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校对)第18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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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初入,本恶
  站在一片残破,满地尽是血水混杂着瓦砾的城墙之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已经逐渐被兵火和尘烟笼罩小半的,曾经繁华一时的陪都大城。
  掷弹兵正在逐一清理那些潜藏在房屋中的残敌,时不时在震爆声中飞出来的血肉碎块,或是浓烟烈焰中奔逃而出的人形火团,证明者他们的战果。
  就像是卓有效率的拆迁队,他们所过之处,留下的是满地残垣断壁废墟瓦砾。
  至于我们这只龙州团左,则只要呆在名为萦景门的城墙上打酱油,顺便干掉几小股不知道从那里流窜过来的残兵、暴民。
  按照前沿军司的说法,戒严令的期限之内,只要是城内亲眼判断,能拿得起武器的人,都可以算做敌人来处置。
  我部呆在城墙上的大部分时间,就用弓弩和火铳,射击那些试图靠近城门的可疑人等。
  顺便操练那些新补充进来的人员。因为我们所处的位置,总是不缺乏飞蛾扑火一般,跑过来试图夺路逃生的残敌。
  在此期间,被我们坑蒙拐骗,甚至是拉羊拉来的那些辅助役的民壮和义勇,被优先补充了最容易速成的矛队,和残存下来的老人一起,重编成三个矛队。
  虽然平均战斗力削减了,但是整容整齐的重新装备一新后,看起来也想那么回事。
  而按照不同期限雇佣来一百多名武装义从,都是最多不过三五十人的散队,因此直接编成两个全新的第三、第四白兵队,继续沿袭他们自己形成习惯和方式作战,他们拿的是十日一次的旬薪,伙食参照正编,安置费、烧埋费和置装钱先发了一笔,战斗伤亡也有额外抚恤。
  最后谈下来的最少雇期是半年,他们自备刀兵和不同程度的着甲,少数人还有坐骑或是挽马,看起来是颇为精壮,不过具体素质和表现,还有待观察。
  其中十几名有坐骑的义从,被我另外抽调出来,多给一份日薪和马料钱,以充当充当探马和斥候。
  至于第一批几十名划拨过来的军奴,由于担心他们抱团串联闹事,都是从各个队头里,按照罪行和服役期限,随即摘选出来的。
  同时为了防止这些身负罪案和不法亡命之徒,把不良风气带进队伍里,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缘故,这些军奴按照抽签,被打散编排到各个肉搏部队去,让各队老兵盯着慢慢的打磨。
  不过目前看起来,他们还算安分,特别在我设计狠狠整治了几个刺头,将他们变成挂在城墙上呻吟的晒咸肉之后,又给其他人一笔见面礼式的犒赏之后,就识时务的老老实实接受管教,就不知道遇敌之后会怎样。
  此外,我们还得到意外的援助。
  因为是作为第三番压阵部队,前沿军司给我们补充了一部分人手,主要来自前些日子被打散或是损失过大,而被阵前撤废番号的前官军。
  据说是因为在叛军的数路反扑中,这些骄胜大意的部伍,表现的实在有些难看,甚至还不如某只团练,因此被中军乘机提议发起一连串人事变动,撤除了几只营团下的番号,让残余的士兵,别充他部以观校赎。
  期间传闻是前沿军司,在将这些残余部属,打发到补充营的过程中横插一手,把这些原本该配给某只正军的兵额,给截胡过来一部分的。
  虽然很有些刻意替我们架梁子,好心的拉偏帮,顺便拉到火炉边上烤的味道,却又不能不接受的阳谋手段。
  不用说,用脚去想也知道这肯定是出自那位,没有完全放弃某种企图的魏都指挥,“好意”和手法。对此我也只能在心中恨恨暗骂一句“你妹啊”,然后对着带队的虞侯,表示出某种求贤若渴的热忱。
  因此,这些划拨过来的兵员,装备和训练还可以,不过战斗意志和士气就不好说了,既所谓疲老哀兵,对于我这么只异军突起的外州团练,也很有些复杂心态和纠结之情。
  毕竟,对于这些前官兵来说,被解散番号不说,还被发配充实到一只杂流的团练中去,可以说是某种羞辱和惩罚,但也可以看作某种鞭策和激励,就看他们怎么理解了。
