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再起(校对)第386部分在线阅读
所以,门荫制度,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就是门阀制度的尾巴。
不过,李嘉暂且也不想改变他,因为时机不到,还没统一天下就伤害官吏,这不是傻子吗?
“射声司与皇城司,与我好好监控一下京城的动静,高保勖死去,我怕长沙王府与越王府多想,尤其是李煜刚进京,就碰到了这样的事,由不得多想。”
李嘉沉声道。
“喏——”吴青与田忠相互看一眼,立马应下。
“下去吧!”李嘉随口道,心中颇有些思绪万千。
降君们心思很敏感,也不容易,时刻准备着死去,也许是鸡毛蒜皮的原因。比如李煜作诗词而死。
他突然觉得,后世传言北宋厚待功臣,又厚待降君,其实是个虚假宣传的。
历史上,赵匡胤出兵,只用了66天灭了后蜀。
作为亡国之君,后蜀末代皇帝孟昶被迫举家迁往大宋国都汴京(开封)。
临出发前,孟昶惴惴不安地给赵匡胤上了个表,说我只希望给我留条活命,但考虑到自己罪孽深重,内心忧惧不已。
赵匡胤很快回复说,“将自求于多福,当尽涤于前非,朕不食言,尔其无虑”。
孟昶抵达开封后,果然受到北宋的优待。
连受降仪式都很简洁,没有羞辱性的游街等环节。只要求孟昶君臣穿素服、戴纱帽,呈上投降书,跪拜两呼“万岁”即可。
受降完毕,赵匡胤还赐宴孟昶,一同吃喝,为他接风。
然后,给孟昶赐宅第,授予他一系列荣誉勋衔,包括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兼中书令、秦国公等等。
自南朝刘宋开启暴虐前朝国君模式以来,一个亡国之君竟然受到这么大的礼遇和优待,这简直是五百年来第一回。
然而,仅仅7天后,一切戛然而止。
孟昶突然死了,年仅46岁。
南宋史学家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记载,李氏听闻孟昶已死,不哭,以酒酹地说:“汝不能死社稷,贪生以至今日,吾所以忍死者,以汝在尔。今汝既死,吾何生焉!”随后开始绝食,几天后就死了。
李氏的激烈举动,很有问题。如果孟昶是正常死亡,她不可能采取绝食求死的方式。在大宋国都绝食,很明显是对赵匡胤的无声抗议。
赵匡胤很忌惮孟昶。
蜀地刚归降,反宋运动就连绵不绝。这些反宋武装,往往假托孟昶(或其后人)的名义相号召,打出“兴国”“兴蜀”的旗帜,重建蜀国的意图十分明显。
赵匡胤为此十分头疼,曾怅然说了一句:“蜀人思孟昶不忘。”
孟昶刚投降就死了。
到开宝六年(973年),一连死了两个末代国主。
先是南平末帝高继冲死去,时年31岁。接着后周末帝柴宗训死去,时年21岁。
对这两人之死,史书又是讳莫如深,简称死法不明。
他与诸将约法三章,第一条就是“少帝及太后,我皆北面视之,公卿大臣,皆我之比肩之人也,汝等毋得辄加凌暴”。
据说,他还立有太祖誓碑,要求“保全柴氏子孙”。
7岁的柴宗训,随后被废为郑王。两年后,962年,被发往房州(今湖北房县)居住。房州毗邻神农架林区,位置偏远,向来是贬谪者的流放之地。
随着柴宗训的死去,柴荣的四个儿子,在宋朝要么死得不明不白,要么不知所终。柴荣血脉,至此已绝了。
宋朝赐封的柴氏后人,从血脉上讲,根本并非柴荣的嫡系子孙,而是郭荣的兄弟后人。
赵匡胤让郭宗训改姓柴,就是说,你继位名不正言不顺,我也一样,大哥不说二哥,你就没资格了。
到了赵光义手里,公元979年,李煜生日那天,突然死去,年仅42岁。
公元980年,南汉后主刘鋹逝去,年仅39岁。
吴越国主钱俶六十大寿,赵光义派使慰问,当天就死了。与李煜一样,都是生日赐酒死去。
不仅降王陆续去世,降王的子弟也相继丧命。最典型的是,“十国”中三大国——后蜀、南唐和吴越,原定的合法继承人,即孟昶长子孟玄喆、李煜长子李仲寓、钱俶长子钱惟溶,均在太宗朝死去。
这种有计划,有步骤的灭口,令人胆寒。
北宋仁德?千古笑话。
第五百八十六章
成气候
却说这边,李煜刚到长沙,入住了自己被赏赐的府邸,正巡视着。
虽然说这府邸有些些,不及皇宫万一,但却是能将他这一家子容下,但也显得充实。
亭台楼阁,样样都有,看上去很是富丽堂皇,作为王侯之府,倒是妥当。
“看来,我的性命无忧了!”李煜安置好母亲后,就带着周娥皇闲逛,往日身后跟随一大群人,如今却寥寥两人,他笑着说道:
“小也有小的好处,以前皇宫虽大,但咱们之间隔得很远,冰凉的,一时间想找人说个痛快话都难,如今走几步路就能见到!”
