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残(校对)第15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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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一切的种种萌芽,都将经历五代战乱中经历了漫长倒退和遗失之后,才重新在南宋代恢复和发展到了极致;所以自己要不要扮演一把幕后推手的角色,让其在另一条道路上走得更远呢。
  怀着这种犹然的心思周淮安抵达钦州的白藤江口,又从当地重新换乘了出海的大船;也再次得到了来自官府方面的最新消息。
  比如留守司果然还是采纳了他的建议,而组成了许多的武装征收队,对着治下各处寺观宗教场所进行清查和征收活动;虽然在短时间内迅速罗括到了许多钱粮物用,但也由此激起了许多反弹和抵触;那些城邑里寺观倒还好说,无非就是破财消灾或是非暴力不合作而已,但是地方上那些广占良田而佃客众多的寺院,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甚至在一些地方上再度出现了以寺院为号召的新土团,来对抗留守司的征收队;这些蜂起而动的局面,倒也让留守司一时之间有些应接不暇而无力他顾了。
  而且在这些征收队的活动之下,不出意外的从这些寺庙当中隔三差五的解救出许多妇女,抄出许多的有悖出家人身份的珍玩器物,甚至是官府也要明令禁止的甲仗兵械来;而这些被隐匿的女子当中,有些是被私底下霸占的佃户妻女,有些是被劫夺而来的受害者,有些则是乘世道动乱给买来或是人牙子贩卖的;可以说除了沿海开化度比较高的地区,还是有一些真正苦修和弘法传道的大的之外;这岭外内陆寺庙的藏污纳垢情况,其实不比内陆那些活该被灭法的“大师们”好过多少;甚至还有过之。因为地处偏僻的缘故,有些山中寺院干脆就沦为了披着出家人僧袍的强盗窝和变相的土豪垒子。
  本来这些寺院周淮安是打算留到最后,待到义军在各方面站稳脚跟之后,再温水煮青蛙式慢慢收拾和炮制的肥羊;现在就只能先抛给留守司作为某种替代方案和诱饵了;这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阳谋手段,不由急于满足前方所需的留守司,不去努力对付和谋划一番。不过出这个主意的人日后若是被泄露出来,无疑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外道佛敌”的名声跑不掉了。
  至少在周淮安所见的安南之地还是好一些的,起码是佛道并举而儒家同样拥有相应的影响力;寺庙的存在更多是对土蛮进行传教和归化的重要助力,另一方面也没有那么多广占良田的积累,所以在周淮安的处理序列当中相当靠后,而只是勒令捐献了一些东西助军而已。
  但是相邻的林邑(占婆王朝)国和陆真腊国(吉蔑/高棉王朝)的上部座小乘佛门,那简直就是另一个极端了;僧人在当地就是一个天然的特权群体和阶级,只要穿上袈裟就被视为不可侵犯之人,不税不役,有司不可拘拿,而以寺庙为核心广聚土地和奴婢,享受上下不余遗力的供养之。
  像林邑国深受南天竺婆罗门遗风作祟,上至君王贵姓大户,下至黎庶百姓,勿论官私民间都有直接把女子施舍给寺庙的传统,名为“佛供”的一部分;而真腊国就更牛逼了,富贵人家的女孩7到9岁,贫苦人家之女最晚不超过11岁,必须令僧人去其童身,称之为:“阵毯”。
  “阵毯”当日黄昏,要敲锣打鼓把僧人接到家,此夜僧与女同居至天明离开。此后,主人家还要再用布帛为女孩赎身,否则女孩将终身为此僧所有,不能嫁给别人。在“阵毯”之前女孩与父母住在一起,以后则无所拘束。(见后世的《真腊风土记》)