  不过,我也顾不得许多了,至少他们可以用来补充进我的老部队,用令行禁止的日常来规范和培养其服从性,然后再考虑慢慢重建信任感和熟悉亲近,从某种程度上说,任何一支骁勇善战部队,都使用金钱和荣誉喂养出来的。
  虽然除了铳队之外,成分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许多,但是我的麾下也一下扩张到了一千六百多人,连带辎重队和马帮,也有人手一件的弓箭或是短兵,作为武装。
  因此少不得籍着这个机会,好好整顿疏离一番……
  当然我自掏腰包筹集军备,武装招募这支人马,籍着这个机会来到战场,所求的不过是实战的经验和历练。
  但是新上战场不管对手是谁,杀人杀的多了,自有一股子厉气积攒下来,若是没能及时在荣誉价值观之类的方向,适当的加以引导,就很容易就积累质变成戾气,或是统称为战地创伤的心理隐疾。
  无论是亢奋起来就敌我不分,也不管号令的杀人狂,或是因为心里封闭而几乎毫无主见,只会闻号令而动的行尸走肉一般的士兵,都不算是合格的军队。
  因为,除了筋骨体魄上的熬打磨练和繁重的勤务、修习无暇他顾外。
  有条件让士兵从其他渠道宣泄情绪和压力,没条件也能用威望和信誉来画饼充饥,望梅止渴也好,任何一个统帅对军队的掌控力,都必须得到保证。
  按照故事大多数军队的做法,就是短暂的期限能放纵士兵在占领或是控制区内,为所欲为来发泄多余精力和紧张,就是最惠而不费的常见做法,正如现下某些官军在城中所经历的一般。
  可惜目前,那都是先登和头番部队的特权,轮到我们这些三番序列,不知道还要等到猴年马月。
  因此,我能够选择的办法很有限,很原始,也很古老,就是从后方的随军黑市中,找些操皮肉生意的女人来,作为日常各种考核指标和业绩优胜的奖励,然后适当的挑动不同群体之间的竞争意识,间接加强我的掌控力度。
  不过,为调节士气而给自己的部下拉皮条的,真是耻度满满的事情,名声上也不好听,也只有战地贩子郑艇,这样面皮极厚不用在乎毁誉的编外人员,可以打着后方商团劳军的旗号,来进行掩耳盗铃式的曲线救国。
  随着时间的退移。
  外城诸门和要冲,已经基本夺下,并且肃清大半了,残余的叛军退缩到行宫所在的内城,继续绝然无望的抗争。
  内城和行宫是模仿西京大明宫的格局,靠城北地势较高的台地上,因此地理形势比起外郭更有优势,宫墙也更加高厚。
  再加上周边复杂的建筑群,高大坚固的署衙兵营什么的,多少妨碍了官军的推进,甚至出现好容易推过去的重型器械,被城坊中冒出的敢死之士,给杀伤夺取在毁掉。
  不过这也只是垂死挣扎而已。
  我所能做的,就是带着标兵队和教导队的成员,巡曳在收拾过的城楼之上。
  然后用咫尺镜,渊源观望着官军攻打内城,和肃清外郭的进度,然后根据他们的旗号,在临时预制的沙盘上,做出某种推演和判断。
  残缺的瓮城之中,一群坐在车上女子,正在和绳子绑成一串串的人群,交错而过。
  因我们的附近,有一个崩开的缺口,因此时不时的有来自城中的居民,乘着夜晚或是昏色,试图攀爬此处逃出城去,射杀了好几批之后,我有些寡淡无味的,私下改变了皆可杀的命令。
  改而轮流派遣两队人,一内一外的埋伏在这个清理干净的缺口附近,然后将这些逃亡者一一捕获,积累到一定数量之后。
  郑艇送女人过来的时候,顺便把这些哭天抢地的“新货物”带出去直接出手,也能产生些许收益,但至少间接的让他们,逃过了某种被屠戮和残害的命运了。
  据说在某些官军激战过的城坊和街道,沟渠里流淌的都是血红的颜色,各种“自杀”“自焚”的城民,像是刚收割过的稻子一般,衣裳不整或是赤条条的,铺满了墙头屋前檐下。
  以至于各部随军的医官,纷纷聚集起来提出严重的抗议,光是如此下去,光是收拾不过来的尸体,所积累爆发的疫病,就足以让还未取得最后一点成果的官军,陷入某种大麻烦中。专门派出虞侯军和检宪队,三令五申察访之下,各军这才有所收敛。
  因此……我甚至秘密派人,用扣押的人质做担保,刻意放回一些被要挟的零星人员去,制造成功脱逃的假象,好让他们诱骗和组织更多的“货物”,自己跑过来自投罗网。
  当然作为奖励,我也不会食言,按照一定的人头,给予这些“内奸”及其家人真正的自由,以及一小笔远避他州的路费和食物。
