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校对)第50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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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紧急军情,须得转呈贵上……”
  ……
  广府,上城。
  灵璧侯的私邸,身为主人的灵璧侯,早就躲得不见人影了。
  澄海公世子,则有些头疼的看着聚拢在前面的这些人,口口声声要为自己分忧出力,却还不是舍不得分一杯羹的机会。
  虽然他们的家世和背景,或是各自所拥有的权势,都无法与身为四大公室之一的世子,手中所掌握的资源和影响力,相提并论,但是一旦全部合力起来,想要中间坏事或是节外生枝的制造些麻烦,也是颇为棘手的。
  而当,所谓的幕后主使出现在了前台之后,那种威慑力和敬畏之心,也自然削弱了不少。因此,作为此间主人兼作联络人的灵璧侯,已经完全弹压不住他们了。
  只是随着时间的消磨和各色反复要求的扯皮中,未免让这位颇具涵养和城府的世子,也越来越没有耐心了,而觉得自己出现这里完全是个错误。
  “荒唐,诸位所求皆为无稽之谈……”
  他最终还是冷着脸道。
  “余断然不可能答应的……”
  “既是谈不拢,那就只好让我们各自行事……”
  一名长须长者顿然放下脸来,作势激愤道。
  “且看各自的手段再做分晓了……”
  “难道你公室之家,还能管领我们这些国臣、勋要头上……”
  “既然如此,事成之前……”
  世子也果断的很,当即图穷匕见的挥下手。霎那间门外传来某种惊呼和嘈杂声。
  “还请列位在此做客一段时日,且静待佳音吧……”
  随后一群身穿环锁背心的公室家将,捉刀持弓冲了进来,在他们骇然、惊讶慌乱的表情之中,将这些养尊处优的人物团团围住。
  在各种叫喊咒骂声中吃了好些苦头之后,剩下的人还是乖乖就范,而被押往了别处安置。
  “还请邸下三思啊……”
  而这时,此间原本的主人灵璧候,也苦着脸重新冒了出来,对着这位世子告求道。
  “这可是在我府上……”
  “日后让我家怎的自处啊……”
  这时,一名侍卫走近世子,低声耳语到。
  “禁中传来消息,天子有意指名宇文氏女,入大内伴从……”
  “该死,陈蕙仙还是强出头了么……”
  依照国朝旧例,入大内伴从即刻就获得最基本女官的身份,而相应的册受仪式,至少要准备上三个月到半年时间的考察和准备期,期间禁绝一切婚丧嫁娶之事。
  而相应关系,也不再手宗藩院所辖。这等于将他的图谋,变相挡了回去。毕竟虽然幕府执领大政多年,但是天子始终是名面上的至尊。
  对于这种无关大雅的要求和点缀,是不会主动去批驳的。因此按照国事的流程,能够封还内旨的也只有门下省而已,这也等于是将事情的主导权交出去了。
  他毕竟只是公室世子,而不是内御庭的成员,虽然在私下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和可观的资源,但在台面上却没有实质的权柄。
  “这几日内就须得做好准备,点齐人手和全副仪仗……”
  世子这些也有些心烦意乱的道。
  “倘若事有不谐,我就只好上门摊牌了……”
  而在遥远的江南东道,长江北岸的烽烟,终于被平息下来,作为事后具体的代价是,从江都到江阳,从扬州到庐州,至少有十数城为兵火荼毒而流离残败。
  抢在春风到来之前,姗姗来迟的消息,也随着江口驶入伤痕累累的快船,而辗转抵达了江宁行在。
第496章
闻惊(一)
  江北重镇海陵城,负责收拾残局的知枢密事,东南路行营总管宁冲玄,正站在城头上望着河流对岸的烽火连天。
  那是正在搭桥强渡的敌人,与他布置在外围要点的将士,进行渗透与反截击的前沿对抗。
  仅仅是这段时间下来,看起来已是老态憔悴了许多。
  因为这场惨烈的北伐失利,这位临危受命的宁大总管才发现,自己麾下昔日兵强马壮的东南路招讨行营,却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曾经的五路置制使外加一个经略府,除了后路置制使位于长江南岸,而保全了些沿途粮台的许驻屯兵和护粮军之外。
  下辖的大大小小十九个军序、镇号,几乎都折损在了北方的糜烂战局之中。以至于如今他手中的可用之兵,除了自家的亲率卫队和少量殿前军外,就只剩下就地收拢和镇压后,所获得乱糟糟的两万余残兵败将。
  因此,这段时间,他晚睡早起,一天只休息两三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奔波在军营之中,只为了尽可能的更多收拢和恢复一些战力,以应对接踵而来的危局与事态。
  故而,在很短的时间内,他就重编了十数个新营,并重新在扬州北面的泰州、高州、蒲州构建了基本的防线和外围警戒,才算是将江北沿岸纷乱亢繁的局势,给重新稳定下来。
