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大顺朝(校对)第9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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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宗敏愕然道:“为什么?这人非常坏,告他状的百姓很多,我们这些将领听了之后,都很愤怒,觉得不杀他不能平民愤。”
  范青道:“吕维祺这个人固然是大乡宦,但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理学大师,注过‘孝经’,洛阳的伊洛会学院就是他创立的,他门徒很多,广布中原,这样一个在士林中影响很大的人,应该笼络,最好让他投降归顺咱们,而不是一杀了之。”
  袁宗第亲自抓的吕维祺,也听了许多穷苦百姓的控诉,对他特别痛恨,道:“这人满口孔孟之道,可背地里却干了不少坏事,只兼并土地这一项,就不知害得多少小民百姓破产流亡。他家佃户日子过得牛马不如,总被庄头催租催债,卖儿卖女,可这老东西却佯装不知。却在洛阳城内假惺惺的拿出几百斤杂粮,放赈救灾,还修建书院讲学,这不是刽子手披着袈裟念经么!这样的人为什么饶他狗命,难道李哥日后做天下,还缺少这样的腐儒?”
  李过也道:“我刚从新安县那边过来,新安县有吕家的老宅,周围都是吕维祺家的田产,新安百姓提到吕维祺,没有不破口大骂的,都说他的家人平日仗着他势,欺负百姓,抢人田产,包揽诉讼,奸淫妇女,什么坏事都做,当地的县官就是他的亲弟弟吕维禧,已经被斩首了。我觉得光杀福王,不杀这样一个大乡宦,不能平民愤。”
  范青慢慢摇头,道:“我想问诸位一个问题,咱们推翻朱家王朝,与之争夺天下,到底依靠的是谁?”
  刘宗敏扯着嗓门道:“军师这话也太奇怪了,当然依靠是咱们自己,依靠的是南征北战的兄弟,还有那些支持咱们的穷苦百姓。”
  范青点头道:“咱们以前打仗,一直依靠的是穷苦百姓的支持,依靠的是咱们的战士,实际上,咱们的战士,连同你我,甚至闯王也都是穷苦百姓出身。咱们南征北战,打击明军,攻破城池,放赈救灾,如果咱们一直这样流动作战,这样的方式无可厚非,咱们只需依靠穷苦百姓的支持就足够了!”
  “可是,各位将军,现在形势变化了!”范青声音高了起来,“你们应该改变一下思维方式了,我们现在壮大了,不是官军口中的流寇了,我们要占据一块地盘,种田搞建设,安抚百姓,就像明朝官府那般设立官员,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这时候,靠穷苦百姓,靠咱们军队中只知道打仗的兄弟就不够用了。我问你们,你们当中谁懂得算账?谁懂得刑狱?谁懂得赋税?这需要组织能力,很可惜,咱们的穷兄弟中没有这样的人才,咱们需要更多的支持,不止穷苦百姓,更要笼络当地的豪门大家,笼络有名望的士林。”
  刘宗敏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一直打杀地主豪绅是错的,现在要和他们握手言和,让他们帮助咱们治理天下。”
  范青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咱们起义之初是为了遭受压迫的百姓出气,打杀那些欺压百姓的乡绅恶霸,也用这个口号来鼓动百姓造反,我们起义的初衷是为了救护百姓,建立一个公平正义的新朝。但很遗憾的是,靠着穷苦百姓是建立不起来新朝的,最多只能改朝换代。事实是这个世界大多数的资源还是掌握在官绅手中,也只有他们才能整合这些资源,组织人力、物力,我们必须依靠他们。实际上所有的朝代都是如此,起义之初是为了穷苦百姓代言的,但在建立政权之后,可以依靠的恰恰只能是世家大族,从汉高祖到明太祖,一直如此。”
  厅中一片安静,大家都没想到范青会说出这样一篇话来,这与起义的宗旨完全不同。刘宗敏喃喃道:“这话如果不是从军师口中说出来,我一定以为是哪个明朝大官,泥古不化,死不投降,说出来一篇混账话,早被我一刀砍掉了脑袋。”
  随后又摇头道:“我不赞同你的话,我问过吕维祺家中的一些丫环、仆人,还有一些街坊邻居,他们都说吕维祺确实纵容悍奴恶仆欺压百姓,洛阳人敢怒而不敢言。将他捉到之后,百姓都拍手称快,都盼着砍他脑袋呢!他是洛阳最大乡宦,最大的土豪劣绅,是别的土豪劣绅的总靠山,不杀他,杀谁?”