“郎君喜欢就好!”周娥皇知晓他是在自我安慰,但却不戳破,柔声说道:
“过几天,咱们就找一些江南工匠,把这里改成江南模样,毕竟楚地与江南大不同,奴家还真不适应呢!”
“也好!”李煜眼眸一亮,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们在湖中弄个小亭子,没事就去垂钓,饮酒,冬日下雪了,就可以赏雪!”
“恩!”周娥皇知晓楚地不可能下雪,但仍旧附和道:“到时候奴家来帮郎君温酒。”
夫妻二人正兴致勃勃地谈论时。突然,一个宦官走了过来,不过他只是穿着管家衣物,急切地说道:“郎君,娘子,有消息传来,说荆国公薨了!”
“荆国公?南平王吗?”李煜对于他倒是熟悉,听到这则消息,呢喃了几句,突然他脸色瞬间煞白,双目无神,身体都在颤抖,难以抑制。
“具体的情况如何?”周娥皇看着李煜这番模样,立马就知晓他的心思,连忙发问道。
“听闻荆国公这几个月来一直缠绵病榻,今日突然召集族人议事,准备将爵位传给侄子,然后就咽气了!”
管家看着李煜的神色,这才知道自己的话被误解了,离开了皇宫没几日,话都不会说了,真是该死。
“呼——”
听到这,李煜才缓缓地舒了口气,自然死亡就好,他还以为这是皇帝给他的下马威呢!果真把他吓到了。
“好歹也曾是南平王,派人送点钱财,吊唁,某就不去了!”
李煜摇摇头,神情落寞,望着平静无波的湖面,心中思绪万千。
“看看越王府,长沙王府是如何的章程,然后与他们差不多行事即可!”
周娥皇倒是很果断,刚来长沙,甚的不懂,如今之际,只能邯郸学步,这样才不会出错。
而李煜则沉默不言,显然也是赞同这种做法的,这是最稳妥的。
“郎君——”牵着李煜的手,周娥皇颇有些心疼。
“我没事!”李煜轻声道:“只是时日无常,若我所料不错的话,荆国公如今才四十,就一命呜呼了,时间何其宝贵!”
“而我,也不过是同样身份的降臣罢了,能活多久,还得看造化啊!”
周娥皇心中也颇为不安,她说道:“这皇帝看起来应该不是乱为的人,郎君不须担心!”
“希望如此吧!”李煜心中没底。
长沙王府。
“可是真的?”一个美妇人,正跪坐在佛堂前,皮肤雪白,身姿挺拔,一头青丝用发带随意一系,左手划着佛珠,右手敲打着木鱼,此时满脸的错愕。
“却是真的!”老使女认真地说道:“城内都传遍了,皇宫也发了圣旨进行慰问呢!”
“命薄之人啊!”严氏感叹了一声,俏脸满是悲苦之色:“荆国公哪怕亡国了,也一直沉浸于美色,不曾停歇,如今早逝,也是应有之义。”
“只是,我心中还是不安!”
严氏看着面前摊开的佛经,突然感觉也毫无吸引力了,她心中着实有些慌乱。
这高保勖,死的也太不是时候了,恰好今日就是江南国主进城之日,太令人遐想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严氏呢喃了几句,心中越大的紧张起来,她不由得发问道:“保权现在在何处?”
“大王正在与师傅上课读书!”
“告诉先生一声,今日就到这里吧,明天再来的!”
严氏沉声道:“然后再准备轿子,我和保权要去国丈府去拜访,准备些许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