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第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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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想等她心甘情愿主动开口,这一等就是四年,他的耐心被磨得所剩无几,猫和老鼠的游戏总不可能玩一辈子。
  她不主动,那就换他来,哪怕是再强迫逼她第二回。
  哪怕她再恨他四年。
  元欢料到他有事要说,却怎么也没料到是这个,她眸中的雾气如潮水般散退,精致的小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冰,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了个不字。
  她睫毛如蝉翼般垂落在眼皮下方,遮挡住了那双勾人的桃花眸里有若实质的抗拒和厌恶,殿中温度登时从三伏天到了寒冬腊月的飘雪天,她嘴角蠕动几下,声音刚好能叫他听个清楚。
  “我不想改头换面以别的身份活着。娘唯一留给我的只有这个元欢这个名,我不能舍弃它。”
  “更何况皇上当初,不也是这般决定的吗?”
  听她说起当初,严褚眉头不自觉又皱得紧了些,下颚线条紧绷,手臂微抬,玄色的袖袍擦过她细嫩的脸颊,羽毛拂面的触感惊得元欢身子僵直。
  “当初和现在不同,欢欢,朕后悔了。”
  说罢,严褚伸出食指轻轻覆上元欢血色尽失的唇瓣,柔软的触感让他愉悦地眯了眯眼,“别急着拒绝朕,欢欢,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好好想想。”
  “这一个月,程双就住在建章宫,朕会照看好她。”
  元欢才要吐出口的不字在舌尖上滚了两圈,硬生生咽了下去,她胸膛狠狠起伏两下,眼里登时就蓄起两汪水雾,憋了好半晌,最后憋出了句无甚气势的骂人话来。
  只可惜带着哭腔,倒像是奶猫伸出爪子挠在他身上,不痛,还颇有情趣。
  “严褚,你不要脸。”
  这声不要脸与四年前的那声重合在一起,严褚不动声色挑眉,眼底晦暗难明,声音里真真切切带上了几分无奈,“怎的就没长进,来来回回就这一句,朕都听腻了。”
  床//笫之事上也这般咬着牙含着泪骂他,堂堂天子在她这,比泼皮无赖还要不遭人喜欢。
  元欢气得胸口发疼,她想着若这人真敢带走程双要挟她,她明日就敢拉上嬷嬷上建章宫骂门。
  可没有什么是严褚做不出来的。
  他瞧着元欢眼尾的红,不欲再多说什么,径直走到屏风后,声音暗哑克制到了极致:“欢欢,你乖一点。”
  你乖一点,咱们好好在一起。
  我什么都给你。
  回应他的是女人极低极压抑的啜泣哽咽声,严褚高大的背影一僵,而后大步走入黑暗中,同时也吩咐人抱走了酣睡中的程双。
  作者有话要说:  推画七七预收文:《醒悟后我成了神仙们的团宠》
超甜超温馨。
  文案:
  余瑶是天上地下唯一一朵黑心莲,身份辈分高得吓人,只是平素不潜心修炼增进修为坑蒙拐骗的事找乐子,诸多神仙碍于她背后一座座活化石级大靠山,皆是敢怒不敢言。
  终于潇洒过后,遭到了报应。
  她喜欢上了小自己几千岁的天孙,并为此收敛脾气,上神山采仙药,下四海捕灵兽,求师父赐仙丹,为了他一句话和故友决裂。
  谁料小天孙在得证神位榨干她的价值后,同天族背后商议,“高攀”不起她这个上古神族,转头高高兴兴与娇怯锦鲤小公主定下了亲事。
  玄天门上,余瑶一夜出名,成为神仙圈中的笑柄,好好一朵黑心莲活成了全身透绿的蔫巴莲,憋屈得要命。
  余瑶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大彻大悟,二话没说,转身回了活化石级的神仙窝里找靠山。
  仙风道骨在仙界负有盛名的师祖大动肝火:“天族欺人太甚!”
  护短霸王弟弟冷着脸出关:“竟有人敢蒙骗阿姐。”
  就连万年前随手收的徒弟都成了战神,从天渊尽头赶回为她讨说法。
  余瑶还没来得及欣慰,她曾经最大的靠山,在深海里沉睡了万年的鲲鹏·竹马·阴晴不定·帝君醒了过来。
  小剧场:
  顾昀析醒来时,四海八荒前来朝拜献礼,上古神族皆到,唯独缺了那朵黑心莲。
  等好友将余瑶这些年的“光荣事迹”说尽,感慨地拍了拍顾昀析的肩,道:这么多年你闭关沉睡,她受了不少苦,等她来找你哭诉时,记得好好劝慰一番。
  顾昀析漠然瞥了眼自己手里的玉佩,冷嗤一声:你看她敢来见我吗?