  李过站起来大声道:“总哨刘爷说的对,这人必须杀。我不明白军师的道理,也不明白为什么军师会维护这样的人。我只知道,这些狗官、狗乡宦,在咱们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惯了,弄得有天无日,处处哭声,人人怨恨,男不能耕,女不能织,卖儿卖女,人人都出去逃荒。哼!军师,你可知道吕家在洛阳、新安两县有多少田地,这都是霸占来的。”
  郝摇旗也嚷嚷道:“我也赞同总哨刘爷,吕维祺这厮坏透了,他自己标榜孝顺,说他母亲想吃黄河鲤鱼。就寒冬腊月支派十几个村民去到黄河凿冰捕鱼,结果一个小伙子掉了冰窟窿里淹死了,他连抚恤的银子都不给,害得小伙子的娘也饿死了。我呸,这不就是道貌悍然,当面做人背后是鬼么!”
  刘芳亮向来倾佩范青,此时却也反对他道:“我驻扎在城外,有一群佃农找我来告状,是吕维祺家盖房子,高楼大厦五十多间,只请了十几个木匠师傅,剩下的全支派佃户家出人给他干活,从脱坯烧砖,到砌墙上瓦,锯木小工,还得自备饭食,一共用了上万个工,也没给一分钱的工钱,还说佃户给他家干活,是天经地义的,你说气不气人?”
  这时候,大将们除了红娘子之外,都出声反对范青的话了。红娘子虽然不说话,但看她不以为然的表情,显然也是反对范青的,红娘子也是苦大仇深的出身,恨死这群豪门乡绅了,定然不愿意跟他们联合的。
  范青第一次被这样孤立,他知道说出这样的建议,很难被这些将领接受。但他是知道历史的,李自成如果不笼络乡绅,笼络这些世家大族,即便推翻朱家王朝,也坐不稳天下,这是被历史证明过的。现代历史学家有一种观点,认为李自成失败的原因不是不革命,而是革命的过了头,他一直严厉打击各种乡宦豪门世家,而不懂的联合笼络这些人,结果在形势不利的时候,这些人趁机反扑,让他一败涂地,失去了反败为胜的机会。历史就是这样讥讽,这些欺负百姓的坏人,恰恰是建设国家不可缺少的依靠。
  范青拱手向李自成道:“李哥,我知道我的话很难被接受,也知道这些乡绅很可恨,但咱们若想在洛阳站稳脚跟,发展出来一块稳固的地盘,只靠底层百姓是不行的,必须笼络一批能为咱们所用的乡宦。”
  李自成皱着眉头不说话,最近军事上接连取得胜利,形势一片大好。但范青的意见却越来越和自己的想法相左,是自己跟不上形势变化,还是范青的想法出现了偏差?李自成本能的认为自己是对的,但范青自己来到闯营以来,算无遗策,至今还没出现过错误呢!这也让他犹豫不定。
  
第123章
审判福王
  半晌,李自成拿起笔在吕维祺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道:“这人暂且留下,剩下的按着原计划,该杀的杀,该抄家的抄家。”
  于是众人一起拱手接令,这场文武之争,暂时告一段落。
  处理完官员乡宦之后,李自成又问:“福王关在何处?”
  刘宗敏道:“这狗王被关在他自己府中的地牢中,也让他尝尝自家牢狱的滋味。”
  “走!去看看!”李自成带着众人出了衙门,直奔福王府。
  对于杀福王,是没有争议的,从刘宗敏,范青,到所有将领,甚至普通士兵百姓,人人痛恨这个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贪婪之极的坏蛋。
  李自成到了福王宫中,一面巡视查抄王府财务粮食的情况,一面等候审讯福王。
  当一个将领向他禀告说已经把福王提到时,李自成点头道:“咱们今天就好好审一下这个狗王!”
