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时代(校对)第226部分在线阅读

管钱真的挺累的，这样挺好，我轻松死了！
欢乐的一晚过后，第二天我送完江东西上学回来，还得要面对属于现实的我逃不开、躲不掉的问题……我的工作。
一上午的时间，我一直不断地给所有能打电话的人打电话，对每个人都是一番简短的寒暄之后，说出我想找工作的目的，大多数的时候对方给我的回复都是，现在工作很难找。
其中一个叫王俊生的老同事跟我聊了一会儿。
“江东啊，现在找工作真的是不容易啊，尤其是像咱们这个级别的，真让你去做个小程序员，一个月给一万块钱，也做不下去呀，钱不是主要的问题，是那种感觉，恐怕过不了自己这关。”
“咳！”我叹了口气，“要真是找不到工作，什么活都得干！总不能真退休在家吧，一个月一万也比没有好啊！”
王俊生又说，“问题是你以为一万就能轻松、好做了吗？一万可能也照样天天加班到凌晨两、三点，而且你还未必能胜任，我们这个年纪了，天天加班到凌晨两、三点，受得了吗？就算我们受得了，估计老婆也忍不了，而那些没结婚的年轻程序员们，他们很多都是带着铺盖卷，带着折叠床，就睡在公司的，特么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在公司工作，咱们这个年纪，谁能拼得过呀，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公司都把四十岁左右的员工裁掉的原因，一方面我们没年轻人能拼，另一方面，我们的资历和工资比年轻人高三倍，虽然，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我们的技术肯定要比那些年轻人纯熟，可往往很多公司并不需要什么真正有想法，有创意的程序员，他们只需要能够配搭项目，批量生产的苦力！”
我知道我老同事这话，不是diss年轻的程序员没思想，没想法，而是说，现在的大环境就是这样，在中国，大部分IT企业里，年轻工资低和技术好工资高pk的话，年轻工资低以极高的比例完胜。
我说，“我们无法改变环境，那就只能改变自己！”
他笑了，说，“只能说尽力找吧，我如果有机会一定会通知你的，但是，这一、两个月感觉不太能有机会。”
“我明白的，先谢谢你了！”
挂上电话，心里一阵空洞般的惊慌，倏的出了一身冷汗。
大概是我打电话的时候，姜西听到了，她从房间里走出来，直接对我说，“我刚才已经跟白xx那边的租客联系过了，我要她退房了，我赔偿她一个月房租，我们去那边小房子住，这边聚xx的房子可以租六千，我们手上现在有四十五万存款，你不要那么着急、惊慌，工作慢慢找，一定要找个合适自己的。”
“嗯！好，老婆，我都听你的！”
我因为怕她担心，面上笑得温和不以为意，其实我内心里特别难过，难过到想哭的那种。
我想说，我不愿意因为我让你们搬去小房子住，聚xx这个小区住得特别舒服，那边是老小区，肯定不如这边好，可是，我不能说，我也必须做好万一我真的从此再也找不到工作的准备，那样，去住小房子，我们的压力会小很多，至少不用担心没饭吃。
可一想到，我真的有可能从此找不到工作，我就会连在熟睡中都被惊得一激灵，把自己吓醒。
一个中年男人，尤其像我这种其他什么工作都做不好的男人，没了工作，真的就会像没了灵魂的寄存处一般，很可怕！很可怕！
所以，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我拼命的发简历，不管大公司还是小公司，只要跟我会的技术靠点边儿的，我都广泛撒网。
而这期间，我们也成功从聚xx那么好的小区，搬到了那个普通的老小区，白xx小区了。
搬进去当天晚上，姜西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她还准备了红酒，给江东西准备了饮料，因此江东西特别开心。
当我们三个坐好之后，姜西举起酒杯，对我们说，“来，我们干杯，庆祝我们乔迁之喜。”
江东西一脸兴奋地举起装着饮料的高脚杯，使劲撞了一下她妈妈的红酒杯，兴奋地大喊着，“干杯干杯！乔迁之喜！”
而我，在那一刻，眼泪差点涌出来，但我憋住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影响她们的情绪。
我说，“干杯！”
我们三个开始欢喜地吃这一顿乔迁饭，确切地说，是他们两个真的很开心、兴奋，而我，只能强颜欢笑。
