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的年代(校对)第26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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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云鹏上任之初还假惺惺的向山东省各界人士表示,只要国民党人不闹事他是不会主动挑起针对国民党人的行动的。但是北洋军在南方进展顺利,广州、南昌相继为北洋军或投向北洋的地方军阀攻下后,靳云鹏便开始下令抓捕济南地区的国民党暴动分子。
  孙、黄逃离国内之后,9月1日,张勋率武卫军攻克南京,各地于是宣布取消独立。北洋派一时声势大张,颇有统一中国的气象了。靳云鹏于是不再有任何顾忌,不仅下令在全省大张旗鼓的捉拿暴动分子,甚至连不是国民党的民主人士也成了缉捕对象。
  国民党人或前同盟会骨干不是外逃至大连、日本,就是躲进了威海卫、青岛等租借地。山东同盟会领袖丁惟汾等人更是跑到了青岛,积极劝说青岛的革命委员会山东分部出面阻止靳云鹏对于国民党人的迫害行动。
  作为山东革命委员会主席的恒宝昆,对于丁惟汾等人的请求也是犹豫不决。他来青岛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和山东同盟会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忽好忽坏。山东民众和辽东民众之间的关系太过深厚了,因此在辛亥革命爆发之前,同盟会辽东支部和同盟会山东支部的关系极为密切,甚至有人在两个支部内都有挂职。
  但是随着辽东革命的爆发,同盟会辽东支部逐渐向共和党靠拢,一部分不愿意被共和党吞并的老同盟会员就投向了同盟会山东支部。这些人对于革命委员会是耿耿于怀的,认为对方窃取了同盟会辽东支部辛苦耕耘出来的成果。
  不过对于中下层的同盟会员来说,跟着革命委员会或山东同盟会都是为了革命,他们并不觉得有什么大的区别。就好比辽东同盟会会员出走山东时带来了一批辽东招募的士兵,这批士兵在山东革命中还是表现的相当勇敢的,并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
  只是随着胡瑛离开,山东革命政府的垮台,山东革命军不仅失去了革命目标,连衣食都没有着落了。而在这个时候,却又是恒宝昆伸出了援手,主动帮助这些辽东同乡返回了家乡,并吸纳了其中愿意继续革命的骨干力量。
  而作为前辽东支部的成员,恒宝昆和山东同盟会的骨干成员也不算陌生,虽然双方在革命的理论上有分歧,但是在私人关系上却始终保持着良好的沟通。比如一开始恒宝昆带着辽东部队来到青岛时,还是被地方上所排斥的,认为他们是一群投靠了德国人的二鬼子,还是在山东同盟会会员的帮助下,他们才在胶州湾站住了脚跟。
  按照吴川的设想,恒宝昆前来山东的第一要务是在青岛站住脚,然后控制住胶州湾区域,为青岛的工业化建设保驾护航。因为在吴川没有拿下南满之前,德国人并不愿意把工业设备运去俄国人控制的北满地区,唯恐增强了俄国人在远东的力量。
  于是吴川从德国第一次购买的工业设备大多都放在了青岛办厂,虽然这些工业建设因此没有被战争所干扰,反而因为战争获得了大量廉价的劳动力。但这里距离关外毕竟还隔着一整个渤海,在没有一只可靠的海上力量之前,青岛的安危只能指望德国人,这恰恰正是吴川所担忧的。
  于是,即便是在关外也缺乏干部的时候,吴川还是抽调了恒宝昆一群人来到了青岛,成立了山东革命委员会。不过山东革命委员会最大的目标还是替革命委员会看住青岛的工业建设,而不是发动山东革命,因此恒宝昆抵达山东之后一直都很低调。
  然而不管恒宝昆怎么低调,随着革命委员会在关外的发展,山东革命委员会的力量也在急速的增长的。特别是在吴川和德国总参谋部达成了进一步的合作关系之后,德国驻青岛总督海军上校阿尔弗莱德·麦尔·瓦德克进一步放开了对于革命委员会在青岛的限制。
  于是到了1913年9月时,革命委员会已经在青岛、胶州等地建起了一只警备旅和从关外调来了第六野战师,形成了一师一旅约2万战斗部队的规模。从武力上来说,革命委员会在山东已经压倒了北洋军和四分五裂的山东革命军。
