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校对)第113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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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亟道除了洛都本身之外,还下辖河南府与汝州两郡之地,领有叶、襄城、郏城、鲁山、龙兴、临汝等十县;
  目前境内各地文档中的在册户口,加起来之后约有十七万左右;但是因为逃亡和散失的缘故,目前淮镇派出的接管部队和统计人员,能够原地收拢到的大概只有十三万多一些。
  比起都亟道最好的年景时,光是一个东都洛城就动辄号称户口百万的时代盛况盛况,可谓是不可与日而喻的事情了。但只要有人斯有土在,只要肯持之以恒的投入这片荒芜残败的土地上,还是不乏反战的潜力和大有可为之处。
  此外,就是原地收容和编管起来的各部驻畿军马了,大约分属于十几个不同的番号和军序,其中多者两三千,少者不过数百人而已;从临时编列的州县土团、守捉兵,到荆湖、山南的地方军和驻屯军,再到昔日延边驻泊的拱卫军皆有。
  虽然已经被王端臣带走最精干和完好的部分,但是在接管的军册账面上居然还有四万多人;当然了,目前实际上也之收容到两万多一些而已,还有一些显然是自发的四散跑掉,或是追寻着王端臣所部的足迹,向着山南道逃亡而去了。
  而剩下来接受淮军编管的驻畿将士当中,也是以各种伤残疲敝或是行动不便之辈占据了相当的比例。
  但毕竟大都是两都北伐下来的老军伍,只要好好的修养和调整过来,再加以甄别和改造之后,还是可以继续为我所用,而在不同的位置上发光发热下去。哪怕是以及残废或是老的不能再服役的士兵,也完全可以用他们的经验,充作二三线部队的教头和训导角色。
  不过有一点值得庆幸的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故,北地行司所任命的大批地方吏员和屯长、队目什么的,并没有被遣散或是随之带走,而是接到某种命令而颇为平静的等待前来接管的势力。
  所以,先行进入都亟道的韩良臣所部,才能在较短时间之内就掌握了洛都内外的基本情况,并将控制力由北向南的延伸开来,乃至派出轻骑顺利接管了名为八关锁钥的各处防要。
  当然了,一些意外和杂音还是存在的;比如,也有人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来自淮军的善意和后续安置,而爆发各种零星的冲突,就被毫不留情的镇压下去了;主要是出现在一些荆湖、江西背景的地方军和海外驻屯军当中,反倒是一些昔日的畿内军编制,比较平静的接受了既成的现实和结果。
  而在韩良臣派遣的内卫第三军一部,率先进入洛都打前站时,也曾经在皇城城门内附近遭到一只成建制军队的埋伏和袭击,仅仅造成了十数人的伤亡之后,就被击溃当场而俘获了一众的领头将官。
  而从审问他们口中得到的消息也是颇为令人玩味的。因为相对于之前大多数驻防据点当中,所接到关于与淮军进行有限的合作与协同,以阻挡西军再度东进的战时动员令;
  这一次却是有人以王端臣的名义给他们下令,并且为此专门拨付了一批甲械粮饷给他们,让他们攻击任何试图进入洛都城内的武装力量。
  再配合之前船团所回报的,在黄河边上意外遭遇被追杀的信使,和就此所获据说王端臣留下晓谕各军的通告书,已经完全可以说明一些问题了。
  ……
  而在河北道最南端,黄河之畔的怀州境内,已经随着四处蔓延开来的西军旗号,而沦陷了大多数地区。
