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校对)第94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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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出,二人如蒙大赦。
  “查……彻查!”刚林忙不迭地道。
  “查什么?”多尔衮眉头又蹩了起来,“查自然是要查,可眼下最要紧的,是不能让沈、钱二人将消息传出去。”
  刚林立马改口道:“要不,将二人拿了,关起来……”
  “放屁!”多尔衮厉声道,“抓了他们二人何用,你是想主动告诉吴争,本王要有动作了吗?京城里南面来的细作你肃清干净了吗?”
  刚林被骂得连气都不敢喘。
  祁充格适时道:“昨日起,额驸二人行踪,一直在监视之中,并无异常……对了,今日有个妇人去了额驸府上,不过没进门,就在府外说了几句话……据监视之人上报,象是额驸之前流连烟花之地时,认识的姐儿……”
  多尔衮沉默了一会,突然道:“这个节骨眼上,一切细节都不得放过……查!”
  “臣等遵命!”
  ……
  沈致远没有说错,柳如是的行踪,绝对是被监视着。
  沈致远也说错了,根本不需要一天。
  仅仅半天,天色刚刚暗下时,钱谦益的府门外,就已经出现了一队缇骑。
  为首的,就是刚林。
  钱谦益后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家睡着,祸从天上来。
  刚林是旗人,大学士。
  带着的又是缇骑,皇父摄政王的亲随。
  不过刚林算是给了钱谦益不小的面子,上前敲门了。
  否则,那就是破门而入,钱谦益又能如何?
  敢如何?
  钱谦益匆忙,急步而至,“大学士,您这是……?”
  刚林叹息道:“钱侍郎,你事发了……别反抗,反抗就是个死!”
  钱谦益瞠目结舌,“大……大学士这话从何说起,钱某一心忠于朝廷、忠于皇父摄政王……有何事能发?”
  刚林摇摇头,不再搭理钱谦益,下令道:“将钱府一概人等,尽数带走!”
  钱谦益这下是真急了,柳如是和女儿都在内院,他赶紧上前恳求刚林道:“大学士,钱某家人刚刚从江南来探亲,来了才两天,什么事都不知道,也无处可知……恳请大学士手下留情,放过钱某妻子和幼女。”
  刚林长叹道:“钱侍郎,不是我绝情……这事是王爷发了话的,不能走一个。”
  说完,一甩袖子,顾自出了门。
  钱谦益想追,立即被上前的士兵给按压住,他绝望地呼叫道:“天亡我钱谦益也……!”
  这个时候,钱谦益最难受的,恐怕是柳如是和女儿来得实在不巧,正赶上了这莫名其妙的祸事。
  ……
  被捆绑在木架上,剥去了外袍的钱谦益,身上仅一套白色棉麻内衣。
  瘦骨嶙峋的胸膛,显示着他的年龄,着实是老了。
  六十八岁的钱谦益,临了临了,依旧身陷囹圄,人为刀殂,他为鱼肉。
  “钱侍郎,招了吧……别死撑着,到头来,死前还得吃尽苦头。”
  刚林劝道,他是真为钱谦益着想。
  祁充格嘿嘿笑道:“钱谦益,你这一辈子,怕也算值了……痛快些,招了吧,或许王爷突发善心,放你一条生路。”
  他含泪悲泣道:“二位大学士,你们让钱某招供……可钱某都不知道要招供什么……行行好,给钱某提个醒吧,啊?”
  钱谦益是真没想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他心里在猜疑,是不是多尔衮给自己找个莫须有的罪名,要过河拆桥。
  如果真是这样,招什么都没用,自己,死定了。
  刚林和祁充格相互对视一眼,祁充格厉声道:“你夫人柳如是,今日前往銮仪将军府见了额驸……说,是不是你指使的?”
  钱谦益这下惊愕起来,柳如是去见沈致远?
  他们之间认识吗?
  柳如是去见他做什么?
  这一想,钱谦益突然想起前晚上和柳如是的对话,这下钱谦益整个人都软了,成了一滩烂泥,他明白,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
  钱谦益是真后悔啊,后悔没管住自己这张嘴。
  钱谦益,是真怪柳如是,你说,你听也就听了,把它烂在肚子里就是了,为何要着急去告知沈致远?你不知道,那就是一个坑啊,多尔衮为南边细作挖下的大坑。
  
第1217章
最亲密之人
  这下好了,吴争还没事,可自己阖家,都得比他先上路了。
  关键是,自己冤哪!
  自己是个降清之人,如今,竟为了一个反清之人送命,这冤大发了。
  想到此处,钱谦益是心中凄凉到不要不要的。
  真应了一句话,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祁充格见钱谦益一副烂泥状,却死拧着不开口说话,心中也来了气。
  “来人,大刑侍候着。”
  可怜钱谦益哪受过这种酷刑,才挨了两湿鞭子、垫了两块砖,钱谦益就鬼哭狼嚎起来。
  身下早已淋漓不至,尿了。
  祁充格气得唾骂道:“无胆怂蛋!南蛮子都是这副样子。”
  瞧这话说的,汉人铮铮铁骨的多了去了。
  刚林上前,阻止了手下人的鞭打,对钱谦益道:“钱侍郎,何苦呢……说吧,说了你我都方便。可你若死不招供,怕是要连累你的妻儿受罪了。”
  这话,让钱谦益混身一震,他睁着混浊的老眼,突然开口道:“是我……是我让拙荆去要债,与拙荆无关,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祁充格一愣,问道:“要什么债?额驸能欠你这老匹夫债?休要胡说一气,欠打吗?”
  钱谦益只是临时编的谎言,他已经猜到了柳如是去见沈致远的用意,可钱谦益一样知道,如果按实招供了,自己得死,妻子和女儿一样难活命。
  这事,只要沾上,就是死路一条。
  也只有死抗着,什么都不说,才能将妻子、女儿摘出去。
  因为多尔衮没证据,只要死不松口,谁能证明,自己无意中听到了机密?
  甚至连当事人刚林、祁充格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他们的嘴里听到的。
  也正因为如此,钱谦益更不能招供,因为一旦招供,刚林、祁充格先会灭自己的口。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可钱谦益同样明白,想死抗,这需要他能抗得住酷刑。
  抗得住吗?
  自然是抗不住的!
  钱谦益泪眼朦胧,涕泪交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额驸没欠钱某债。”钱谦益道,“可吴争欠我债!”
  祁充格啐了钱谦益一口道,“呸,吴争欠你债,你找吴争要去……叫你妻子去銮仪将军府做甚?”
  钱谦益临时编着谎道:“沈致远是吴争亲信,这债自然得他来偿!”
  祁充格怒了,从手下那抢过鞭子,亲自动手了。
  这几鞭子下去,那叫鞭鞭咬肉啊。
  痛得钱谦益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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