  问题在于,瓦德克上校允许革命委员会在青岛如此扩张武力,也是意识到一旦同协约国爆发战争,青岛就将陷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只有依靠革命委员会这个远东盟友的帮助,才能防止日英同盟以武力进攻青岛。瓦德克上校并不希望这只武力被用于中国的内战,那将会令德国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也会给英国人攻击德国的机会。
  只是随着山东各地的国民党人聚集到青岛之后,要求革命委员会出兵的声音就陡然大了起来。这些国民党人和不少山东革命委员会的成员相熟,来到了青岛之后自然不会放过这最后翻身的机会,他们分头劝说山东革命委员会的相熟人员,又在报刊上不断刊登出北洋军在各地的暴行,大造舆论以博取革命军将士的同情。
  恒宝昆也渐渐倾向于出兵反抗北京,不过他还是守住了最后一丝冲动,先向哈尔滨发出了一封长电报,向吴川提出了自己的建议。9月10日,就在恒宝昆和丁惟汾、邱丕振、刘溥霖等人坐在青岛山东革命委员会驻地内交谈时,恒宝昆接到了吴川的回电。
  恒宝昆只是扫视了电报的内容几眼,就起身向丁惟汾等人说道:“丁兄、邱兄、刘兄,你们的意思我已经了解了。今日你们先回去吧,关于如何对付北洋派的倒行逆施,吴主席已经有了决定,我需要和其他同志好好商量一下,再给你们一个确定的答复。”
  邱丕振有些急不可耐的向恒宝昆问道:“吴主席究竟是什么意思,宝昆兄就不能先告诉我们吗?”
  恒宝昆摇了摇头说道:“还请刘兄见谅,我们内部是有纪律的,你们先回去等候消息,只要我们讨论出一个结论,就会正式对外公布,在这之前还是莫要传小道消息为好。”
  丁惟汾拦住了较为冲动的邱丕振,对着恒宝昆拱手告辞道:“那么我们就等着宝昆兄的好消息,不过我希望宝昆兄知道,我们这些人是等得住,可那些被北洋军抓住的革命同志可等不住,北洋军的大刀就更等不住了。宝昆兄若是能够早一刻公布好消息,就能为我山东革命同志多留一分元气。”
  恒宝昆也是神情肃穆的向丁惟汾拱手回礼道:“必不敢辜负丁兄的嘱托,那么我就先告退了。”
  看着恒宝昆转身离开客厅的背影,刘溥霖忍不住就说道:“电文里应该会是好消息吧?”
  丁惟汾虽然也还是忧心忡忡,但却对着身边的同志宽慰道:“吴畏之单骑入东北能够搞出现在这么大的场面,就不会是一个目光短浅之辈。他反对孙先生发起二次革命,是认为当下的时机并不成熟,并不是因为黎元洪一样背叛了革命。如今孙、黄两位先生都不知去向,国内人心惶惶之际,吴畏之不能不站出来收拾局面,否则让袁氏轻易拔除了各地的革命力量,东三省恐怕也有独立难支的困境……”
  另一边,恒宝昆召集了山东革命委员会的主要成员,向众人宣读了吴川发来的电报,“吴主席已经回电,他支持我们给反动军阀靳云鹏一个教训,以警告北洋派不要肆意迫害革命者……”3
第五百八十章
  在总督府的大会客厅内,瓦德克上校看着面前的两名中国人思考了许久,才对着两人说道:“我实在难以接受贵方的意见,我记得去年吴先生来青岛时和我交流过,我们达成的共识是,革命委员会在青岛的部队是为了保卫青岛而建立的。
  否则我们也就不会一直向你们投入大笔的资金和物资,并训练你们了。现在吴却让你们转告我,说是要动用这支部队向济南出击,在北京政府没有对你们挑起战争之前,这怎么能算是一种防御行动呢?我反对这个提议。”
  恒宝昆还在思考该怎么说服对方,他身边的张孝准已经张口回道:“这当然是一种防御行动,不过是积极的防御行动罢了。
  上校先生也是一位军人,如果有别的国家向您的祖国进行了挑衅,难道你会认为对方没有越过国境而什么都不做吗?在军事上,挫败敌人的冒险行动以阻止敌人组织更大规模的进攻就是在防御。
  北京政府解除南方几省的都督,并对那些武力反抗的地方军队进行镇压,我们还可以等待北京政府拿出一个说法来。但是现在他们向手无寸铁的平民下手,我们就无法坐视不理了。如果我们任由北京联合地方的反动势力屠杀各省的革命力量,那么革命委员会最终就会成为反动势力最后的目标。
  而且我们现在不对北洋派进行还击,那么等到北洋派清楚了山东各地的革命势力之后,就能从容的把我们约束在青岛和胶济铁路两侧的狭窄地域。一旦贵国同协约国开战,日本人借助日英同盟向青岛开战,一个没有纵深的青岛又能守多久呢?”