  他率领刘宗敏,范青,还有一众将领从汉白玉的台阶上,走入迎恩殿。
  迎恩殿是福王府的主殿,非常宏伟,黄琉璃瓦闪耀着金光,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殿里正中设着一个朱红色檀木描金镂花王座,上铺黄锻坐褥。前檐有七尺深,斗拱,飞檐,彩绘承尘,四根一人合抱不过来的朱漆柱子。
  李自成坐上王座,只觉得特别宽大,心想:“日后有一天坐上京城金銮殿的御座,不知道什么感受!”
  迎恩殿是仿造紫禁城正殿建造的,殿外是三级汉白玉的石阶。台阶下面是一片平台,俗称丹墀,青石板打磨的溜光,丹墀中摆放着巨大的香炉。
  丹墀再向前是一个七级石阶,石阶下面是一个极大的广场,广场中间有三座白玉雕栏拱桥。远远的能看到一群士兵押这福王从拱桥那边走过来。实际上,是拖着福王过来。福王这三百斤的大胖子,平时走路都要太监搀扶,这时候,吓得浑身哆嗦,手脚酸软,更是走不动路了,只能被几名士兵给硬拖过来。
  一直到了丹墀下面才停住,范青朗声道:“带犯人!”
  站在殿外的中军吴汝义跟着传令“带犯人!”从殿外一直到丹墀之上,两侧全是李自成的亲兵,铠甲鲜明,刀剑闪亮,威风凛凛。这些人一起同声呼喝:“带犯人!”
  这百余人的声音威武洪亮,惊得迎恩殿脊上晒太阳的一群鸽子扑噜噜的飞起来,盘旋着向后宫飞去。
  于是福王被人拖着从这群威武的士兵中间穿过去,见到这阵势,福王心胆俱寒,还没等审讯,已经瘫软如泥了。
  几名士兵将他拖入大殿,扔在殿心的地上。李自成厌恶的看了一眼,肉球一般的福王,匍匐在地上,好像一条肥大的虫子。
  李自成厉声喝问:“朱常洵,你犯下弥天大罪,民怨沸腾,今日有何话说?”
  福王不住的叩头,小声说:“小人有罪,恳请大王饶……饶命!”
  李自成又厉声问:“你老子坐了四十年天下,把搜刮的一半金银财宝都给了你,运到洛阳,又替你霸占了四万倾的田地,把天下无数百姓逼迫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你说你是不是罪孽深重?”
  福王叩头出血,哆嗦道:“小人有罪,罪孽深重,请大王开恩,饶了小的性命。”
  李自成冷笑道:“现在想起讨饶了,你残害百姓,锦衣玉食,荒淫无耻的时候怎么不想到还有这一天。你的仓库中银钱无数,珠宝如山,单是粮食就有几十万石,而豫东的百姓却在饥荒中苦苦挣扎,饿殍遍野,妻离子散,人烟断绝,民不聊生。这些财富、粮食都浸透了天下百姓的汗水、眼泪,鲜血,你这个狗东西,杀你一千次都不能解恨!”
  福王好像傻掉了一样,只会哆嗦着重复:“小人有罪,恳求大王开恩,别杀我!”
