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大顺朝(校对)第19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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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半仙信口答道:“山人奇门遁甲,六壬风角,无所不通。小姐愿意怎么卜卦都行。不过以山人之意,拆字最为简单,不妨请小姐说出一字,让山人拆解。”
  左小姐想了一想,说了一个“辰”字。
  孙半仙在帘外用右手食指在左掌心上画了几画,问道:“小姐要问何事?”
  左小姐道:“你不要向我打听,你只自己拆解便是。”
  孙半仙眨眨眼睛,沉思片刻,说道:“我看小姐要问的是,是否可以离开襄阳,走往别处。如果是问这件事,山人就好拆解了。”
  左小姐说:“算是被你拆到了。你看明天走,吉利不吉利?”
  孙半仙说:“走!非常吉利,而且要早走为好,日出时走最为吉利。”
  陈妈妈在一边问道:“这几日,天天早晨有雾,如果遇到雾天怎么办?”
  孙半仙道:“遇到雾天更好,有雾则吉,赶早就吉,雾散则不吉,晚走一刻则龙化为蛇。”
  左小姐问:“此话怎讲?”
  孙半仙道:“此话好讲,辰在十二生肖里面属相是龙。常言道‘云从龙,风从虎。龙离开云雾不行。在雾中出城,正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好机会。雾散之后,就晚了一个时辰,变成巳时,在十二属相里面属蛇。龙化为蛇当然不如龙了。蛇在地上走,随时都有风险。所以山人说赶早则吉,迟则不吉。另外’辰‘字上面加一个’日‘字,就变成了早晨的’晨‘字,所以日出就走,清晨就走。山人在襄阳城中是有名的孙半仙,无人不知,凡事我说吉就吉。我说不吉就不吉。我一向说一不二,从没半句谎言,请小姐不必犹疑,当机立断。”
  左小姐感到宽慰,说:“只要我们能平安离开襄阳地界,到达武昌,我一定会派人回来找你,重重赏赐。”
  说罢,让丫环赏了他二两银子,打发他走了。
  这时,襄阳王妃也差了两名女仆过来,给她送来了礼物和路上的点心。襄王已经致书左良玉希望他能发兵来救襄阳,但一直没有回音。因此他给左小姐一份厚礼,希望她回武昌能说服父亲派兵救襄阳。
  晚饭之后,襄阳姚知府亲自送来八乘小轿,每一乘都配备两名轿夫,全是本城之人。他也求托左小姐将一封本城官绅联名呼救的书信转给平贼将军。
  夜间,左小姐早早就寝,以备明日一早登程,但因为陈妈妈和李管家仆妇忙着整理各种东西,她迟迟不能入睡。最让她伤心的是她在襄阳城搜罗到的那几盆好花,到底还是不能携带,只能先放在府邸中,安排仆人浇水伺候。忽然间,又想到能见到父母,虽然战争不利,但父亲和哥哥还有自己,一家人能够保全,就比什么都强。有时,她也会想起“范青”这个名字,她已经听很多人提到这个名字,包括自己的父兄,每一个人提到这个名字时,都带有畏惧或惊叹的表情语气,似乎这个人很可怕,有些超过常人的恐怖之处。她知道范青是闯营的头领,可是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她不知不觉的入睡,在梦中梦见自己再离开襄阳的路上,一个披散着头发,面容凶恶,青面獠牙的恐怖男人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臂,哈哈大笑,叫道:“我就是范青!”
