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残(校对)第57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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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
  在旁的首席訾议杨师古却是正色道“根据前方送回来的采买和输送动向,在下以为,都畿道内怕是要在短期之内用兵了!”
  “用兵?打算对谁?”
  周淮安不由愣了下却又明白过来叹声道;穷兵黩武以为掠夺和就食于他人,在这个时代果然是大多数人最方便的选择了。相比之下在中原逐鹿的四战之地,想要埋头下来生聚人口和种田,反而是不那么容易的事情。
  正所谓是“胡天八月即飞雪”。如今也就是九月末期了,北方大部分地区开始进入冬天;在这种情况下用兵的话只能选择就近的目标,相对短平快的收割上一把。
  而在地图上,与河南腹地都畿道比邻的势力也就是那么几个。像他的北面就是黄河对岸河阳军诸葛爽的河阳两城五县和怀、卫二州,东北面是天平军曹翔治下的郓曹濮滑四州;都是通常意义上对抗河北三镇军事威胁的同盟。
  而正西面就是河中节度使王重荣的陕州和虢州;然后,才是正东面宣武节度使被摧毁之后,由大齐新朝委任的各路义军、土团分别据守的毫、宋、颖各州,作为与淮上三镇之一的武宁军节度使(徐泗镇)的缓冲地带;而正南面以同样几只义军和地方土团,交错分据的殷州和陈州为缓冲区的,则是那个蔡州贼秦宗权的核心地盘蔡州。最后,才是西南面以方成山与伏牛山之间的鲁阳关,做为与太平军基本分界的都畿道汝州境内。
  可以说在如今这种多方势力环绕之下,朱老三控制下的洛、汝、卞、许、郑等一都四州地界,只要有任何成建制的风吹草动,必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结果。
  因此,以他的基本立场和利益,肯定不会脑子抽风去打有着实质同盟的河阳军或是天平军;而占据山河之险,河东胜形还有同阵营名义的王重荣,也不是可以短期内招惹和解决掉的目标。
  能够剩下来作为打击目标的也就相对有限。越过名义上友军的缓冲地带去打徐泗之地的武宁军,在共抗河北的淮上三镇同盟关系之下,也不是以都畿道内的现有力量,短期内能够解决的目标。
  至于从郑州境内越过黄河,假道卫州去打北岸魏博军的地盘,那就更是舍近求远了。乃至太平军这边也刚刚送了老娘和老婆孩子过来,断然不会是为了日后有机会说“分我一杯羹”的。
  所以最后能够作为最合适的动手目标,就自然而然的呈现在了地图和沙盘之上了。那便是在另一个历史线上臭名昭著的五代食人魔王,几乎糜烂了偌大中原和淮南地区的蔡州贼之主——秦宗权了。
  而且,作为仅次于淮西刘汉宏而反复无常的三姓家奴式势力;他其实是游离于朝廷官军,藩镇和义军之间,最不招人待见的存在了。尤其是如今作为隐隐呼应的淮西刘汉宏势力,正饱受瘟疫之患而无暇他顾治下下。
  虽然如今的蔡州军看起来气势煊然,一路向东抄掠遍了沿淮的颖、宿、泗、海等州而几乎无人可挡。但是一旦受到打击的话,可以说是很容易就被孤立无援,甚至是会被素有仇怨的淮上三镇,群起而落井下石的局面。
  随即周淮安就做出了决定:“让参谋团第五组和参军科第六组,各自拿出一份相应都畿道和蔡州军情报的现状分析,及其可能发生的周边事态推演和对策来……对了,再问参事房拿出一份调整关内的军售配额,以及追加援助的后续联动评估文书来。”
  “此外,既然人都送过来了那也没有理由再推拒出去,回头就以朱(存)中郎的名义,好好款待朱三的老母妻儿把……有什么生活上的要求也尽量满足就是了。”
  这时候,又有一份急递的军情送过来。周淮安看了眼之后才略微惊讶道:“居然是孔利落那一路,专在淮南道沿海江口牵制骚扰的偏师,新近吃了场败战,已经退到高邮湖北岸重整了。”
  然后周淮安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下文之后,才继续道:“却是淮西刘汉宏的人马和山阳城里的蔡州军公然合流了?”
