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大顺朝(校对)第16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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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献忠一瘸一拐的从营帐中走出来,看看天色,已经到了黄昏。徐以显是昨夜出发去闯营的,今天清晨应该到达,算算时间,现在也该回来了。
  义子李定国走到张献忠身后,给他披上一件披风,道:“义父,我看闯营根本不会答应帮助咱们的,趁着左良玉还没追过来,咱们离开这荒山野岭,找个富裕地方打粮,也许就度过危机了!”
  “小崽子,懂什么!”张献忠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入营帐,大腿上的箭疮十分严重,每走一步都钻心似的痛,可张献忠十分刚强,脸上若无其事的样子,到帐篷内坐下道:“现在从湖广到河南,凡富庶一点的地方都被闯营或者左良玉给占领了,咱们以后的出路在四川,可没有盘缠怎么去?就凭咱们这些残兵败将,走到四川不饿死,也得被一路上的官军、杆子们吃掉,这叫龙困浅滩被虾戏。”
  
第234章
第233
张献忠来到闯营
  李定国道:“可闯营跟咱们结过仇,能帮咱们么?现在闯营主事的据说是上次那个叫范青的军师,现在是大将军,他可是个精明狡猾的人。”
  “你不懂,他越是精明,越是要帮咱们!”张献忠终于忍不住痛,口中咝了一声,懒得跟义子解释,不论李自成还是范青,只要他们是精明的人,就能看出来现在的形势,左良玉和闯营一场大战在即,这是决定谁能在中原站住脚的重要战役,而西营将会在里面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正是看到这一步棋,张献忠才冒险去让徐以显到闯营求助。
  这时,营地外面传来马蹄声,随后亲兵进来报告,说徐军师已经回来了。
  张献忠连忙道:“快让他进来。”
  徐以显进入帐篷的时候,张献忠带着他的四名义子,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再加上另外一个军师潘独鳌都在帐中等他。
  一见徐以显,张献忠便迫不及待的询问,“老徐,见到范青了吗?你看范青对咱们是否有相容之意?”
  徐以显把见面的经过简单说了说,道:“大帅,范青这个人,咱们也接触过几次了,是个很有才干,很精明的人,这两年在河南攻城拔寨,能力又得到提高,已经变成了一位目光远大,高瞻远瞩的统帅了!”
  孙可望一直深恨范青,听到徐以显这么说,心中很不快。
  徐以显又道:“咱们之前商议过,如果范青有长远的目光,一定会看到如果与左良玉决战,咱们西营会是很大助力。这次谈话,我觉得范青已经看到了这一步棋,他见咱们兵败来投,并没有表现出趾高气昂的态度,表情一直平和,说盼望与你见面,一起共建大业。还说愿意资助咱们,让西营渡过难关,东山再起,一起对抗左良玉。”
  张献忠点点头道:“他若能看出这一步,就好说了!他身边诸将的态度如何?”
  徐以显道:“现在刘宗敏等几名老将都称病,不带领士兵,见到的都是一些年轻将领,这些将领对咱们敌意很大。范青身边的两位谋士,李岩似乎倾向咱们,但那个叫傅宗龙的,语气却不善。听他话中意思,是要让你留在闯营,奉范青为主,取消西营称号……”
  张献忠不等他说完,已经大怒,骂道:“放他娘的屁!咱老张虽然一时兵败,岂能是屈居人下的人?当我牵着杨嗣昌的鼻子,打得十几万的官军五零四散的时候,天下人谁知道有个叫李自成的,谁知道有个叫范青的?老子拿竹竿打枣树,他弯腰拾个蹦蹦枣,他破了开封,又怎样?当初咱们还破了襄阳呢!戳了杨嗣昌的老窝,搞得一点也不比他逊色。老子是西营八大王,在十三家中赫赫有名。平日咱兵马众多,也曾说句话像炸雷,一跺脚山摇地动,哈口气满天乌云。哼!我老张只是一时兵败,凭什么让我做那个姓范的部下?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我老张当年风云天下的时候,他还不知在哪里玩泥巴呢!就算我答应,我手下的大小头目也不会答应,他们都是铁脊梁骨的硬汉子,一百个不会答应。”
  孙可望霍的站起来道:“义父说的对,咱们西营都是好汉子,怎甘心去给那个姓范的做部下,让他驱使,宁死也不去。”剩下的几名将领也纷纷站起来,大骂范青,不愿意去投靠闯营。
  等众将稍稍安静,徐以显才拱手道:“大帅,俗话说,‘舌以柔则存,齿以刚才亡’请大帅冷静的想一下,不要急躁冲动,天下事往往小不忍则乱大谋。”
  潘独鳌拱手道:“军师,如果仅仅是作为范青的部下,听他号令,但咱们西营是独立的,可以单独行动,这倒可以忍耐。可军师可曾想过,万一大帅去了,被强留在闯营,如何应付?”