  李自成实在没兴趣再和他废话,喝道:“拉下去,将这个废人打四十板子,回来再问。”
  左右侍卫同声应诺,把福王拖到丹墀上,按在地上,扒掉裤子,露出雪白肥大的屁股,噼噼啪啪的开始打起来。两名打板子的兄弟特别痛恨福王,所以每一下都用了全力,特别沉重。
  福王本来已经吓的半死,加上平日里他荒淫过度,身体虚损,自幼娇生惯养,根本受不了皮肉之苦,起初还拼命哀呼,等打到二十多下的时候已经声音微弱。众人还以为他是假装的,继续狠打,打到三十多下,竟然没有声音了。行刑的士兵用手摸摸他的鼻子,快要没气了,一名小校取来一桶凉水当头浇下,福王才哼哼两声,稍稍动弹了一下。
  李自成见他这么不顶用,也懒得折磨他了,直接让吴汝义念了福王的十大罪状,最后判为斩首。
  李自成大声颁布命令道:“朱常洵,罪恶如山,立即斩首,刀斧手,快将这狗王押赴午门斩首。”
  福王立刻被五花大绑,插上亡命旗,拥推着向午门走去,而此时在王府外面的大街上,正有一群士兵把福王府的地亩账册、田契、奴仆的卖身契等一股脑的扔到一个火堆当中,周围的围观的百姓纷纷拍手叫好。见到福王被押送出来,便一起跟上福王的押送队伍,一路上,不停的有百姓向福王身上丢弃杂物菜叶,把福王砸的半死不活。
  到了午门刑场,要斩首福王的消息已经传开,四面八方的百姓都拥挤过来观看。义军在此处搭建了一个台子,台子四周站满了士兵,不让百姓靠的太近。监斩台下,刑场周围,旌旗飘动,刀、枪、箭、戟明亮耀眼,老百姓望着这威武森严的场面,情绪振奋,感慨万端。
  一名花白胡子的老者感慨道:“自有这个刑场以来,只有百姓小民在上面砍头受刑,连官都没有,现在却要杀一个藩王,且是皇上的亲叔叔,唉,这真是要变天了!”
  一个脸色浮肿的年轻饥民大声叫好,“杀的好,这才是替天行道呢!”
  这时候,传来一阵敲锣声,刑场周围的百姓登时都激动起来,万头攒动,都向前台子前挤,想看个究竟,被一群义军士兵拦住。监斩的是李过,他见秩序太乱,又调来二百士兵,这才把围观的百姓挡住。
  这时,台子上两名刀斧手拖着福王上了斩台,周围的百姓又是一阵骚乱,多数人都没见过福王是什么样儿?整年他都不出宫一回。纵然碰到,也都得回避。回避不及,也只能俯首跪在街边,不许抬头看。如今凡是没见过福王长什么样子的,都想看个清楚。
  两名刀斧手将福王在斩台上一丢,斩台上发出沉重的“咚”的一声,估计这也是两个刀斧手斩过的最重量级的人物了。
  一名刀斧手踢了福王一脚,喝道:“跪好!”福王猛然一惊,似乎有点清醒,勉强用双手按地,保持半跪半伏的姿势,人丛中有人大声喝骂:“这个孬种!”
  后面拥挤的百姓实在看不清楚,就经过义军允许,登上城墙,挤满了宫墙上靠午门这一侧。这时候,监斩台的后面向空中放了一炮,震得全场一惊。炮声一过,李过大声命令两名刀斧手行刑。
  两名刀斧手走到福王身边,拔出雪亮的鬼头大刀。这时第二声炮响了,一名刀斧手把福王脖子后面插的亡命旗拔掉,扔在地上,另一名刀斧手举起手中大刀。福王好像已经失去自持能力,瘫在地上,周围万头攒动,屏息无声。
  这时候第三声炮响,一名刀斧手将犯人的发髻提起,喝道:“跪好!”说时迟,那时快,人们只见刀光一闪,已经做好准备的刀斧手,大刀从空中劈落,嚓的一声轻响,将福王的脑袋斩落,一股鲜血迸射出三尺之外。从刑场到城头,看斩的万千百姓同时迸发出来惊天动地的齐声喝彩,“好!”
