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校对)第88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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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中段的本阵,乃是由我的衙前兵和右虞侯军,以及韩良臣实领的御营左军所构成的主力兼预备队;而崔邦弼所领的行营右护军,加上捉生团为前阵和先发;刘延庆的模范后军,并第三兵马使赵秉渊所率若干防戍营为后阵,兼辎重马队车营服役大队的守护。
  而由猎骑营和骠骑营混编成的随军马队,则赵良嗣和罗克敌分领一路,充作平原上的左右两翼巡护和戒哨,以及沿途的扫荡和截击力量。
  这样的安排自有相应的考量,也是给私下向我输臣之后,就一贯表现踏实而低调的崔邦弼,一个优先建功的表现机会;也是对刚刚掌握新部队的刘延庆,某种保护和周全之心更兼以委之辎重的信任,让人委实说不出怪话来。
  只是,一下子抽调走了这账面上两万四千员的主要战力之后,后方的淮东就有一下子变得极度空虚起来。
  只剩下留守本部的左虞侯军,几只特殊建制和若干技术兵器部队,以及青州守捉军其余的二十多个营头,外加驻防巡守在河海之间的七八个水营,以及若干征调过来的藩兵,由守捉使兼统制官赵隆率领着,负责看家守土呢。
  而维持地方秩序的力量,倒是基本还没有太大的变化;核心六州加上外围十一州的四十多个县治,还是由当地编列的守备团来负责相应的治防之事。
  这些守备团多则数百,少则上百,按照当地的人口比例和产出多寡,以实际情况和需要进行具体编配;留守的二线部队主要还是驻防在州府、大邑和关塞要冲之地,作为就近事态应急的预备队而已。
  再加上各级官府所属的行政力量,只要不是重大的灾荒或是体量超过淮东这个层面的强敌入侵的话,基本的日常突发状况和意外,还是可以应付的过来。
  至于沧州、辽西、辽东、全罗道等那几片飞地上的武装屯垦团,面对寻常的流民乱匪的袭扰,也是有一定自保能力的。
  这也是这些年摊子铺得太开,而不免带来的一些力量分散的结果和其他的后遗症。像是为了支持岳鹏举在河北那边的自由发挥,就连原本用来回炉的老旧兵器,都被翻找出来输送过去了。
  淮东现有的军政体制下,虽然不能完全杜绝外部的渗透和潜入,但是也相对防火墙一般的避免了,一些别有用心或是心怀叵测的人的人,有机会爬到相对重要或是比较关键的位置上。
  毕竟,对于一个间谍或是奸细而言,要想从检疫营、编管地、开垦团、驻屯户、再从征召民夫、义勇、巡护队到守备团、防戍营,直到入选主战资序或是外放基层官吏,等的一连串身份转变和甄别,内部层层选拔机制的流程过来,想要滴水不露或是全头全尾的不暴露出什么端倪和行迹,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因此,真正的麻烦和困扰,主要还是来自同一阵营的友军,或者说是国朝后方的某些当权者,掩藏在合法的理由治下,各种名正言顺的觊觎和窥探了。
  正所谓是“人一过万,无边无际”,一旦军队的规模达到或是超过某个临界点后,就意味着相应进军路线的选择,就变得相当有限,甚至是可以预期的了;
  因为伴随出征军队的不可能只有士兵和装备,还有大量的辎重车马夫役,对通行环境自然有着的相应要求和种种限制条件。
  在行军过程当中是不可能脱离他们太远的,而且只能走方便载重通行的大路,才能保证相应的安全和稳妥。如果能够沿着河流走,无疑还可以更加的省时省力。
  因此,在过往军事行动当中摸索出来的三条线路当中,这一次我也毫不例外选择了走距离稍长一些,但交通状况更好的北线。
  在大军出发之后,沿途汇聚人力物力的动员和集结过程当中,淮东不断开拓和疏通之下,相对发达的河槽水运力量,就在期间发挥了相当大的作用;甚至在大军开拔出境之后依旧是如此。
  因此,我麾下在沂州完成集结出发的大军,只用了半天时间就进入徐州的平原地区,再从白马湖和微山湖西岸转道北上兖州,才折转向西进入郓州境内,抵达大野泽南岸后进行最后一次整备和劳役的补充。
