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校对)第84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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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主战营和防戍营的最大差别,则主要是体现在士卒攻守兼备的战斗意志和技艺、军事素养等方面;毕竟相比已经进入排队枪毙+刺刀墙冲模式的主战营,在火器与冷兵参半的防戍营里,还留有着大量传统冷兵器战争模式的色彩和残余。
  战斗组织和形式也更接近另一个时空,长矛和刀剑掩护下发射火铳的西班牙大方阵。但显然,用来对付这些流窜到附近的大股贼寇,却是已经绰绰有余了。
  第三声号响之后,防戍营里严阵以待的战兵,已经越过了这些正在放射的铳队,而加速迎上前去,将这些陆续攀上岸来的漏网之鱼给挡在了河岸边上,当面砍杀戳刺着又反推了下去。
  而陈渊按着铳柄的手中也不免拽出一把汗来,本以为这是一个相当安逸的任务,但没有想到在开展工作的第四天,就遇上了各大麻烦了。
  这些形似流寇的大队人马,居然会毫无征兆的突然从,附近静州的东光县流窜过来。
  要是这些正在河上作业的匠师和技工有什么闪失,那负责此次护卫任务的陈渊,就过大莫焉了。
  好在最坏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但是为了掩护这些技术人员的撤离,却也顾此失彼的让这些流贼窥得了某种机会,而尾衔着这些宝贵的匠师差点冲到近前来。
  好在同行防戍团的都头反应更快也更加训练有素,径直放过前面的敌人而绕到侧后去截杀一番,亲自用白刃肉搏将其冲散冲溃,才没有威胁到那些撤离的人手;因此,这些乘虚而入的贼寇,所散布的尸体还躺在河边残缺不全的堤岸上。
  转眼间已经厮杀了数阵,人数的劣势和疲惫的颜色,也开始出现在这些已经守不住河岸,且战且退的行伍当中,但是他们仍旧用稳固而坚实的中空方阵,将技工和匠师,还有车马上伤员一起屏护的严严实实,而在敌势此起彼伏的四面冲击当中巍然屹立着。
  这时候,北面再次滚卷起一抹烟尘来,却是又有新的武装出现在战场当中,不由同时吸引了交战双方的关注。
  骑兵,居然是骑兵,透过咫尺镜观察的陈渊,也不由惊讶了一下。
  然而,这只初初显露出行迹的不明骑兵,却是不管不顾正在厮杀的战场,径直斜向冲过了淤塞的河道;就见他们突然齐齐加速提马一顿,对着正在那些正当涌动向前的贼寇大部,掀飞起了一阵洋洋洒洒的箭雨。
  顿时将他们射翻和打乱了不少,这才有人叫喊着乱哄哄的分兵过来阻挡,却又被这些骑兵重新拍马扬尘而去。
  然后,他们像是风一样的冲撞进这些贼寇的后队当中,顿然将他们冲得七零八落,又从另一端搅扰着突破出来,于是他们最后一点坚持和斗志,在也迅速蔓延开来的哭爹喊娘声中彻底崩散了。
  这时候,陈渊也终于反应过来这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友军;领头左冲右突鏖战厮杀的骑兵官陈渊也不陌生,乃是武学同校出来又被他努力说服,拉进鹏举哥哥麾下的骑科生孟邦杰。
  与置制使麾下正规资序的骑兵不同,这支骑兵是用缴获的北朝甲械武装起来,因此装备有长、短刀,约二十支短弩或是二十支硬弓弓箭,细片围盔和铁叶片革甲。
  因此,在外形上如果不辨旗帜的话,实在很有些鱼目混珠的迷惑性。
  之间他们与敌人作战时,往往在距离敌人一百余步时就由七八人放箭,七八人用短弩射马,然后长刀对劈,迅速冲锋,集结,再冲锋,一片片的将敌阵分隔开来再择选击溃,从而大量杀伤敌兵。