  只剩下满目疮痍的柏崖城城中,火铳发射的点点火光和弥散不去的烟气,还有交错缠斗在一起的厮杀身影,自下而上铺陈开来的尸体,构成了一副残酷而惨烈的战场画卷。
  而随着漫山遍野缘坡而上的敌势如潮,困守在上城当中的沧州军和蜀军残部,也再次迎来最为危急时刻。
  “掷弹兵趋前十步。”
  满脸汗水和尘垢的鹏举兄,站在一门打得发烫正在浇水降温的小炮边上,面对汹涌如潮淹过山脚的敌势有些嘶哑地喊道。
  “前列预备接敌……”
  “待到抵近十步之内再放。”
  霎那间一片带着烟迹的黑点儿,居高临下的飞掷进了飞快突入的敌势前锋,顿时将他们笼罩在一片烟团和火光,还有迸溅的尘泥当中。顿然将他们一鼓作气突入的势头,给轰炸的七零八乱而当场涣散开来。
  然后,就听的一片大声呼啸与吼叫,藏身在最前沿残垣断壁当中的(近战)白兵,在反击的尖锐唢呐声中纷纷一跃而出,居高临下的顺势反突入那些,被拦阻和震撼在原地的敌兵当中,挥动各种长兵重器大砍大杀起来。
  然而,就算这一阵敌势再度被击溃和杀败下去,然而对于聚集和驻扎在山下连营如云的众多敌军而言,却是无损多少依旧让人有些觉得有些颓然无奈的局面。
  见到这一幕,鹏举兄也不由暗自叹了口气,这些火器无论攻守都真是好东西,只可惜配备携行过来数量还是太过有限了,而且是越用越少而不得不想办法节省下来,留在关键时刻的解围和破局之用。
  本以为这一次又是舍我取谁相对轻松立功的机会,却没想到会打的艰难如斯,差点儿就把一世英名给折损栽了这里了。
  当最早汹汹来攻的河东军被打退了十几次,反被乘夜突入火烧连营,留下满地尸体铩羽而归之后,就开始换上了这些打着朔方、北原之类旗号的西军;
  然后,包括黄河边上的武清渡和柏崖仓在内的下城区,就一下子在士气和战力狂飙不止一个档次的对方,狂突猛进的浪涌攻势当中给丢掉了,而只能退守到半山腰的柏崖上城,才重新稳住了战线了。
  而他手下的沧州军和蜀军,加起来也不过剩下三千多人;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拖住了当面的敌势,而死死钉在了这处咽喉之要,勉强算是不负军令所托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伸手摸了摸妻子剪发赠所的小囊,以及这次回去一定要给他纳妾的信誓旦旦,不由在嘴角露出某种有种的笑容和无奈来。
  而在河面上也再次出现了游曳的船只,只听得炮声隆隆从这些河船上所发出来了,而在近岸和渡口当中的西军阵营,炸起一片片的烟尘和乱溅的碎片,还有一群群被惊扰起来而奔走呼号的敌兵;
  这是一些专门用黄河漕船改造成的火力支援炮船,虽然速度不快而操作迟缓,但是胜在足够的平稳而宽敞,可以同时装载六到八门的长管轻炮,而三五成群依靠着水面上的距离和阻隔,比较容易的压制和骚扰,那些明显远道而来缺乏反制措施的敌军阵营;
  对此,这些明显长于马背而精通阵战的敌军,仅有的手段就是一些藏在岸边,待到靠近突然投射集中的车弩;还有用临时收罗的各种小舟满载士兵,强行抵靠过去进行驱逐和撞击,再者就是从上游放下装满柴薪的火船,来进行概率性的攻击。
  如果不是这些水面力量昼夜不停的骚扰、牵制和支援,让这些西军无法全力投入和制造重型器械的话,只怕他索要面对的局面将更加艰难和恶劣得多。
  而在同时,西军的阵营当中也有人正在仔细打量和观察着他,一些背负着特制铁臂弓的射声兵,也夹杂在乱哄哄的前沿当中,慢慢的沿着废墟向他靠近而去。
第1264章
再决(十)
  黄河中游三大古渡之一——最西端的茅津渡的大阳桥附近。