  所以周淮安在打下这些地方之后,就顺手送他们去阿鼻地狱里找地藏王菩萨去报到了,然后引用汉地的和尚取而代之,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弘法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意恐1
  在归还的海程当中,随着不断遭遇的官私行船,又有更多的消息汇聚到周淮安的身边了。
  比如来自来自海上一个令人意外的好消息是,由那个投献的归化番商肥孔所带领前往天竺的船队,再次返程归来之后却是给了他一个惊喜;这次除了传统的香料、珍珠、宝石、檀木、象牙、棉布、染料、药材等珍货物产之外,还带来了许多天竺当地的硝石和硝土作为船底的压仓物;没错就是大量硝化物结晶而成的硝石和硝土。
  据说直接从当地的土壤和风化岩中开采出来的,只要水煮就能够提纯出来;而当地投入采集人工的本钱也是极贱,而长期被当作一种药物和颜料的配方成分。
  因此,对于当地沿海的土族王公、头领而言,作为大宗贸易的添头只要有人愿意要,那是有多少就给开采多少的压仓物。这样的话从理论上说通往火药和热兵器的科技树前置,又被解决了一处关键来源,而可言尽入批量制作和实验的阶段了。
  而在潮循方面的好消息,则是在沿海地区开辟的园圃当中,引入自非洲大陆的油棕树苗已经成活了;别看这东西看起来和椰子树有点相似,但却是世界上的油料作物当中出油率最高的品种;在果实和种子内的含油率甚至可达到30%道40%,比同面积的花生种植高出五倍,比大豆高出九倍。而称成为“世界油王”。
  棕榈油虽然是植物油的一种,但却能部分替代其它油脂,比如大豆油、花生油、向日葵油、椰子油、猪油和牛油等。因此棕榈油经过精炼分提,可以得到不同熔点的产品,分别在餐饮业、食品工业和油脂化工业拥有广泛的用途。而成为世界产量最高的油料作物,几乎占据了全球动植物油脂市场的35%产量。
  后世中国已经成为全球第一大棕榈油进口国,棕榈油消费量每年约为600万吨,占全球市场总量的20%;以至于超市里卖的那些绝大多数挂羊头卖狗肉式的形形色色调和油,都是用这种廉价油脂给混合出来来;所以在那辆专门改装过的皮卡车上其实也有几株,在非洲原产地进行种苗改良后的样本。
  然而,就算有分株繁殖法,也差不多要等到一两年后才能见到具体的成果了。但这也是这个时代大多数底层人民所最为缺乏的营养摄入补充,也是肥皂、蜡烛等初级工业化产品的,进入批量生产的基础原料供应。
  另外,就是从安南带回来一大批的船匠之后(当地亦是南海几大造船基地之一),周淮安就可以考虑开始着手在仿制这个时代在北方所使用的车船了;这也是世界上最早出现人力蹬踏传动的水轮船,由开元年间的曹王李皋所发明;因为可以在内河航道上不受风向的影响逆流而行,如今已经被广泛运用在北方漕运输送上。
  虽然这种车船制造的技术,依旧严格掌握在朝廷和个别重要亲近藩镇的手中,而没有扩散到民间的机会;但是对于饱受基本数理化知识基础的熏陶穿越者而言,这种东西在理论上也不过是一点既破的那层窗户纸,并不会比后世那些中小学的手工课模型,难度更大一些。
  之前在广州时发现当地所造的更多是大中型海船为主,在內河船只制造上的规模和技术水准,反而还不如有大量河川遍布而取材方便的安南交州地区呢。一旦有所推广和普及起来,那在江河支系众多的岭南地区,同样是物流和交通效率上的重要加成。
  然后是岭北、岭西一带的毁禁寺庙之乱愈演愈烈的消息;甚至在多日前的富州境内围攻和打杀死了,留守正使孟揩麾下的一名颇为看重的部将严顺;自此惹得一贯坐镇广州不动的孟楷难得勃然大怒,而亲自发兵数千而直取富州而去了。
  这位在起义军相关的历史上,可是击灭过党项及鄜延兵,击破食人魔王蔡州节度使秦宗权的少数牛逼人物,作为幕后黑手和推动力的周淮安,也只能为那些满屁股都是屎而在劫难逃的大小光头默哀一秒钟了。