  “这样的话,太平之师岂不是也更有打击秦、刘两家的因由了?”
  杨师古亦是反应过来道:“不过这么一只信手而为的偏师价值,不就在于此了么?”
  周淮安随即对在旁的值守参军道:“传我令下,令江东善后行司的副使李攒,想办法另外筹集五千人份的粮械,通过漕河里的周师转运北上……再传信孔利落那里,许他就地扩充五个营的辅助部队,不管用什么手段全力吸引和牵制住山阳方面的敌势为优先。”
  “那是否要动用正在江东沿海的巡检水营以为策应和支援?”
  杨师古再度询问道:“暂时不动,还要指望他们清理沿海那些流窜诸岛的残寇,并且确保南北通航的顺畅呢!”
  周淮安摇摇头道:“不过,随着江北各州的平定,沿江水路已经用不上那么多武装巡护的力量了,正好就此从第五军调转两倒三个水营北上进入淮水,伺机拦截和击沉一切上游渡水而来的舟船……在此期间,就只能指望他能好自为之撑得久一点了。”
  要说起来如今太平军的偌大地盘上,除了正在按步就帮进行的淮南攻略之外,其实还有几个地方也在零敲碎打式的持续用兵,只是比起淮南的规模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而已。
  比如之前就已经在变相经略当中的黔中道各州,及其通往西南诸夷茶马古道上的沿途土蛮势力,也需要又拉又打的稳步分化瓦解;慢慢的纳入到太平军所主导的地方秩序和经济流通环节中来。
  然后是峡江道上游的渝州境内也同样在用兵。不过不是和西北面西川军阵垒开战,而是与庐州、荣州当地的土蛮山夷势力对战兼做练兵。因此,他们通常并不是打着太平军的旗号,而是以其中某部受雇而来“商家义从”的名义,暗中推进着对于那些赤水、曲水和绵水的部落战争。
  主要目的是配合经济上的封锁打击手段,籍此削弱和分裂那些曾经倾向于朝廷阵营,乃至于太平军正面敌对国的当地土蛮、山夷部落。至少确保在日后太平军兴师西进的时候,这些元气大伤的本地土族依然不能成为拖后腿和牵制骚扰的妨碍因素了。
  此外,在江东三路大致平定之后,又有为数不少的败兵残匪在的驱赶下,流窜到了与江西、闽地交界的群山中去,乃至于当地的山哈诸蛮合流在一起;同样也需要较长时间逐步封锁和打击的水磨工夫,才能比较彻底的清理干净。
  这些地方虽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正面战场,也不适宜大规模、成建制的用兵,但也需要实实在在的时间周期和耐心功夫,乃至人力物力的组织效率和政策执行决心上的投入,才能有所见效的中长期规划所在。
  想到这里,周淮安又对着另一名当值虞候说道:“替我传讯安州(今安徽省安陆市)境内,询问一下苏无名他们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了?”
  “诺”随着这名虞候领命而出,周淮安又看了眼正在边上负责奋笔疾书记录的吕岩,突然问道:“洞宾,那位高渤海,近来在功德林里过得怎样?”