晚饭后，我去刷碗，走进比聚xx小了一半的厨房内，我愣了足有一分钟，强忍着内心的那股不适感，我努力好好把碗刷干净。
江东西吃饱喝足去洗澡。
“哎呀，妈妈，这个卫生间真的好小啊！哈哈哈！”
这个房子的卫生间，只有两平米左右，就是跟我们在北京时住的那个小房子卫生间一样大，确切地说，室内面积也差不多大，只是这个房子格局好，做成了两房，还多了个院子，洗衣机放到院子做得阳光房里了。
江东西的声音是带着新鲜、兴奋、愉悦的感觉的，可是我听下来，就越发觉得刺耳，我总觉得是我连累他们了，如果他们两个都埋怨我一顿，冲我发发脾气，或许我还能好受点，可她们如今这样的表现，真的是更加刺痛我的心。
我想说，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孩子，姜西没有抱怨一句，江东西便没地方学习抱怨的情绪，更学不到抱怨的话语，姜西一直以一种快乐的心态从大房子搬进小房子，江东西心里耳濡目染产生的也就是快乐的心态，并且她还自然而然地把这事当成了一种新鲜的体验。
小孩子，对新鲜的事物总是怀着兴奋和好奇，因此她对住在这个小房子就充满了乐趣。
正当我心思迷惘之际，我听到姜西的声音如远山百灵，空灵又极有穿透力地响彻在我的耳边。
第184章摩托车憋火的感受
“小卫生间好啊，你站在那里地上滑也不会摔倒，如果要摔倒一下就能扶住墙面了。”
江东西兴奋地说，“对啊对啊，哎呀，哎呀！真的不会摔倒诶！太好玩了，太好玩了，哈哈哈！”
我在外边听见她在里面玩得欢实，大概是故意踩着湿滑的地面，试了试自己会不会摔倒。
“哈哈哈哈，江东西你别玩儿，洗好了赶紧去睡觉，妈妈今天给你换了爱丽莎的新床单。”
“真的吗？妈妈你真是太爱我了，我很快就洗好了！”
她说完，不再说话了，似乎是快速认真地洗澡去了。
果然，不一会儿她就洗好出来了，还大喊着，“我看看我的床单是什么样子的，爱丽莎穿的是蓝色衣服还是粉色的？”
姜西笑着说，“傻了你，爱丽莎什么时候穿过粉色衣服了，她可是冰雪公主，粉色的是芭比！”
“对呀对呀，哈哈哈！我喜欢蓝色的爱丽莎！”
她一边兴奋地喊着，一边朝着她的小房间走去。
我看着她一个翻身滚到了她的小床上，然后笑着对给她盖被子的姜西说，“妈妈，我喜欢这个小房子，这个小房子虽然小了点，但是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挺好的！还有一个小院子可以给我玩儿！我们学校老师还让我们种菜，写菜的生长日记，正好可以在院子里种菜了。”
听着江东西的话，我的心又暖又酸，其实不是这房子温馨，房子怎么可能自带温馨呢，而是有姜西在，姜西可以让任何房子变得温馨、舒服！
“那很好啊，我也很喜欢这个小房子！”
姜西笑着说完，在江东西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我站在不远处看到此番情景，就觉得整个心都被爱和温暖充满了，然后我一瞬不瞬看着姜西那丰满却也窈窕的身姿走出来，她一边看着我笑，一边顺手给江东西把门关上了。
房子很小，我的卧室跟江东西的卧室之间很近，中间隔着的是一个五六平米的小客厅，客厅里被姜西摆了沙发，这些都是姜西当初给我妈买的，我怎么都没想到，如今是我们一家三口住了。
她走到我的身边，抓住我的手那一刻，我感受到来自她手上的温度是热的，那热度好像能直达我的心间，使我原本寒凉的心窝都暖和了起来。
她把我拉到房间里，我们俩躺倒在床上休息，她爬到我的身上，咬着我的耳朵说，“还幸亏买了这个小房子，要是房子在桥北，我们还没办法这样操作了。”
我所感受到的是，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而姜西看到的，永远都是好的那一面。想起金丹曾经对姜西的评价：她是越在逆境中就会变得越强大的人。这里的强大，不是财力、物力的强大，而是内心的强大。
我伸手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此刻不想讲话，她也不需要说任何安慰我的话，单单是她身上的温度，她身上的味道，足以安定并治愈我所有的苦楚。
简历发了几百封，都好像石沉了大海，连一点涟漪都没起，我本来应该意志消沉才对的，可因为姜西的心态太好了，她整天都是“哈哈哈”傻大姐一样开心的样子，让我连郁闷都不好意思了，真是郁闷！
所以，我便想着不能赚钱了，总要为家里做点事，便开始学习洗衣、做饭，提升刷碗和收拾家务的能力，小时工也不用了，因为我抢了她的饭碗。