  然后就是沿着济水南岸开始朝偏向西南的上游行军,而为了配合这次大规模的进军。得到消息的郓州境内,也早已经集结号了一支规模不小的车船队,负责装载大部分进军途中的辎重,并且通过预先准备好的船上设施,可以提供一定程度的医疗卫生、伙食置办和牲畜饲养之类的随军后勤服务。
  这样就可以解放和节省下士兵和民夫们,大量负重行军的体力和其他方面的多余消耗,而将精力和时间节约出来,投入到保持状态的战地训练和军事勤务当中去。
  也是等于是变相的降低了对于沿途就食和征发劳役的依赖和需求了,无形间让军队有了多更快的行进效率。
  别看这些不起眼的细节和事项,战场的敌我优势和胜算对比,往往就是在这些琐碎小事之间,积少成多的堆聚起来的。
  在过了大名鼎鼎的天然分界线——邙炀山山脉之后,原本阡陌纵横沟渠密布,田垄上人声往来如织,田园牧歌一般的日常光景,就一下子被萧疏破败的所见所闻所取代了,就像是一山之隔的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般。
  作为长期被淮东军反复清理过的缓冲地带,再加上北朝方面的清野坚壁,这里可以说是长期渺无人烟的存在;
  但是近一两年间随着前沿战事的锐减和压力的消退,似乎又在这些三不管的地带中,又重新得以生聚起一些人类活动的痕迹来了。
  比如在邙炀山以西的,毫州与宋州交界处山地的边缘,居然发现了新开垦的田亩和聚落,虽然期间的人户早已经逃散躲藏起来了。
  但是那些不在怎么规整的田陇里,长势并不算好的豆薯和瓜菜,还有徘徊不去的几只瘦鸭子,却无疑在昭示着某种生命的顽强与执着。
  但是除此之外,一路向西行走在黄淮大平原上,就是各种荒芜和死寂,以及野草疯狂蔓生的田亩和废弃在废墟瓦砾之中的村邑、市镇。
  有时候作为斥候的游骑撒出去十多里,都没有能够找到可以用来问话和导向的当地人,原本人烟辐集的一些城邑里也是门可罗雀,形同鬼蜮一般的空荡清寂。
  只有在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入驻之后,才像是被惊动的鼠雀一般,从各个角落和缝隙里,冒出些蓬头垢面骨瘦如柴的居民,有气无力的试图向外逃亡而去。
  就算是被抓起来也指挥意味的告饶哀求,却是都是不堪用的老弱妇孺,既没法充作随军的役使,也没法提供有用的讯息。
  好在前几次输粮的队伍,已经在沿途留下了相对明显的标识,已经沿途用来驻留的营地旧址,因此,我们的大军只要沿着这些方向,进行接力式的挺进就好了。
  直到走出淮东边界的第三天,沿着济水支流的五丈河,进入单州的成武城之后,总算见到了河南别遣军所留下的粮台,以及若干看起来疏懒怠慢的守兵,躲在驻所里懒洋洋的应付单调孤寂的日子。
  而在整顿和清理他们驻地的时候,发现居然还藏了好些的女人,执行军法的十几颗人头落地之后。
  ……
  洛都城东。
  前军的驻地里,则是一片愁云惨淡的氛围,满身泥水和污渍的王贵,红着眼睛看着面前同样狼狈部下。
  “本阵一半的军力,三个营头……”
  “就只回来这点人么……”
第925章
临峙(二十)
  虽然,来袭的敌人和大水都已经一起退去了。
  但在洛都的东郊城外,满地的泥泞与污烂之中,除了些许还没有被掀倒的拒马和残断栅墙外,已经看不出原来营盘所在位置和痕迹了。
  而墙根内外都浸满积水的城壕里,也是飘满了污浊的杂物,还有隐隐约约被冲刷过来的人和马的尸体,被浸泡的迅速肿胀起来而吸引了大群嗡嗡作响的蚊蝇之属。
  通过前军余部后续的努力收拢和寻获,总算是又找回来近千名幸存者,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被打散的前军士卒;
  只是他们大都满身满头都是污泥而手中空空如也,却是把从不离身的军械甲服给丢丢的七七八八,而对面前来救援和接应的同袍,只剩下一副垂头丧气或是羞愧难当,或又是愤怨不平的模样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败绩,简直是莫名其妙又是给他们一贯以来,弥漫在军中的乐观和轻胜、矜持情绪狠狠当头一棒。
  没想到敌军居然敢犯天下之大不韪,以河水倒灌城中为代价,冒险掘开了因为连日大雨而河水暴涨的漕渠上游。
