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第6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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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褚蓦地闭眼,将心中的杂念尽数压下,然而那药效力极大,他站起身,一字一停顿,“陈国,很好。”
  他正愁没有理由出兵伐陈,这不,理由直接送到了他的跟前。
  沈元元有片刻的惊慌。
  他这样的男人,就该对症下药,这样不入流的法子,实在是无奈之举,对他是一种侮辱,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她轻轻啜泣,想上前来环住他的腰,岂料手才搭上那月白的腰带,便听他冷然开口:“拖下去。”
  沈元元不明所以,直到颈后一疼,视线昏暗下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一国之君,怎么可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的小把戏,对于迷恋她容貌的人来说,是无伤大雅的情趣,但对于严褚来说,与跳梁小丑无异。
  莫和很快赶了上来,一眼见到严褚鬓角隐忍的青筋,再结合此处情境,他很快反应过来,低声问:“皇上,这……如何处置?”
  严褚挥手,将手边的茶盏打碎,温热的茶水滚了一地,他闭目,“起草文书,整顿三军,不日发兵伐陈。”
  莫和颔首,旋即望着昏死过去的沈元元,有些迟疑地开口:“皇上,这陈国公主,不若将就一番?”
  严褚怒嗤一声,拂袖而去。
  脚步及至楼梯处,就重重地顿住了。
  正和他闹着别扭的小姑娘面色惨白,目光从他稍显凌乱的鬓发移到松动的腰带上,足足楞了片刻,而后十分牵强地勾了勾唇角,转身就走。
第67章
番外之子嗣
  这小暴脾气,就在他身上使得有模有样。
  严褚自然不可能将人放走。
  元欢脚才踩上最后一阶木梯,便被拦腰抱起,她下意识伸手推拒,却发现男人的呼吸声粗重,眼底暗色如织,隔着两层衣物,他胸膛的温度滚热,再毫无间隙地传到她的手心里。
  从后方赶来的莫和见了这一幕,来不及见礼,就挥手将驿站里的人谴了下去。
  男人箍在她腰身上的手像铁一样的坚硬,元欢半点推脱不得,但闻着他身上属于别的女人的栀子花香,气得一口咬上他铜色的手背,衔着一层皮肉,猫儿一样的力道。
  不痛,但咬得他心痒。
  那药效力大,再有她这般撩拨的小动作,心里的火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直到一声利落的破门巨响响起,元欢身子接触到柔软锦被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皇上?”对上严褚忍得有些发红的眼睛,元欢气势莫名弱了半截,她细长的眉蹙起,声音不解且迷惑。
  严褚勾唇笑,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元欢身上繁复的纱裙齐腰而落,“傻宝。”他细细抚着小姑娘明艳娇俏的脸庞,湿热的唇印在她眼尾一点泪痣上,“今日真聪明。”
  若不是她阴差阳错的来了。
  只怕他要被折腾得够呛,冷水桶中一泡,哪怕是盛夏的天,也总归是遭罪。
  因为茶里助情药的缘故,严褚的声音哑得如沙砾,元欢睁圆了眼,觉得自己像是他手里的面团,软得不像话。那些卡在喉咙里的委屈话语,最后变成了破碎的字眼,一个一个往外蹦,声调颤得不成样子。
  “欢欢,忍着些。”严褚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力道,这一身的冰肌玉骨,平素就叫他沉迷不已,此时此刻,听着她破碎又委屈的哭音,他一面心疼,一面又真的收不住,一时之间,死在她身上的心都有。
  海藻般的黑发蜿蜒在雪白的肌肤上,黑与白的对撞来得格外惊心动魄,过了不多时,元欢终于明白,他话中的忍着些是什么意思。
  她咬得下唇都泛出了红痕,他的动作仍是又凶又狠,恨不得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
  被推上风口浪尖的那一刹那,她再一次抽泣。
  饶是她再后知后觉,此刻也终于知道,他的异常源自何处。
  斜阳乍现,吃饱餍足的男人终于起身,眼底恢复清明,他俯身抱起浑身青紫眼眸半开半合的小姑娘,心情极好地为自己解释清白:“陈国的公主哪里比得上皇后美貌,朕眼神又没出问题,怎么看得上她?”
  “欢欢委实不必为她同朕置气,连长春宫都不回了,嗯?”
  元欢自觉丢人,闷闷地将脑袋埋在他衣襟之中,青竹香淡雅,不知从谁身上沾得的栀子花香一个劲的往她鼻子里钻,她斜瞥了春风得意的男人一眼,哑着声音道:“回去,将这件衣裳丢了。”
  “不想闻着这味。”
  严褚微楞,而后失笑。
  平常皆是他为她盛开的桃花怄得心口直堵,暗地里十分没风度地计较,却不想有一日,他捧在手心的姑娘,也终于褪下浑身的刺与冰冷,会瘪着嘴委屈地表达自己的不满与醋意。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鬓边有些凌乱的碎发,声音带着七八分笑意,“回宫便换了。”
  “今天好乖。”他复又接了一句。
  元欢没气力与他再说些什么,由着他将自己裹成个茧子带上了马车。
  橘红的色泽浸染了半边天空,各样的云晃晃荡荡地在空中飘荡,与人离得极近,仿佛一抬头,一踮脚,便能将它抓进掌中,夏季的酷热也随着夜晚的到来选择偃旗息鼓。
  长春宫里,清茶上前将冰盆撤下,罗汉小榻上,严褚有一搭没一搭地握着元欢的手把玩,顺带着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元欢认真地听,及至最后,方才问:“所以我派去打探消息的人,是被沈元元贴身侍卫发现了,而后再押着送到你面前的?”
