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的日常(校对)第42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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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一喜:“坐。”
  “谢皇后。”
  两侧席位已摆好。宾客这便各自入席。
  刘备的桌席位置超然。十分醒目。无需去找,亦无人争抢。信步入坐,轻松又随意。
  待宾客就坐。乐伎、舞姬,身如彩蝶,纷纷入场。
  珠帘亦被宫女中分挑起。
  一身皇后华服的何后,光华夺目,有倾国姿容。又因哺育皇子,自然而然散发有母性的光辉。
  宾客却纷纷俯首,无人敢抬头窥视。
  便是刘备,亦不可直视皇后。
  即便皇后允许,亦需躬身长揖,而后缓缓抬头仰视。目光清洌,心无杂念。
  与皇后目光相碰,这便迅速垂首。以示敬畏。
  所以,看,也只能看一眼。
  直到酒宴开始,刘备这才发觉。大将军何进竟不在场。
  皇后口出祝词,举杯陪众宾客数次沾唇。这便令宫女垂下珠帘,起身离席。
  众宾客起身相送。
  四人饮酒,必有缘由。祝词的其中一个作用,便是要说明因何请客。
  俗话说“无酒不成席”。
  春秋时饮酒需“当筵歌诗”,“即席作歌”。秦汉之交,时人在席间联句,名曰:“即席唱和”。
  两汉乐府兴起。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皇后既去,场面顿时欢腾无比。
  类似酒宴,皇后时常在船上举办。除去刘备这个新人,在场宾客皆已熟络。
  推杯换盏,引吭高歌。气氛热烈。
  为迎合这些世家公子,纨绔子弟。皇后刚离去,雅乐立刻变成靡靡之音。端庄大气的宫廷之舞,亦随之无缝切换成妖娆妩媚的北里之舞。
  见世家公子们,纷纷击掌叫好,满场鬼哭狼嚎。刘备这才醒悟。此乃何后收买人心的手段。
  只是曾几何时。何后如何把堂堂辅汉大将军,蓟王刘备,归于混吃等死的纨绔膏粱之流了。
  心念至此。刘备不禁自嘲一笑。来之前,忐忑不安。生怕上了贼船,被人惦记。
  如今不被惦记了,反而还有些小小的失落。
  人呐,果然是个复杂的动物。
  都是汉室宗亲。一笔写不出二刘。关了门皆是一家人。
  蓟王又如何。
  敬你的酒,也不能不喝。
  刘备亦是豪杰。既已登船,何不与众同乐。
  来者不拒。有呼必应。连饮数杯,与这些纨绔子弟立刻亲密无比。
  见蓟王亦是性情中人。纨绔子弟这便百无禁忌。袒胸露腹,勾肩搭背。相互拼酒,撩拨撩拨宫女,调戏调戏舞姬。
  场面一时污秽无比。
  这才是纨绔子弟们的日常啊。
  酒过三巡。见时候不早,刘备起身离席。
  衣衫不整,满身酒气的宾客们,歪歪倒倒,纷纷恭送不提。
  小黄门提灯引路。
  沿梯下船,登临画舫。徐徐向对岸驶去。
  夜风一吹,月影浮动。阵阵幽香随风而来,沁人心脾。
  刘备闻香回头,只见舱内玉影朦胧,似有别人。
  以为醉眼昏花。待定睛再看,果见帘后横卧一人。
  “何人不请自来?”
  不及多想,这便挑帘入内。
  近灯一看。
  刘备肝胆俱裂,顿时酒醒一半。
  “臣,有罪!”
  “既与蓟王同舟共渡,何不趁此良辰美景,共赴巫山云雨?”
  竟是皇后!
第034章
无法交换
  “蓟王何不抬起头来。”皇后的声音中透着危险的诱惑。
  刘备跪伏在地,沉声答道:“臣,不敢。”
  “此刻夜深人静,湖中雾气氤氲(yīn
yūn),唯听风声水响。船上只有你我,再无他人。画舫无人摆渡,随波荡漾。却不知,王上春心亦随之荡漾?”
  “臣……”刘备低头环顾左右,果见烟波浩渺,雾气弥漫。画舫宛如驶入一片仙境。周围的亭台楼阁,甚至刚刚驶离的华云号皆已隐去,只剩头顶一轮明月高悬。
  刘备正想着该如何作答。忽觉鼻下生香。垂目一看,只见皇后一只美足正伸在下颏。
  包裹着素纱的足尖绷的笔直,几乎送到了刘备的嘴边。
  “不知王上的慎恤之毒,解了没有?”皇后的声音中,尽是妖媚。
  内心深处,波澜陡升。刘备清明的意识忽一沉。
  “皇后——”粗哑的声线,连刘备自己都吓一跳。
  薄纱半透,纤毫毕露。露浓月华,娇喘如兰。
  本以为,一息之后便会化身成暴走的欲兽。猛扑上来,将自己生吞活剥。零落成泥碾作尘。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喷射在足背上的炽热鼻息却渐渐消散。
  刘备再抬头。
  眸中已清澈无波。
  旖旎的气氛,亦随风而逝。
  皇后芳心一暗。
  气氛迅速凝滞转冷的瞬间,刘备却伸手握住了皇后的美足。
  轻轻送回,又取裙摆遮隐。
  玉足被握住的瞬间,皇后心中又羞又急,如小鹿撞撞。一时间竟失去主张。
  刘备这便整衣跪地:“皇后精通商贾之道。善贱买贵卖,利益交换。皇后应该知道,可天下间,总有些事,有些人,无法货买。亦无从交换。”
  “比如天家的体面?”皇后忽然泪流。
  “比如君臣之道。夫妻之礼。”刘备轻轻言道:“皇后是君,公孙是妻。刘备身为人臣,身为人夫。自当恪守本心。守为臣之节,为夫之道。”
  “蓟王乃真人杰。”皇后止住悲情,再开口已平淡无波:“蓟王欲保王美人母子平安。却忘了,我与辨儿亦朝不保夕。难道厚此薄彼,二取其一,也是为臣之道?”
  刘备答道:“何人继任大统,非臣可决断。立国之储君,唯陛下乾纲独断。臣从未想参与其中。皇后岂不闻待价而沽?今一切皆未尘埃落定。臣,又何苦深陷其中。累及家人,延祸子孙。再者说,臣如今已是蓟国之君。位极人臣,此生已不作他想。立何人为储君,又与我何干?”
  “蓟王之心,我已尽知。”皇后一时意兴阑珊。这便起身,走向船尾。
  生怕变生肘腋。刘备也顾不得许多,这便起身跟去。皇后已除去足衣,正独坐船尾,伸足水中。搅起阵阵水雾。
  想了想,刘备亦除鞋袜,与她并坐船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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