  左小姐一惊而醒,天还没亮呢,她赶快起来梳妆。因为是逃命,所以也不用打扮,越朴素越好,最好打扮成农家女孩才好,可惜急切之间也找不到贫女的百衲衣,只好穿着丫环的一身稍稍旧些的衣衫。她个子很高,这衣衫穿起来不怎么合身,也只能将就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左小姐一行人众,已经到了南门附近,南门是水门,门外直接是码头。好在流寇只擅长陆战,不擅长水战,也没有船只。否则,只要水路也掐断,襄阳物资断绝,就不攻自破了。
  猛如虎派遣一位中军前来送行,照料出城。中军派人打开南门,放下吊桥,吊桥下就是码头。他送左小姐一行人上了船,对护送的官军和李管家一再嘱咐路上小心,随即退回城中,城门也落锁封闭。
  一艘大船连同二十几艘小船送左小姐一行人渡过汉水,下船后,早有轿夫和轿子等候。此时已经起雾了,白雾弥漫,四周白茫茫一片,再加上是清晨,所以四野安静。左小姐想起来孙半仙说过的起雾比较吉利的话,不由得心中稍稍安心。
  他们顺着崎岖不平的道路走了十多里路,到了襄阳郊外的卧龙岗下,此时太阳已经升上城头,但雾气更浓了,朝东边望去,太阳只是淡白色,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前面卧龙岗也是雾气腾腾,只看见有一个石牌坊的影子横在路口。再往前走,树木屋子都隐在雾中。从岗坡上传来钟磬声和木鱼声。再仔细听去,还有诵经的声音从雾中传来。
  山岗并不高,左小姐的轿子很快来到卧龙岗的半山腰,那里距离武侯祠不过一箭之地,房屋可以看的清楚些了。横在路上的石牌坊也清楚的露出来。当轿子经过这里时,左小姐从轿窗中望去,只见牌坊修的相当简单,但却十分高大,牌坊上刻着“千古人龙”四个大字,在正面朝东的石柱上刻着一副对联,用的是杜甫的诗句“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
  左小姐最大的爱好的游山玩水,所以才会被困在襄阳当中。此时,忽然想起来到襄阳还没来得及到武侯祠中赏玩,心中很想去看一看。不过这念头只在心上闪了一闪,没有作声,因为她知道现在情况吃紧,自己还在逃命中,不能耽搁,而孙半仙说的“龙非云雾不行”的话,也仍然记在心中。
  轿子沿着武侯祠南面的大路继续上岗。武侯祠的大门朝东,一片瓦房从雾中隐隐约约的显露出来了。在前方有很大一片树林,雾气中也分辨不出是松树还是柏树。在树林边上又有一座石牌坊,有道童在这放羊,还有几个买香表和纸扎的猪羊的摊子。
  李管家十分机警,看到了人影,立刻拍马上前,紧紧的靠着轿子一侧。看到左小姐也把轿帘掀开了一个角,露出半张雪白的面孔和两只黑白分明大眼睛正在向外张望。李管家轻声道:“小姐还是别露面,免得引起别人注意。”
  虽然左小姐认为这大雾中,不可能有人能看清她的容貌,但还是乖乖的放下轿帘,隐身在轿帘之后。翻过卧龙岗,是连续十几里的长长慢坡,道路坎坷,多年来大车往返,在路上压出来很深的沟,有经过雨水冲刷,往往很深。在车迹中间,有一尺多的路面,被牛蹄踏的稍平整,是人行路。而真正人行的路是大路两边的高处。仆人,轿子、骡子、左小姐的护卫亲军都走在大路沟中。而襄阳派出来的步兵则走在大路上边。走到距离襄阳城大约十五里处,有一段大路沟特别的深,里面停着二三十副柴禾担子,堵塞了道路。挑柴禾的农民用干草弄成火堆,围着烤火。看见轿子和士兵过来,他们只顾烤火,也没有让路。
  士兵们吆喝辱骂,挑柴禾的农民仍不理会,只是问:“襄阳城门不开,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士兵骂道:“什么城门开不开的,快走,别挡路!”见农民仍不让路,他们就骂粗话,要动手打人。
  卖柴草的农人们忽然都跳起来,抡起扁担反击。骑马的军官还没见过这么无法无天的乡农呢!不禁又惊又怒,大叫:“反了,这帮泥腿子反了!”
