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校对)第6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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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士守文墨,达人随性情。茫茫竟同尽,冉冉将何营。
  且申今日欢,莫务身后名。肯学诸儒辈,书窗误一生。
  这是出自泰兴十才子之一,左待制权德舆的《广陵诗》,也是当地被传唱最多的佳句之一。虽然从诗句中可以依稀回味当年繁华极尽的情景。
  但是现今,在本地特色的船娘,婉婉口音中,唱出来的时候,于沿岸荒草埋没、田畦覆土的旧日景致相对照,充满了一种繁华凋尽,悲凉凄叹的味道。
  乱世就像是一个粗粝的磨刀石,足以将岁月留下人类文明成就,各种和鼎盛的痕迹,一点点点额从时光中抹去,留下只有埋没于荒败之中的遗恨和猜想。
  比如,蜀岗中峰上,作为日本佛门大兴之祖,鉴真商人东渡的发源地和开法道场,曾经被改成邪教教主荆轲守神宫的扬州大明寺,已经不复存在。
  但是官军拆毁了,包括粗大数抱的梁柱和堑石在内,地面所有建筑,却没能搬动用地下露出的一整块石面,凿成的弥勒堂基址。
  用来镇压河槽于江口会冲的高旻寺,只剩下一对锈迹斑斑的铁牛。
  还有春秋时代吴国遗留下来的邗沟,仍旧若隐若现在新旧河道中,继续发挥着某种自古以来的作用。
  相比之下,扬州城外的情景就好很多了,被填平截断成十几个小谭的旧护城河畔,名为观音山的小丘台地上,还有隋炀帝留下的迷楼旧迹。
  南方最古老的禅林之一,晋太傅谢安别墅改建而来的证圣寺,坍塌了打扮的瓦砾废墟中,也依旧有僧人顽强的延续着最后一点香火。
  吴公台下的隋炀帝墓,也有简陋神道和七倒八歪的钟翁石甬,昭示着这个志大才疏肆意妄为到,将开皇盛世玩成五十六路尘烟、十八家反王末世局面的,天字第一号败家子的最后结局。
  在或惊喜,或失望,徘徊于历史的沉重和现实的新鲜感中,不知不觉中,我们进入了江都县的范围。
  相比埋没在荒草中的扬州故城,这里充满了某种秩序和肃杀的味道,从属于所谓的维扬副总管的下辖,也是扬州转运判官的驻地,因此维持了相当数量的驻军。
  更关键的是,这里是江东道和淮南道的天然分野,拥有一条可以度过长江,前往对岸的润州(今镇江)的浮桥,虽然是季节性的,其他时候只能沉垂于水下。
  于宝应年间,由适任淮南大都督,东南采访使的梁潮主持建造,发聚海内矿冶,铸精铁为索,环粗若儿臂,聚成六股,固舟为墩,上铺板材,遂得坦途天堑,南北往来而舟车不绝,不复倾覆风波之险。
  自后虽有大浪,屡屡桥毁而索存,遂得复建旧观。
  (关于长江浮桥之说,前有隋灭南陈先例,后又宋灭南塘故事,所以倒不算空穴来风)
第54章
仿若初见
  作为昔日扬州城的寄付。
  虽然“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的往昔,已经不复所在,但是作为自古以来长久文华和风月酬唱的遗韵,在这里比扬州故城,得到更多的体现。
  虽然就在军队驻扎的近旁,但是得益于过江险要的商旅云从,在这动荡不安的乱世中,依旧催生出些许的畸形繁华。
  游曳在江都县的水网巷道中,各种大大小晓,带有鲜明装饰的舟船和显然用心打扮的船家女子,显然比扬州故城的废墟中,那些还在兼营着某些古老职业的船娘们,看起来更加敬业和风雅携致。
  甚至还有广告意味十足的名牌和花舫。
  毕竟乱世之中,可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年轻女子乃至女童的来源和渠道,因此自隋朝以来的养小马的传统,在这里得到很好的延续,甚至是发扬光大。
  比如被调教了琴棋书画和服侍人的基本技艺后,她们会被当做某种别有含蕴的礼物或是当地的特产,辗转馈赠于豪富权贵之间,或是最终成为某位军头、镇将、守臣的暖床之物或是收藏品。
  因此总是拥有深厚的潜在市场。
  当地这个维扬副总管的前身,就是防止大云光明教残余的死灰复燃,而就近驻留的幽北兵与当地土人通婚繁衍而成的老牌军镇。
  作为当年打破大云光明教的最后据点,地上盛京——扬州老城,而饱掠而归的三大军头源流之一,也等于把扬州故城部分的繁华和传统,转移到了这里来。当年奉命移镇离开的时候,可是号称“妇女尽在官军中,人人帐中皆脂粉”。
  不过这种醉生梦死的男性天堂,对于抱头蹲这种就算作为男色,也明显属于上乘的货色,就不免有些不妙了,为此我不得不再次对她进行丑化的补妆和突击特训。
  我们也只能在这里等上一段时间再说。
  要想从浮桥上过江,至少要等到三月三以后,春汛涨水逐渐消退到,过江铁索可以露出水面的程度,根据天气和水文,需时数日到十数日不等……
  在这个时节,没有足够的关系和背景,要想搞到一艘愿意渡江的航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汛期渡江对船只的形制和抗风浪能力,有着颇高的要求。
