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契约之书(校对)第645部分在线阅读
就像远古时代的非典,就是因为没有及时发现第一个病原体,发现了也没有做出及时的处理,才造成了日后成百上千的人死去。如果当时在最快的时间内发现病原体,然后进行扑灭,或许就不会死去那么多人,那无疑是正确的决定,但是……有些时候即便是正确的决定也不可能去实施,因为,要顾虑人的感情!
阿尔托莉雅以王的身份站在一个领导者的立场上,她没有人类的感情,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整个国家,所以,为了国家的安全,她必须放弃那一小撮人。毕竟那一小撮人的死亡危害不到国家的存亡,但如果让瘟疫传播出来,这个看似辉煌的不列巅帝国未必不会在瞬息之间毁灭。
为了拯救大部分的人,她就必须杀死小部分的人。
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林洛终于看到了,阿尔托莉雅与卫宫切嗣、红A相同的一面,他们都把人类的生命以数字的方式放在一个天平上去衡量,不带任何感情,哪边的数量多就拯救哪一边。
这种方法的确可以做到最有效的救援,但也能够引起最快的毁灭,因为人类是感情生物,就算偶有一两个不带感情的人出现,终究也只是大海中的一片枯叶而已,随时都会被浪花淹没……正如同红A所说,独自伫立于剑丘之上,不被任何人理解!
他们无疑是最强大的战士,也是最残酷的机器,但同时也是最可怜的人,因为他们在做出最正确选择的时候,往往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人心!
骑士们的反对意见很强烈,除上贝狄威尔等少部分骑士抿着嘴不说之外,大部分骑士都说出了他们想要说的……骑士是保护人民的存在,只要还有一丝的可能性,他们就不能放弃危难中的人民,王的判断虽然能够让不列巅免去这场危机,但亲手烧死自己的人民,即便他们不久后有可能会死,但这种事情身为骑士也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不过相比于骑士们的言之灼灼,阿尔托莉雅却显得更加固执,这场会议不是圆桌会议,所以她的决定有人可以反对,但没有人可以让她改变。
“宫相大人!”骑士们见自己的话都不管用,只好将希望寄托大林洛身上,毕竟林洛虽然是一个新人,但在阿尔托莉雅心中的地位却是非常高。
唉,终于轮到自己了……林洛睁开眼睛,内心却是叹息,这种事情他实在是不想参与,如果不是和阿尔托莉雅有关,他根本听都不想听。他隐隐记得,以前阿尔托莉雅也做过类似的事,好像是为了作战胜利而放弃了几个村子什么的,那个时候就已经种下了不合的种子,而现在,种子已经萌牙,正在茁壮成长,这一次的瘟疫事件无疑成了催化剂。
其实他很想说一句:吾王啊,你在做这个决定之前,先跟我说一声呀,大不了我去帮你烧了那个村子嘛,省得现在这么麻烦!
林洛虽然不喜卫宫切嗣他们的做法,但他不能否认,有些时候,自己也会跟他们做出类似的判断。当然,他选择的根基并非是数量的多少,而是重要性,如果一边是一万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另一边是两三个自己的亲人朋友,他只能救一边,那么完全不用犹豫,他肯定救少数的亲人与朋友。
因为他不是救世主,更不曾把自己当做救世主。如果是两边都可以兼顾的情况下,他倒不会见死不救,但只能选择一边,优先顺序完全不需要考虑。
就说现在,几百个与自己毫无关系并且九成九会死的村民,和阿尔托莉雅,哪边重要一点需要考虑吗?
“其实,王的做法是为了整个国家的安全利益考虑,在我看来,王的决定并没有错。当然,骑士们坚守着骑士精神,考虑到了人民的心情,同样是正确的……”林洛说了这句话几乎等于没说,不仅其他人这么认为,就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毕竟这件事根本不能以对错来论。
就像红世魔王吃人,你可以说他是怪物,打他杀打咬死他,但你若要说他是好人坏人,那就完全站不住脚了,因为红世魔王吃人只是一种生命的本能,根本不存在好与恶。
这里的情况当然也是一样,不管是阿尔托莉雅的做法还是骑士们的意见,他们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和人民着想,只是考虑的方向不同而已,谁都没错……尼妹!难道又是时臣的错?!
