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藏(校对)第7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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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特洛伊出现
  眼下,我慢慢踱着步进入大昭寺前面的小广场,又一次瞻仰着大昭寺的全貌。在我的旁边,就是那块著名的“唐蕃会盟碑”。拉萨旅游杂志上说过,那块碑高三点四二米、宽八十二厘米、厚三十五厘米,是唐长庆三年(公元八二三年)用藏汉两种文字刻写的。
  历史记载,公元九世纪,唐朝与吐蕃王朝达成和好,以求“彼此不为寇敌,不举兵革;务令百姓安泰,所思如一”和“永崇甥舅之好”之目的。当时的赞普赤德祖赞为表示两国人民世代友好之诚心,立此碑于大昭寺前,碑文朴实无华,言辞恳切。现在碑身已有风化,至今大多数碑文仍清晰可辨。唐蕃会盟碑又称甥舅会盟碑,因为吐蕃赞普赤德祖赞娶的是唐朝皇帝的公主,所以自然他的孩子自然就要管以后的唐朝皇帝叫舅舅了。
  碑的旁边,就是据传由文成公主亲手种植的那棵古柳,被当地人称为公主柳。
  每次看到这棵树,我都会感到当年远嫁藏地的大唐文成公主在藏族人心里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她为藏地带来的不仅仅是和平、吉祥、财富和先进生产力,而且具有某种神祇一样的光辉力量。正如《西藏镇魔图》所体现出来的那样,是她亲自勘察测绘,做出了镇压三眼族魔女的正确决定,才有了今日万民朝拜的大昭寺。
  今时今日,我们能做的,就是按照《西藏镇魔图》上的指引,坚定自己的信仰,继续剿灭三眼族魔女的行动,直至将藏地的隐患彻底消弭。
  “别动。”一个硬邦邦的枪口突然顶在我的左肋下,三名身着破烂藏袍但却满脸凶相、体魄健壮的年轻人从三个方向围住了我。
  “跟我们走,别出声,别想逃跑,否则就送你升天。”站在我左侧的年轻人再次开口,他的右手插在藏袍的破洞里,短枪也遮掩在衣服下面。他的两颊和下巴上满是毛茸茸的络腮胡须,黑眉紧压在一双骨碌碌乱转的三角眼上,一看就知道绝非善类。
  另外两人的胸前衣服也被枪口顶起了一小块,脸上同样不苟言笑,两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有话好说,当心走火。”我没感到太吃惊,相反的,敌人毛毛躁躁地出手,正中我的下怀。三个人、三柄手枪并不可怕,我希望他们能做我的引路石,让我看到更多隐蔽在黑暗中的东西。
  “跟我们走,出寺,向北拐。”络腮胡年轻人举起左手,摸了摸鼻尖,故意将手腕上的展翅神鹰纹身亮给我看。
  我耸耸肩膀,轻轻松松地一笑:“是神鹰会的兄弟?不会是那京将军要亲自接见我吧?”
  年轻人的枪口狠狠地向前一戳,我的肋下猛地一痛,似乎已经被擦破了一小块皮,只能暂时隐忍,随着他们走出大昭寺,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分离出来,向北面的僻静地带走去。
  二十分钟后,我们一行人走到藏医院北面的朵森格路与北京东路的交叉口附近,一辆没有牌照的中巴车开过来,停在路边,车门随即从里面打开。我们上了车,里面也有三个脸色阴沉沉的年轻人,指着我的短枪立刻增加到六柄。
  “将军说,去罗布林卡。”司机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用尼泊尔语告诉后面的所有人。
  罗布林卡的藏语意思是“宝贝园林”,位于拉萨西郊。始建于十八世纪四十年代,是历代达赖喇嘛消夏理政的地方。经过二百多年的扩建,已经建成西藏规模最大、风景最佳的、古迹最多的人造园林。现在,这里被辟为人民公园,环境优美,建筑维修得也很漂亮,只是里面现存的文物没有布达拉宫和大昭寺那么丰富。
  种种细节表明,司机嘴里的“将军”很有可能就是神鹰会的首领那京将军。
  “这个人极度危险,看好他。”这个有着明显尼泊尔人面部特征的司机居然向我龇牙一笑,仿佛动物园铁笼后虎视眈眈盯着我的猛兽。
  自从出了大昭寺,我就一直没有开口,也许只有这种非常合作的态度,才能让敌人稍稍放松警惕。
  中巴车一直向西,经过北京东路、北京中路,转入车流骤减的罗布林卡路。由此一直向西,过了民族南路,就是罗布林卡的外墙。司机虽然没有说清具体的目标地点,但毫无疑问就是在绕罗布林卡一圈的拉萨饭店、西藏宾馆、西良宾馆、拉萨汽车站沿线宾馆之内的某个房间里。
  车子刚刚驶过德吉路与罗布林卡路的交叉口,前面的一条小街上突然冲出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别在中巴车前面。司机紧急踩下刹车,方向盘一扭,冲进那条小街,以避开两车正面相撞之厄。
  车厢里的所有人都被甩得前仰后合,有人大叫:“看好他,看好陈风!”