  又撩又作黑莲花上神×一觉醒来头顶泛绿帝君
  12?月28留
第2章
小倔驴
  程双被抱去建章宫的这十日,整个琼玉楼的气氛沉闷了不少,平素里小小的人儿稚声稚语,在园子里乱蹦乱跳,心地又淳善,说不招人喜欢是不可能。又因着这殿里伺候的多多少少都陪她嬉耍过,便都暗存了几分担忧在心里。
  可谁也没法子。
  真正能做主的也被禁了足,连琼玉楼的大门都出不了。
  元欢早膳只用了一碗白粥,这会坐在程双平日玩闹的秋千椅上出神。到了正午,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蓦地阴沉下来,乌云堆叠,热浪扑面,天穹像是被蒸笼罩在了一个巨大的蒸笼里,闷得人胸口直发慌。
  四下无人,前边精巧的假山上垂下一条水瀑,溅下的水珠子又落到两侧的花丛苗圃,元欢身子的大半重量落在清茶肩上,她掩面哑着声儿问:“清茶,双双还那样小,全然不懂事呢,若在建章宫受了欺负和委屈,连个熟面孔都见不着,可会哭闹啊?”
  清茶安抚地顺了顺她的后背,稳着声打消她的顾虑,“公主多虑了,小主子最是乖巧,往日就是跌一跤也只是乐呵呵地爬起来拍灰,必不会哭的。”她扶着元欢上了假山上的亭子,又道:“谁说小主子身边没有面熟的跟着?公主莫不是忘了跟去的嬷嬷和奶娘?”
  元欢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手中的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动,听了清茶这话也没觉着多放心宽慰。
  深宫的日子从来难过,身边养着个孩子到底不同,又因着前朝大公主鹿晨曦的死,她几乎将程双当自己的孩子在养。
  四年前,她因尚在襁褓中的程双妥协,委身严褚,住进了琼玉楼。一夕之间,她从前朝默默无闻的九公主摇身一变,成了别人口中的狐媚子。
  似乎好好的路突然走到一半就断了,她悬在空中,只能抓住那根救命的藤蔓。
  从严褚抱走程双的那刻起,这场无声的对峙便已分出了胜负,她无比清楚,他这个举动,是威胁,亦是笃定。
  她能为程双妥协第一回,就能有后头的无数回。
  想到这,元欢疲惫地阖了眼。
  清茶是陪着她一路过来的,自然能感知她的一二心理,当下鼻尖一酸,很有些心疼地揉捏着她的肩膀,开口道:“公主又何必这般为难自个,自打您生下来,皇上就没管过,只奴婢知道您过的是什么的苦日子,好容易挨到及笄了,又想将您许给那早年丧妻年过四十的内阁大臣。”
  “那罗大人的年龄足足大了您两轮,说句不好听的,您和他走在一起,不知情的都要以为是父女呢。”
  元欢睫毛微垂,嘴角向下压了压,倒也没说什么。
  清茶见她这般,便握了她一只手,望着天上堆积起来的乌云,吐字清晰:“奴婢愚钝,也大概能猜到您为何对新帝这般冷淡,诚然新帝曾用小主子几次三番逼迫您,可公主,您好生想想,哪怕没有小主子,新帝真的就没法子强迫您了吗?”
  皇帝想要一个女人就范,仅仅只消一个眼神,便会有人将她打晕了丢在龙榻上供他享乐。
  若严褚偏偏不这样,他大费周章将程双送到琼玉楼,又步步紧逼,收网之后还要所有人都觉得他对鹿元欢又好又上心,捧在手心里当宝。
  就连她身边的人都一个个开始帮着他说话。
  元欢早早就听闻他是漠北战神,是沙场奇才,他知道怎样才能攻敌最软肋,他这是要让她自个好好想清楚想明白。
  他不仅要得到她的人,还要她心甘情愿、感恩戴德的受着。
  当真是,臭不要脸。
  “外头那些人说也说了,骂也骂了,公主心里明镜儿似的,何必同他们置气?”
  这番话落下,一道闪电猛的将云层劈开,下一刻,轰隆隆的闷雷声响起,豆大的雨点兜头而下,远方的草木像是被一道帘子遮住,灰蒙蒙的若隐若现。
  待又一声雷鸣之后,元欢起身望着亭子下那丛油绿的芭蕉叶,极缓地弯了眉眼。
  “你说得对。”
  “既然已无退路,便只得朝前看,人好好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一场雨过,元欢踩着青石路回了内殿。清茶抖了抖伞面,那雨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伞面上描着的几尾金鲤沾了水,愈发的活灵活现起来。她有些稀罕地错开眼,问:“这描的图案好生精致,从前怎的从未见过?”
  “这伞是建章宫那头的人送来的,有好几柄呢,奴婢也是瞧着这上头的描画纹理不凡,便不常用,免得糟蹋了好物,方才送伞的是新来伺候的,也没什么眼力见,这才拿了来寻咱们。”
  还有一个原因,元欢惯来见不得建章宫送来的东西,哪怕只稍微一提,便会蹙着眉心烦意乱许久。
  果然,一听清茶这话,元欢神色微冷,目光从伞面移开,身子微倚在殿门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事,侧首不咸不淡地吩咐:“等会子你亲自去建章宫走一趟,将双双接回来。若是碰上严褚,就同他说……”元欢掩下眉宇间的嫌恶,到底是别无选择,她抿抿唇,接着道:“就同他说,那事我应下了。”
  目的达到了,自然就没必要压着程双不放了。
  清茶一听,又是心疼又是欣慰,一迭声应下后,复又撑着那伞入了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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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盛进来禀报的时候,严褚正大刀阔斧坐在黄花梨雕龙凤纹扶手椅上,听见脚步声才掀了掀眼皮,将手边的折子往前一推,站起身来。
  “琼玉楼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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