  可是这群农民不管三七二十一,只顾用扁担打过来。因为大路较窄,人马不能展开混战,登时前面的士兵措手不及,被打到了了几个。
  正在这时,从路北边一里外的荒村中传来一阵紧急锣响,锣声中约有二百个穿着“闯”字号衣的士兵从村子里冲出来,喊杀着向大路奔来。轿夫们一看到是闯营的大队人马,立刻将轿子扔下,爬出大路沟,各自逃生。跑不出大路沟的,便被农民的扁担打倒。
  护送的官兵虽然有四五百人,但并不精锐,刚刚和闯营战士接仗,便纷纷溃退,尤其是猛如虎派来的士兵,最先后退。左小姐带来的二百亲兵还想抵抗,单救左小姐一人走掉,不过在这些闯营步兵之后,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只见数百铠甲鲜明的闯营骑士也随后包围过来,口中大呼:“我们是闯营的人马,留下轿子,投降不杀。”
  护卫官军不知道闯营来兵多少,一见到骑兵,猛如虎的步兵就彻底放弃抵抗,或跪地求饶,或四面逃散。这二百名左营亲卫,是左良玉平日豢养的家丁,比较忠心。在危急的时候,他们并不逃命或投降,而是在长官和李管家的督率下拼死反抗,他们扔下丫头和仆妇的轿子,只抬起左小姐的轿子,边战边退。因为前方闯营战士众多,根本冲不过去,所以这些人想要退回到武侯祠中再想办法。
  他们箭法很好,冲上前的义军步兵纷纷被他们射倒。而他们自己的装备很精良,都是身穿铁甲,头戴铜盔,所以义军对他们的伤害不大。
  李管家向这些抵抗的士兵颁下赏格,说只要这些人能保住左小姐退回到襄阳城中,每人官升三级,赏五十两银子。
  义军因为怕误伤了左小姐或丫环、奶妈,所以攻击的并不凶猛。倒是那些四处逃散的官兵,纷纷落到四面埋伏的义军手中,或者被抓,或者被擒。原来四面八方都是被义军包围着呢。
  李管家暗暗心惊,看样子义军是知道左小姐出城,所以才在此处设下埋伏,只是不知道左小姐出城的消息怎么泄漏的。眼看离身后的武侯祠只有一里多远,四面的义军也不怎么围攻,李管家才稍稍喘口气,勒马到左小姐的轿子旁边,说:
  “请小姐不要害怕,到武侯祠就好办了!”
  李管家同护卫军官有一个共同的想法,万一这些贼兵不顾死活的攻上来,就退入到武侯祠中,凭借垣墙防守,等待城中救援。
  正走着,忽然从路旁的树林中,涌出来一大批逃荒的饥民,惊骇的人群、担子、小车拥塞道路。左营的护卫军官一马当先,大声吆喝,同时挥动手中大刀开路。不提防被一名妇女一棍子打落马下。所有的灾民忽然大变,大声喊杀,有的挥动棍棒,有的从破衣中拔出宝刀宝剑,在官军中乱砍乱打,而他们的破衣之内居然穿的棉甲,甚至铠甲。
  
第276章
擒获左明珠
  李管家也是军官出身,武艺精熟,十分勇敢。他没有辜负左良玉交给他的保护小姐的重任,拼死也要把左小姐保护好。经过这一次混战之后,冲出来保护左小姐后撤的亲兵不足百人了,仍然向武侯祠且战且退。轿子只剩下左小姐的一乘了,抬轿子的都是左府的忠心奴仆,死也不丢下轿子。倘若有一个受伤,立即另有一人从旁接替。
  乔装成难民的男女义军也并不拼死抢夺轿子,也不拦住他们去路,战斗十分灵活,生怕伤了左小姐本人。这样就给了李管家保护左小姐撤走的机会。
  李管家此时已经身上两处受伤,都在流血,但仍然在前面开路,左营官军则骑马在后面抵御追兵。
  雾气已经消散了大半,距武侯祠只有半里远了。前面出现了一队骑兵,虽然只有一两百人,但却是军容整齐,打着“猛”字的旗号,一字排开,缓缓前来。李管家心中叫好,“好了,好了,猛帅的救兵到了!”他还看见在卧龙岗下大约二里远的地方,有数百官军,打着猛营旗号,都是步兵,正呐喊着跑过来,显然是第二批救兵。
  李管家同前面的骑兵相距不过百步,清楚的看到为首的将军年纪不大,生得十分俊秀。他心中微微一沉,这人既然是襄阳城中将领,自己应该认得,可猛帅麾下从来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将领啊!
