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残(校对)第68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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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这里沃野连绵而河川蜿蜒,阡陌纵横而灌渠河沟遍布期间,看起来就是一片自然天成的良田沃土;而且又正当是秋收之前的盛夏之末,大片青色中开始泛黄的禾丛,直接被持续的夏日晒出青叶的芬芳气息来。
  只是原本应该忙碌在田地里,为这些青青麦穗除草和追肥的农人、乡民,却是不见踪影而任由天边半生的野草长的比麦穗还要更高;看起来就荒废了很长一段时间似的。
  而如此之多将要成熟的大片庄稼,就这么抛荒在田地里而无人照料,这让他不由习惯性的有些可惜和肉痛了。哪怕就是就此抢割下来作为牲口的饲料,或是晒干了熬成祛疫的青苗汤也好啊1这时候,前方突然飞奔过一名背插小旗而满身汗淋淋的传讯快骑,对着他们接二连三的喊道:“前方西北五里外,太平县(襄汾县古城镇)城下开始接敌。三级战斗准备。”
  而随着这些飞掠而过的叫喊声,被当空日头给暴晒的有些昏昏沉沉的队列长龙,也一下子像是惊醒过来似的。顿时在道路上随着鼓点声依次减速下来,然后脚步不停依照哨声的各自取出壶囊辍饮起来。
  又有队中老卒和士官越过纵队中的间隙,而在后方马车和驮畜上取来成叠的胸甲和蔽膝,逐一分发行进中的士卒,而让他们能够在脚步不停下依次利索的套挂在身上,又相继收紧成结。
  然后,王健也按照无数次训练过的一般,轻车熟路的将竖背身后的火铳给揭开扣结,横跨到胸口平稳而小心的装入纸管子药,再戳开纸筒的末端而连扳开好几下机簧,确认下一步就可以击发的良好弹性。
  而后将腿上挂着的细刺剑压扣松开,变成随时可以顺手抽拔的状态;而在队中另外一些拿着转轮铳的老卒吗,则是将压好引火的几个弹轮,插在腰间皮具触手可及的位置。
  又有几名拿着双发短铳和三眼手铳的掷弹手,也将腰上逐一的塞满起来。仅仅是减速行进的几刻功夫之后,这支轻装行进的队列就已然完成了基本的战备武装。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疾风冲塞起(续二)
  (多谢读者“疯子”的提醒,上一张的王健应该是旅帅了。)
  只是当王健所在的步队抵达太平县城之后,却发现战斗已经基本进入尾声;只剩下战场中零星散落的人马尸体和就地打扫战地的辅卒们忙碌的身影。而明显被轰出几个缺口的太平县城头上,也插上了代表控制权的鲲鹏青旗。
  等到这些后援队伍在城下完成集结和整队,来自城内就地置办的大桶热汤和大筐蒸饼,还有每人半个开封烤过的豆子炖肉罐头,也被以此发放到了这些士卒的手中。
  就在三五两口用饼卷炖肉,就着杂煮热汤狼吞虎咽大致完了之后;随即他们就接到了新的命令。折转向西急行军至十一里外的太平关(今山西襄汾县西北,为贞观七年设置)武力侦查,伺机决定是否进攻和夺取作战。