  说到这,严褚忍不住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耐心地教:“下回再要查些什么,至少得找些机灵的,你那两个探子呆头呆脑,才谴进驿站就被捉住了。”
  元欢讶然,旋即慢慢红了脸颊,她咬了咬下唇,葱白的指尖绞在帕子上,“皇上那天为何不与我直说个明白?”
  否则哪来的那么多事,她又何至于弯弯绕绕的丢这么一大圈脸。
  “陈国见风使舵惯了,留着始终是个隐患,沈元元这回来,将身段放得极低,还贡上许多奇珍异宝,朕要发兵,没有由头。”
  “若一直没有由头,皇上便会歇了这份心吗?”
  显然是不会的,为君者,手段狠辣行事果决,从来没有缺乏开战理由这一说。
  严褚:“沈元元来京,本就没怀什么好心,容颜绝世,行事却放荡不堪,朕的禁军还在驿站外守着,她就敢下迷情药,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朕若是真将她纳进后宫,改日就能死在她宫里。”
  严褚嗤笑,揽了小姑娘的肩头,“再说,皇后一言不合就收拾东西去了琼玉楼,除非朕想夜夜独守空房,否则哪有闲心多看别的女人。”
  当初她那样讨厌他的时候,他也没曾想过纳妃,如今好容易将人连哄带骗的拢到了自己身边,早起醒来是她,夜里睁眼是她,神仙般惬意的日子,他眼里哪还看得见别人。
  他这么一说,元欢登时有些不好意思,她小声地辩解:“也不全是因为这个,琼玉楼确实比长春宫凉快些,母后也如此觉得。”
  严褚每次听到琼玉楼这三个字,总会有些恍惚,两人冷战吵闹的场景仍历历在目,他甚至被气得说出此生不入琼玉楼这样的话来,临到头,到底还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欢欢。”严褚捏了捏她柔若无骨的手掌,待小姑娘侧首,懵懂又茫然地望过来,他却突然倾身上前,亲了亲她有些凉的脸颊,噙着笑道:“没事,唤你一声。”
  每当觉得爱你已经到极致时,某一个时刻,又会突然觉得不够,远远不够,于是一天比一天更爱,泥足深陷,甘之如饴。
  当天夜里,苏太后从河边散步回楼阁,远处碧荷连成一线,夜风一吹,簌簌摇动,她侧首笑问:“皇后呢?怎么没见着人?”
  关嬷嬷上前笑着回:“太后料事如神,皇上那边才叫人来传话,说娘娘身子不适,晚上就不回琼玉楼了,您自个用膳便是。”
  苏太后也跟着泛出笑意来,“你都如此说了,那哀家便再来预料一个,今日是身子不适,明日皇后就该前来向哀家请罪,而后迁回长春宫了。”
  “年轻人有活力,吵吵闹闹的也热闹,这后宫真是冷清太久了。”苏太后由关嬷嬷扶着起身,又想起来桩事,道:“今日南嫔来陪哀家说了会话,哀家一想,她跟在皇帝身边也有五年了,虽然不算年轻了,但好歹还是清白的姑娘,哀家便寻思着,明日与皇帝提一嘴,都放出宫去吧。”
  关嬷嬷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隐晦地道:“就是怕皇上会觉得心里不舒坦。”
  “这你就想错了,皇帝不似他父王,是个滥情的,哀家这般提议,正中帝后下怀呢。”苏太后拍了拍关嬷嬷的手,接着道:“哀家现在心里只有一件担忧的事,欢欢身子弱,子嗣艰难,太医们每回都捡些好听的报到哀家耳里,欢欢的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真是愁人。”
  “太后不必忧心,帝后大婚还只有两年,往后的日子长,皇后娘娘也还年轻,不着急。”关嬷嬷急忙宽慰。
  然而两人都知道,皇后是还年轻,可皇帝年纪却不小了,三十几岁的人,膝下没有个一儿半女,如何使朝堂百官安心。
  翌日一早,元欢果然满脸愧疚地去琼玉楼同苏太后告了罪。
  “你呀,就是嘴硬心软。”苏太后看着眼前娇嫩得似花儿一样的女子,眼睛一眯,也不生气,“皇帝这回做事有失妥当,晒他几天让他长长记性才好。”
  说到这里,元欢放下手中捧着的温热的茶杯,凝神道:“皇上说此次伐陈,可能得他亲自带兵前往。”
  苏太后讶然抬眸,“怎会?”
  陈国地小,民少,兵将不勇,朝廷随意出几万精兵,寻个骁勇的大将挂帅,马到成功是十拿九稳的事。
  苏太后一瞬间理清了其中的道道,她对上元欢隐藏担忧的眸子,摇了摇头,心道成武帝如今是越活越孩子气了。
  为了骗人回去,这等似是而非的话都编得出来,一句可能,用得真是精妙。
  在城府极深的儿子与天真好骗的儿媳间,苏太后抿了口香茶,不动声色地暗示:“不必担心,皇帝心中自有成算。”
  严褚回长春宫之后,便看到小姑娘正在亲自给他收拾行装,凑近一看,不由挑眉,却见那包裹里,不仅有夏日的衣裳,还有几件冬日御寒的裘衣。
  “欢欢。”男人倚在屏风旁,眼尾半挑,声音含笑,“仗打不到冬日去,且是否御驾亲征,现下还没个定论。”
  言下之意便是,去不去还不一定,不必现在清衣物,否则到时得多尴尬。
  严褚摸了摸鼻梁,却见小姑娘红着眼到他跟前,瘪嘴随时要哭的模样,他顿时皱眉,将小姑娘带到怀里,沉声问:“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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