时臣如果知道自己又躺着也中枪,大概也会郁闷的吐槽:这真不是我的错,错的是蘑菇!
林洛突然有点痛恨这个中世纪的欧洲,虽然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这帮人执着于骑士精神虽然让人佩服,但也同样让人头痛,如果是充满厚黑学的中国古代,这件事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君主一个命令下去,谁敢违抗?
你敢说个不字?左右,狗头铡伺候不解释!
阿尔托莉雅与骑士们的对抗是两种理念的冲突,或者可以说是价值观的不同,这两种观念谁也无法改变谁,并不是光靠武力和智慧就能够化解的,即便林洛前知三百年后晓三百年、左手知音右手青年,也感到相当棘手。
如果说那些村民已经确定了必死,林洛倒是可以靠他的忽悠能力来安抚一下众骑士,但瘟疫虽然可怕,也并非是无解的……你要知道这是一个魔幻世界!
所以,阿尔托莉雅放弃得太快,骑士们接受不能,总之问题很单纯,解决的办法看不到。
“骑士们,我想问的问题只有一个,你们是否有办法解救那些村民?”林洛既然不知道如何调解两方的矛盾,那么他就只能按照心中的喜好来帮助其中一边,毫无疑问,他肯定是站在阿尔托莉雅这边。
“只要去做,就总有希望。”骑士们回答得毫不犹豫。
“不,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林洛摇了摇头,向前走上一步,本来想挥一挥羽扇作武候状,但可惜他手上有没有扇子,只好放弃了这个装逼的想法,正色道,“我要的不是那种暖昧不清的希望,而是一个确切的答案,我问你们,你们一定能够救那些村民吗?”
“这个……”骑士们顿时被难住了,在骑士精神下,他们能够做到不顾己身安危去解救那些村民,可真的能够救得了吗?这种绝对的答案他们说不出口,毕竟那可是瘟疫啊,可不是普通的伤风感冒,哪一次发生不是尸横遍野!
当然,即便如此,这些骑士也不会抛弃他们的原则,“虽然我们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拯救村民,但作为这个国家的骑士,也不能对于人民见死不救。”
“很漂亮的骑士精神,说实话我很喜欢。”林洛笑着拍了拍手,没有羽扇让他真心失望,考虑着以后是不是也该做一把,最好用孔雀毛,“但这里有一个问题,如果我们没有救活村民,反而把瘟疫带了回来,请问骑士们,那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骑士们一时间答不上来。
林洛又有点庆幸这里是中世纪的欧洲,虽然骑士观念根深蒂固,但大多都是死脑袋,不知道变通,以他高达252的智商要忽悠他们还是不难的。
“我们这里先来做一个假设,当然,我这个假设会很公平,不带任何偏帮。”林洛眯着眼睛,神色间有着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首先,假设我们派出军队和医疗人员前往救治,救治的成功率是50%,一半的村民被救活,一半村民死去。然后,感染的机率也是百分之五十,有一半的军队和医疗人员感染到了瘟疫,而被救活的村民也有一半仍然附带瘟疫,接着,在我们所不知情的状态下,这些人回到了王城,于是引发瘟疫的可能性是50%,王城有一半的人感染到了瘟疫,请问我们勇敢的骑士,这个时候我们要怎么做?”
“你们应该知道,虽然罗马帝国被打退,但并没有彻底消灭,若是知道我们被瘟疫侵害,哪怕躲过瘟疫一劫,之后罗马帝国也肯定会大举入侵,试问,刚刚从瘟疫中挣扎过来的我们如何去抵挡强敌?”