  徐以显道:“我想过,大丈夫能屈能伸,是真英雄。人行矮檐下,怎好不低头?越王勾践兵败会稽,卑躬屈膝以事吴王夫差。夫差有病,勾践尝了夫差的粪便,对夫差说他病得不重,快要好了。夫差极为感动,将他释放回国。他回去之后,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国富兵强,终于灭了吴国,报了会稽之耻。我想大帅万一被强留在闯营中,应该以越王勾践为师,自可逢凶化吉。”
  孙可望第一个站起来反对,道:“军师说的什么话,我义父堂堂一方义军领袖,难道要学勾践去侍奉范青那小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李定国也道:“义父千万不要去,刚才军师说了闯营中诸将对义父有很大敌意,可谓怀恨在心。义父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就算范青不想害义父,也不能保证那些将领能不计前嫌。我以为心怀旧怨,还是不见面为好。义父一人安危系西营存亡,何必轻入危地?”
  潘独鳌也道:“俗话说‘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我们作为谋士将领可以替代大帅前往,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义无反顾,但大帅一人安危甚重,除非计出万全,否则不能让大帅以佛身入虎牢。”
  张献忠在心中嗤笑,自己杀人如麻,双手沾满鲜血,又有个屁‘佛身’,不过他对属下谋士,将领们的忠心表现还算满意。他一眼半闭,一眼圆睁,斜看着徐以显,大有瞧不起他的神气。周围诸将都以为他会拒绝徐以显的提议,不去闯营,跟范青服软。
  岂料,他忽然嘲讽的一笑,说:“龙还有困在浅水的时候呢!老虎还有被犬欺负的时候。好!大丈夫不争一时之气,我明日去闯营,见机行事吧!”
  徐以显心中一宽,拱手道:“大帅英明,其实你刚才说过那些不服气的话我全都想过,近三年来,朝廷差不多竭尽全力的对付咱们,谁重视过闯营?在大家眼中,无论李自成还是范青都不能和你相比,可是,大帅,此一时,彼一时也,局势有变化,英雄有屈伸,自古如此,人生处世,谁能尽走直路?该转弯时且转弯,不要一头撞在南墙上。大帅只管答应奉范青为主,只要咱们能度过眼前的难关,将来东山再起,就比什么都强。”
  张献忠想起徐以显曾对他说过的六字真言,“心黑,脸厚,手辣”,便笑了一笑,把大胡子一甩,道:“好了,军师,我老张就听你的话,再低一次头。”说完立刻派一名亲兵,连夜骑马去闯营报信,说他张献忠第二日要去闯营拜访范青。
  第二天清晨,张献忠因为腿伤坐着马车,徐以显、潘独鳌和李定国率领几十名亲兵护卫,向商丘方向前进,不到中午,已经到了商丘附近。忽然前方一队骑兵奔驰而来,领头的是吴汝义和李双喜,他们二人奉范青的命令过来迎接张献忠。
  吴汝义拱手道:“大将军吩咐末将,率领一队骑兵在大路上等候迎接八大王大驾光临,已经准备好了宴席,欢迎八大王,为八大王接风洗尘。”
  张献忠在车中和吴汝义,李双喜打了招呼,只见二人身后的闯营士兵有三百多人,全身披挂,刀剑铠甲铿锵,十分整肃,心中不禁发疑,范青派这么多骑兵,全副武装的等在路上,是不是怕我后悔,想要在此地挟制我。他看看徐以显和潘独鳌,二人的眼中也有疑忌之色。不过,眼前的情况也不容许他不去了,张献忠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多谢大将军了!”
