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才不要做太子(校对)第8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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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件件的朝务过去,不少人又开始左顾右盼起来。
  这几件事都是很正常的朝务,到不了开大朝会的程度啊。
  不过久经朝会的老臣们,则依旧是肃穆而坐。他们都知道,只有真正压轴的,才是值得开大朝会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儿多半跟太子有关!否则的话,八岁的太子,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朝堂上。想要让太子开始观政,怎么也得十几岁才行。
  打量着闭目养神、没有一丝怯场的太子,房玄龄等靠近的官员,都点了点头。
  好久之后,当处理完登州赋税短缺的事情,皇帝才没有继续点名让朝臣出列。
  一本奏折,被皇帝递到了宦官的手里。
  随侍宦官捧着奏折,一路低头小跑着送到了李承乾的面前。
  “太子,既然这奏折实际上是你所书,就念念吧,省的有些人觉得你这个岁数,连字都没有认全,是有人假借太子的名头,上奏的。”
  听到老爹的话,李承乾结果奏折,心里还是挺震惊的。
  没想到,老爹连这一层关系都考虑到了。只能说,不愧是皇帝?
  站起身,走到中间的过道站立,翻开奏折,李承乾道:“此为孤借琅琊县公牛进达的折子,给父皇上的奏折。所述者,为秦岭之内的流民。当今正值秋收之前,秦岭周边百姓的田地很容易被山里的野猪之类祸害,故父皇下令太子亲率出兵狩猎。狩猎之际,孤遇到了秦岭里的流民,心有所感,所以写了这封奏折。”
  先说了事情的始末,李承乾才正式念道:
  “《安民论》:儿臣李承乾借牛公之奏折,有本奏:
  今受皇命,巡猎秦岭之间。亲率勤勉,所猎之兽众。未获者,亦远遁深山也。初获野彘之时,见流民之营寨。儿臣异之,遂携卫公李靖、牛公牛进达,与十数护卫携彘为礼,入。
  初过寨门,以为坚。入内,则见穷槁之流民众也。木皮为衣,衣不蔽体,体无皙肤。老弱倚木屋烂门而望,青壮持锐石尖棍而立,动辄即战,皆以外军入寨而征兵也。
  及寨长刘杨者言,乃释。亲历营寨之间,乃知流民者,年丰而忍饿,岁暖而号寒。伐林木摞砌以为屋,采草籽囤积以为粮。世间凄苦者,除此何甚。
  问及避世之因,言隋末征战之故。乱军持械而挟粮,邻村不从,则一夜之间无存。及夺至此,则交粮保命,先再临之日而遁山林,苟活至今。问年月,不知,言战终,亦不知。
  问及出山,言自知罪,无田亦无活。
  私问牛公律法,乃知流民者,亏国之赋税劳役于先,出山者,莫论田地,先赎罪。
  窃以为,罪流民之举,不妥,罪流民之法,不正。
  《唐律》之定,所为(四声)为民,律法树而约人,罪不法而护众。今流民匿深山残喘苟活,出山受罪,亦无法安定。
  窃以为,律法之定,实为安民安社稷,安民为先,安社稷为后。
  民强则国强,民富则国富。尝闻陈胜吴广者,田无税重,方揭竿而起,先秦万世基业,毁于一旦。
  今大唐初立,所册二百万户,田荒民少,所产者少,所兵者弱。圣体黎民之苦,下旨减免赋税,与民休养生息,故国库空虚,内难以多处赈灾,外不可轻易动兵。
  东突厥颉利,欺软怕硬者也。西突厥与薛延陀,国力盛,则蠢贼不敢欺,乃南下叩关,长驱至京。
  窃以为当收拢流民,免其罪责,分其田地,加其赋税,以壮国力。唐内流民,不知凡几,若皆出山,则芜田可耕,壮龄可妻,芳龄可嫁,老者可安,军量可涨,国用可增矣。
  颉利蛮夷,毁约在先,虽出牛羊以为歉,实则贼心不死矣。叩关危京之辱仍在,若国库增,军队涨,则雪耻之日不远矣。
  闻师言尧舜之时,天下安,饿者得食,冻者得屋,老有所养。今父皇亦为圣明之君,流民苦于山间,圣心痛,儿臣亦感同身受矣。
  今誊奏折于师室,父子同心之痛,无道现于纸上。
  书毕,再摆父皇,莫哀。
  联名者:太子李承乾、太子太师李纲、卫国公李靖、琅琊县公牛进达。”
  念完,李承乾将奏折交给了宦官,假装擦了擦眼泪,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没办法,这辈子跟奥斯卡小金人儿没缘分,虽然觉得流民确实很惨,但是为他们哭出来还是很难。用袖子擦擦眼睛,已经是演技极限了。
  全部念完,松了一口气,李承乾才看向自家老爹。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御座之上的自家老爹,这个时候居然是泪流满面!最恐怖的是,连鼻涕泡儿都特么吹起来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星爷威武!