“这……”骑士们当即说不出话来。
林洛的这个假设实在大大的狡猾,他把机率调整在50%也就是对半开,这种机率显然没有任何人可以反驳,然后又以一息尚存的罗马帝国为假想敌,提出亡国的隐患,同样,没有人可以反驳。
至少,这帮直脑袋的骑士,不可能破解他的文字游戏。
第807章
走吧,我们今天就去雾之湖
水往高处流,人往低处走……不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林洛身为21世纪现代都市有为青年,虽然可能比不上诸葛武候那般博学,但比起这帮直来直去的圆桌骑士,智慧上的优越性肯定不只一点两点。
他这文字游戏一出来,显然就和“男人为什么不能生孩子,女人为什么会有大姨妈”这两个问题一样,无人能够破解。
看着对面的这些骑士一副无言以对的表情,林洛倒也不再继续打压,毕竟他是解决问题来的,而不是制造问题,“虽然我之前所说,造成这个国家的灭亡有点危言耸听,但并非不可能,所以,在救助村民这件事情上我们要慎重对待。当然了,对于吾王的决定我也不赞同,多少有点不人道,很容易让其他人民感到心寒……”
说到这里,林洛顿了一顿,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发现包括阿尔托莉雅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他才继续说道:“我这里有一个折中的方案,虽然不敢说百分百解决问题,但我想应该能够让你们两方满意。”
“宫相大人请说。”骑士们知道想要改变阿尔托莉雅的决定是不可能的,如果林洛有更好的办法,他们当然会洗耳恭听。
林洛点了点头,说道,“首先,我们派出两名骑士带领一小支轻骑兵,以及一些医疗人员前往瘟疫的地点,在赶到那个村子之后,让部分人进行救治,其他部分骑士则留守在外面进行隔离监视。我要求这些骑士严格执行隔离的任务,在救治期间,不能让村子里的任何人离开,包括进行救治的骑士和医疗人员,若是有人妄图逃离村子,留守的人拥有斩杀的权利……不对,是务必斩杀!”
说到这里,林洛再不是那种信心十足的表情,而充满着冷酷与铁血。到底也是从无数战斗中挣扎过来的人,虽然力量不在,但那种强者的气势却依然存在……说得狗血一点,那就是王八之气释放,就算圆桌骑士也不由心中一惊。
“另外,隔离留守的骑士可以与附近未被瘟疫侵袭的村镇联络,让他们进行物质上的输送,如果村子里的食物在治疗之前用尽,留守的骑士就将必须品用投射的方式丢进村子……切忌,留守的骑士绝对不能进入村子,如果有谁不小心进入,同样不能再出来,直到瘟疫的问题彻底解决,同时也确定不会再复发,隔离才能结束。”
说话间,林洛语气一松,目光望向众骑士,“如此一来,我们做到了不放弃人民的原则,也在最大的限度内避免了瘟疫传播的可能性,虽然还不算很完善,但已经是我能够想到的最好方案,你们觉得如何?”
骑士们面面相觑,完全没有想到林洛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方案。
虽然林洛的这个方案只是照搬现代化的普通隔离措施,但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经非常先进了,至少这些圆桌骑士是绝对想不出来的。虽说有些地方比较不尽人情,比如说不能离开村子什么的,但他们就算医疗意识再怎么薄弱,也知道瘟疫只要靠接触就能够传染,倒也无话可说。
看到骑士们已经不再反对,林洛便将视线落在阿尔托莉雅的身上。
在阿尔托莉雅看来,烧掉村子才是最好的办法,可以一劳永逸,但那是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如果人民能够拯救,她当然不会放弃,只是……
“如何救治被瘟疫感染的村民,你们可想到了办法?”阿尔托莉雅沉默了片刻,然后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以现在的医疗水平而言,瘟疫简直就是一种绝症,根本没有任何救治的方法,林洛的方案虽然好,但若是无法对症下药,也只会让更多的人死去而已。
听到这个问题,骑士们再次感觉到了问题的艰难,他们一心想着不放弃自己的人民,却没考虑到怎么去救……说穿了,阿尔托莉雅的决定才是最正确的,错就错在不合民心。
“关于这个问题,我倒是有一点办法。”林洛的声音适时在宫殿里响起,他既然提出了方案,那自然是在有救治可能的前提下才提出来的,如果百分百无法救治,他也懒得动心思了。
说话间,林洛随手一挥,在他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大堆瓶瓶罐罐,“这是我从家乡带出来的魔法药剂……”
一听到魔法药剂,别说骑士们震惊,就算是阿尔托莉雅也露出了一丝动容。
林洛却不理他们的表情,说道,“这些魔法药剂在治疗伤势上都有着一些奇效,份量应该也够几百人使用,但你们也不要太过期待,毕竟瘟疫和伤病不同,我也不知道能否药到病除,只能说成功与失败各占一半。”
木乃香虽然得到造物主的真传,加上她本身的天赋与世界之心,让她在治疗能力上几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她终究不是万能,也从来没想过以魔法药剂来治疗瘟疫,能否起效还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这次去救助的骑士得冒着极大的风险,一旦失败,所有人都无法活着回来,即便成功,也可能会造成一些人死去……”说到这里,林洛语气一沉,“既然是你们自己提出的要求,那就由你们自己来决定到底谁去解决瘟疫,我不会下命令,吾王也不会让她的骑士去送死,如果你们没人愿意去,那我们就执行吾王的决定——烧了那个村子!”
