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校对)第41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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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从瀛洲北部的河段开始,快速穿过莫州,攻入定州境内,以完成回归黄河岸边的后半部分路线。这样虽然放弃了一些要点和可能的战果,但是也通过运河的利用,提升了军队行进攻击的效率。
  想到这里,有所腹案的我,正准备开口表态,这时候,一言不发的韩良臣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沙盘之前,他这个动作,顿时将目光吸引过去。
  “我觉得。”
  他指着沙盘上一个被刻意标出来,却又排除在候选路线之外的地点道。
  “可以尝试打一打位于冀州的河北行台。”
  “什么。”
  帐中顿然瓮声大哗起来。
  “既然我军已然大张旗鼓的杀入河北……”
  他面对着我的位置,继续大声道。
  “却从未试图攻打过河北行台……甚至绕道而走……”
  “尔辈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
  在我所不及的地方,这个决定带来的波澜和震动,却是在酝酿发酵中,卷起更多的是非来。
  比如,相比一片鸡飞狗跳的东南路前沿军行司,对于北朝的河北行台诸位文武来说,便是焦头烂额,也不足以形容的天大灾难了。
  特别是对于,作为行台的主官,两河讨捕大使,尚书左丞,都督东面行台诸事,而被人称大张都督的张邦昌来说,那就是没顶之祸了。
  河北本来就遭受了大灾,只是饥民和骚乱都被强行弹压下去,又接着大军过境的调配折冲,好好清洗了一番。
  但是,这刑州军一反乱的消息传开,让这股子压抑在底下的涌流,仿若一下有了个宣泄口。顿时有好几处响应式的闹腾起来,莫州的曹成、易州的李响、威州的岑四等几个无名之辈,举起自立一方,自号镇抚、节度使。
  当然,对他来说,这些不过是介藓之患,真正麻烦,或者说更糟糕的是,以刑州军中郎将刘继业为名的反乱,给河北各州各镇,所带来的自乱阵脚,人人自危式的猜疑。
  北朝军镇之间,本来就不是一团和气的,刑州位于河北腹地,与邻接的数州,恩怨纠缠的不在少数,有了这个理由和契机,暗中乘机下手起来,顿时叫局势搅得更乱。
  而这个刘继业也多少有所印象,在他到任之前,就已经做过行台的参赞,只是因为要给自己的亲信腾出位置来,才将这个前任留下来的人员,变相外放发配到刑州军去,然后又急匆匆的打发南下,作为渡河的疑兵之一。
  他倒是想,惩罚性的将刘继业满门屠戮掉,以儆效尤,但却发现,这个刘继业居然已经没有家人可杀了。
  除了一座宅子里,几个腿脚不便的老仆之外,他的亲族早就在数年前,麟州的一场边乱中,死伤殆尽了……
  而他能够坐上坐稳这个位置,不是靠武功和统率之能,而是靠纵横帷幄的权谋和调和手段,以及身为张氏亲族的强势背景,虽然在武事上则名为主官,但实际里主要以副手,被称作小张使君的张叔夜为主。
  现在张叔夜带走了大半军力之后,又要维持黄河西线战场的输送通畅,因此,手上的兵力委实不多了,而且主要以跟着他过河,又被收拢起来的河南和淮北兵居多。
  因此现在的目标和要务,就是调集河北的资源,全力输供洛都以度过这个难关。在剿灭流贼和民变上,很是有些会搜短,但是面对步步进犯的敌军,就有些不够用了。
  更何况,漕河已经被所谓的叛军给断了,来自安东、平卢道的兵员和物资,可是全靠这条可以直达黄河的古代运河,在维系着。
  虽然人员固然可以改走陆路,多费些时日,但是大宗的物资输送起来,就没有那么方便了。这些叛军的活动,无意间正中要害,而将河北行台打了个措手不及。
  其次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南朝的“北面防御都指挥”,也跟着领军杀过了来。
  别人或许不熟悉这个“北面防御都指挥……”是何方神圣。可是作为独挡一面的行台官长,他怎么会没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又怎么不知道对方在河南战场,可还有另外一个“满万不可敌”的别号。
  从九原兵、黄粱骑、到神彪军,栽在对方手上的各色军号,也快有半打了,如此一只强悍劲旅,突然渡河杀到自己的下辖来,断然不会是毫无别图,仅仅抢劫一圈就走的。
  格局某些逃过来的人,信誓旦旦的说法,他们至少看到了好几个军号和相应的旗帜,显然这“北面防御都指挥”,是不会单独行事的。
  而这两者之间,要是毫无关联,那还真是见了鬼了。
  他更不相信,那些四散各地的守军,能够将这只作风行事颇为凶悍的南军,给挡住多久。