  但是孟楷的暂时离开,短时间对于周淮安也是一件好事。正所谓是眼不见为净,虽然在打安南的时候给他们输送了不少好处和利益,但是回来之后自己这个借机自封的交州留守,和他这个广州留守的主从地位问题和继续相处之道,就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距离来交涉、处理;相比之下的副使林言就更好应付的多,无非就是财帛和名分上的东西而以;周淮安甚至准备了一份万言士民劝表,以“请求”他遥领交州刺史一职,没错就是交州刺史还有相应的印信,以便将这位黄王的外甥给拉下水;这也是周淮安为自己留下的多重保险和后手之一只是当他的坐船抵达了广州近岸之后,还是再度出了个不小的“意外”。
  “这又是什么鬼。”
  聚集在广州花尾外港的人山人海还是让周淮安稍微吓了一跳,差点就以为是广州当地又出了什么状况,而要呼唤人马上转舵备战了;然后从引水的小船上,才知道这些都是自发来迎接和观瞻,自己这位代表义军“平定南蛮、光复交管”的新一代名将种子云云。
  只见那些堤岸、沙滩、栈桥和港市只见,已经满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而在一阵有一阵呼喝着什么;还有一座临时搭建起来足有数层高的竹棚彩楼,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绸布和花草绿枝;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差没有打出“欢迎XX领导莅临检查/指导工作”的横幅了。
  要知道,整个时代的广州和交州的经济活动,贸易往来与民间的交流可谓是尤为密切的,因此,很容易就通过重新恢复起来的海上贸易和运河交通,得到许多发生在安南之地的传闻和轶事;其中有些内容经过往来商旅和逃难百姓,的一传再传的辗转夸张和放大之后,就已经变成了诸如“杀蛮十数万,而朱鸾诸江皆为赤水”的,民间各种喜闻乐见而面目全非的跑调事物了。
  然而不要小看这些形同无稽之谈或是流言蜚语的作用和效果,这代表着义军或者更确切说是周淮安的个人,在民间的认同度和权威性又上了一个台阶了;毕竟,在这个朝不保夕而纷乱不止的世代,大多数底层百姓谁人不渴望一个有足够能力和手腕,可以轻易远征数百里破敌的强势保护者呢。
  尤其是对那些往来于海上的广府乃至岭南各地的海商、船贾而言,这也是一个相当利好的消息和前景才是。他们大多数并不担心来自官府贪得无厌的聚敛手段,或是自上而下粗暴专断的强横统治,但却要担忧自己出身地方的当权者,有没有足够庇护周全的手段和威慑力。
  当然了,这种联动和反响到了留守司的上层,就不是那么令人愉快了;事实上,听着来自城外港区內连城墙都挡不住的山呼如潮声,作为二号人物的林言根本就是与自己正在饮宴的部属和宾客,各种惊异莫名或是骇然失色当场,而很是打翻撞倒了许多的陈设和酒菜。
  “眼看此辈的羽翼初成,已经不是区区一个草贼的广府留守司,可以局限的了了。”
  在港区內这些人群当中,亦有人在各自嘘声的感叹着:“既晓兵法军略,又善定律治政,还能经营民生、梳理货殖,并为此著学立说,传道与众。”
  “如此同兼兵家、法家、墨家、农家兼以杂家之理,这可是地道的屠龙之术啊,”“就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他人而屠龙了。”
  另一个声音接着道。
  “无论如何,我等想要顺势从中得利的话,都要就此改弦更张有所择选了。”
  “首先第一步,就要和那些不知死活的粮商们,抢先一步划明泾渭。”
  “这鬼和尚既然已经归来了,想要在他手下继续玩那些囤积居奇的勾当,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莫以为搭上了林副使和大将军府的由头和渊源就能幸免,岂不知这修罗僧的名头岂又是浪得的。”
  又有人开声接口道,“再加上那位在外平乱的孟留守,只怕接下来要有一番好戏开幕了。”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抓紧时间投注了。”