  忽见,这名将领从背后取下劲弓,搭上羽箭。其他骑兵也跟着张弓搭箭,拉开弓弦。李管家猛地冲到轿子前,大叫:“小心,他们是假冒的敌人。”
  只见众箭齐发,李管家第一个中箭落马,这仅存的百余名左营亲兵纷纷中箭。李管家被射中了心口要害,知道自己要死了,当仍然放心不下左小姐,躺在地上,瞪着骑马到了他面前的面貌俊秀的年轻将领,问道:“你是谁?”
  这青年将领用轻蔑语气回答:“你想不到吧?我是范青大将军麾下女将,红娘子便是。”
  李管家浑身一颤,嘶声道:“你敢动我家小姐一根汗毛,我死也不放过你。”他伸出沾满泥土鲜血的手掌,好像要去抓红娘子一般。红娘子身边的亲兵纵马过来,长枪刺落,噗的一声,穿透他的胸口,将他钉在地上杀死。
  抬轿子的兵丁也被砍死,轿子落到地上。眨眼间,护送左小姐的亲兵已经被杀散。
  红娘子勒马轿前,一看轿夫或死或散,大声说道:“请小姐不要惊慌,前边路上土寇很多,万不可行,我特来保护你。”
  这时,陈妈妈和丫环、仆妇都被义军给擒住了,押送到轿子周围。陈妈妈站到轿子前面,说:“你们杀了我吧,不要伤害小姐。”
  红娘子笑道:“请妈妈放心,我是奉了闯营大将军范青的命令,在此迎候小姐,请小姐去闯营做客。我们一定会以礼相待,既不伤害小姐,也不伤害妈妈。”
  这时,左小姐才明白自己已经成了闯营的俘虏,她将害怕的情绪丢开,变得高傲而又沉着。论年纪,她只有十四五岁,但毕竟是将门之女,性格刚强,而且几年来也经历了一些兵荒马乱,与深闺养成的小姐不同。她武艺不精,但也略知一点。这次离开襄阳,她在身上藏了一柄短剑,就为了不受贼寇侮辱,随时准备自尽。
  现在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给父亲英名受损,要保护自己一身清白,她竭力保持镇定,带着高贵神态走出轿子,说:
  “你们既然是以礼相待,为何杀死我的管家和众多家丁奴仆?”
  红娘子在马上笑道:“这是万不得已,战场之上,只能如此,请小姐见谅。轿夫尚未找到,请小姐速速上马前行。”
  左小姐道:“我是当今名将之女,千金之体,决不落入流贼之手!”说罢突然拔出短剑,想要自刎。
  红娘子眼疾手快,加上武艺精强,只见她马鞭一挥,鞭梢已经精准的卷住左小姐手中短剑,轻轻一拉,就把左小姐的短剑夺走。
  红娘子一笑,俯身用马鞭轻轻抬起左小姐的下巴,端详道:“是一个美人呢!”
  左小姐不知红娘子是女人,见她轻佻的动作,登时感到十分羞辱,雪白的脸颊涨的通红,浑身发抖。
  这时,有士兵牵来两匹骡子,鞍蹬俱全。红娘子向身边一名少年军校使个眼色,说:
  “你抱左小姐骑在骡子上,倘有失误,大将军军法不容!”