  吴汝义和李双喜自动分成两队,一队在前面引路,一队则跟在队伍后面,好像把张献忠等人给夹持在中间一般。
  潘独鳌心中忐忑不安,他并骑和徐以显走在队伍中,轻声问:“军师,这宴会比鸿门宴如何?”
  徐以显怕说话被吴汝义听到,连忙岔开话题,大声道:“今天天气不错啊!”
  其实今天十分寒冷,寒风朔骨,天空也很阴沉,哪来的天气不错?
  到了范青的中军营地,范青带着属下将领,只在自己的大帐门口迎接,却没有走出营地,这在迎接的礼仪上就低了一等,有把张献忠当成部下的意味。张献忠乍然间心中一阵不快,想:“我老张今日竟然来求一个年轻人!”但他很好的把这种心情掩饰,依然如平常一般大说大笑,在中军帐篷外面和众将打招呼,说些亲切粗鲁的玩笑话。不过,心中却在嘀咕,闯营真是变天了,刘宗敏这几个老将都不见影踪,老将只有田见秀一个还算认得,剩下的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用他的话说就是一群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可是想想范青就带着这群青年将领就能攻克开封,占领河南,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张献忠向范青拱手,笑道:“范大将军,你可发达了,这证明我老张的眼光不错,上次在西营见到你的时候,我老张就说过,你不是凡人,像你这岁数的年轻人中,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厉害的,将来你必成大器,怎么样!果然应了我老张的话了!”
  范青谦虚道:“八大王过奖了,我范青年轻无知,哪有什么经天纬地的本领,不过是依靠夫人信任和众将鼎力支持罢了!”
  说完请张献忠进入大帐,一起走路的时候,见张献忠的腿一瘸一拐,便问道:“听说,八大王受了伤,还很重,不知好些没有?”
  张献忠其实腿伤很重,但他毫不在乎的摆摆手,笑道:“小事,我都不放在心上,这次来主要和大将军见面,向大将军借点本钱,只要我老张的本还在,还会把天戳个窟窿。”
  范青一笑,请张献忠进入大帐后坐下,众将也环绕左右,分别坐下。
  范青笑道:“话虽如此,还是把伤治好了才行,身体好才能赢回本钱。一会儿,让老神仙尚炯给你看看伤口,也许一副膏药就能治好你的伤。”
  张献忠笑道:“老神仙也是熟人,能见到他真是开心。实不相瞒,我老张走了背运了,先在信阳被左良玉这龟儿子打的大败。然后撤到确山,又被他追上,再吃了一场败仗,差点全军覆没。好不容易逃出来,再能见到你们这些老朋友,真是天赐良缘啊!”
  范青笑道:“承八大王不弃,前来相见,我范青心中十分高兴。至于打个败仗,那不算什么。我们闯营这年浮浮沉沉,有胜也有败。最惨的是潼关南原之战,整支队伍都被打散了,现在不还是在河南红红火火么!关键就是打了败仗之后不气馁,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自然就好了!”
  张献忠一挥手道:“对,我就不服气左良玉这个龟儿子,只要大将军给我点本钱,我早晚把左良玉这龟儿子掀翻,眼前吃点败仗算个屁事!”
  范青赞道:“好,不愧是八大王的英雄本色。”随后问起确山突围的过程。
  张献忠指着身后的李定国,笑道:“确山突围,多亏了我这义子了。”
  范青微笑瞟了一眼李定国,只见他年纪不大,但言谈举止十分沉稳,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他知道明末张献忠死后,大西军中最厉害的就是李定国了,差点就把清军打回北方去,要不是孙可望叛变,李定国才是最有可能改变历史的中华人呢!
  张献忠道:“这孩子是好样的,在紧急的时候很得力,在确山突围的时候,四面被左良玉的四万兵马包围。还有些是房、均九营的老朋友在夔东投了官军,在左良玉的指挥下,围攻老子。这些龟儿子比正牌的官军还勇猛,好像一群疯狗一般。这一天,突围到一个小村子,我因为箭伤溃烂,疼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又加上过分劳累,浑身发烧,连坐在阵前指挥都不能。我让可旺带领数千人马阻击敌人。可是有两千多敌人骑兵冲过防线,到了我藏身小村子,比我身边的人马多了几倍,还有那些降将肯卖命。村子周围一片混乱,到处都在血战,十分凶猛险恶。定国劝我立刻上马逃走。我想,敌人攻势正盛,咱们的军心已经有点动摇,我身边只剩下四百人,一旦离开村子,必被冲溃,何况我就是被左右扶到马上,也不能奔驰,如何走的脱?”