  而在这里他们也换成了一批转台更多的骡马驮畜,就紧锣密鼓的继续进发了。一座依托山坡而成三面围墙的土木关垒,扼守在吕梁山南麓衍生出来的一条支系的折裂带中,正好将西北面通往慈州(今山西吉县)的一条谷道给封堵起来。
  只是在这座半里周长的关垒内侧,眼下插得依旧还是河中军的旗帜,而正在攻打的则是高举河东焰日旗的晋军;只是在蓄势而来的晋军不断攻打之下已然被破开数个缺口,而关内厮杀的烟火尘嚣之上数里之外尤然可见。
  因此,当王健所在的这一团换乘过后的步卒,提前半个时辰的预期赶至太平关附近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正在关外待机,又纷纷调头迎面扑滚而来的代北骑兵;感受着滚滚烟尘中闪烁的刀矛和风中送来的土腥味,下一刻这团太平军士卒也在尖锐哨声中,纷纷停步变阵成宽而长的横队;而又沿着有些凹凸不平的地面起伏,走上了一条沟垄的突出部,略微倾斜的对着了来敌的方向。
  新的哨子声再响,成群端持着手牌和短矛、狭刀的白兵越过队列,而滑下散落在了浅浅只及半身的土沟中俯身下来;而后排肩并肩成前后四列的铳手,也开始有条不紊的装弹起来。
  而望见也开始亲手将一块块糖渍姜,逐一塞进那些排头兵的嘴里,来转移一下相应焦虑和紧张,作为在稍后遭遇敌骑冲阵前的和安慰。而后《打骑歌》也开始参差不齐的响起在他们的队列当中。
  正在里外烟尘中的敌骑说远似近的,几乎在十几个呼吸之后就进入了最大的射程;而这些太平军士也在哨声中毫不犹豫扣发抬高的铳口,刹那间一阵轻快而密集的炒豆声和青烟绽放,形成了一波抛线垮射的铅雨。
  就见迅速逼近而来的烟尘之中,零星的人马身影顿了顿就迎面翻倒在地,又被后续的骑兵给踩踏和跨越过去;然后,在一片机械动作的沙沙声中,以老卒为主的排头兵们也手脚麻利再度装填完毕,铳口微微斜对着来敌的头部上方再度放射开来。
  只见已经从五十步内的敌骑再度一滞,又有若干身形自马上栽翻下来。然后,就有身后的士卒手脚麻利右手递出后排装好的火铳,左手拿走打空的火铳传递给身后正在往复装填的两排士卒。
  于是就在这短短的五六十步之间,站在排头老卒们已然按照呼吸的节拍,接二连三攒放出了足足四轮的齐射来;刹那间造成的结果,就是迎面而来的敌骑像是被风拍而过的稻穗,人马嘶鸣参差不齐的倒了一丛又一从。
  但是剩下散乱开来的敌骑也冲到了十数步之外,却又像是中流汇水一般重新聚合成为了一个相对紧促的冲阵之势;这时候,再度递到排头兵手中,已经不是被交替打得发烫的长铳,而是一支支带着明显弹轮的连珠铳。
  刹那间一声哨响和小旗翻动而下,在前排砰砰砰连声作响的近百只连珠铳,几乎是一鼓作气打空了弹轮中装满的六枚子药,骤然在他们前方爆发出数倍密度的弹雨如幕;那些面目清洗的敌骑也像是纷纷撞上了,空中无形存在的妨碍和阻挡似的,连人带马浑身团团血花绽放着再犯掀倒在地,而在阵列沟垄外延迅速铺陈开,一道人马尸骸交叠的乱糟糟血色障碍来。
  然而下一刻,这些打空弹轮的排头兵们,却无暇顾及战果而毫不犹豫丢下连珠铳,又再度接过上了被插上尖刺的长铳;木托抵着脚尖向前而刹那间蹲伏下来,露出身后端持过肩、过腰的两排长铳。
  烟火齐齐放射之间,再度将后续越过尸骸的障碍而涌上前来的敌骑,给打了个仰面趔趄和顿身;然后又更多的敌骑紧接无暇的涌上前来,眼看就要飞身跨过沟垄。