林洛的意思很明确,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既然你们选择了救,那就得担负起救的责任与后果。如果贪生怕死不敢去做,那就没有资格再去质疑阿尔托莉雅的决定。
若是把这件事情放到现代社会,恐怕没几个人会主动牺牲,可林洛终究是看轻了这帮骑士,或者说,他还是有点小看了这个时代的骑士精神。当他的话音落下之际,大部分的骑士都没有犹豫,主动请缨。
当然,林洛吃惊归吃惊,却也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毕竟只是解决瘟疫不需要那么多骑士出马,万一他的药没有效果,让这些骑士都一命呜呼,就算自己没有愧疚之心,吾王也得找自己拼命不可。
“宫相大人说得很对,既然是我们自己的提议,那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解决瘟疫的事情就交给我湖之骑士兰斯洛特吧。”
“身为吾王的守护骑士,贝狄威尔为吾王分忧义不容辞!”
众骑士之中,态度最坚决的当属兰斯洛特和贝狄威尔,长江骑士要去虽然有点大材小用,但林洛也不会拒绝,毕竟时常看到他和吾王的老婆谈情说爱还是挺郁闷的,索性让他去解决瘟疫,来个眼不见为净也不错。
至于贝狄威尔,林洛就有点犹豫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让这只最忠心的骑士妹子魂归西天,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但看贝狄威尔心意已决,好像不让她去,她就要找自己拼命的样子,林洛倒也不好阻止,索性就一并让两人去了。
虽然林洛口头上说没有把握,但其实他心里对于木乃香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心的,药剂的成功率就算达不到百分之百,但80%应该有吧。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林洛还特意把隔离留守的任务交给她,尽可能避免瘟疫的感染。至于兰斯洛特……这个命大的家伙被湖中女神养大,又有着湖中女神的祝福,要是被瘟疫搞死,那才奇了个怪!
阿尔托莉雅不再反对,骑士们也能够接受,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因为时间紧急,兰斯洛特和贝狄威尔带着魔法药剂立刻动身,组织骑兵前往瘟疫之村。
而其他骑士也在随后的时间里一个个离开,片刻后,整个宫殿只剩下林洛和阿尔托莉雅两人。
林洛望着阿尔托莉雅,阿尔托莉雅也看着林洛,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数分钟后,阿尔托莉雅才开口,“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我知道,但现在并不是对与错的问题。”林洛点了点头,却是叹气道,“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没有感情的王,不会知道人民想要的是什么。你虽是为国家而做出那样的选择,但在人民眼中你却是抛弃了他们……说白了,群众都是愚昧的,眼睛也是白瞎的,很多人都只能看到表面。”
林洛理直气壮的在阿尔托莉雅的面前批评她的人民,如果摸得来的那只骑士姬在这里,多半会拍着胸部说一句:你丫的,咱俩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阿尔托莉雅似乎心情很沉重,什么话都没说。
林洛知道这也是少女的一种挣扎,毕竟幻想的季节,不管是少女还是少妇,都会挣扎在理想与现实之中。
虽然SABER脸很好看,有着阿卡林特色的SABER脸更加让人侧目,不过林洛没有这么多时间欣赏,因为接下来,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们今天出发,去圣湖。”
林洛望着阿尔托莉雅,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