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校对)第1954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1954/2006

  又如董姝。夫君连幸八日。眉目含春,烟视媚行。万种风情,恐又有孕。窦妙,深宫锁固,一朝得释,累日承欢,多半已步后尘。
  待三月后,皇上远行。身怀龙种与否,当有定论。
  奈何,皇上大婚之后,便要君流十万里。闻大凌港,虽号称不冻良港,然足有四月,千里冰封,船舶无从进出。是故,赶在立冬前,皇上需提前启程。否则,金乌船宫被困溟海,无从脱困,危机四伏。最迟九月下旬,金乌船宫当扬帆出港。绕行半岛,北上大凌港。
  辽东封山育林,不出大木。如豪商田韶等,皆转为海商。初时,有船一万丈,便可“富闻京师”。如今,无有十万丈,岂敢称豪。好比,木兰大舡,足长二十六丈,作价千万钞。十万丈,足需三千八百四十六艘。足耗三百八十四亿钞。如此巨资,非人力可及。故分支商会,应运而生。
  豪商田韶,将家中小船,变卖一空。贩得木兰大舡五百艘。入蓟海商会。
  今蓟海商会,为季汉海商会。
  效七岛商会、希俄斯姐妹商会、凯里戈代贩香商会等。田韶于象林港,立南州枝会。引国中巨贾,争相入会。足有大小船只十万丈。可称季汉豪商。
  一万丈为蓟国豪商,十万丈为季汉豪商。谓“众人拾柴火焰高”。今非昔比是也。
  窥一斑而知全豹。
  蓟人因水而兴。河北亦渐趋同。名门望族,将历代祖田,贩与市楼。倾尽所有,订购四式木兰。远涉重洋,往来条支。皇上所辟海上商道,及沿途中继港城。更助海运,一帆风顺。
  季汉,蓟汉也。
  凡我蓟人,与有荣焉。
  一片树林,甚至不足造,一艘四式木兰。耗费木料之巨,令人咋舌。唯恐辽东无木,殃及子孙。故皇上诏命,封山育林。
  辽东巨木不可用。东瀛、南州,乃至海外荒洲参天大木,遂广输五百城港。效仿辽东,诸多伐木营地,因而兴盛。所辟空地,亦改良田。不出数载,可为城邑。港口泊位,一增再增。各色人等,纷至沓来。除参天大木,诸多珍货,纷纷出世。圩田自给,贸易自足。儿女分户,向化岛夷,汉风舶来,久成汉土。
  再如象林港,便因象林苑而兴盛。大有后来居上,超越南醴港之势。南醴港,若非坐拥容渠船闸之便,恐已不及象林港。如金瓯,云壤诸港,皆日新月异。商船往来,日渐繁华。
  皇上不日,当擢升蓟国横海上将军,为太上皇廷,横海大将军,已在意料之中。太傅黄忠,身兼护国上将军之职,宜当同升为万石君。
  横海各部,皆升将军。巡视沿线,护航海道。尽责尽力。黄金水路,海贼几尽绝迹。往来商船,再毋需专贩一船奴隶,行断尾逃生之术。顿逊女市,日渐凋敝,足可例证。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何况海商。有限舱容,当满载珍货。岂能挤满奴隶,不值一钱。
  此亦是海运与陆运,不同之处。
  太上皇宫,瑞麟阁。
  江东来报。淮南袁公路,遣使荆州,欲结二家之好。
  “袁公路素有逆夺江夏之心。莫非,虚与委蛇之计。”马贵太妃,柔声言道。
  “非也。”皇上笑答:“乃为与孟德,隔江对垒,而先谋也。”
  “莫非,刘景升,有弃荆北之意。”士贵太妃,一语中的。
  “然也。”皇上以己度人:“故结亲二袁,以备不虞。”
  阁中贵太妃,皆醒悟。
  “夫君君流十万里,关东尽为曹孟德矣。”安贵太妃,心意难平。
  “孟德如何?”皇上笑问。
  “托名司空,实为汉贼。”士贵太妃,直言相告。
  “何以知之?”皇上笑容不减。
  “‘乱世之枭雄,治世之能臣’。言不如此乎?”安贵太妃反问。
  皇上笑答:“今为乱世,亦或治世乎?”