  “回主上,根据每日的例行回报,这位高公倒是身体气色无虞,精神见长;除了例行口述书注之外,却是又开始修行所谓道法了,还问左右能否弄些金石药物来。”
  吕岩连忙停下笔注略作思索就回答道:“看来这位还是闲得慌啊!那就从明天开始安排他倒各地去巡回参观(被展览),然后每天写一回心得体会。”
  周淮安似有所感到:这一忙碌,就未免有些超时了,就连晚食和加餐的点心都是在公事厅里度过的。而当周淮安终于转会到后宅之中的时候,已然是处处灯火烁烁的夜色笼罩之下了。不过今天晚上是每旬联床夜话的日子,家里那些或是妩媚娇娆,或是温婉娴雅、或是清冷可人,或是优雅典静,或是纯净甜美的大小女子早已经汇聚一堂而各自消遣起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
  然而,小挂件很快就发现了周淮安带来的一个古色古香的卷轴,不由好奇问道:“这是来自长安青龙寺的密宗僧人献上的《天魔舞图录》,据说是取材自当初佛陀得道之际,天外诸魔王派出天魔女以为坏道乱法的典故啊。”
  周淮安脸不红心不跳的轻描淡写道:“然后,你就要指望人家什么都不用穿,就带上这些铃铛、臂环、金冠么?”
  随后身姿曼妙的窈娘看了被无意扯开的卷轴,顿然脸色飞霞晕染的唾声道:“这其实是一种出自上古佛门精义的高大上之修行法啊,乃是天竺佛法大名鼎鼎裸身派(性力派),交通天人的问道正途……啊”周淮安在一片“我信你就有鬼”的表情和难免包含鄙视、无奈、嫌弃之类的眼神当中,理直气壮地涎着脸道:
第八百七十三章
水深激激,蒲苇冥冥(续二)
  而在申州(今河南信阳)与安州(湖北安陆/前文说错了)南北交接的天然屏障——层峦叠嶂的桐柏山脉东麓,与大别山北麓交汇的群峰当中。
  正当在深浅不一的满脚泥泞中,艰难跋涉的太平第三军右郎将苏无名,突然似有所感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而一画整个人都滚入了灌木丛中。却又在继续下滑至泥泞山道外的那一刻,抓住了树杈,又被左右给眼疾手快的拉扯回来。
  除了护手上扎了几根木刺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什么伤害,但是一身的猩红色毛呢大氅和亮银钢片甲却是剐蹭的伤痕累累,还沾染上一大片的污泥和湿迹。身边的护兵连忙给他取来半壶烈酒,就这么倒在龇牙咧嘴起来的苏无名手上,然后就被他推按回去:“还是省着点用把,在没有找到下一处干净水源和可以生火的场地前,保不准还有更多的用场呢?”
  “我可没那么娇弱,当年跟着怒风老营的将头过闽地的时候,可是走过比这更艰险崎岖难行的路子呢?”
  “要知道,那会有好些地方没有人可落脚的路面,就是大伙儿手脚并用的强行爬过去;然后用锄镐和血汗、性命硬是开出来号称八百里的山路呢!”
  “咱们如今好歹是有了这些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器械,还有可以定在崖壁上以为轮番攀越的绳梯和节架,却还有什么地方不可前去呢?”
  “有了这些方便的器械,莫说这些许的刀兵干粮背囊,就是数十、上百斤重的火器和驮马也能带着行进啊!”
