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校对)第50部分在线阅读
偌大的营地里静悄悄的,大多数人都靠着火塘边上歇宿了,仅有些服侍牲口的人,在添加夜料,以及牲口发出的哼哧声。
我们宿营的是一个大村,还有防盗匪的木珊墙,所以花了些钱后,就有屋舍和畜棚可以使用。
不过房舍毕竟只是少数,像我和抱头蹲,直接睡在草棚下的大车里面,三面都与遮挡,前后再用席子一围,就能隔绝大多数声音和视线,用被子裹起来也能好好睡一觉,大多数人是还没有这个待遇的。
条件好的可以打个帐子,挤在一起休息,差一点的靠墙根铺条毛毡,一端系在墙上,一边用石头压住,躺在小小夹角里面睡一觉,至于那些杂役脚夫什么的,他们只能找个平坦的地面,铺下衣服裹着块布,就着一晚上。
身份阶级的差异,就这么体现在这些黑暗的角落里。
周围停着十几辆大车主屋,原本是祠堂和土庙的缘故,所以虽然露出失修和颓败的痕迹,但是格局和空间,修得比其他建筑更大更宽敞一些。
还没进门,我轻易的就闻到了一股新鲜的血腥味,以及一片被惊醒起来的人脸上,各种茫然、彷徨、惊疑、不知所谓和焦虑的各种表情,随着散发出来的异味和隐隐的不安,弥漫在空气中。
在此之前,祠堂内后部的小间内,就已经发生过一番争执。
“为什么要找一个半道加入的郎中……”
“因为他是我们现下唯一所能找到。”
“必须给他们处置一下……”
“除非你想让人带着满肚子想念,伤重而死……”
“那些人把拦截的力量,主要都布置在海上了,走陆路,反而成了一招险棋……”
“但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眼下,我们能可以调用的资源,不多了,必须珍惜每一分宝贵的力量……”
“地方官府也不能尽信,利字当头昧没起心来,可比那些匪类,更黑的多啊……”
穿堂过厅,绕到原本供奉这神主牌位的木龛背后,被临时设置的布帘子遮起来的单间内。
然后我就看到了,年轻管事站在一起与护院队长和义从头子,他们表情复杂的紧盯着我,仿佛是要从我脸上看出花来。直到里面呻吟了一声,才赶紧把我带了进去。
看到摊在塌子上面无血色,呼吸微弱到可有可无的人,我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
虽然我是个假冒的三脚猫郎中,但是在梁山这个强盗窝呆的久了,也能轻易分辨出,对方身上的这种创伤,可不像是什么意外或是失手,能够造成的。
那翻卷起来的皮肉和见骨搽的断指,可不是什么走路不小心失足或是骑马过快跌倒摔出来的伤势,而是用沉重的刀斧之类较重的兵器,死命狠狠砍劈出来的。
而从只能侧卧的对方前身,一直蔓延到肋下、后背的伤创形状和位置,更像是惨烈拼杀的结果,来自四面八方的围攻,以及远程弓弩的袭击。
有能力造成这种结果的任何人和势力,都不是好善于的,更别说那些普通的盗匪之流,看来我似乎又卷入了什么大麻烦中。
格外的优待和关照,果然没有什么好事。不过已经到了这里,容不得我退缩或曰反悔什么的。
我一边平静着自己的心情,一边打开药箱,露出一套用皮具固定在箱盖和上层,各式各样的细小刀具,还有针线和剪钳之类,都是我在路上收集和动手改造而来,医疗用具。
像弯头剪是脂粉铺子里买来的,修饰眉毛的长剪,然后在铁匠铺烧红打弯的;几种规格的手术刀片和弧形针也是五金匠那里,专门定制的;止血钳和固定器,是从阉割匠的工具里,挑选出来改造的。
借助整理这些器具来初步理清思路,然后才装模作样的套上最里层的皮质手套,在不接触的情况下,查看起伤者的情况来,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专业一些。
“滚水,炭火。”
初步判断各处伤口的大小分寸,可能内外出血风险和处理的缓急,我不动声色的吩咐道。
“还有撕成指条宽的棉布,绸的不要。用滚水烫过……”
没想到我没看诊,先提出要求,那些人还在面面相觊。
“你们还愣着作甚……”
直到一个声音呵斥道。
“快去照办……”
他们才纷乱的动了起来。
“无关的人员都出去,除了送东西外……”
我继续交代道。
“人多口杂,空气也污浊,对伤病之人就更不好了……”
“炭火须得靠近些,可以怯湿和保持体温……”
“但是窗扉要通风,不能让烟气积聚……”
“郎中。”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你倒是怎么看……”
“听天命尽人事而已……”
我冷着的脸道。
“这是新伤、旧伤拖到一起处置的……”
我当然要尽量往严重说,这样才能淡化最后任何可能性带来的影响。
“能吊口气到现在,算是身体底子和意志都相当了得……”
却意外的没有听到什么指责或是质疑的声音,他们都保持了某种沉默,或者说不能确定我的指责。
虽然那个年轻管事,之前对我信誓旦旦的说,是一个外出探哨的兄弟,受了重伤逃回来。但是从他们各种郑重其事和关注的态度上看,可不仅仅是一个护院或是义从探哨,可以解释的。
然后我才敢放心动手下刀,用梁山上那几十例,包括人和动物在内的练手经验,来处理这个复杂情况。
“又出血了……”
手指的一个轻微颤动,二次撕裂伤处涌出的血浆流了满手,我依旧面无表情的道。
“用布团堵上就好,再做缝合……”
“喷血了……!”
“绑住动脉……等我缝合好那处……”
“什么,不知道动脉是什么,用手指直接钳住这里……”
“什么绑住的地方发紫淤了……”
“刺一针,开小口引流出来就好了……”
“皮肉翻开了,用长针别住就好,就像烧鹅那种别法……”
“什么,你不知道广东烧鹅的做法么……”
“喂喂,又来了,不想死的话赶紧把人按住……”
“没气了?用针刺他百会、人中、虎口……”
“这是人体对痛楚最敏感的地方,有反应就还有救……”
在找个过程中,对方被我折腾的痛醒过来,又疼的昏死过去好几次。然后我总算找到了某种名为怪医芙兰、杀医兰丸,鬼医黑杰克之类二次元人物,那种热血上手的感觉。刀起针落,线绳翻飞。
“找些豆油来,没有豆油菜籽油或是茶油也行。”
“一定要沉淀滤清过的,若是放了许久的陈货最好。”
“把所有创处都仔细涂抹一边。”
“不要拿猪油什么的糊弄我,如果不想创溃死人的话……”
看着我轻车熟路的将最后一个稍大的创口交叉缝合好,咬断尾线,他们仍旧没有从某种不明觉厉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找一截木头来,越硬越好,削成臂长的凹板子。”
“面上要用炭火烤过,再打磨干净,好做夹板。”
“用干净布条交叉绑在骨裂的地方,防止乱动,可以自行长好……”
“血流得多了,就多灌些红糖水来补,一定要浓……”
“不能轻易移动,也不能沾酒水和辛辣腥膻之物,不然就等着疼死吧……”
交代完这些,看着他们被我指使的鸡飞狗跳的情形,我总算有点。
“然后下一个……”
我深吸了口气,有些疲倦的淡然道。
“不要告诉我,你们只有这个一个伤员……我闻到了另处的血腥味……”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