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校对)第100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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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东城。
  内城的南门下,已经是变成了一处公开处刑的临时场地。
  “骆秉声你这个狗贼……”
  “骆秉声你不得好死……”
  “姓骆的,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随着此起彼伏的咒骂声和夹杂着少许哀求、告饶声,无论他们是如何的身份和地位,或又是如何的过往资历和出身背景,最后都变成手起刀落的一声声惨叫,以及随着喷溅的大蓬鲜血滚落而下的人头;
  随后就被人提着发髻捡起来,而用笼子装载着挂到城头上去。作为里通外敌和霍乱军心的以儆效尤,而在上面根据新旧滴落又干枯的血水,已经足足有近百个之多了。
  正所谓是非常时期所幸的严刑峻法,顿时威吓住了城中的军民百姓和大大小小的将官、头目们,至少他们再也不敢轻易放纵手下上街,去肆意祸害本地居民或是抓紧最后一点时间寻欢作乐了。
  而骆秉声也如有神助一般的,乘着这个机会强制缴械和整编了,那些松散在各人名下的部伍;又自作主张打开府库取出粮食和财帛来,以补偿损失和不便为名,安抚和慰留那些地方士民,以更进一步的收拢人心。
  然后籍此势头,他又毫不避嫌的大肆委派亲信掌握要职,进而对那些逃到城中的外来人口,进行强制编管和安置,从中择选青壮以提供衣食为代表,威逼利诱其加入到守城资序当中去,权且充作输送牵挽的后勤劳役兼候补的兵员,进行简单的突击集训。
  一时之间,城中风貌和气氛竟然为之大变,而很有些焕然一新的气象;
  但骆秉声本身还是相当明白,这都只是短期内勉强振作起来的表象,那些被他打压下去的矛盾和嫌隙,并没有因此消失,只是被压抑的更深而将来势必反弹的越发厉害。
  但是他也只能先顾得上眼前这些了,比如在淮军随时到来的攻势下,尽可能的坚持上更多的时间;
  至少他努力在城中这么一番作为,所争取到的这些时间和缓冲,都是为他争取到那个转机和可能性的到来。
  然后他想了想还是不够放心,又让人连夜加紧在墙后撬开覆盖地面的砖石,而向下挖掘了一条深沟,每隔一百步就倒扣上一个大缸,以士兵不分日夜值守和测听动静。
  而在城外,观测用的大型飞舟(热气球)再次的高升起来,开始一边侦察一边用旗语和反光以及哨子声,为后续推进道前沿的炮兵阵地,提供相应的目标指引和观瞄数据。
  站在有些晃动的藤编吊篮里,少年兵出身的炮队观测员郭永,也在仔细打量着眼前宏伟异常的城池,因为升空的时长和燃料载重有限的缘故,作为炮队观测手需要尽可能的减重,来增加在天上持续活动的时间;
  同时这也是一个需要相当的勇气和技艺,极好的眼力和敏感性,才能很好胜任的特殊岗位。
  因此身形瘦弱个头不大,却又足够灵活且记性甚好,还有相当数算基础和战地测绘经验的郭永,就得以从层层的选拔当中脱颖而出,成为了这具用来轮替的候选人等之一了;而且他的指名寄样人也不简单,乃是淮军炮队创始人之一,如今的炮军都监郭药师;
  展现在他面前的,显然是个仅次于淮北道首府徐州彭城的北地大城,方圆足足有二十余里周长,分作内四外六个城门,又有专门提供藩主及其亲族家眷聚居,形同大型堡垒一般的牙城,横跨在内城墙的北侧;
  而位于最外层的外郭墙足足有数丈高,全部用硕大青黑色的包砖和麻条石砌而成,内外墙头之间宽敞的几乎可以跑马和过车,女墙、敌楼、战棚和弩台,望楼、门楼和箭塔几乎是一应俱全;正可谓是城高墙厚的人工险要之地。
  而在方方正正的城池上面各种形同蝼蚁一般的守军,已经被惊动起来而竞相奔走着,对着他所在的这具飞舟各种大呼小叫着指指点点,然后又有一些人在头目指挥下抄起弓弩,对着他这个方向拼命射箭起来;
  只可惜都远够不到他所在位置,而只能稀稀拉拉的斜向上飞出一段距离,就高空的风给吹散了失去力度又重新掉落下去,其中一些箭只甚至被一阵疾风给反吹回去,而落在了城头上惊起好一阵子手忙脚乱的闪避和隐约的叫骂声。