  当然,此时此刻我绝对能趁乱逃走或者干脆出手打倒这群人,扳回局面,但我此行的目的是去见他们背后的大人物,并不需要慌张逃跑。所以,我干脆稳稳地靠在座位上,冷静地扭头去看那辆惹事的轿车。
  看住我的六个人惊魂未定,一个纤瘦的人影骤然从中巴车的天窗里翻落下来,双脚凌空飞踢,两人喉结遭袭,翻身倒下。另外四人还没来得及掉转枪口,已经被那人快速地旋身逼近,以最凌厉的脚法踢中他们的太阳穴,各自软绵绵地倒下。幸存的司机立刻推开车门,准备落荒而逃,但那人鱼跃前冲,扣住司机的头顶,利落地一提一扭,对方的颈骨已然喀嚓一声脱节错位,瘫倒在座位上。
  “好功夫!”我不自觉地赞叹了一句。
  对方有意制造了混乱事件,然后借罗布林卡路两边的大树隐身,直接杀入敌人的防守盲点。刚刚的几次出手,分寸把握得相当准确,绝不浪费丝毫力气,也不必动用枪械刀具,兵不血刃就解决了战斗。
  “比起你来,还是差一些。”那人摘下了头上的牛仔棒球帽和茶色太阳镜,及肩的黑发散落下来,竟然是个英姿飒爽、神采飞扬的年轻女孩子。
  我猛地站起来,想要叫她的名字,那几个字已经涌上了喉头,却又硬生生地压了下去。这是一个最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人,一个美国特工史上最年轻的高等级间谍,一个不可思议地荣获过六次五角大楼总统勋章仅有二十四岁漂亮女孩子——特洛伊。
  “咦,我已经启用了千面人易容系统,你还能认得出我?”特洛伊歪着脑袋笑起来,对着夹在衣领上的无线耳麦呼叫,“清场完毕,过来接应。”
  无论任何易容系统,改变的只是一个人的外表,像特洛伊那样气质独特的优秀女孩子,只要一出现在我视野里,就会吸引住我的视线。
  “我当然能认出你,从武功身法到战斗方式,都是特洛伊的一贯风格,但我不明白,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不用躲在印度洋外海的秘密海轮上指挥全亚洲间谍网吗?”我苦笑着摇头,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更为严重的大事,特洛伊才会深入藏地,亲力亲为。
  黑色轿车迅速倒回小街上来,特洛伊洒脱地按下了电钮,中巴车的门缓缓打开。
  “走吧,我知道一个好地方,有最好的酒、最动听的音乐、最绵软的沙发,还有你想要就能得到的一切,要不要跟我来?”特洛伊带头下车,打开轿车的门,笑吟吟地向我招手。
  “特洛伊,我只想要一些答案,其它事,都无足轻重。”我跳下车,看着这条空荡荡的小街。
  这次早有预谋的中途拦截进行得相当顺利,而特洛伊的出手更是像电子计算机设计好的步进程式一般有条不紊、严丝合缝,所以中巴车上的人根本没有反击余地,甚至连围观者、报警者都没有出现。
  “那就来吧,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特洛伊嫣然一笑,高墙顶上飘落的错落光影在她脸上铺陈出斑斑驳驳的图案。
  我凝神盯着她的眼睛,期望从中读出某种真诚、恳切的意味来,但收获的却只是圆滑和世故。所以,等我钻入车内,车子缓缓向前时,我立刻发出一声充满了失望的惆怅叹息。现在的特洛伊,已经被51号地区的长年磨砺经历锻造成一名完全合格的间谍人员,跟现实生活中同样年龄的女孩子绝对不能同日而语。
  车子左拐,在小巷里穿来绕去,最后停在一个极为幽僻的老建筑后门口。
  “消灭一切证据,谁都不要跟过来,我要跟陈先生单独谈。”她如此吩咐司机,语调平稳而冷漠。那一刻,她给我的感觉,陌生得像一柄深藏在套子里的特型手枪,冰冷生硬,不可触摸,并且深知看似波澜不惊面容背后,隐藏着的是瞬间夺人性命的巨大杀伤力。
  车子倒出短巷,消失在巷口。
  天空依旧碧蓝如洗,一上午的颠沛跋涉总算告一段落,不过我心里并没有放轻松的感觉,现存的只有说不出来的郁闷。
  “为什么一直不说话?”特洛伊带着我进门,经过一个巨大的紫藤花架,然后在青砖灰瓦的廊檐下落座,“难道老朋友见面,竟然变得如此陌生,无话可说?”