  提着福王脑袋的刀斧手,昂首阔步,举着福王头颅,在斩台上走了一圈,给百姓们示众。然后遵照李过的命令,将福王的脑袋悬挂在宫门前的华表上,即古代常见的“枭首示众”。
  随后李过一声令下,所有维持秩序的士兵们一起撤走,围观的百姓得到自由,一拥而上,好多与福王有深仇大恨的百姓开始撕扯福王的身体,有人剖开他的胸膛,挖出心肝拿走,有的人将他身上肥肉割下一块拿走,顷刻间,尸体被割的不成样子。
  其中有百姓得了福王身上的肥肉,又抓了从福王府鹿苑中逃出的鹿,一起在大锅中炖了,取名“福鹿汤”,这事很快传扬出去,后来以讹传讹,竟成了李自成让人杀了福王,与鹿肉同煮,让士兵吃,饮酒取乐云云,纯属谣言。
  转眼间,破了洛阳已经过了十多天了,这一日,高夫人带领老营家属,由高一功、田见秀护送,从白土岗的营地来到洛阳,他们本来可以提前七八天到来,但即将动身的时候,从福王府抄没的大批粮食、金银各种财物,日夜不停的源源送到,大批新投军的新兵也来到白土岗接受训练。所以高夫人等便耽搁了几日,留下两名偏将和老营总管任继荣看守山谷,这才动身来到洛阳。
  李自成派张鼐迎接,将高夫人和贴身女兵送到周公庙驻地,其他家眷送到城内外各个将领的驻地,让他们夫妻团聚,田见秀和高一功夫妇也住在周公庙附近的一座大宅院当中,刘宗敏也已经搬出洛阳的道台衙门也住到周公庙附近的一座大宅子当中。
  田见秀和高一功安顿完高夫人这些女眷,去拜见闯王,在营帐中,田见秀问李自成,“闯王,如今破了洛阳,有钱有粮,人马大增,闯王的声威大振,不知道下一步的方略定了没有。”
  闯王道:“还没定,军师和李公子的意见是以河洛为根本,争夺中原。全力经营洛阳,如果日后大业有成,就定都洛阳。我本来犹豫不定,但那日我看到洛阳百姓一起拜伏,乞求我留在洛阳,让我十分感动,我虽没答应下来,但心中已经首肯了。但我还想问问大家伙的意见,田哥,你是老人了,你怎么看?”
  田见秀低头不语,半晌才道:“建立一处根据地,不再像往年那般东奔西跑,是一件好事,但是否定都洛阳,我看要从长计议,不可草率决定。”
  田见秀的语气很委婉,他不说赞同的话,那就是反对定都洛阳。
  李自成转头问高一功,“一功,你的意见呢?”
  高一功道:“我自然是听姐夫的。”
  李自成笑道:“你怎么说话扭扭捏捏的,我没让你听我的,只是问你心里怎么想的。”
  高一功笑了笑说:“姐夫,咱们都是陕西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咱们从小在陕西长大,虽然被逼造反,离开家乡,但我还是心里惦记着家乡父老,一草一木,连说话都觉得亲切。我觉得咱们大业有成之后,还是回陕西建都更好。”
  李自成微微点头,他也在回忆陕西老家的样子,农民一生都离不开土地,即便离开了,也好像有一条透明的绳索牵连着,让他回到家乡,这就是乡土之情,李自成连同他手下这些将领取得再大的成就,也很难摆脱他们的农民身份,小农思想,小农意识,当然也深深的扎根在他们的思想深处。
  李自成又问:“最近听到张献忠的消息了吗?”
  田见秀道:“我们离开白土岗营地的时候,听说张献忠和曹操最近吃了败仗,但没有死,人马剩下不多,也就几千人的样子,已经进入了四川,杨嗣昌正在四面围剿他。”
  李自成点点头,道:“幸亏咱们没去和他联盟,否则,现在只怕要更加艰难,岂能有这样的声势!”
  高一功和田见秀一起点头,高一功道:“张献忠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他诡计多端,把官军拖入到四川内地,川东一代十分空虚,他必能从巫山,大昌之间的小路冲出来。只是他即便冲出来,人马也大损,不再成为杨嗣昌眼中的劲敌。如今咱们攻破洛阳,杀了福王,声势浩大,威震中原,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杨嗣昌必定会舍弃张献忠他们,全力跟咱们周旋,所以下一步棋如何走,必须早定,好在各方面都有准备,可以立于万全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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