  陈渊惊讶了一下,鹏举哥哥将治下唯一可以长途机动的一队骑兵,也都给派了过来可见是如何重视此事了。
  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陈渊指使手下剩余人马,转入全面反击和追杀的次序当中。一时间被追逐的干枯河滩上,满是倒闭的尸体,蠕动挣扎的伤员和跪地求饶的身影。
  随后……就地拷问俘虏中的知情人才明白,这些占地作乱的所谓流寇,其实是来自静州更北的永清州,首领自号为“过天候”的一只较大规模武装势力;
  包括他们在内的数只地方义军和流寇,居然是受了平卢道方面驻军的支援和鼓动,让他们得到了数千人份的装备和补充;而有了一路穿州过县裹挟无数,最终前来袭掠沧州的勇气和信心。
  而仅仅是为了抢夺刚刚恢复未久的长芦盐场,可能存在财帛和钱粮而已,毕竟,就算是乱世之中,足够数量的精盐在内陆地区,也是能够作为流通和交易的代货币。
  只是他们分兵南走这一路,就刚好迎头撞上了陈渊这边,也算是某种及时不幸又是万幸的事情了。
  但是,显然其他地方就有些不好说,想到这里陈渊不由有些心急如焚起来,但又不能体现在脸上,毕竟他还谨记着自己最基本的职责。
  只能卖力催促手下加快速度收拾战场,尽快将这些技术人员就近护送安全之所,再带队去清池县支援鹏举哥哥才是。
第881章
拨乱(十六)
  炮声隆隆之中,呼啸的铁球带着巨大的动能,接二连三暴击在洛都的城头之上;
  在令人嗡嗡耳鸣的撞击撕裂声中,将残破不堪的城垛及其后面堆叠起来的沙袋等遮掩物,连同掩身其后的守军兵卒一起砸了个粉碎,又意犹未尽弹跳在内侧过道的城壁上;
  在惯性驱使下沉重金属球体几乎跳砸和碾压过那些尸体和伤员,又继续给奔走躲避的守军,造成了更多的也更加惨烈的伤亡。满地的肠穿肚烂,溅得四壁的血肉成泥就是最好的写照。
  但是还是有人在鼓舞和驱使下,奋不顾身举着大排的拥上前来,将打破的缺口重新给填上;更有悍勇不要命的举着弓箭探头探身出去,对着城下厮杀正酣的阵列,就是拼力猛射,直到给流矢和铅丸集中,才前扑着滚落下城墙而去了。
  而在洛都的城墙之外。
  剽子军统制竺士高,披头散发的站在阵壕里,半边脸都被凝固的血垢给糊住了,那是被一柄西域风格的厚背弯刀斩在盔脸上的后果;
  不过试图砍杀他的这名明显带有西域血统的敌将,也被他挥动这断成两截的骑枪给打下马来,而在近身的缠斗中丢了性命,而让这柄看起来相当锋锐的西域弯刀,被反握在了竺士高的手中。
  只是在他身边那些,常年在炎热雨林和山地里被晒出深色皮肤,素来最是蛮勇悍战著称而伴随他征拓了大半昆仑海的骠子兵,也没有剩下多少了。
  他有些惊讶的看向了后方,却是在中军大旗旁边,再次升起了一面五色旗标。
  静默了会儿,接着中军那里螺号声猛然响起,随着迅速被推开的营障和阵列中让开的通道,足足四个营共三千八百名骑兵,急举起旗枪,扬起了亮闪闪的马刀和斩剑纷拥而上,轰隆隆压过了被拆毁营寨和防垒。
  霎时间整个洛都城墙一侧的地带,全是人足和马蹄踩到地面上的声音,除去这些声音外,便没有任何的杂声,整齐有力得让人感到恐怖。
  刚刚冲过凌乱的防线之后,他们的视野也为之一阔,但却很快被更为密集的景象填满:堆聚在城墙下的大批北兵,也正呼啸着重新攻上来。
  而在这些骑兵阵线的背后,是如同海潮奔涌一般的部队,和如林如墙般迅捷移动的刀矛长尖的连片闪光。
  这些新上阵的北军将士就一个接着一个,一排顺着一排,被急捅来的南朝步卒长矛扎穿、刺倒,他们的躯体被毁灭,防护的甲胄也被扯断碎裂:
  “不能停止,一路刺穿过去。”
  随着压倒性的叫喊声。
  南军骑兵为尖端的“潮水”占据了优势,沿着他们冲开的缺口,身后的步阵矛丛同样猛烈而无法阻挡,很快就让两翼争相涌动过来的北兵扔下了累累死尸,一层层一阵阵崩溃着朝城墙下涌来。
  而在城门口附近,更是成为了最为白热化的焦点。随着南朝骑兵的冲阵而过。
