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成长计划(校对)第22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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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后续仍能挽弓,射出的箭也无法造成什么杀伤,甚至可能发生明明射到对方,箭却无法射入地方体内的情况。
  挽弓十次以上,也很容易使士卒的腰部、肩部、大臂肌肉拉伤,在不断地时间内丧失战斗力。
  而弩作为弓与墨家‘机关术’的结合物,其杀伤力、射程均略低于弓;虽较于弓更省力,但同样需要士卒用力拉开,将弦扳至槽口之上。
  正常情况下,弩兵的极限,也大概在三十-五十次射击之间。
  但就虫达所见,在过去半个时辰之内,城墙上的常规弩完全没有断,而是如同潮水般一轮轮射向敌方阵营。
  六石弩的射击频率大概是常规弩的两到三倍,也是在此刻,才逐渐停止。
  “边关战事,竟如此惨烈……”
  看着仍旧不遗余力拉开弩弦,将短矢放入弩上凹槽的军卒,虫达不由暗自感叹。
  如果不是常年经历这样的训练,强弩士卒绝对不能做出这般非人的壮举——哪怕是再危险,再发挥潜能,都毫无可能!
  而经受过相应的训练,就意味着边墙的战斗,确实需要士卒掌握这种程度的战斗力。
  如果没必要,柴武也不可能徒耗军粮,没由来的加大操演强度——操演强度,可是直接与士卒的饭量,即军粮的消耗挂钩的!
  “还请君侯暂避,吾军强弩已末;待盾墙复成,贼军当弓弩以还击。”
  身旁军官的提醒声,将虫达神游的思绪拉回现实当中。
  看着列阵于宫墙约百步外,逐渐恢复阵型的叛军,虫达轻咳两声,便义正言辞的回绝了军官的提议。
  “老夫,卫尉矣!”
  “当与诸将士共存亡!”
  
第0233章
血战未央
  在周勃、刘揭指挥下的北军,被虫达麾下的强弩将士摁在未央宫外摩擦的同时,长安城仍旧有一处府邸,在花天酒地之中。
  ——曲逆侯府的酒宴,并没有因为未央宫外愈发惨烈的战斗而结束。
  云集陈平府邸的朝中百官,似是因即将到来的新君时代而长出了口气,与同僚推杯换盏间达成许多龌龊,好生不快活。
  熙熙攘攘之间,宴主陈平,却是以‘不胜酒力’为由,悄然退出了客堂。
  来到书房内,陈平飘忽的目光陡然消失,转而被一抹锐利所取代。
  不片刻,便有奴仆带着醒酒汤走入书房,来到了陈平身边。
  “绛侯、内史那边,状况如何了?”
  看着自家主子喝下那碗醒酒汤,奴仆略有些焦虑的面色稍一安,自然地递上一块绢布。
  “绛侯于子时遣人来禀:一俟事毕,便再通人来报。”
  “嗯……”
  闻言,陈平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皱,将汤碗放回案几,不由长叹一气。
  “莫非卫尉拒不奉诏?”
  “若果如此,未央宫外,只怕是血流成河了……”
  呢喃着闭上眼,陈平颓然起身,来到存放竹简的木箱旁边。
  轻轻拿起一卷竹简,陈平的目光撒向竹简之上记录的文字,嘴上不忘问道:“探作可曾回禀代王行程?”
  家奴方回暖稍许的面色,闻言顿时一沉:“日暮前后,池阳来报:代王车驾于池阳左近暂驻,最迟明日,便当进抵长安。”
  闻言,正翻动箱中竹简的陈平肉眼可见的一滞,了无兴致的将竹简放回木箱之中,来到窗户旁。
  “竟来的如此迅疾……”
  看着窗外的月色,再一估摸时辰,陈平不由哀叹一气。
  “也不知日后,老夫当如何……”
  最晚在明日午后,代王刘恒就将出现在长安城内,并正式成为汉室第五位帝王。
  而对刘恒登基之后,政局会发生怎样的变化,陈平却毫无所知,也根本没有插手的能力。
  “罢了罢了……”
  “若新君开明,老夫便兢兢业业,以安天下。”
  “若否……”
  喃喃自语着,陈平苦涩一笑。
  “若否,只怕老夫当筹谋身后之事,及丞相人选了……”
  此时的陈平,已全然没有了半年前效仿周公的雄心壮志,也不再想着大权在握,成为留名青史的名臣。
  但陈平无论如何都没料到,自己如此简单的诉求,竟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后,彻底成为奢望……
  ……
  “避!!!”
  随着一声嘶吼响彻未央宫北阙,叛军终于在战斗爆发将近一个时辰之后,发出第一轮有效地弓弩齐射。
  飞狐军出身的将士,甚至在那声号令还没响起之时,就凭借肌肉记忆,如条件反射般将身体藏在了墙垛的凸起处,以躲避飞来的箭矢。
  司马门以西约五十步的城墙之上,杜延年却好似没有听见这一声号令,只咬牙忍受肩臂处的酸痛,机械式的反复着挽弩-上箭-瞄准-扣动扳机的操作。
  除杜延年之外,同样有许多南军出身的将卒,似是开了无双般,全然无视漫天飞舞的箭矢,只想着再多射出几支箭矢,再多放倒几名叛军。
  “杜伍佰!”
  ——事实证明,南军出身的士卒之间,还有大脑清醒的人。
  一声凄厉的吼叫声响起,杜延年便觉右肩处传来一股巨大的劲道。
  下意识一退,却发现肩膀已然开始抽搐痉挛;想要后退,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杜延年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墙垛缺口半息之后,一支本应该射穿他喉咙的箭矢,狠狠扎进了身后的士卒身上。
  待杜延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抬起头,才看见吴彭祖那似愠似怒的面庞。
  “吾……”
  木讷的呢喃两声,杜延年耳边便响起一声轻微的木器落地声。
  ——杜延年的弩机,掉在了地上。
  准确的说,是此时的杜延年,已没有力气,再握紧那柄在今晚,起码射到五名北军士卒的弩机了……
  见杜延年仍旧固执的想要捡起弩机,吴彭祖不由无奈一笑,再度拉住那条已青筋暴起,甚至隐隐有淤青的手臂。
  “吾等,当退矣。”
  一声温柔的呢喃,终于将杜延年从呆滞中唤醒;正要怒斥,那道似有魔力的轻唤再度在耳边响起。
  “战之此,吾等南军故卒,皆以力竭。”
  “便是仍立于宫墙之上,亦于护卫宫墙无有鄙夷。”
  “杜伍佰听俺一言:且退吧。”
  说着,吴彭祖的手指,指向了宫墙内侧宽大的广场。
  广场之上,仍旧有近千武卒列阵齐整,随时准备沿石阶走上宫墙之上,接替退下宫墙的士卒,所留下的防守位置。
  但杜延年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城墙外的叛军所吸引。
  “不可!”
  “陛下曾言,吾等最大的罪过,便于半岁之前,与宫防之战败于北军!”
  “今日,俺必要血此奇耻大辱,以告慰那万千南军英灵!”
  说着,杜延年作势要回到墙垛前,却再次被吴彭祖拉回凸起的墙垛之后。
  “杜伍佰岂不闻过犹不及之理……”
  “吴彭祖!”
  话音未落,吴彭祖便瞪大双眼,匪夷所思的看着眼前,这道明明很熟悉,此时却略显陌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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