  她那双特意描绘的黛眉夸张地挑起来,淡桃红色的眼影和上卷的长睫毛轻柔地闪动着,刚刚还冷漠如冰的眼神忽然变得热切而温暖,同时轻轻皱起小鼻子、微微撅起小巧的樱唇,与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你变了。”我不想虚与委蛇,因为我们之间没有伪装的必要,更不必靠这种假装出来的训练有素的表情来唤起我的陈年记忆。
  “这种表情,岂非是你最怀念的?”特洛伊笑得前仰后合,双手插进口袋里,取出两柄短枪、一支匕首和一筒六连发弩箭暗器匣子,放在旁边的青石圆桌上。那是她的贴身武器,主动亮出来,意在打消我的疑虑,证明自己的谈判诚意。
第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座院子极其安静,所有的尘世喧嚣、佛寺噪音都被隔绝在道道高墙之外,所以我们可以不受任何干扰地相对坐着,丝毫不受别人的打扰。很可惜,坐在我面前的是特洛伊,而非夏雪,于是我们接下来的交谈肯定无关风月,只有冷冰冰的数据和情报分析。
  “陈风,我以最大的诚意提醒你,不要再漫无目的地游历于藏地了,还是平平安安地返回港岛,接收陈沧海的遗产,然后把藏地发生的一切统统忘掉,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幸福日子。你该明白,只要有51号地区的人马出现,最后的绝对胜利者都会是我们,其他人所面临的选择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是我的朋友,我牢记咱们之间的友谊,才会冒着‘渎职泄密’的危险,提前透露给你这些。藏地的风雪永远比你能想象到的更猛烈,你没必要再卷进来。”特洛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每个人都希望过平安幸福的日子,但幸福的定义太过宽泛,又如镜中花、水中月一样只能看到,无法摸到,更不要说得到了。
  我微笑着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51号地区的力量之强大,有目共睹,人所共知,我当然不希望跟这个庞大的组织发生重大冲突,进而威胁到夏雪的安全。
  “从哪里说好呢?就从你最牵挂的人说起,好不好?反正今天咱们有的是空闲时间,等一会儿还可以边吃边聊,不会总让我的好朋友坐这种冷冰冰的青石凳的。”特洛伊从腕子上摘下一根黑色的橡皮筋,随意地把头发绑成小小的马尾辫,忽然自嘲地一笑,“看看,我今天为了方便冲上中巴车救你,把外套也丢在另外一辆车子里了,现在真是感觉有点冷呢!”
  她身上的确只穿着一套黑色高弹力的紧身运动衣,在这种藏地天气里当然会冷。我皱了皱眉,脱下自己的外套,帮她披在肩上。
  “谢谢。”特洛伊叹了口气。
  “请继续说。”我不想谈话思路被这个小小的插曲打断,给她披衣御寒,也只不过是出于男人对女人应有的礼貌。
  “好吧,我先问一句,现在你最牵挂的人是谁?是不是瑞茜卡?”特洛伊单刀直入。
  我沉吟了几秒钟,才淡淡地点头。究其实,夏雪才是我心中第一牵挂的人,瑞茜卡毕竟要稍差一些。
  “那好,我告诉你,加德满都的飞机场失踪事件,背后搞鬼的就是尼泊尔神鹰会的那京将军。目前,她被囚禁于巴塔克普尔北部山脉的某个雪山暗洞里,我已经调动了两个秘密行动队,沿喜马拉雅山脉南麓接近,随时都能击溃神鹰会的人马,把她救出来,免得瑞茜卡成为那京将军要挟你的王牌。不出意外的话,一周内你就能在拉萨或港岛见到她。唯一需要提醒你的是,这位漂亮能干的女秘书已经有了一位从未露面的秘密情人,在他们的通讯电子邮件中,对方署名为‘土星’。就是这位神秘的土星先生,令瑞茜卡倾心相许,卖掉了手边所有的值钱物品,与对方相约远走高飞。”特洛伊的资料收集渠道果然厉害,方东晓只知道瑞茜卡将所有东西变现,却没发现其它疑点。
  “诬陷?”我只回答了两个字。
  特洛伊毫不在意地接下去:“我姑妄言之,你姑妄听之,好吗?地球人都知道,土星可算是太阳系中较为奇特的一颗行星,在天文望远镜中看来,它的外表犹如一顶草帽,在圆球形的星体周围有一圈很宽的‘帽檐’,这就是土星光环,又称土星环。光环的存在使得土星成为群星中最美丽的一颗,令观赏者赞叹不已。光环是虚幻而缥缈的,我有理由怀疑土星先生之所以出现,是为了谋夺陈沧海的财产,而他最先带给瑞茜卡的一切,就像那道土星光环一样,彻底把她迷住了。据我所知,瑞茜卡最初对你情有独钟,单相思到了不能自拔的地步,而那位土星先生的出现,让她经过一番痛苦挣扎后,最终离你而去。陈风,我从不会采取中情局那种‘事事讲证据’的做事方法,但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以上所讲述的都有铁证在手,只是不屑于拿出来给你看。我,特洛伊,就是那些资料之真实性的最有力保证。”