  左小姐不愿意上骡子,可这名少年军校不由分说,他自己先跳上骡子,然后弯腰抓住左小姐的两只肩膀,也不用别人帮忙,只轻轻一提,好像并不用力,就把左小姐提上骡背,放在自己怀中,紧紧搂住。陈妈妈见左小姐已经被放在大青骡上,自己也赶快上了另一只骡子。
  左小姐万万没料到自己竟然会这样被提上骡背,而且当众被一名少年流贼紧紧的抱在怀中,这简直是天大的侮辱。她挣扎起来,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挣脱搂抱着的一支胳膊,投身地面碰死,但是搂着她的手臂是那么有力量,简直如铁铸的一般。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毫无效果。
  当骡子走了一段路之后,她忽然有些疑惑搂着她的少年也许不是真的男人,可是她望望那只牵着缰绳的右手,确实像男人的手一样结实,尤其是中指和食指长着老茧,特别粗壮。她断定这名少年确实是一名男贼,一种受侮辱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当卧龙岗上的混战正在进行的时候,城内的猛如虎也接到了探报,他派出五百士兵渡河,尝试接应左小姐回城,可见山岗上全是闯营士兵,还有不少骑兵在周围游弋。带队军官怕吃亏,赶快退回城中。
  立马山坡上的青年将领是刚刚被提拔成将领的蓝应城,他本想等这些官军上岸,将他们剿灭,可见这些官军没到南岸,又匆匆忙忙的撤回去了。他只好失望的率领部下撤退。
  左小姐又被带回到汉水北岸,在襄阳城附近有一个山谷,背风向阳处有一个大村子。这村子里的百姓因为害怕兵灾,早就逃光了,只留下一片空空的宅子。所以这里就成了闯营驻扎的一个营地。放眼望去,村里村外都是马匹、士兵,许多旗帜在风中飘扬。
  黄昏时候,忽然来了一千多闯营人马,尽是骑兵,男女都有,这些骑兵进入营地,其中就有被挟持在大青骡上的左小姐。
  她不知这是何处,也不知这群流贼要把她怎样,但她想不管她被送到什么地方,一定会受到侮辱,而她宁可死在刀刃之下,也决不能受辱。堂堂的平贼将军的女儿,怎么能失节于贼呢?在半路上,她几次注视着从黄土中露出来的石头,心想,只要能从骡背上栽下去,头触石头,一定可以立刻死去。
  有一次,她趁着那只紧紧搂着她腰的手臂稍稍松劲,她向路旁猛地一扑,就要往石头上栽去,却没想到这“贼”少年反应如此迅速,猛地一下搂紧她,更紧的将她抱在怀中,让她动弹不得。她很气愤,想用牙齿去咬那只手,可是那只手搂在她的腰上,让她无法咬到。她非常生气,却没有任何办法。但过了一会儿,她又宽慰自己,只要自己坚决想死,不论到哪个地方都有寻死的机会。
  大青骡走入山谷,她略带好奇的打量山谷中的营地,这是一个很大的营地,以村子为中心,村子外面全都是帐篷,看规模得有一两万人马。
  营地安排的非常整齐,各个路口,包括较远的路口都有人把守,还有许多暗哨,得说口令才能通过。营地中很多士兵排着队走来走去,军容整肃。远处还有一个小校场,一些士兵在校场上赤膊训练,发出整齐的嘿哈声音。
  她也跟随父亲去过军营,父亲的军容在明朝军队中算是好的了,可她却觉得这个营地的的整齐劲超过了父亲的属下,她有些疑心,难道这里是闯营的中军,那个叫范青的怪物就驻扎在这里?可她很快就注意到营地中的旗帜上面绣的是“红”字。左小姐对闯营的将领并不了解,不知道已经被带到红娘子的军营中。
  她又想起在襄阳城的家中,听那些仆妇议论这些流寇怎样的残忍粗鲁,杀人放火,折磨女人,她心中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那时候她常常的把闯营人马想象成占山为王的山贼样子。现在看看周围的士兵,面容严肃,军容整齐,一副正经的样子,与她的想象完全不同,比一般的明朝官军强多了,起码不是传说中的乌合之众。
  她又想起来这些贼寇能打败父兄,那就不是寻常的流贼,但也毕竟是“贼”,他身为大明朝平贼将军的女儿,地位高贵,决不能在这群流贼中失身,也不能失去她的身份。可能流贼中的头目,那个叫范青的怪物要见她,也可能因为父亲的缘故杀她。如果这样,她将毫不退缩,任流贼杀死算了。倘若范青是个好色之徒,想要强暴她,她一定要拼命反抗,骂贼而死,也不容许他碰到她的身子。如果流贼既不杀她,也不奸淫她,而是想要用来要挟父兄,她也会义正词严的拒绝,一头碰死在他们面前,临死前,当然要痛骂范青,犯上作乱,祸国殃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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