  张孝准说到这里还打量了一眼会客厅内的布置,很快他就看到自己的右侧墙上挂着一幅山东地图,于是便起身快步走到墙边对着地图上山东半岛北面指了指说道:“从淄博向东北就是龙口港,日本若是借口进攻青岛,必然不会从青岛正面强攻,很有可能从龙口上岸,然后南下夺取胶济铁路,接着顺胶济铁路来攻青岛。
  这样既可以切断青岛从山东腹地获得资源的通道,也可进攻青岛背后薄弱之处。以北京政府的反动本质和软弱性,他们未必会为您阻挡从龙口登岸的日军。而我们也并不希望和日军在山东腹地作战,这只会给山东民众带来伤害。”
  瓦德克上校走到了地图前,看着地图上的龙口港好久,才有些迟疑的说道:“日本人通过中立国的土地公然进攻我们,难道就不怕被国际舆论谴责吗?而且北京政府总应该知道,这么公然放纵日本人进攻我们,等于是给各国开了一个极为恶劣的先例。日后要是其他国家有样学样,北京政府还怎么维持的下去?”
  恒宝昆这时才不慌不忙的插嘴说道:“日俄战争时,满清政府不是就划出了交战区供双方作战的吗。上校先生,我们不能高估北京政府的操守。以袁世凯先生在前清时的地位,我以为他很有可能采用这个老办法,因为有了日俄战争的前车之鉴,中国人对于这种事情也就能够习惯了。”
  瓦德克上校思考了半天之后对着两人回道:“好吧,我要先同北京公使馆发一个电报询问此事。”
  张孝准还想说点什么,恒宝昆却拦住他前面满面笑容的对上校说道:“当然可以,这是您的权力。不过我有必要提醒您,您对于我军下达的命令必须要经过我的副署才能生效,而且只限于青岛境内的指挥。在来见您之前,我已经下令第六野战师前往了胶州营地。”
  瓦德克上校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此时向中国人发火是无济于事的,甚至国内也不会支持他。他盯着恒宝昆看了许久,方才有些不情愿的问道:“那么你们打算做到什么程度?阻止了山东都督抓捕革命党人的行动就停止?还是要把新任山东都督驱离山东?或是要占领整个山东省?又或者是打算直接攻向北京?”
  恒宝昆沉吟了数秒后说道:“靳云鹏的离职是必须的,不过我们最多打到济南城下,并不会进入济南城。只要北京政府下令停止对于各地民主人士的迫害,那么我们就会退回到周村,然后尽量把胶东半岛纳入控制,至于鲁西地区还是会留给北京的。我想,这大约也是北京能够接受的底线。”
  瓦德克上校看了一眼地图,又向一旁的张孝准问道:“你们打算花多长时间结束战争?现在正是秋收季节,我可不希望因为你们的战争而使得胶济铁路损失太大的利益。”
  张孝准毫不犹豫的回道:“最多四周,最少三周。现在北洋主力南下,北方并无多大的力量,只要我们击垮了第五师,那么北京就该求和了。否则袁大总统就得丢掉现在到手的南方各省,只要我们不去威胁北京,我相信袁大总统一定不会有这样破釜沉舟的勇气和我们拼命的。”
  瓦德克上校看了看两人,终于点头说道:“好吧,我希望你们能够说到做到。不过,我还是要就此事向吴发电问一个究竟,他的承诺到底有多少效力……”
  就在恒宝昆和青岛总督瓦德克上校交流时,哈尔滨这边吴川正召开着党的中央执行委员会会议,会议一开始吴川就拿着一份电报向各位委员愤怒的指控道:“就在昨天,我党的好朋友陶成章先生被卑劣的暗杀了,暗杀他的是谁呢?不是北京的袁世凯,而是国民党的陈其美。南北简直就是一丘之貉,都在试图用恐怖来统治这个国家。
  这一事件表明,由资产阶级民主派领导的辛亥革命已经正式失败了。今天我们就可以给这场革命盖棺定论,中国的资产阶级民主派承担不起领导民主革命的重任,他们完全不知民主为何物。而袁世凯和黎元洪的所作所为也证明了一件事,立宪党人和所谓的开明士绅同样不可能成为革命的同盟者,只要革命稍稍向前一些,这些立宪党人和开明士绅就立刻退回到了反动士绅的立场上,试图阻止革命继续向前发展。
  同志们,我们现在有必要擦亮自己的眼睛了,随着革命从高潮走向低潮,一部分不坚定的小资产阶级必然是要转向投入反革命的怀抱的。如果我们不能及时和这些小资产阶级划清立场,那么民众和一部分党员就有可能被这些小资产阶级分子所迷惑,从而导致党的性质变质,那么我们就将步上国民党的后尘……”