  突然呼的一声,带着某种破空声响瞬息而至的,数只闪着寒光的黑影,从他所在蓝框的不远处分别掠过,又带着巨大的惯性和弧度,朝着城外一头栽插下去;
  这不由在他脊背上惊冒出一片冷汗来,毕竟除了手上这具咫尺镜。几只炭笔和布卷,还有身上布衣之外,他就在没有任何防护和战斗的手段了。
  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对方的穿怒之内的给瞄上了;所幸的是对方所用的床子弩,乃是手工打造而成的,而非是淮地标准化流水线下来的精密货色;
  守城的时候打一打固定的目标和密集的人堆也就罢了,用来射击他所在这种随风慢慢飘动高空目标,实在有些炮轰蚊子的无奈和失之准头了。
  因此,城头上又接二连三的投射了数次之后就基本放弃了,但是对于艺高人胆大的他而言,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刺激和别具风味的异样感受,也是一次机会;
  他很快就按下了心中的异样情绪,而用咫尺镜寻获到那些从城头床弩所发射的位置上;那是一群群赤着膀子的守军,汗发如雨的从内城墙后的坡道上,合力推动上来的守城器械之一。
  他们正在躲在城外望车和井栏探查视野的盲区内,正在努力的重新装填着什么,而写着诸多测绘数据单元的布条,也快的被他顺着带铃铛的线缆抛投下去。
  随后就见到了己方炮垒阵地上的一番人马嘶鸣的联动和喧嚣,那些黝黑发亮的粗大钢铁管子,给一点点的推进再不断地上扬道一个高挺的仰角,就听得远远得突突突的数声连放,从炮垒阵地中绽放的十几团浓密烟云,刹那间笼罩了正在操作的人员和牵挽的马匹。
  然后两三个呼吸之后,郭永才见到某种极大的力量和惯性,狠狠敲击在高耸的城墙之上。其中有几枚射界过低的炮子径直砸在了墙面上,留下大小不一的蛛网裂纹和坑洞之后,又弹跳开来坠入已经干枯的护城河里。
  还有数枚弹道稍高的炮子则轰在了墙头边缘上,就像是突然被凭空突然啃出来的豁口一般,在土石迸溅之间将垛口和女墙连同背后掩身的守军一起,给支离破碎的向内轰飞出去。
  连带几处固定在墙头的檑木和狼牙拍子,都被震裂震断而滚落下去;还有一枚径直击中了伸出墙外一角的吊楼,刹那间就像是一片被擂破的鼓面般,在某种自内而外的力量下炸裂崩碎开来;
  四分五裂的残骸夹杂着血粼粼的尸体,就这么抛洒在陡峭的墙面上,又滚落撞击出条条道道殷红的痕迹来。
  只有最后三枚炮子擦着墙头和敌楼,成功的落到了墙头的过道里,去势未减得在内外墙夹壁之间的。
  人堆里弹跳往复着;所过之处无不是一片被捣砸冲撞的肠穿肚烂,被刮擦的手折脚断,被磙碾的骨。
  肉糜烂,而最后留下数片形状不怎么规整,而各种哀鸿遍地的杀伤范围。
  但是那些固定在墙后斜坡上的守城器械,却是依旧秋毫无犯。甚至还有一些看起来相当粗糙的发石砲和抛车,也开始从内墙后端露头出来。
  他默默记下这些数据和位置,然后用手中炭笔变成叮当作响抛下的数字和图形布条;一刻时分之后,更多调校好射角和距离的炮车,开始加入到此起彼伏的轰鸣声中去。
  这一次战果就显得更加密集而有效了,炸裂和溅碎而起的土尘,几乎笼罩了一大段范围内的城墙,呼啸弹跳滚荡的炮子几乎将一切遇到的事物捣毁和砸烂,就连好几处箭塔和敌楼都被拦腰摧折,而将附近的守军轰倒湮没在大片的废墟和烟尘当中。
  而当再次调整过射界和区域的第三轮齐射,粗口短管的臼炮也投入到对城的曲径跨越轰击之后,那些被掩藏在墙后的重型器械们,就再也难以独善其身了;
  只见得此起彼伏的沉闷炸裂和哀号惨叫声,那些被藏在掩体背后,或是用布幔或是皮帘等手段遮蔽起来的守城器械,就像是被轻易踩碎捣毁的儿童玩具一般,被摧枯拉朽的扫翻、撞碎在操作的人群中;
  哪怕是被擦上一点点边缘,也逃脱不了折断、翻倒、掀翘起来的后果,连带那些操使的守军和夫役,也被就近崩断的摇臂、卷索给打击出一片哀声遍野的死伤累累。
  这一顿连绵不断的炮射几乎一直持续到了将近正午时分,然后才是推举着挡排、云梯和冲车,小跑推进上前的攻城部队,正式出阵了。
  只是他们都穿着防护周全的铁甲,而拿着各种攻坚破阵的武器,队形却是有些松散和杂乱,显然第一次攻城的试水,将由这些杂流出身的藩兵之属来进行的。
第1089章
立新(十四)
  辽东城上城下,已经成为了一片攻战往来,喊杀震天的海洋了。
  “只要能够冲上城头……”
  “就可以获得正规战兵的待遇和资序……”
  “让那些窃据本家逆贼,见识一下罗氏子弟的应用和血性吧!”