  然后,紧随着两淮难民狂奔争逃的大潮,那些满身都是腥膻味的胡马儿,也在处处烽烟与焦土之中,第一次出现在这些南方人面前。
  仅仅是数个照面,这些由民壮和散卒编练的新成之师,就士气不堪纷纷溃决不可收拾了。连同大量当地百姓一起,变做了狼奔鼠突的胡马蹄下,柔弱不堪的猎获。
  直到宁冲玄冒险带着新编的人马,前出到白马湖以东的三河口,用南人特有的船弩箭阵,狠狠击破和重挫了最大一股的胡马游骑之后。
  又在新成立未久的江都舟师拼力支援下,依靠江北河网水乡的天然阻碍,层层设防层层截击,将胡骑所善的马力给逐步挤压、拖垮,这才重新在高邮湖一带,稳住了阵脚重构防务。而将一边倒的颓倾之势,给堪堪挽救回来。
  然后,更加彪悍也更有进退章法的塞外藩军,也徐然出现在了战场之中,在他们的约束下和勒令下,那些原本四散无序的胡马儿,也变得步调统一,而更加难缠起来,而将战局的天平压再次倒推过去。
  在暴掠了相对富庶的两淮之地后,他们已经不复当初入关时的寒酸与贫乏,而是人人穿绸缠帛,鞍子上挂满了形形色色的财货,马后拖着一串串的人口,各种沉甸甸满载物资的车马,在军奴的拉挽下紧紧相随。
  因此,就算是宁冲玄也只能在野外暂避其锋,而用地利上的优势节节抵抗,逐步消耗敌军的锐气和余力,最终放弃一些不是特别重要的节点,而保住几个重点据要,直到江南新一批后援的到来。
  而在数百里外,江都城外的瓜步洲。
  江都粮台的临时主事,粮台筹办郑艇,则是在有些庆幸,又是有些后怕的坎坷心情中,迫不及待的指挥着手下,将数十具困扎好石头的人体,从堤岸上丢进大江里,算是某种一了百了。
  事实上,早在此之前,他已经决定向那些人屈服了,哪怕给予的条件相对的苛刻和无礼,但总比事后被人逼的走投无路,一无所有的重新做回那个人贩子的好。
  他已经尝过了权势与财富结合之后的甘美,就觉得再也难以割舍这种渗透进骨子里的诱惑。只是,他一直没有把握,统一营中其他人的想法,再加上某种不甘和侥幸,而将此事给一拖再拖的,推延了下来。
  虽然暗通曲款多次,也挤牙膏式的出让了些许的利益作为缓兵之计,最后还是没有变成明面上的公然背离举动,然后突然有一天他发现,其实不用在这么艰熬下去了。
  所以他得到消息的第一件事,就是先下手为强,将这些陆续安插进来的人,给全数沉了江,以好好发泄一番,这段时间被对方逼迫和要挟的苦闷郁结。
  ……
  而在对岸的江宁,石头城中的行在,久违的咆哮声,再次荡漾在主殿之中。
  “混账……”
  表情复杂的监国忍不住骂出粗口来,却是在看到随行北方信使之中,出自军中隐藏四海卫的口述报告之后。
  “王嵩此辈,误我大事良多了……”
  虽然关于北伐前沿战败的具体情形,已经有各种逃归将帅到士卒的众所纷纭而不一而衷,但是至少基本脉络已经有所明了。
  但显然都比不过,这些从海上送回来的消息和说法,更适合监国的胃口和立场。甚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在这满地的噩耗之中,一个柳暗花明式的意外惊喜和重大收获。
  毕竟,对方乃是成功打进洛都,一度攻破了皇城大内,又解救了许多战败被俘的将士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唯一一支成建制的大部队,因此这次报信的四海卫,也不免被夹杂在其中。
  况且现如今,他们已经成功在北地,占据一隅而长久坚持了下来,相比那些弃守潜逃而争相诿过的将帅们,这无疑就是最好的说服力和最有力的证据。
  更关键的一点是,这只部队乃是监国的名以下,亲授编列的御营右军。这就意味着,这次北伐失败完全可以有另一种解释和说法。
  并非是监国领导下的大本营用人不当,也不是大本营的指挥不力或是支援不足,完全是因为军前的将帅们私心作祟,争功诿过起来而导致军前的大好局面,自此功败垂成一发不可收拾。
  在损失了如此之多的金钱和物资、兵员和武备之后,这无疑是最容易让人接受的结果了。看到这个意外的转机之后,这位隐隐有些殚精竭力的监国,就像是三伏天里饮了一碗冰酪一般,顿时将长久压抑在心中的郁结和困扰,自此发散出来,别提多么愉悦与畅快了。
  只是他的好心情,没有能够持续多久,就见通政司的奏记官,送来一份相应的近期报备,里面一份处置名单,顿然让他咆哮的当场发作起来。
  “这是谁干的混账主张……”
  “坚守敌后的孤臣,这么就变成北国奸细……”
  “倒是给我找一个如此忠于国事,破敌无算的奸细来啊……”
  “几见都打进北虏的都城了,居然还有人可予暗通曲款……”
  “尔辈这是当我格外昏聩可欺么……”
  仅在某个小圈子里发散的消息,传到石头城某种宅邸之后。
  “这可是事情大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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