  因为处于对抗海外乱党和江南诸侯的前线,前些年还是时有海外藩的小股船队,闯入长江水道袭扰内地两岸的传闻和警讯,因此稍大一些的船只都在官军的严格掌控中,避免为贼所乘。
  我们可没有办法再找一只像十娘那样背景和关系的队伍,来浑水摸鱼了。传统的搭伴行路。
  租住了一间城郊外的小院里,直接付了一个月的定钱,颇为陈旧,家什齐全,但还留着前一个使用者的痕迹,价钱也不便宜,唯一的优点是,离路口的草市近,获取各种生活所需方便,而且还有片小林子的半遮半掩,情况稍有不对,也方便开溜。
  然后安心的宅起来过某种小日子,除了买东西为由的打听消息,几乎足不出户。然后是各种日常防身和生活技能的训练,晚上则是读书和做笔记的时间,我给她讲故事,她根据我的口述,做一些读后感或是偶然心得的笔记。
  所谓祸福无门,人在家中坐,祸事自天降。诸如“你只要有足够耐心站在河流边上,总会等到仇敌的尸体从你面前流过,之类的逻辑关系。”
  仅仅在这里住了六天,安静的夜晚中,我忽然听到某种重物翻过墙头破瓦的声音。
  因为被我特意的设置过,因此这些碎瓦的动静,加上墙根下弦线的反应,轻易将我和抱头蹲惊醒了过来。
  “小偷。”
  我心中闪过类似的念头。这倒不是没有可能,输入这里靠近闹市,但是乱世中总有一些铤而走险的闯空门者。
  我拿起短横刀挥动了几下,另手将刀鞘套上一个特制的钉套,就成了个轻型的狼牙棒,让抱头蹲上好手弩替我压阵,然后轻轻的推窗一线,看到墙角下的阴影里,多了厚重的一块。
  我将一块石头丢过去,只是触发一声呻吟。我开始提灯走了过去,灯是改造过的,必要的时候,可以变成某种近距离投掷燃烧的武器,这样也能给处于黑暗中的抱头蹲,指示目标。
  然后我看见了一截属于女人的裙角,再往上是大片的血渍,和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
  就算是个女人,哪怕是受伤的女人,我也没有放松警惕,而是保持一个可以随时斩击的距离和角度。
  “夏生……”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让我威胁性的动作顿了顿。
  然后她站了起来,又重重的扑倒在我身上。我这下总算近距离看清她的面容,说起来之前我们还发生过某种亲密的互动关系呢。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色,裙裳上有几个明显的伤创,但是血已经不流了,我也感觉看不到多少脉动。
  “该死……”
  我有些气急败坏地骂道,然后叫抱头蹲出来帮忙。
  片刻之后,我有些心情复杂的望着躺在我们收拾出来的桌案上的她,人生际遇真是奇妙啊,就算你想刻意避开,可是不经意间,又会让你重新毫无防备的撞上。
  “夏生……”
  看到我的那一刻,她的眼神中像是爆闪过一阵光芒般,脸色泛出一抹酡红的娇媚。
  就如当初被我要求,像小狗一般趴在地上,对我露出最私密之处的表情,我差点又硬了起来。
  “你怎么找到我这里的……”
  定了定神重新开口道。
  “你的坐骑……”
  她有气无力的应了声。
  我皱皱眉头,红老虎四世还真是引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天幸还好能遇到你……”
  然后她突然打了鸡血一般坐了起来,用力的抱住我。
  “阿姐她有大危险……”
  但是我却感觉到这种精神背后,那种生命的光华被急剧燃烧后,所剩下名为余烬的东西。
  “只有你能……”
  “只要……只要告诉一声……”
  她说倒这里身体慢慢的软了下去,眼皮翻动着,不堪倦怠一般,就像是要睡过去。
  直到我用针反复的用力激,她最容易疼痛的部位,才再次勉强翻开眼睛,把最后一句话贴在我耳旁,悄然无声的说完。
  我重重嘘了口气。
  “我知道了,你尽管放心……”
  就像得到某种安慰,她涣散的眼神慢慢失去光彩。
  我的半吊子急救术,或许可以救回重伤者,但是没法让撑着最后一口气的人松懈下来,然后重新死而复生。
  然后念奴,就这么死了,第一个和我刚刚有过非深入性,亲密接触的女性,就这么死了。
  怀着某种淡淡的忧伤和惆怅的心怀,我开始在厨房地面挖坑,把她掩埋了起来,算是我能为她所做到的最后一点——入土为安。然后打翻泡着腌菜的酱缸,将地面泼洒浸透。
  这样很长一段时间内,就算是鼻子最灵的犬类过来,一时半会也问不出地下埋人的痕迹。
  接着我走出去,将她留下的痕迹清理掉,最麻烦的血渍什么的,则用清理炉灰的小铲连土一起挖起来,集中到框子里,然后就近撒到满是枯败荷叶的小池塘里。
  然后将身边可用的东西清理出来,一件件的重新归类,然后穿戴到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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