  满身大汗和血腥味的亳州捕盗使,淮东守捉军右厢都监的方腊,用一只长筒咫尺镜远远眺望着,远处河口和水面上依稀的桥渡轮廓,并没有被占据和设防的迹象,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是彻底落了地;
  却又丝毫不敢停歇的催促起,那些看起来同样满身尘泥与倦色的麾下将士;就地检查武器和整顿阵形,做好马上迎击来敌的一应准备。
  这次不管他有怎样的理由和苦衷,无论如何在战时出击失期始终是难逃其咎的重罪,但好歹总算是紧赶慢赶的,给了他有所挽回和补救的机会。
  这可是他第一次在战场上独立当此大任,就出了这种意外和状况,他可谓是有些运气不济了。谁知道这么一次轻装的百里急行军,居然会迎头撞上敌军渗透过来的一只偷袭偏师。
  匆忙赶路的两边人马,甚至连外围的前哨都才刚发出警哨,就在已经猝不及防得在狭窄曲折的谷道转角里,以不足数十步宽的距离给遭遇上了。
  顿然在这枧山与三肴山所形成的不知名谷道当中,爆发成一场狭路相逢勇者胜式的激烈血战。
  在地势不利相对的情况下,他们稍加击退敌军的先手伏尸上百之后,方腊就以多年老行伍的经验当机立断,用代步的骡马及其背上的驼带为掩护和移动工事,轮番交替且战且退的将再度涌过来的敌势,引到相对宽阔一些的峡间内。
  这时,留在后队的第一批投弹手已经仓促整装俱全,而在峡边两侧的装上铳刺和挺举短矛的白兵掩护下,排好了一个不怎么规整的倒八字反击阵列。
  然后一亦乘势追击而来的敌势先锋出现,就被堪堪掠过友军头顶而迎面投掷而来的参差不齐爆弹,给炸的人仰马翻散乱不成阵形了。
  然后更多的铳手也已经在后阵一层层的横队具列完成,待到重整旗鼓的敌势再度一鼓作气的举牌持盾杀将过来,迎接他们的就是越来越发密集和整齐的排射弹雨。
  霎那间就在这数十步宽而乱石凹凸的峡间之内,铳声大作血流成河而尸垒如山,而因为山峡曲回折转处遮挡了后方的视界和影响了后队的额判断能力,以至于他们以无比血勇之态不断投入和奔涌过来,随即又被击倒轰杀的敌兵,很快就将地面太抬高起来而形成一座临时的血色矮坡。
  而当方腊所部将装载在马背上轻装短管的山炮,也卸下来而组装起来就地投入使用之后,穿透了震天厮杀声的连发炮声轰鸣,也撕碎和打破了对阵之敌的最后一丝侥幸与奋勇如潮的斗志。
  然后是在数列短矛和铳刺的齐列推进下,轻松的越过那些尸体构成矮坡,又冲垮了那些试图蹲伏在曲折峡道边沿上阻截的敌军健锐,将他们淹没在掷弹所激溅而起的烟火与碎石当中;
  而后,呈现出某种颓势和疲态敌军,在峡道被突破和展开之后所陷入的下风和劣势,就被进一步的扩大而再也没有办法挽回来了。
  这一刻他们就像是被冲散的羊群一般,虽然还有不乏血勇和胆气的士卒,三五成群隐藏在淮军推进路线上的山石与草木丛中,侯待着缓缓列队而至的淮军靠近,而大声怒吼和咆哮着奔杀出来;
  然后就被挺立如丛的尖刺给戳杀挑翻在当场,或又是被迎面放射的弹雨给达成了血葫芦和肉筛子;而如同螳臂当车一般的丝毫没有起到多少阻敌和拖延,破阵与骚扰的效果。
  而远出那些逐渐逃远之后,又一遍遍试图聚集在一起重整旗鼓的大部敌势,也被贴沿着峡地宽窄而推展开来铳矛横阵的轮番排射,给一遍遍的削弱和重新打垮。
  乃至到了最后,那些散乱的残敌几乎像是被持续不断的绵连打击,给消磨掉了最后坚持的士气和神志一般;其中一部分在少数将官的领头下,纷纷的返身自杀式的撞投在弹雨和刺丛间;岭外剩下的部分,则沿着山峡漫山遍野逃得到处都是,直到力竭扑地而成为俘虏,或是从藏身处被惊吓、搜索出来而击杀当场。
  方腊也由此一次才知道,原来装备火器的战事还可以这么轻易的方式打下来。