  虽然这是充分利用了某种人性面的丑恶,却是有些无可奈何的事情。我既不想脏了手,又没法眼不见为净,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相比之下,我倒是有些期望官军没有那么快攻内城最后的据点,这样我卖人口的生意,可以做的更持久一些。
  可惜事实总归是不能轻易遂人愿的,我再次接到了调令,却是来自中军的直接命令。所有完成补员的部队,勿论休整妥当,都必须投入到内城的攻战中去。
第163章
迷梦,将醒
  我已经许久没有做梦了,因为这个梦格外的诡异。
  尸山血海,以及从无所不在的血泊里,爬出来各种残缺不全,流弹着恶心体液的哀号人形,他们就像是扭曲的影子一样,步履蹒跚的手脚并用,努力向我爬了过来。
  其中很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许在哪个路口,或许在那个村庄的废墟,我所遗憾的,我所惊诧和愤怒的记忆碎片,几乎都化作了各种形态的投影。
  大概是最近战地上无形间积累的压力多了,我也有了心理辅导的需要了,面对这一切我甚至还能如此自嘲的。
  不知不觉我手上已经是人命累累了,为此后悔么,这怎么可能,我可是穿越者,身负数千人的寄托和野望,注定要给这个世界带来翻天覆地变化的穿越者。
  你们这些生命旅程中偶然片刻的丑恶风景,连抗争自己命运的希望和能耐都没有,就只能死后装模作样来吓人的战五渣,又能奈我何。
  我几乎是有些狂热和欢快的伸展开手脚,迫不及待的要大干一场了。
  然后随着,我恶狠狠的冷笑着,将最后一个疑似受害者的扭曲面孔,踩在泥土里的动作,世界像是不堪蹂躏崩碎了一般,场景再次变幻。
  火烧云一般的天幕之下,无穷无尽横七竖八斜插的残破刀剑枪盾,构成绵连不绝兵器丛林,一山又一山,怎么也望不到的不知名战地废墟,或者说是充斥这整个地平线的武器坟场。
  在更远和极远的地方,我甚至看见了倒树在泥土中的枪械,以及类似战车、飞行器和巨舰的物体,它们被夕阳沾染成某种怵目惊心的昏红,就是无数的血水干枯蒸腾之后有积淀而成的不详低调。
  无限剑制,还是,我忍不住伸出手去。
  随着我触摸的动作,像是拨动了某个无形的齿轮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岁月销蚀着,从表面出现的锈迹斑斑,到化作一蓬蓬在风中消散的铁砂,最终扬没在暗色的尘土里。
  最后只剩下天空和大地搅乱在一起混沌中,那只几乎无所不在的正三角眼睛,它似乎在催促着我去做些什么。
  我心跳异常急速的从行军床上慢慢坐起来,用大口的呼吸来驱散,充斥在身体里的脱力感,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微微发亮的晨光,从帷幕的一角漏了进来,照亮了室内陈设的轮廓,城市的简易沙盘,挂在墙上的地图,已经武器架上的长短火铳和单刃剑。
  我吁了一口气,还好,至少没有再穿越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去。
  守候在外头的护兵,听到动静,低声询问和问候了几声,能够当任我帐前护兵的,自然都是这只小队伍中的优秀之选,只是在日常服侍生活起居上,他们作为军人的专长,就没法派上多大用处了。
  目前每一个人手都是珍贵的,我没有必要为个人的虚荣和一点未必租到的舒适性,去浪费这些人力资源。
  因此在公众场合前呼后拥,体现地位和排场的需要前提之外,这种隐私空间内,我还是尽量自食其力的好。
  将行军床收起来树到一边去。
  说是床,其实就是两根棍子一块机制厚布缝制的多用途担架,加上两端有可以背挂或是提握的绳套作为固定。
  除了救助伤员之外,也可以用来短程运送物品,甚至竖起来作为某种营帐外墙,垫上木板和石块变成掩体,或是涉水泅渡搭起的便桥部件。
  而行军床只是这东西的众多用途之一。只有要合适的支撑物,从木架、马鞍到随处可见的石头砖块,甚至是稻草和树枝,都可以当作床来用。
  毕竟南朝的大部分版图,都处于温暖多雨潮湿的温带到热带,天南亦是如此,哪怕是身处城楼之上,地气亦是相当的重,要是直接躺在上面,很容易落下腰酸背疼风湿之类的大小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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