  
第235章
范青和张献忠的会面
  “于是,我对定国说,‘你是老子的养子,是在老子身边长大的,知道老子的脾气。老子绝不逃。你瞧着办,要怕死就离开我投降官军。你若不怕死,就去将龟儿子赶的远一点,别打扰老子睡觉!’我说完这话,就翻身脸朝里,闭起眼睛,故意扯起鼾声。定国二话没说,走出去飞身上马,留下一百骑兵守住我,带着三百骑兵向敌人冲过去。这小子,很不错,没有丢我张献忠的人。他一出村子就箭无虚发,迎面前来的敌兵纷纷中箭倒地。他还射死了一名敌将,使敌人登时乱了阵势。定国将手中宝剑一扬,大喊一声,向敌人冲去。他手下的三百骑兵一个个勇气倍增,像一群猛虎一般跟随定国冲杀。定国左臂上中了一刀,不重,来不及包扎,冲向前去,一剑将一员敌将劈下马去,又一剑刺死了敌人旗手,夺得大旗,敌军开始溃退,争路逃命,骑兵冲倒步兵,步兵只怨恨娘老子没有替他们多生两条腿。定国回来,天已黄昏啦!我从床上坐起来说,‘咱们走吧,我断定龟儿子们不敢来追。’又派人到两军混战的热闹地方,给可旺传令,让他向确山北面的山区撤退。这一战确实凶险,定国虽然杀败了两千敌兵,他身边的三百骑兵也折损了大半!”
  范青瞟了一眼张献忠身后的李定国,只见他表情沉稳,目不斜视,对义父的赞扬好像没有听到似的,脸上没一点得意之色。范青不禁赞道:“定国真是一员难得的勇将,张帅指挥也很得当,幸好没慌忙逃走,离开村子,一走必将溃败,西营就全完了。”
  张献忠笑道:“我知道定国这孩子有这能力,能杀退官军,所以才那么沉着。打仗嘛!不担点风险叫什么打仗?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得有一股狠劲。之前在川东的时候,要是没这股狠劲,也不会打败杨嗣昌,破襄阳,逼得他龟儿子在沙市自尽。打仗,往往谁能多顶片刻谁就能胜利。连天塌下来都能顶,这才是英雄好汉。”
  范青微微一笑,张献忠是所有义军首领中草莽气最重的,可算得草莽英雄。他问:“孙可望将军从确山顺利突围了吗?现在驻扎在什么地方?”
  张献忠知道范青和孙可望仇怨很重,尽管他暗中安排孙可望带领两千骑兵,就在附近的山中隐藏,却故意说:“可旺最后撤离的,一直为中军断后,现在驻扎在几百里之外的大山当中。”说到这里,叹息道:“我的得力爱将有好多人战死了,最让我伤心是马元利也死了!再过两三年,定国已定能超过马元利,成为一员虎将,当初在川东,他一箭射死老将张令,就看出来他的能力。”
  范青也点头赞道:“很好,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必将名扬天下。”
  范青是从历史先知的角度说的,帐内年轻将领很多,李双喜、张鼐、白旺都是二十出头,听到范青这样赞扬李定国,都露出不服气的表情。
  李定国也不得不谦虚两句,向范青拱手道:“大将军过誉了,末将就是个傻大胆,只知道拼杀冲锋,若论见识智谋可比大将军差远了。”
  白旺忍不住出言讥讽道:“打了几次胜仗就想和大将军相比较了,不知天高地厚。”
  李定国浓眉一皱,正要反唇相讥,却被张献忠的眼神给拦住,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大家在帐中闲谈了一阵,气氛很融洽,看不出张献忠和范青及闯营诸将曾发生过激烈冲突,交情上有过严重伤痕。但李岩、徐以显等谋士都明白这只是表面上的融洽,是张献忠和范青不想挑开过去的伤疤。但徐以显很担心,闯营将领大多脾气火爆,如刘芳亮,白旺等将领,他很担心这些将领会用语言讽刺张献忠,引起新的不快,这样事情可就糟了。他原本希望张献忠一见到范青,就说出奉范青为主的话,但张献忠竟然没说,显然张献忠对屈居范青之下,还不甘心。
  徐以显担心引起冲突,就笑道:“请大将军早些为我们张帅医治箭伤。”
  范青笑道:“是啊!怎能让张帅忍着痛陪咱们闲聊呢!咱们一同去找尚炯。”
  张献忠哈哈笑道:“我老张是不怕痛的,就是断了手脚,也一样能和大家笑谈。”
  范青笑道:“只是我们看你鲜血淋漓的,恐怕就要笑不出来了!”