  不需要反复的指挥和临阵调遣,只要日常里足够日次往复到令人机械麻木的操训手段,和最基本的战阵列队变化协同,就可以以足够数量火器堆砌而成的杀伤和威势,主导一场战斗的演变和发展趋势;乃至用相对简单而省心省事的方式打完一场突然遭遇和爆发的战斗。
  而作为主官他只需要表现出足够的勇气和胆魄,与部下们一起站在前列进行压阵,并且对各种突发的状况进行补充和应对即可。
  是以,他得以在短暂的重整和分兵之后,又马不停蹄的日夜兼程以三分之一的驮马和代步畜力为代价,赶赴到自己最终的目的地所在,甚至连最基本的战利品和俘获都放弃了。
  这处位于黄河南岸,比邻洛都西关——渑池境内的大阳桥,其实源于唐贞观十一年,于茅津口故关处所造的大型浮梁通渡;以联舟架大河之上,长七十六丈广二丈,也是规模仅次于河阳桥的通衢胜要之地。
  当初西窜的北朝残余,就是从这里渡河逃入对岸的河东陕州之地,又放火烧毁了桥面已断后路和追兵所致。后来北伐大军驻防河南都亟道之后,只是分兵入驻了渑池关城,却没有足够的资源和人力来重新修复桥面。
  再加上有下游数十里外的河阳桥三关为跨河通衢,所以这段渡口长期被荒废和弃置了,而只留下小队士兵在此建造哨楼和烽燧,作为长期的监视和警哨。
  只是显然这次都亟道内的变乱也波及到了这里,而给了来自对岸的西军可乘之机了;居然就在这几日内突击修复出了一个勉强可供通过的桥面,偷偷渡过来一只至少三四千人的偏师。
  因此,如今桥头南岸低矮的木制哨楼当中,犹自尚有若干留守的敌兵存在;
  只是他们见到方腊麾下兵马的反应,就委实有些不堪了;居然就这么轰然一声打开大门而涌出来,头也不回奔上大阳桥向着北面没命逃亡而去了,只留下一片大眼瞪小眼而目瞪口呆面面相觊的表情。
  然后,直到方腊所部重新占据了这处小小的哨楼,并以此为中心掘土为壕墙,布下临时的营地开始就地取食果腹之后,才见到对岸隐隐大军行动的烟尘和飞扬卷动的连片旗帜。
  然后其中一只衣甲鲜明的人马,就这么沿着多处残缺与坑坑洼洼的桥面,小跑飞奔着杀了过来;
  然后,又被偃旗息鼓下来埋伏在半环扇面阵地背后的淮军铳手,给暴起铳击攒射给密集的交叉射杀,困阻在桥头外的小片方圆之地内。
  而这一次,方腊甚至颇为谨慎而阴险的在第一轮伏击中,只投入四百只火铳和两百名白兵,以防这些过桥的西军突出流窜;然后果不其然在对方告急求援的射箭鸣镝声中,引来对岸的更多支援人马;
  然后,方腊也将手中的火力一批批的投入和堆加上去,以不断的削弱和消灭这些,只能通过有限的桥面添加过来的敌势;却又给他们留下了足够苟延残喘却无力反扑的余地和间歇。
  甚至间断性的减弱局部火力而放过零星漏网之鱼上前肉搏,让他们在一鼓作气和再加把劲就能突出的错觉下,不断的追加兵力过来做那添油之举;
  最终当第五、第六波过河的西军,也淹没在铳炮齐发的烟云和血色当中之后,对岸的敌军大部终于还是惊醒和警觉了起来,在急促而持续的鸣金收兵声中彻底放弃了,那些被困守在桥头渡前的残余士兵。
  而这时大阳桥头所在的南岸,已经被堆叠铺陈的尸体和染红整片河滩的血色所笼罩了。
  虽然对岸的西军大声咆哮与怒吼的声音,依旧隐隐不绝于耳的顺风传过来;然而自从入关之后的西军各部,就此为了争功和多夺缴获而自行其是与缺乏衔接的后果,在这一刻终于被体现了出来了。
  而淮军这一轮借道都亟道而四出的堵门锁要战略,也随着这最西端的一环补足,而再次宣告取得了初步的成功;至少在短期之内,那些被抛弃在都亟道内的军民百姓,也可以迎来了异端休养生息的喘息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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