  城墙之下已经变成惨烈无比的修罗场,许多失去主人的战马,在那里胡乱窜来窜去,又被当作妨碍砍杀推倒在脚下;为数众多中箭受伤或阵亡的骑兵,躯体都倒在了残短兵器的丛列当中,在低沉的呻唤声中被后面的人当作垫脚石踩踏而过。
  失去冲势而被同伴挡住的骑兵,也开始纷纷下马,使用马矛、手牌和刀斧,组成了若干个步战的后续队形。
  而在他们面前轻甲短兵的北朝士卒,顺着城墙边沿如蚂蚁般聚附而来,下马的南军骑兵和残存的先头选锋士一起,开始用手牌遮挡自己和战友的躯体和脖子,另外的手挥动斩剑和马刀,不断地把迎头冲上来的北兵给砍倒。
  但是狂吼迫近的北朝短兵人数越来越多,他们猛地被剑刃矛尖刺穿后,就吐着血用双手拽住武器,舍命往前扑倒,用血肉之躯挡住骑兵们的攻击,其余后继的人,就踏着前面人的躯体跳跃上来,趁机挥刀猛砍。
  随着不断有人扭打交错的倒下,南朝骑兵下马组成的防线毕竟人少,很快就在地方人多势众的猛烈反扑下下捉襟见肘。这时候越过满地的障碍和城头炮石弓箭拦截的步卒,也终于再次赶了上来。
  他们排成的各行各列,也密密挨在一起,摩肩擦踵,忍受着箭雨的不断打击,忍死带伤,坚忍地推进着。
  “顶上去,顶上去。”
  “夺开城门,封妻荫子名流万世,就在今朝了……”
  整个城墙下就成为了一眼望不到边的两片汹涌潮水互相碰撞下的堤坝,绞杀粉碎的是血肉之躯,如薪燃烧的是性命,在沸腾纷扬的战场中迅速升华城无数的叫嚣。
  “万胜……万胜……”
  “有我无敌……”
  “与子同袍,共赴国难!”
  “赳赳武夫,国之干城……”
  “不服就干……”
  “德玛西亚……”
  “打死白学家……”
  当隐隐破出云层的昏黄日头西斜。
  就像是紧到极致而骤然绷断的弓弦一般,在源源不断压上的南朝生力军面前,在不分敌我抵近的火器横扫之下;城墙下这些背水而战却陷入烈焰声嚣地狱中的北军终于崩溃了,他们惨叫着哭喊着沿着城墙的两边,没命的撒腿奔逃而去。
  然后又像是宽广的池泊,变成了细长稀薄的溪流一般,在南军的步步紧逼的挤压下,几乎争相拥踏着逃进大开的城门中。
  而在这时候,洛渡的城门已经因为拥堵向前的人群,而再也无法闭合起来了。但显然他们还有其他的后手和准备。
  负责守在城门之后的乃是一排排沉默的铁人列阵,像是坚硬的礁岩一般过滤和分流着这些,没命狂奔的败退部伍,让他们重新获得某种信心和凭仗,而脚步逐渐变缓下来。
  全身严丝合缝的披挂,几乎武装到牙齿的高大重甲士,陌刀战斧阵,这是大唐军旅最后的一点荣光和威严,也成为了城门后的中流砥柱。
  成群结队追亡逐北轻骑驰骋而冲进去的南军先锋骑兵,几乎是在当先冲城的欢呼雀跃,骤然变成惊呼惨嚎的激变声中,以支离破碎血肉横飞之势被反推着喷溅出来。
  然而当他们合上城门的时候,冲到城墙附近的几只南军,却已经暂时没有人再敢轻攫其锋了。
  突然愈发密集响动的炮声隆隆之中,传来了某种撕裂般的震响声。然后是聚集在城墙前的南军山呼海啸的吼叫声。
  “城崩了……”
  “破了……破了……”
  看到远出喧嚣直上的一抹烟尘。
  “风色变了。”
  而站在城头上的南面都部署杨可世,重重的叹息道。
  随着最后一只退守城墙下结阵自保的残军,他又一次书去了众多熟悉的部下,这样已是第几次了,生离死别多得他似乎都已经麻木了。
  就连新提拔和看中的骑兵大将赵延寿,在决死冲击捣毁南朝神机军的火炮阵地时,也被打落马下自此生死不明了。
  于是带着残部败退到他驻防一面的胜捷军锋将刘彦修、魏州经略使高再造、永宁军副使李长予,就成了他最新一批的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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