  众将一起笑了,跟着范青和张献忠缓步走出帐篷,众人穿过营地,范青一面走,一面指给张献忠看,何处是作坊,何处制造大炮,何处训练骑兵。张献忠知道范青在跟他炫耀闯营武力,便也跟着点头称赞,当然开始是言不由心的。可参观片刻,心中就暗暗吃惊起来,闯营的铸造能力很强啊!就这粗大的巨炮,西营就制造不出来,而闯营看起来有很多的样子。再看闯营作坊,堆积如山的物资,弓箭,刀枪,各种武器琳琅满目,什么都能自己制造,就如一个大工厂一般。再看闯营的练兵,也很整肃,杀气腾腾,人强马壮,一看就是百战精兵。
  “闯营难怪能在河南闯出偌大名头,果然不是徒有虚名。”张献忠忽然感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闯营远远的丢在后面了。
  众人边走边闲谈,徐以显忽然拱手笑道:“我们西营上下十分钦佩大将军,可谓文武双全,威名远播。平时张帅提起大将军也总是赞不绝口,今日兵败来投,实在是想奉大将军为主,甘心为大将军驱驰。咱们闯营、西营之间曾有过不愉快,我想大将军是胸怀似海的人,决不会计较往日芥蒂。”
  徐以显见张献忠一直不愿意说出奉范青为主的话,怕范青不高兴,便自己先说出来了。
  张献忠也赶快道:“是啊!我们在西营营地的时候就商量好了,来了之后就做大将军的部署,听从调遣,实心实意的帮着大将军平定天下。刚才我在帐篷中就想说这句话,但因为人多,我怕说出来,被大将军一口回绝,不肯收留我们,这样反而不美,所以没有直言出口。”
  范青笑道:“咱们都是义军首领,雄霸一方,也不要说奉谁为主的话,只要说的有道理,大家伙就听他的话。只要张帅死心塌地的留下来共事,将来必成大业。”
  傅宗龙在范青左右,随之而行,听到这话,道:“也请大将军不要太过谦,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必须得有一个统一的旗帜号令才行。我们闯营正要进行军制整编。取消亲兵,所有将士都打散训练,以后出征由大将军拨派士兵,而投顺的义军首领也变成了大将军的属下。刚投顺的小袁营,正准备接受改编,希望张帅和西营能看清形势,也一起随小袁营整编军制。”
  张献忠听了这话,心中一惊,“狗屁军制改编,这是明明白白的要吞并我们西营啊!”他心中极不舒服,已经就想立刻痛斥傅宗龙,但他想起徐以显说过的‘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有徐以显反复提及的六字真言,才让心境稍稍平息
  他忍住自己的愤怒不快,哈哈大笑道:“傅大学士,你这话可说到我心里去了,现在李哥昏迷,不知何时才会醒。而闯营现在大小事务都指望大将军。大将军可谓是真英雄,好汉子。如果不是真心奉你为主,我来此做啥?虽然打了败仗,可天地宽广,难道我张献忠非得到你闯营的大旗下躲避风雨?我这次来就是帮着大将军和高夫人打江山的。”
  徐以显连忙附和:“对,我们张帅是真心诚意。”
  范青笑了笑,道:“我对张帅信得过。”
  这时,众人已经走到尚炯专门治伤的地方,是营地中的一个小村子,几间废弃的土坯房,重新修整之后当成了医疗队。尚炯戴着他的几十个徒弟,驻扎在这里,给军队中的伤员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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