  这些各自不同来历和出身的先发登城部队之间,是如此相互鼓舞着,而顶着已经颇为稀疏和无力的城头阻击,一鼓作气的填平了城壕冲到了城墙下;又将云梯的搭构纷纷攀上墙边,将冲车抵住墙根开始土木作业。
  ……
  而当第一批披坚执锐的敢战士涌上了城头,这一刻战斗才由此变得而格外激烈起来。城头上抛投下来的毒药烟球和发火罐子,也终于冒死突破了拦阻和压制,纷纷的落在了他们之间。
  而后方此起彼伏的炮射还在继续,只是延伸到了城墙的两边之上,就算是那些布设在重点和要好位置,用粗索捆结而成涂上烂泥的所谓“护陴篱索”,也不能阻挡沉重铁球的巨大动能而纷纷崩断开来;
  更是有抵近架设的飞火雷,开始想内墙方向发射纵火用的,加入了沥青和杜仲胶的猛火油弹头,以阻断内城援兵的通道,破坏驱散城下的后勤设施和辅助人员。
  逮到了攻城的第二天,在隆隆呼啸的炮击声中。
  作为淮军炮兵出身的两位都监官,郭药师和杜疏朗站在一起,低声的交头接耳坐着某种评判。
  “第一团每刻十五发。”
  “第二团每刻十三发……”
  “第五团每刻十六发……”
  “第六团每刻十二发……”
  ……
  (古时一时辰分六刻,约等于后世的二十分钟……)
  “第五团炮射频次胜出,与过往记录持平,头名的炮组加餐一头羊。”
  “第八团的两个炮组未严格按照操条流程……险些造成火炮损坏。”
  “就地撤换组头和炮长,阵前执行军法二十棍……”
  “十一团二队四组发炮率虽处中流,但十发四五中城头及内侧……”
  “予以嘉勉计功,累计至当日战后一并赏给……”
  “已经确认十四团三队一组,三发两中守敌抛车并床弩一架。”
  “计以小功一次,阵前通报表扬……”
  “十七团一队的射界区域内,只有杀伤人员的绩效。”
  “未有击破器械的成果,予以申诫……阵前通报……”
  而在对阵的墙头制高点上。
  总大匠骆秉声则是满脸艰涩的看着城头惨烈的一幕,到处是烟熏火燎的焦臭混合着浓重的血腥气,满地的残肢断体和尸横枕籍,混杂着塌倒的砖石瓦砾,根本没有来得及清理掉。
  仅仅是守城第一天,就差点儿没有坚持住而败下阵来,在对方铺天盖地的炮射下,这面城墙上大多数的箭塔和望楼、弩台和女墙,还有那些准备好的滚石檑木,灰瓶油瓮,烧煮开的滚水和油锅什么的物资贮备,几乎都被摧毁了大半。
  被打翻的油锅甚至顺着地面流淌到城墙内侧去,又在散落的薪炭引燃下了,烧的城墙下那些候命的民夫和军兵,是各种喊爹叫娘。
  而对方投射进来的纵火弹,更是将偌大的墙边坊区,变成了一片难以逾越的火海和死亡区,足足有好几个团的预备队,被困在这些建筑里而最终没能跑出来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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