州漕运衙门纲运使严楷,指使当地帮派黄旗帮杀害护船卫队,贪墨铁矿,偷偷运往云州
“臣查阅禹州漕运衙门沉船卷宗,发现十年内,沉船次数总共四十三起,丢失铁矿两百万斤,数额之巨,令人发指。国贼无声无息间,榨取大奉国祚,敲骨吸髓,叫人不寒而栗。
“禹州一州之地,十年内便丢失两百万斤铁矿,大奉十六州累积的话,又将是何其庞大的数额臣请陛下彻查大奉各州漕运衙门的趸船倾覆事件。
“前工部尚书勾结巫神教,暗中扶持云州匪患,恐有谋逆之举。
“此外,铜锣许七安机敏过人,能力出众,乃国之栋梁。此番破获趸船案,此人当居首功。
“云州之行凶险莫测,微臣必当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次日黄昏,一行人离开禹州,继续乘船赶赴云州。
白天许七安带着虎贲卫和打更人同僚,在城里采购了一些时令蔬菜、酒水、米粮等物资。
走的是漕运衙门的账,相当于白嫖了。
当天夜里,船上伙夫给钦差队伍做了一顿丰盛的晚宴,酒足饭饱后,许七安盘坐在房间里吐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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