  其中一部分船队直接前往潮州靠岸,剩下的才随着周淮安停靠在了广州。然后周淮安才知道自己不在这段时间,广州城内居然发生了大规模的米荒和断断续续饥馑;要知道哪怕在义军大部占领期间,也没有出现过的情况啊。
  这一方面固然有人乘机在其中煽风点火、囤积居奇的缘故,但也可见留守司之前的搜刮之狠。而他带来的这数万石交州稻米,简直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及时雨了;从船上装卸下来堆积如山的粮食,让地方上原本浮动的人心一下子稳定下来了。
  但在后续的处理上,周淮安则是把留守司隐隐排斥在外了。除了在广州城内公开限额平价售米之外,他还带队前往各处的屯田所巡视兼带提供赈济以安定人心,这也是一个以自己个人名义市恩,而与大将军府逐步切割开来的好机会。
第二百四十六章
意恐2
  回到广府的周淮安第一件事,就是不停的接见和听取自己名义下那些部属,和各种事务官吏的汇报和陈情,以对眼下的局面有一个更加深入的掌握。
  而这些人主要是从周淮安所推行的各种大型工程中,锻炼出相应的管理和协调、调配的经验。毕竟,在这个生产力有限而技术不发达的时代,想要进行大规模的集体劳役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稍有疏忽各种累死、病死、营养不良,乃至意外和事故造成的死人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因此,一旦在这种大型项目和集体劳动当中锻炼和选拔出来之后,就会是日后各级亲民官的天然候选和潜在基础了;毕竟,以这个时代普遍的治理水平而言,也不过是将集体劳动中的各种管理制度和经验,放大推及到一县,一乡之地之地而已。
  反正现在岭东各州义军治下的地方豪族大户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正处于某种无为而治的休养生息状态下;倒也不像传统外放的州县官吏一样,要把很大一部分精力用在,与那些地方上的豪族缙绅们周旋和博弈上;往往取得取得了相应认可和配合之后,才能达到基本政令的上通下达和治理手段的进一步施展空间。
  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只要按照过往的经验萧规曹随式的,继续组织好生产活动和地方建设,然后传达和承当一些来自义军上层的征集和调派性的人物就行了。这就是集体编管制度所带来的好处所在,每个位置上的人都知道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因此,相比一切尚且按步就帮的潮循地区,真正比较乱的反而是广府这里。而米荒只是表面上的现象和问题,更深层次原因是留守司所代表的官面力量,对社会底层开始失去控制和有限的掌握了。
  要知道周淮安仅仅领兵出征了三四个月而已,城内的治安情况和社会秩序就急转直下了;原本被狠手镇压和清理掉的破皮无赖、混混闲子什么的又开始冒头出来了,还有地下帮伙和结社什么的也呈现出死灰复燃的迹象。
  作为与之相关联的左右巡城司下属巡禁队,更是迅速糜烂的让人觉得触目惊心;除了挂在自己名下的那些胡孽子,因为只接受三江军的管理和训练而还堪可一用之外,其他巡禁队里的名目简直就是一团污滥;各种亏空吃饷寄名托身的沉渣泛起几乎是又卷土重来,而回到之前官府治下的局面了。
  这其中既有孟楷大量抽调走巡禁队里,那些旧属义军士卒以补充麾下各营团的缘故;也有在林言手中不加仔细择选和甄别,再度补入大量滥竽充数或是鱼目混珠之辈的原因。