  然后就是水淹七军的戏码。而之前镇雄军遇敌之后惊慌失措的求援,却是连带前来接应的前军部也一起坑了进去。
  结果决岸而出的大水以浩荡之势,冲垮了严阵以待的镇雄军防线和营区,连带前来支援的前军部,也被淹没了进去。
  所谓的子药辎重火铳器械,大多被水浸没或是给打湿了而不堪再用。
  虽然这场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漫水,只是漫过了大多数人的大腿根,由此造成的人员损伤几乎是微乎其微;却变相冲垮和打散了营盘中的布置和防线,而与此同时突然出现在营外的敌人,则成为了最致命的打击。
  他们用事先早有准备的柴草和木板,强行在满地泥泞和积水当中铺设出了数条进攻通道。
  然后这些来自盘踞城北的敌军,以蜂拥而至的短刃轻兵越过水泽和泥滩追击,轻而易举的就将城外的营盘打垮驱散了大部。
  而驻守最近另一处城门威宁军的反应迟缓和坐失战机,加剧了扩大了这种灾难和后果。
  他们几乎是坐视着,失去火器的犀利和远程压制,而只能与敌人进行近身肉搏的前部所部,在泥泞里努力搏杀着屡战不利,最终在本军的后援赶来之前,就被优势之敌压跨击溃。
  因而,在几乎损失了近一半的实力之后;作为主帅魏晨的阵前处置的手段也是相当的严厉,不但下令贻误战机的威宁军统制、副统制、左右统领、分部统将一下相关人等,重责若干军棍,罚俸三年降衔五等,剥夺所有功赏,去职留用本位继续军前校赎;
  并从威宁军中划拨出一千名精干兵员;连同镇雄军被打散后收拢回来的残部,全部编入自己的本阵听效;
  然后,为了填补缺损的防线,又从中路军方面请援和讨要补给之机,从中路军请来一个不满编的军序移镇东郊;顺便还拨过来两千名铳手,作为损失过半的前军部补充和交代;
  如此林林总总的一连串后手和处置,总算是将这件事情的余波,给暂且按捺下去了。但是短期之内,河南别遣军的三军一部可谓是元气大伤,不复攻战之势了。
  而且内部由此产生的嫌隙和隔阂,短时之内也不是那么容易消弭的。
  当然了,作为调拨到中军的先锋大将索超,也是其中受到影响最大的人之一,因为他一夜之间就发现自己所属的老部伍就这么没了。
  然后他被提拔为新成立的先头部队,正佐杂辅约三千兵马的权设统将。
  ……
  而在北军阵营中,也是一片欢腾雀跃的气氛,甚至连兵马大元帅府,都火速直接发来了嘉勉和赏赐。
  “所谓的满万不可敌,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没了火器就什么都不是了……”
  “乘着雨水冲过去,没几下他们就垮了……”
  “只可惜满地积水和泥泞的,什么东西被被淹了……”
  “除了几面旗帜外,就在没有什么像样的缴获了……”
  在军帐中的各种议论纷纷声中。
  作为带领这次城东大捷的主角,刚刚进爵为博陵侯一千户,勋受从二品特进的都部署杨可世,也正在接受左右的道贺和恭祝,心中却是略微还有些意犹未尽和淡淡的遗憾。
  因为,这次费尽周折的布局下来,最终取得的战果和胜势,其实并没有能够完全达到他的最好预期;从缴获的旗号看才击破和歼灭南军两个军序而已,盘踞在城东的。
  此外更让他在意的是,这回意外遭遇和击败的这些南朝铳军,还是与过往他所接触过的淮军,明显有所差别乃至相去甚远的。
  至少在遭遇战中的战术和权变上要呆板教条的多,只会抱团就地自保而不是主动寻找战机挽回局面和颓势;而且战斗意志和坚韧性也不是那么的持久,武勇和训练或许有之,但在战阵的经验和机变上,就要比自己的部下略输一筹了。
  要知道他印象中的那些淮东兵,一旦被近身了之后,可是敢于成群结队的挺起铳刺,主动对敌发起白刃反冲,而为后队争取布阵和反击的时间和缓冲的。
  当然了,出于某种政治正确的要求和考虑,他是不能把这种心情和思虑,给公然透露出来的,而只能用相对高深莫测的默许和噤声,来坐实和强化这种略微浮夸的印象和成果。
  毕竟,作为河南本地军序当中,直接或是间接犯有恐淮症的军将可是不在少数的,其中就几乎囊括了杨可世和张德坤两大都部署麾下的大多数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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