  他如此絮絮叨叨的鼓舞着左右,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奋力新进着。但是因为山中晚来季候的缘故,才下了两场的短促冷雨,却让这条穿岭距离最短的羊肠野道,变得处处是湿滑泥浆和积水坑洼。
  因此,哪怕大多数士卒都是穿着高帮胶皮面和硬皮镶铁底子的军靴,也难免一不小心就会被灌进半边的冰冷泥水,而湿腻腻滑溜溜的把绑腿和粗麻袜子给浸透了,让人脚步沉重而使不上力的越发走不快起来了。
  但是相比当初苏无名这些老义军所走过的路途,却又算不上什么了。那阵子他们大多数可是连像样的靴履和鞋子都没有;大伙儿都是有啥用啥的自己想法子。
  像是手艺好的就拿稻秸、麦秆、藤麻、蒲草和苇边来编成农家人下地常用的草鞋,或是在木片子上绑两挂麻索,最简单的结果就是割块布来包住脚,就算是对付过去了。
  但是大多数时候因为物用的匮乏,他们就连这些简单的手段都没法筹齐,而只能光着脚趟过那些崎岖艰险的千山万水,然后不小心受伤缺少救治溃烂掉,或是在冰天雪地被冻伤坏掉。偶然间才能在与官军的对战当中,幸之尤甚的活下来并且缴获到一双堪用的鞋履。
  却又千珍惜万在乎的舍不得怎么穿也舍不得怎么用,遇到泥路子就干脆把鞋子捆在腰上光脚趟;结果遇到了官军大队或是就近的土团追杀而来,他们甚至没法跑远和跑得掉;就这么带着腰尚没怎么穿过的鞋子,战死在了当场或是慌乱丢掉了性命。
  当初负责为黄王断后的怒风老营,几乎要尽数覆灭的那场一路趟开血路的战斗中;也是那个做饭贼难吃却总有本事利用各种杂七杂八的物料,却自觉受了箭创而走不掉的同姓老厨头,将一双破烂不堪的步履硬塞给他穿;苏无名才得以在最终再漫山遍野的追逐和喊杀声中,给侥幸逃脱了出来又遇上了王蟠、王头儿带领的最后一点儿,因为充做斥候而避过正面冲突的怒风营残余兄弟,才在本无幸理的必死局面当中,给勉强捡回来了一条性命。
  因此,当他在广府挺住下来,并且因为那个新来的和尚管头的缘故,领到了平生第一双新鞋子的时候,那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个儿百感交集的心情了。因此那阵子里他在爱不释脚的同时,也自然而然遵循起了每日都要洗脚泡脚和绑腿穿袜的繁琐规矩,只是为了能够将这双鞋维护好能穿的更加长久一些。
  然而,就像是一天天变得安稳和充裕起来的日子一样,他还没有等到把这双步履穿坏的机会,就又得到了另外一双带着新鲜皮革味道的小口短靴,然后是全身内外兼具的衣衫和帐毯被褥,头巾和帽子;然后是防护更好的镶铁甲和粗鳞甲……
  仿佛是在遇到了那个人之后,这些老兄弟的日子总在一天天的变好,军中的待遇和境况也是越得充足和优厚。但是他反而有些惶恐和茫然起来了。眼见得“和尚管头”正一步步走上那天下最为至尊的位置,然而他的学识、他的见地、他处事的手段,似乎渐渐越来越跟不上,那些大讲习所里出来的新锐生员,或又是那些争先恐后来投效和附从的各色人等。
  他毕竟原来只是一个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女婢之子;侥幸得到了主人家的姓氏而被叫做苏三小的家生子小厮而已。路过吃大户的难民潮固然毁了他主人家的庄园,却也让被丢下来等死的他裹挟上人生的另一条道路。因此他给自己齐了无名这个字号,也是为了纪念那些浑浑噩噩、做牛做马的前半生。
  或许,就像是另一位小商贩出身的老兄弟,生得一副眯眯眼的吴星辰,找他喝酒时醉意熏然说过的话;如今这个右郎将的身阶,兴许就是他们这些人如今能够努力做到的尽头了;就像那个自求转到地方职事去的老相识吕方一样。但是昔日的老上官/将头王蟠的到来,却又将陷入某种低潮和放任当中的他们,给狗血淋头式得狠狠一顿训斥得清醒过来。
  既然大都督为什么别人都不用,而要用他们以一军之佐副身份专掌日常庶务?还不是因为他们是可以信任的老兄弟出身,更是与过往的贪官污吏、豪强缙绅有着苦大仇深过往种种的坚定所在;也是太平军一贯秉持的义理和大业的中坚所在。
  不然的话,这世间随着太平军崛起之势想要聚附麾下的投机之徒,又何止千千万万;其中更不乏前朝的高官显贵,地方的名士清要,随便哪个拿出来不是比他们这些微贱如尘土的泥腿子,更加煊赫和得力的人物呢。
  而他们也就更没有资格辜负大都督的这种信任和寄望了。因为他们背后站的不是自己的一家一姓的利害得失,更是许许多多为了反抗这天下不公,而死不旋踵在的这条举义征战之路上的苦人儿们,始终为之奋战不懈的万众景愿。
  再说了,就连身在第七第八军的老关和程大咬那样,本就是出身寒微却早早被安排出去独当一面的亲近人等;都不吝向自己的部下求教,乃至自请前往讲习所中重新修习兵法和军略之道。他们这些枉称老资格的义军将校们,有什么理由不思进取的留在原处,继续自哀自怨本身呢?