一个月下来，我的厨艺我自己感觉还是有些长进的，比如我现在不仅限于只会煮西红柿鸡蛋面，我还会做土豆丝汤了，并且还会做凉调茄子、拍黄瓜、炸花生米……这个还在努力学习中，炸花生米太难了，炸了三次都糊掉了。
姜西说，“以后不要再做这道菜了，免得咱家被炸破产了”。
为了避免我把好好的食材都毁掉了，姜西有时候会背着双手走到厨房里，明面上好像领导视察工作似的，朝我点头微笑，实际上是监视我有没有浪费食材。
姜西说，“咱家现在不比往日了，浪费不但是可耻的，还是可惜的，我们不需要过得太穷酸，但是也不能浪费。”
我，“……”所以，还是开始敲打我了。
“老婆你说得对！”我笑了笑！
上上周她还假模假式地对我做的凉拌黄瓜提了些建议，这两天倒是再不提什么咸了、淡了、鲜了……
但是每天菜一上桌，我都能在我老婆脸上看到各种戏剧角色，后来逐渐演变为更高等级的察言观色，比如，我能通过她挑眉的角度，来判断她究竟是对我的菜品有意见，还是今天码字码得有些蒙圈，亦或是……卡文卡的快把自己头发揪秃了？
一旦发现她今天疑似卡文？那我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食材必须新鲜，菜品的颜色搭配上也尽量要明快、奔放，味道嘛！她卡文的时候就像失去味觉了似的，吃什么都是一个味儿，因为她的所有神经都不在吃饭上了，都被那个叫“网络”的小妖精勾走了。
也正因为赋闲在家，我才能真正有时间和精神去体会姜西写网络的状态，每每看着她因为自己写的悲情人物而哭得稀里哗啦，我的心也跟着酸，每每看着她对着电脑坐两个小时，坐到屁股发疼，却没写出一百个字的时候，我便知道，她木讷的神情之后，一定是隐藏着一颗焦躁的心。
那一刻，我终于体会到，写网络，真的很不容易，无论再怎么不想写，再怎么卡文，都要逼自己写出今天的更新，这一点，难道不是匠心精神吗？难道不值得人尊重吗？
所以，在此向所有努力写网络的作者致敬，大家辛苦了，相信你们会跟我老婆一样，早晚有一天都会成功的。
一段时间下来，我又胖了五斤，这真不是一个好消息，并且我知道我不是因为心宽体才胖的，而是在家呆着郁闷的，又懒又笨，傻胖傻胖的，就好像是硬生生被郁闷的情绪憋胖的！没错，摩托车憋火的感觉了解一下，我的整个人生都好像憋火了。
有一天，我收拾完碗筷回到我和姜西的房间时，我站在门口听到她跟别人小声打电话。
“喂，亲爱的兰兰，宝贝儿，你那边有没有编剧的活儿给我介绍一点，最近写得比较轻松，想接点活儿，赚点外快。”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便知道，姜西，她并不是真的那么不把我的失业当回事，她只是在背地里默默的努力着，怪不得我发现她最近写的时间都变长了，应该是写的字数比以前多了。
她这一次没用免提，想来是怕我听到吧，所以，我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而后又听到她说，“好了好了，不能跟你多聊了，我们微信细聊，我先挂了啊。”
她好像是有感应吧，一挂上电话便转了一下头，对上我的视线后，她愣了一下，然后特别自然地笑着说，“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竟然偷听人家打电话。”
我眼睛有些发红地走到她的身边，伸手从后面抱住了她，低声说出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内心里压抑着的那句话，“老婆！对不起，是我没用！你对我太好了！”
在我的眼泪快要涌出来之前，姜西斜眼睨着我，用着一口大碴子味儿的东北话说，“干哈呀？干哈呀？你瞎感动个啥呀？你以为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努力的啊？想太多了你，我只是非常珍惜我不用做家务的这段时光，这真是太难得了，我想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努力一把，要是我万一火了呢？到时候我就有理由要求你多做家务，不过我心里明白，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你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适合的工作，这样一想，我更加要珍惜这段短暂的自由驰骋时光，希望能在这段时间内，让我的事业飞起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