第224章
群雄竞鞭
  阁中贵太妃,纷纷自醒。
  九月丙午,董侯行登基大典。为季汉皇朝开端。夫君三兴在即,天下既定。乃治世无疑。
  正如后世,石勒名言:“若逢高皇,当北面而事之,与韩、彭竞鞭而争先耳;脱遇光武,当并驱中原,未知鹿死谁手。”便是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时务者,时势也。《汉书·朱博传》:“帝王之道不必相袭,各繇时务。”
  自皇上征战四方,并立都护。若论天下大势,已不可只言九州汉土。上古九州,后汉十三州,今已成季汉十七州。
  待曹司空,一统关东,再胜江东。十七州得十。太上皇廷,则有河北五州,并司州及丰州,计七州。奈何大河以南,播乱不休。民皆流离,十不存一。十州编户相加,不及大汉一藩。
  自幼便与神上宗师,对弈天下棋局。皇上落子四隅,十载征伐,十载休息。二十载合围之势成矣。
  关东、江东,腹背受敌。更加横海舰队,无可匹敌。顺下四渎八流,“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守军疲于奔命,各个击破,败局定矣。若行坚壁清野,固守不出。又恐粮草,不能久持。反观太上皇廷,毋论大汉一藩,一国广济天下;亦或是海外寄田,丰州三登谷。足可就食。
  更有甚者,天下雄兵,悉握于皇上之手。如猛虎入群羊。披坚执锐,所向披靡。
  一言蔽之。天时、地利、人和,三才齐聚。皇上又加太上皇帝,领无上将军。曹孟德,当北面事之,与群雄竞鞭争先。以求封侯拜相,封妻荫子。
  至于篡汉自立,取而代之。当不复此念。
  简而言之。皇上不崩,天下不乱。如此,当知太皇范太后,求聘西王母之良苦用心。
  若皇上长命百岁,而寿终正寝。天下归心,传承有序。季汉再续二百年汉祚。权驱寰宇,无出意外。
  论先发优势。诸夏舍我其谁。若非后汉,天灾人祸,骤然崩盘。未及汉化归心,胡人接连造反。数百年华乱,秦汉文明,摧残殆尽。何须蹉跎二千载。
  正因,寰宇可驱。恐,鞭长莫及。故皇上欲立五帝,焚尽蛮荒,薪火相传。
  “夫君,知曹孟德,至深也。”安贵太妃,有感而发。
  皇上虽无言,意深远。
  野心当与,实力相干。
  又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彼时,二袁势大,曹孟德与吕奉先,旗鼓相当,胜负难分。故于荆州刘镇南而言,二袁才是心腹大患。此时,史侯被废,汉中群臣,悉迁甄下。十万西凉精兵,亦屯南阳。曹孟德兵锋正盛,吕奉先恐难与敌。唇亡齿寒。二袁当机立断,与刘景升苟合,若关东不保,仍可倚长江天险,与曹孟德对垒。胜负犹未可知也。
  故荆南四郡,二袁势在必得。
  须知,自皇上凿穿内外循环水路。又设治粟都尉部,领护濮越徼外百夷。荆南四郡,山水相连,因而兴盛。尤其南中、荆南、岭南,三南蛮夷濮越,不下千万之众。
  虽悉归治粟都尉,并岭南都护,领护。然只需效皇上少时,堆钱伐贼。二袁必可足募,精兵为用。
  前提,合肥侯亦认祖归宗。至少为季汉藩王。若能尊“吴王”,足可立足江东。
  且看,皇上是否应允。
  “合肥侯上表,夫君何意?”士贵太妃,当有此问。
  “可立为合肥王。”皇上言简意赅。先前,合肥乃侯国。后为袁术私并诸县,立为王国。然此举,并未得甄都天子应允。合肥侯仍是“废帝为侯”者。
  太上皇帝诏命,立为合肥王。亦得正其位也。换言之。皇上不欲,如其所愿,立为吴王。
  合肥王,如何能割据江东。料想,合肥侯定不满意。皇上君流十万里在即。亦无力攻灭关东割据。且合肥侯,久居江东,吏民归附。更有汝南袁氏,一门相助。急切间,断难速决。
  皇上策合肥王,以安其心也。
  皇上窃以为,三载之后。河北向化,天下法蓟。且太上皇廷,执掌季汉天下。必有寒门单家,举家北投。如中南天竺,贫苦贱民,举家北上,一般无二。
  亦如皇上心声。君流之前,瑕不掩瑜。君流之后,天人合一。
  先与后汉,斩断瓜葛。皇上方能,心无旁骛,三兴季汉。
  此亦是,“树德务滋,除恶务本”,儒术之精要。
  “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
  增成公审。坐实首谋,曹节无疑。奈何早已亡故,纵罪大恶极,亦无可加身。从众非但不得赦免,亦需罪加一等。况皇上彼时,一身二主,明隐交替,明主昏迷不醒,后知而后觉。然亦不过知晓,三药之事。更不知董侯,非种出先帝,更非王美人贵子。亦如张让、赵忠,阶下所思。永乐宫宴,离奇中毒。累及生机中断,数年无所出。皇上亦未曾料想,董侯乃其九子。
  待真相大白于天下。皇上方才,恍然大悟。
  试想,以皇上磊落之风。焉能令一干人等,代己受过。且论其中得利,非皇上莫及。不费一兵一卒,得后汉万里江山。终归,“利大从疑”。
  密室之中,二宫太皇并舞阳君,耗尽药力,活皇上性命。更有,窦妙舍清白之身,董姝暗结珠胎。不忍堕去,又存九子之命。便是寻常百姓,亦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皇上岂能,见死不救。
  家国天下,汉风使然。
  即便。皇上明哲保身,坐视涉案人等,罪加一等。然亦难堵,悠悠众口。必有人信,亦有人疑。与其,捕风捉影,众说纷纭。不若君流十万里,赎清前罪。
  此后,天下再无可疑。
  翌日,召江东使节觐见。
  皇上诏命,策封合肥侯为合肥王。食橐皋、濡须、浚遒、成德,合肥五县。
  江东使节,千恩万谢,如愿南归。
  吴王虽不可得。然得皇上策封,合肥侯子凭母贵。身入季汉门墙矣。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1954/2006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