  所以他就自请了这么一个带领轻兵掩袭的任务。哪怕自己在学识和才具上都已然比不过那些新晋之辈,但至少在身先士卒的吃苦和坚忍方面,他还自认没有多少人能够比得过吧?苏无名如此默默想着,仿若觉得脚下灌满泥泞的艰难跋涉和腿脚几乎要失去知觉的困乏,都像是减轻了不少似的。
  这时候,作为先手的前队突然就停了下来,而在交头接耳的低声传递口令当中,相继露出某种释然和放松下来的神色。一名浑身披着斑驳草绿色披风,却又被泥泞沾染成了泥猴子一般的瘦小斥候,从攀高的树上落下来禀告道:“右郎!前方已然发现疑似武阳关(今河南信阳的武胜关)的所在了。”
  掰开干脆泛黄的枯草灌丛,远处随着逐渐下降的曲折盘山道,而变得愈发低矮的东西山势交会和相架之间,一座恰大好处嵌在山隘口最低处,饱受风霜雨雪而呈现出灰褐色土坯关城,赫然出现在了这支满是泥泞的疲惫之旅面前了。
  通过苏无名拿出单眼的长筒探镜,甚至可以看到关城墙头上,东倒西歪或坐或靠在城垛和墙碟边上,那些服色杂乱而面黄肌瘦的守军。他们如此许久都懒得动弹一二,尽是死气沉沉的模样,以至于不知细看的话,还一位这是一座死城呢。
  苏无名不由的精神一振,而用有些嘶哑的嗓门对着左右再度鼓舞道:“兄弟们再加把劲头,兴许咋们就能好好在那儿歇息上一阵子了。”
  “诺。”
  左右顿然一片低沉的轰声应和道:然而哪怕视野当中已经能够看见了关城了,但是从山上走到下面的大道中去,依旧花费了他们不少时间和气力。许多士卒因为太过疲惫和困乏,导致在手脚并用向下攀爬过程中,时不时有人一遍遍的滑倒或是摔滚下去。
  但是幸之又幸的是,哪怕苏无名为首的本队都已经挪移到盘山道边上了,关城那边始终毫无动静和反响,就像是未曾有所察觉似的。然而在重新检查器械和行囊的时候,却又发现,好容易翻山越岭带过来的部分火器,在下山的滚爬磕碰当中损坏了不少;还有行囊里的药包被刮破洒了出来,或又是被泥水给浸湿了。因此重新剩下来的分量,也只够打上一场短促的战斗了。尽管如此,苏无名还是对于接下来的战斗充满了志在必得之意。至少他麾下这些人马都是从十数个山兵营中挑选出来,擅攀能越的精壮健儿,就算没有火器支援的常规战斗,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随后,他们就着水壶里最后一点烈酒和糖茶,吃了些咸味十足的饼干和炒面;又把剩下的火油弹、爆弹和飞火雷,还有两门碗口山炮都整理了出来。这时候道路上却是突然咿呀有声的驶来了一辆牛车。
第八百七十四章
驽马徘徊鸣
  万人曾战死,几处见休兵。
  井邑初安堵,儿童未长成。
  凉风吹古木,野火入残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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