  却被之前蹲伏在沟垄内的白兵们所骤然挺举起来的短矛,戳在坐骑的胸腹和脖子、腰身上;或又是挥刀削砍在惊顿乱踏的马蹄上,顿时血水迸溅的栽倒滚落成一片。
  但也有敌骑相继撞入期间,左右腾挪着挥舞兵器撞开、踩翻、刺倒了四下交相攒刺、砍劈的白兵,却又被沟边如林挺起的铳刺给戳在胸口和肩膀上,一时间就在这段浅浅的沟垄内外,人马嘶鸣、血肉横飞的混战成一片。
  鏖战了半响之后,就只剩寥寥数十骑的晋军骑兵,在逐渐淡去的烟尘之中争相退逃而走;而在他们逃开的方向所在,大群晋军的步队这才姗姗来迟式的紧接而至;然而,仅仅是着片刻的喘息之间,变得残缺不全的太平军横队,就再度被后列所补全,将具列成行的长短火铳,重新对准了迎面而来的晋军。
  在接下来的战斗当中,无论这些晋军步卒如何奋勇争先的往复冲击之下,再也没有能够过这道被人马尸体所填平,还堆高出地面半身的沟垄了。
  又有人试图从太平军阵的两侧绕过这条沟垄,然而却又被从身侧和背后发射的铅子所打到一片而溃退了回去,最后,就连合力端持着大牌抵近前来的盾手,也被凌空投掷的爆弹炸开所轰倒。
  当天色终于放暗而这团损伤小半的太平士卒也子药将尽之际;高举着鲲鹏青旗的另一团太平突骑和步骑,也在隐约绰绰的鼓号声中,相继赶到了了战场边缘;于是,战场中最后剩下的这千余名晋军在夜幕中的撤退,也在充斥这火光和铳击的追击声嚣中,变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大溃败。
  而当夜幕彻底笼罩在大地之后,已经尘埃落定的太平关内,也走出了一小队伤痕累累的守军来,就此交出了这处通往慈州腹地的门户所在。
  沿着这条山陉连夜轻装疾行至天明之后,就轻易抵达了慈州境内毫无防备的昌宁县城下;在轻取昌宁县以为修整和补充之后,这路偏师又乘胜连攻下州城吉昌,文城等地,最终抵达了黄河上游东岸。
  然而在晋州襄陵城外,被践踏城满地狼藉的原野中,分别来自汾水谷地南北方向的太平军和晋军大队人马,也在步骑营携行骑炮的隆隆轰鸣声中,来开了新一轮遭遇战的序幕。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沙砾自飘扬
  君不见冰上霜,表里阴且寒。
  虽蒙朝日照,信得几时安。
  民生故如此,谁令摧折强相看。
  年去年来自如削,白发零落不胜冠。
  《拟行路难十八首之一》南北朝:鲍照……
  而在一片满地狼藉、哭号与哀求声不绝于耳的襄陵城内;身为南路行军总管兼河东藩汉马步军副总管的李嗣源(邈吉烈),也大马金刀的坐在内外视野良好的门楼顶上,而对着一直烤的半熟泛红的硕大羊腿,以及一牛角酸味冲鼻的奶酒开怀大嚼。
  从某种意义上说,身为李克用/朱邪翼圣诸养子中的老大,他是地地道道沙陀本族本部人。出身在应州金城县(今山西省应县)的部帐;只是他的部落反乱过前代的朱邪氏大首领朱邪赤心/李国昌,而在事败被兼并三抽一的执杀当场。