  因为,他甚至不是从城外郊野那些义军屯庄,或又是相对质朴单纯的乡民丁壮里招募人手,而是在某些头望人物和七拐八弯交好的关系户担保、托请和举荐之下,轻率的大笔一挥就让那些城中来历不明或是身份可疑的人等,成批成群的加入到巡禁队当中;进而将那些原本还算努力的老队员,给迅速挤兑和稀释掉,而再也无法发挥作用或是派上用场了。但是那些老人也不是好相与的,于是迅速抱团起来与之对抗和争斗。由此,也闹的是巡禁队里人心纷乱,而无心维持日常的基本勤务和职能了。
  至于林言由此从中受了多少好处,又得到多少利益输送和捆绑,或是为人所蒙蔽和欺瞒什么的,就实在不得而知了。据底下人禀告光在这段时日里,挂他名下的产业就足足增加了十几处;但是这丝毫不能影响周淮安接下来快刀斩乱麻的一番决心。
  因此,周淮安开始坐衙办公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召集巡禁队全体成员进行点阅,并宣布逾期未到的就地开革;然后下令负责驻留在外郭小东门的校尉罗念,就近引入随自己回归的三个新营士卒,由柴平负责带领维持城中秩序和弹压可能的变乱、骚动。
  当走马灯一般轮番出现在他面前的信使和文吏,还有聚集在他面前议事的一众部下人等,都相继领命散去之后,这处署衙总算是有重新恢复了清净和安宁。
  “柴兄弟,接下来一切就交给你了。”
  周淮安意味深长对着落在最后的军主簿柴平交代道。
  “定要确保除恶务尽,再还世间一个清平。”
  “管头尽管放心,我定当让那些败坏义军名声的害群之马,一切无所遁形”柴平却是相当郑重其事而浑然不觉的道。
  “那就好了。”
  周淮安点头道。
  “留守司那边也无需当心什么……一切自有我担待着。”
  至少经过了安南这一番的并肩战斗,并且见识和经历了许多了人和事物之后,他也变得更加成熟和沉稳起来;至少没有像过去那般非黑即白式的,对此表示出更多惊讶和质疑的态度来。
  留在署衙里又继续处理了一整夜的积压事务和亟待批转的文书之后,满脸倦怠的周淮安这才在第二天日上三竿的艳阳高照当中,慢慢舒展着有些僵直酸竣的身体,而踏上了前往城内住所的马车。
  待到被马车摇曳的有些昏昏欲睡起来的他,重新被唤醒而走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临时住宅的内门之中了,当然了虽然是“临时”的住宅,那也是内外数进而左右各有数重跨院,带有园林和花苑的所在;而具列在一众仆人和护兵之前,如同鹤立鸡群般犹如团花绽放的两大一小,也让他不由得精神一振起来。
  “恭迎主上归府。”
  “领军万安全福。”
  “拜见管头。”
  有段时间不见之后,周淮安终于发现自家的小挂件又长大了一点,不仅是个头上的还有其他方面的;两颊渐有些婴儿肥式丰润起来的稚气小脸上,细致而精巧灵动的眉眼,挺翘的鼻尖和如蕊唇儿,还有被养得润泽皎然的体态和肤质,看起来十分衬搭青黄锦绣的百织裙衫;真当得上是花貌雪肌的形容和隐然古典仕女画卷中人的错觉。
  就像是那种老农打量着自己一手浇灌出来,水灵灵好苗子的欣慰眼光和期许的心情一般。周淮安脑海中却已经浮想出到了晚间要将其,像是大号手办一般摆布和装扮成各种姿态的情形了。
  相比之下牵着看起来已经换过一茬毛色涨大一圈,而不停穿梭在自己脚边摇尾巴蹭身体的熊狼狗,的骷髅精就有些令人失望了,依旧是那么披头散发而蜡黄干把的样子;都不知道这半年多吃进去的那些食材都跑到哪里去了,还穿了一身根本看不出身材来的男装,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这身是如何的。
  当然了,周淮安看起来最为顺眼和贴心的,无疑还是姐妹花一般挽着小挂件娇俏依旧的小侍女青萝儿;只见她一身稍显婀娜妩媚的天青散彩流花及胸曳裙和素白半臂,一时间明眸如水而颜若花寐,自有一种俏立无言含情的味道,而让周遭的氛围都变得有些温柔款款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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