  于是他下达了一个自认为比较正确的,也是最稳妥和保守的命令,放弃那些不利防守的城邑,全力收缩到冀州一线来,这样他至少有足够对应这个局面的兵力和底气。
  然后就是如何向洛都方面,解释和呈情,自己是如何为了守住河北要冲,而需要截留和延迟那些,本该发往卫州——洛都战线的兵员和物资。
  尽管如此,他还是可以预见到,自己的仕途和前程的暗淡无光,和事后可能的追责株连。
  可是,若不是如此行事,只怕他连眼前还能抓在手中的权势和自身的安危,都没有了指望。南军杀过来,可是不会体恤他的良苦用心的。
  他是张氏亲族,最不济也就是以庸弱无能之名,事后罚俸剥夺一切差事,而被禁闭在家混吃等死,可要是落到南佬的手中,他就不敢想象自己会有什么待遇和结局了。
  “这是为了国朝的体面和大局着想。”
  发出命令之后,他暗自如此宽慰着自己道。
  “我尚需保存有用之身,断然不能挫折在这里的……”
第396章
在河北(四)
  但显然张邦昌未曾想到,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命令,通过层层转递之后,在河北东部会造成如何的影响。
  原本主动收缩兵力的行动,最后变成了一场连锁反应式的逃亡大潮。
  毕竟,有组织和没组织的撤退,固然是两回事;但在没有具体威胁的情况下,相对有条不紊的组织撤退,与敌人的攻击和骚扰下徐然转进,也完全是两回事。
  而且对当地居民来说,守军都跑了,还能有多少人继续安心的留在原地,于是一时间逃亡的人潮满山满野,拥塞于道途而纷至践踏,一日数惊而乱籍不可收拾。
  于是,当我的部队穿过了景州和乾州,在长丰镇虚晃一枪,迅速转向莫州(今河北任丘)境内,抵达了白洋淀边上的州城之后。
  所能见到的,就只有空空如也的城壕,被丢弃和踩踏的满地狼藉,随着尘土在风中轻轻打着卷儿破烂,还有我那些站在城头上,有些大眼瞪小眼的部下们。
  “这就逃光了?……”
  我看着这一幕,顿然无奈的道。
  “还真可谓计划跟不上变化啊。”
  最后,我的人马只找到一些腿脚不便,实在跑不远,而在地方等死的老弱病残。这样我从地方强行征集劳役,扩充反乱队伍的打算,也落了个空。
  但如果要说是,事先采取了清野坚壁的手段却也不像那么回事,因为那些地方的府库官仓,虽然里面积存不多了,大多数还是完好无损的。
  连焚烧和污染等破坏手段,都没有用过。我只是短暂停留之后,就下来了决定,这些仓储和物资,自取一部分后,余下的就留给那些,跟在我们后路慢腾腾行事的“刑州军”。
  好让他们继续北上,制造混乱和吸引注意力,而我的本阵则继续以冀州,为攻击方向。
  ……
  北方南下的第一波寒流,已经将运河两岸纷黄的草木,染上了一层霜白的颜色。
  永济渠的沧州北段——平虏渠之畔,七八艘大型车船,横七竖八的或是倾覆在浅水里,或是搁浅在岸边,上面满是激斗过的痕迹和喷溅的血水。
  一些人正踩着跳板,在上面检查着甲板和下舱,将那些七倒八歪的尸体,一一抛进水里。
  “老叔……这一次没啥好东西……”
  吊着膀子的方宝,瓮声道。
  “船上都是些马料的刍豆、黑麦……”
  虽然因为受伤,做不了旗手,但是他还有尚能动的另一只手臂,因此也闲不下来。
  方腊屏气凝神蹲在苇草里,盯着河面上的动静,头也不回的道。
  “那能带多少,就带多少走……”
  “其他的全部倒进河里……”
  “不……”
  他转过头来改口道。
  “就洒在岸边好了……让附近那些饥民来捡……”
  “好歹是可以果腹一时的……”
  他们刚刚成功伏击了一支船队,那是一只满载全副武装军卒的船队,显然是已经得到了某种消息,而大大加强了防备。
  但是不幸的是,这次方腊得到了标兵团里的炮队支持。
  虽然比较笨重的炮团被留在了河南,但是一些较为轻便的斤重小炮和更轻巧一些的转轮炮,却是通过马驮的方式,携带了过来,作为攻坚的强化手段。
  标定好射界之后,堪堪能够覆盖到大半截河面。
  因此,方腊还格外安排了一些,在河对岸虚张声势的人手,好让这些漕船向着自己这边,更靠过来一些。
  于是当这些漕船,一边用弓箭回击对岸,一边拉开距离的同时,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数十枚鸽卵大的炮子,横扫在漕船的水线之上,顿时将这一面的士兵带船板,打了个破碎稀烂。
  连水轮都被打坏了一角,而在缓缓的惯性之中,斜冲向岸边。那些船上押运的北兵,倒是很有些骁勇和血性,借助船体的掩护纷纷跳下河滩,涉水冲向岸边发起了一轮反击。
  然后却被各式弓弩、三眼铳和手炮,给打死打翻在十几步距离的泥滩之上,然后方腊带人用成捆的苇草和木板铺路,发起一轮冲击就轻易拿下来这些漕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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