  仔细回想起来,瑞茜卡其实是不赞成我入藏的,因为她担心这一路上会有数不清的风险。记得她曾说过:“老爷子的事已经发生了,惨痛后果无法逆转,就算你弄清了前因后果又有什么用?抓杀人犯是警方的事,我们应该做保守本分、遵循法律的人,或者过一段时间移民去美国、加州、澳洲,彻底离开这块伤心地。入藏,只会增加无谓的变数,在痛苦的泥淖里愈陷愈深。”
  那时候,我看得出来,她对我仍旧一往情深。那么,所谓的“土星”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土星的身份问题难道连你们51号地区人马外加神通广大的中情局也搞不清?你们不是一直声称‘每一秒钟都在监视全世界’吗?”我反唇相讥,但心情正在一寸一寸地沉下去。特洛伊从不以讹传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极有分量的,可信性超过国家级报纸上连篇累牍的大篇幅报道。
  “我们正在收集土星先生的情况,如果你采取合作态度的话,等到那件事有了明确的调查结果,我会转述给你听的。”特洛伊胸有成竹地一笑。
  一阵脚步声嗒嗒嗒嗒地传来,一个戴着宽边墨镜的男人步履匆匆地进门,向特洛伊低声禀报了一些什么。特洛伊似乎吃了一惊,马上看看腕表,也用同样的密语下了命令。
  我不动声色地踱步,挡在男人的去路上,等他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张开双臂,冷然一笑:“胖子,又见面了。”
  墨镜男人错愕地摇头:“先生,你认错人了。”
  从五官外表看,他的确与袭击燕七的杀手“倒霉的胖子”明显不同,腰杆挺直,身材矫健,浑身上下仿佛充满了用不完的活力。这人的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坦坦荡荡,绝不像某些黑道杀手一样充满了戾气和变态的冷笑。
  “别装了,你身上的气味已经暴露了真实身份。重创燕七之后,你已经成了河北沧州燕家的死敌,大侠燕赵向西藏以及周边各省发出了催命绿林箭,想活命的话,最好赶紧躲得远远的,别随便露头。”一个人的体味虽然某些时候可以用香水遮掩,但其本质却是毕生无法改变的。
  墨镜男人挠了挠头,忽然露出了无奈的苦笑:“真倒霉,早知道就该听特洛伊的,办什么事都避开陈、夏两位,等到你们离开大昭寺再动手了。遇到你,到现在我都觉得头大呢!”
  对方那句“真倒霉”的开场白,无异于承认了自己就是“倒霉的胖子”。
  “为什么要向燕七下手?他碰到了你们哪根神经?”我心里没有任何怒气,只有越来越重的惊诧成份。特洛伊属于51号地区的中上层军官,现在亲临拉萨,一定是为了某件惊天大事,而绝非一条人命。
  胖子又一次挠头:“陈先生,我只是个小人物,如此重大的问题,还是由特洛伊亲自来回答吧。”
  他的腕子上戴着一块蓝宝石镜面的白钢欧米茄手表,手腕转动的刹那,一道炫目的白光倏的掠过,同时响起了针尖破空时的锐响风声。我的身子猝然后仰倒下,当他向前进身时,我用左脚一勾,右脚侧踹,喀嚓一声,他的小腿已经骨折,向我扑跌下来。我旋身侧滚,右拳借势蓄力,狠狠地打在他的胸口右侧,打断他三根肋骨的同时亦震伤了他的内脏。
  我是特洛伊的客人,暂时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但他却谈笑间向我射出毒针,不给我留一丝退路。江湖上的事往往就是如此,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恕。正因为胖子不给别人留退路,他自己也就陷入了绝地。
  “陈风,你没接到大侠燕赵的催命绿林箭吧?何必向我的人下重手?”特洛伊的语气依旧轻松,看着一边吐血一边大口喘息的胖子,眼神中只有揶揄,却没有丝毫同情。
  我走向胖子,他挣扎着挺身跳起来,用一种饿狼般的仇恨目光死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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