  只是当时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朱邪翼圣/李克用,却在处决的刑场上青眼所加将他给救下来,讨到身边作为附庸的牵马童仆。他虽然当初很有些看不上世代受唐廷所羁縻,而在日常饮食起居越发像唐人的朱邪氏;但是和其他藩部众人一样,却是一个崇尚豪勇英雄的人物;很容易就为尚未发迹的朱邪翼圣所折服,并且心甘情愿的拜在了对方膝下,以第一个养子的身份鞍前马后的侍奉,乃至誓死追随与无数次战阵和凶险之间,几度伤重垂危而不悔当初。
  后来又追随出奔塞外直到重新起复入关,事事尊奉善勤而日夜守候不缀。虽然有着一身好武艺和过人之勇,却是好不顾惜身段的凡事争相在前,甚至自甘卑下式的在山北各部中努力传扬和腾挪着李克用的名声。
  因此他是诸养子之中资格最老、最受信重,真正当之无愧的老大哥式人物。甚至就连那位晋王李克用唯一成年的亲生儿子,同辈排行第三的李存勖,也要叫上他一声“兄长”以示长幼之别。
  当然了叫归叫,他也明白内外有别、主从亲疏的本分,而从不在对方面前托大拿乔,堪称亦是兄友弟恭的典范。但在其他同为养子的兄弟面前,却又是威严满满而甚为端持身份,也颇为强调资历、出身的次序。
  因为他从早年的遭遇开始就始终明白一个道理,所谓养子也好假子也罢,假的就是假的,终究不可能大得过骨肉至亲;就像当年他在朱邪氏附庸的沙陀别部当中,无论每一次怎么努力取得最多的猎获,但是能够得到最大青睐和赞赏,还是头人和领部的子弟。
  尤其这位父王早已经定下实至名归的继承人;并且这个继承人也是个英武勇略不下乃父的豪杰种子。那他身为兄长的作用就是辅佐对方在未来执掌大位;并监督和敲打那些兄弟当中,可能萌生不该有的心思和想念。
  因此,在诸养子当中除了同样资格很老,而参与过攻杀云州防御使段文楚的李嗣昭,尚可偶然可以与之别一苗头之外;无论是身为沙陀三部姓之一萨葛(九府)部酋长的史敬思,还是代北豪酋出身的康君立,都要对他礼敬三分。
  乃至牧羊奴出身的李存信、宿敌退浑出身的李嗣恩,阴北鞑靼部出身的李存颢、突厥杂姓投奔的李存实等人,都要隐隐以他马首是瞻而趋同行事。
  除此之外,也就是排位最后的李存孝(安敬思),那个沙陀安庆部抄掠来的愣头青;可以仗着善于骑射而骁勇绝伦,屡屡得以父王的宽纵和另眼相待,而我行我素自成孤家寡人的一路。
  同时,身为诸多藩将领头人物的李嗣源,也是如今晋军中保留着塞外藩部的蛮悍风范和气质,最多最明显的一位。哪怕是李克用成为晋王之后三令五申麾下全面移风易俗,改行汉家衣冠和礼数轨仪之后,他还是本色不改的保留着许多旧日的做派。
  因此甚少沐浴净身的他,最喜欢吃半生不熟腥味浓重的带血肉食;也习惯在甲衣外罩着狼皮或是虎皮的大袍,而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远近可闻,让犬马闻见难免为之骚动的一股奇特腥膻味,并且以此为荣。
  虽然被晋王呵斥和骂过多次,也有兄弟劝说他有所改新却依旧坚持本色;尽管如此,那位父王李克用在每每光火之后,对于他的宠眷不见几分,反而是夸他“沉厚寡言,行事恭谨。”而屡赐良马美姬,越发有几分委以重任的趋势。
  比如,专任这一次南攻河中行军总管的方面要责,为什么不是委之于公认老成持重而不乏勇略的李嗣昭,而是由他这个常随身边的带头大哥老掌总呢?不就是因为对方满肚子的心思太多太复杂,或许还有隐隐提防和限制汉地军将抱团做大的缘故?