  看到哭成这样的皇帝老爹,要说他现在是在为流民流泪,李承乾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虽说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孝,但是对自家人下手都如此狠毒的他,怎么可能在这里触景生情,哭出来。
  文章里什么感同身受的话,其实是老先生嘱咐后,他才加上去的。
  一般像这样对皇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奏折,多多少少都要加一点侧面拍马屁的句子。平时办事的时候也是这样,对上司有意见,委婉而不伤面子的提出来,上司改正了错误,自己还做出了贡献,皆大欢喜嘛。
  像魏征这样一点不加以铺垫,直接指着鼻子开口的,绝对是二百五。
  朝臣们也发现了皇帝的流泪,顿时惶恐的拜服于地,没人敢吭声。
  平日里,就连魏征都不敢在皇帝大怒或者大哀的时候跳出来唱反调,或者幸灾乐祸。
  无数的事实证明,唱反调不是大罪,而敢在皇帝伤心的时候一个人乐的,一般能笑到九泉之下。
  接过宦官跪递过来的奏折,李世民将它放在案头,沉声道:“看来,朕还是太沉溺于这太平光景了啊。缩在皇宫里锦衣玉食的,竟然忘记深山里面还有忍冻挨饿的流民。都是中原的百姓,如何能到这步光景。
  草籽这东西,朕带兵缺粮的时候,也吃过。几大碗下肚,也只是顶一时之饥。冬日作战,士兵御寒之物不足,多有冻伤。手足坏死而截者数不胜数。战乱的时候这般,也就罢了,如今大唐建国已经九年之久,各地军阀也都被消灭,外敌虽对中原土地垂涎欲滴,但是敢于行动的,只有颉利一个。
  这样的太平年景,大唐境内竟然还有这么一批忍受痛苦的百姓。朕心甚痛啊,太子所书,虽语病多多,但是其中道理,振聋发聩。朕觉得,此提议可行,诸君以为如何?”
  李靖、牛进达早就在奏折上署名,所以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异口同声道:“太子所言有理,臣附议!”
  这样的话,就代表他们将首要的功劳送给了太子。
  第二批站出来的是房玄龄、长孙无忌、萧瑀、虞世南、孔颖达等人。
  长孙无忌站出来的原因很简单,他被太子的推想馋到了!
  现在他任职户部尚书,掌管国库,世人都以为这是个放屁油裤裆的职位,但是只有他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他为国库操了多少心。
  在皇帝接连下旨免除穷困地区赋税劳役的前提下,国库空虚是必然,而空虚的国库,不止要承担天下官员俸禄,还要承担三省六部的需要,遇到有出现天灾的州府,还要赈济。如何用有限的钱多办事儿,可是让他操碎了心。
  现在大唐百废待兴,不管哪里,都缺人,荒芜的田地不是一块两块,就算百姓们拼了命的种,人少有个蛋用?
  若是流民出山,就能给基层注入一股新鲜血液,那么对户部来说,将来的“丰收”可谓是板上钉钉了。
  “臣长孙无忌,附议!”
  “臣房玄龄附议!”
  “臣萧瑀附议!”
  ……
  有这几位大佬带头,一些在他们手下的官员、一些因为担心过早出头的官员,都站了出来,接连附议。
  他们中有的是确实觉得太子说的有道理,有的纯粹就是为了跟风,还有一些,则是为了给诸位大佬一个面子。李纲在奏折上的一个突兀的署名,起到的就是最后一个效果。
  就算太子年幼摆在那里,有他的署名在,也能带起一些官员跟随。
  看着一个个的官员离群而出,都喊“附议”,李承乾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
  令他意外的是,外号“百姓代言人”的魏征,此时居然依旧坐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的菩萨模样。
  导演,这剧本,不太对啊!
  这家伙不是应该第一个窜出来的吗?
  李孝恭和几个皇亲交换了眼神,也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
  皇帝明显认同太子的奏折,更何况太子就是自家人,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这份力,于公于私都要出。
  很快,在朝官员就有一多半附议。磁石只要吸起一根铁钉,这个铁钉也会连带着一大片被提起来,就是这样的道理。
  就在这大势所趋,形势一片良好的时候,“附议”的声音里,忽然出现了突兀的一句“臣反对”!
  李承乾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国字脸的大臣站了出来,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以寡敌众,反而向前行,一直走到了最前端。
  本来以为已经胜券在握的皇帝,看到站出来的人,顿时头疼不已。
  有些人,锁骨以上的部位都是硬的。
  魏征那是谏臣,脖子硬嘴硬无可厚非。
  可是戴胄,同样也让他无从下手。
  这家伙,武德二年的时候,还在王世充手下任职太尉府。武德二年三月,王世充意欲篡位,戴胄进谏道:“君臣犹如父子,理应休戚与共,有始有终。希望您效仿伊尹、周公,辅佐王室,使国家安定,则是天下之幸。”
  不久,王世充又求取九锡殊礼,戴胄再次进谏。王世充大怒,将他贬成了郑州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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