  更何况那位父王临行前还专门召集了他和李嗣源两位各自勉励,并且在言语中暗中透露出,有意将河中镇一府五州拿下之后;连同克复的周边各州分割成两三个方镇,而以其中居功最多者为第一任封镇守臣,是为激励手段。
  要说起来,他唯一的不满意和怨念,便就是如今已然是中土天下无主而群雄竞逐之际,那位父王明明坐拥雄兵和表里山河的地利,却非要弄个不知来历的“大唐天子”,放在众人头上高高的供奉起来,而以低了一头的摄国晋王自居。
  难道这位父王就不能痛痛快快的就此的称帝建国,让大家伙也随之封公拜候,乃至称孤道寡的封镇一方,岂不更加爽利,不得更快活么?而今事事都要以那个旧日朝廷为名,总是隔了一层让人不自在吗,也让某些人难免有更多的想念。
  想到这里,他不由放下喝空大半的牛角壶,而对着守候在外间侧边的将弁摆摆手道:“来人”“在”一众部将连忙在趋上前来,一列排开而应声道:“话说,城内的儿郎也该宣泄和放松够了吧;”就见李嗣源(邈吉烈)狠啃了好几口已经所剩无几的羊骨棒,才用箭袖边抹着嘴巴到:“传我令下,就此收拢铁林军、决胜军、五院军并从马直,各部、营、都人马,分作中前后三阵;准备前出南门外,接应和替换与贼接战的白袍儿(史敬思)麾下。”
  “再派人去确认,康(君立)九郎的万胜黄头军已经行进到了哪里了,加快扫平隰州全境的关要,尽早自慈州往击来敌的侧后。”
  “传令给沁州的薛铁山、程怀信、王行审所部,速速前来汇合,若是耽搁和延误了与敌决战汾州的军期,就算是他们是协从父王起事的元从旧属,也饶之不得!”
  然而就在他一番发号施令将毕的下一刻,突然就有一名满身风尘泥泞和汗水的将校冲上城来,对着李嗣源(邈吉烈)所在位置嘶声叫喊道:“报,总管,万胜黄头军抵挡不住了,已随康(君立)都督败退过下涝水了。”
  “岂有此理,康九郎当初是怎么与我作保的!信誓旦旦最不济与敌周旋一整个白日么,怎生这么快就败退了。”
  李嗣源(邈吉烈)不由微做变色道:然而在他重新下令之后才没过多久,又有一名满身汗水和隐隐血迹的将校从上城来嘶喊道:“报,总管,城南大营前往下涝水迎击的突阵军接战不利,已被多处突破河岸,还请本阵火速驰援啊!!”
  然而,就在下一刻不用李嗣源(邈吉烈)下令,在场的众将却是不由自主的涌到了城墙边上去,然后用手指着远处的方向而纷声嘈杂起来。因为就在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可以听见类似夏日滚雷一般的隐隐轰鸣声来。
  而这对于那些曾经在关内大战中,与之有过交阵经验的晋军将士而言,却是某种宛如刻骨铭心一般的回忆。因为伴随着这种晴空旱雷声声的是,太平军如山如林的阵型之下,如火如荼攻势的某种前兆和开端。
  然后,李嗣源(邈吉烈)连呵斥和勒令他们的心思都暂时没有了。因为他也亲眼看见了,在远处的郊原当中,漫山遍野奔逃而走的藩骑,就像是水浸巢穴而仓皇乱奔的蝼蚁一般,根本不管不顾城下大营的喝令和约束,就纷纷越城而过。
  而当这些附从助战的散乱藩骑将近逃尽之后,更多在尘埃里倒拖着旗帜和兵刃而衣甲凌乱的晋军士卒,也成群结队出现在了山野之中,而用尽全力一般的跌跌撞撞向着城池仓皇逃遁而来。
  当这些深绯色袍服的晋军士卒跑过一阵之后,又有三三两两的骑兵居中越出,而后在城下重新汇聚成一马当先的势头,领头的却正是一身白袍上阵,却被血水给沾染成大片红色的史敬思。
  只见对方就这么马不停蹄的径直长驱窜入城下大营中。对此,李嗣源(邈吉烈)却是有些错愕和惊疑起来。这史敬思不是奉命自隰州迂回慈州以为侧击敌后么,怎么会兜兜转转的又在这汾水谷底的退回来了?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沙砾自飘扬(中)
  而后,在已经逃进城下营盘当中,又被收拢起来的败兵之中,也有人语无伦次的急促叫喊这什么:“败了,都败了,那些太平贼的火器一响,同袍们都像是山崩似的溃逃下来了。”
  “那是真得山崩了啊!,凭空一声响,整整一片山头的土石倾倒下来了;转眼大半个谷道的人马都被埋了”“那些贼军据山口狭隘而阵击,多少人冲上去都不管用啊!冲了一回又一回,尸骸道的都无处落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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