  在座的委员们虽然同样气愤于陶成章被暗杀,也对北洋派在各地大肆捕杀革命者不满,不过他们还是觉得吴川的警告似乎有些夸大了。不管怎么看,现在革命委员会的力量都是无比强大,随着今年农业的丰收连那些原本对革命无感的农民都在对革命委员会赞不绝口,可以说这是革命以来对于革命委员会反对声音最少的一个时期了。
  在这样一个时刻,吴川居然说关内革命的失败将会蔓延到关外,从而给共和党带来一次重大的打击,这就让不少委员们难以接受了。不过宋云桐还是诚恳的向吴川问道:“我能够理解主席同志的心情,但是国民党自作自受,现在骨干已经纷纷逃亡日本,我们想要向他们追究责任,恐怕也是无济于事了。
  不过我认为,作为和光复会关系密切的我们,还是可以在报纸上对于陈其美等人进行严厉的谴责的。此外就是可以把陶成章的家属接来关外安置或是给与一定的资助,总不能让其去世后还不得安宁吧。
  我同意主席所言,资产阶级民主派确实没有能力扛起民主革命的责任来。不过我相信主席同志总还有想法的,虽然国民党是失败了,但我们共和党至少还是存在的,接下来的革命自然应该由我党承担起来。只是关于革命的方向,是否能够请主席同志作进一步的明示?”
  吴川扫视了一眼在座的委员,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我的想法和云桐同志一致,接下来我们共和党必须要单独肩负起中国革命的重任来。
  但是在这之前我们要先解决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共和党的性质问题,不搞明白这个问题,党就永远统一不了思想。
  第二个问题是党应该代表那个阶层说话,维护那个阶层的利益,不弄明白这个问题,我们就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
  第三个问题是,我们要的革命是什么样的革命,要如何才能同那些资产阶级民主派的革命进行区分,从而找到党真正的支持者。不搞清楚这个问题,我们的党员和群众很有可能就会分不清楚革命的目标是什么,从而丧失掉自己的信仰。
  今天我请大家过来,就是为了要讨论这三个问题,从而确立今后党对于革命的领导权力……”
  听吴川吐露了今天开会的真实目的之后,包括宋云桐在内的大多数委员都松了口气,这样的话语才像是吴川该说的话语。当共和党走到了这一步,就没有人会愿意再去当其他革命组织的附庸,或是什么第二大党了。
  过去的同盟会,民国成立之后的国民党,在国民中的声望却一直都压制着共和党,对于大多数共和党人来说都是不舒服的。在他们看来,不管是同盟会还是国民党,都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政党,因为两者都没有纲领和实践革命的主张,不过是靠着几个领袖的个人魅力拉拢了一大批政治理念不一的革命者罢了。
  之前国民党有着革命光环附身,共和党人自然只好保持沉默,在关外默默耕耘建设了。但是现在国民党自己丢掉了革命的光环,以私仇凌驾于国法之上,导致自身形象在民众中大坏,那么共和党就不能不接过革命的领导权,以正天下视听。
  只是大家都不明白,吴川要如何把共和党领导的革命和辛亥革命区分开来。要是一个不慎,那可是弄巧成拙了。毕竟现在革命这个词被国民党搞得有些大路货了,他们也不希望在民众的眼中,共和党不过是另一个争权夺利的国民党。
第五百八十一章
  辛亥革命的失败虽然令中国革命陷入了低潮,但是对于东北的共和党来说还是有着意外的好处的,一是各地的革命党人终于开始转向支持共和党,现在的中国各省除了共和党领导的东北之外,已经没有地方愿意接纳他们了,就算是日本人也只会接纳国民党的骨干,而不是把所有国民党人都接走的。
  其二便是共和党内那些试图支持民主政治的党员们终于清醒了过来,在革命初期支持民主共和的党员并不在少数。不少党员认为党的民主集中制始终都是一种少数人统治多数人的制度,和共和理念是相违背的,甚至还有人写信给吴川,希望他做中国的华盛顿而不是中国的拿破仑。
  不过这种政治制度的争议随着宋教仁被暗杀就曳然而止了,宋教仁的死亡让许多党员意识到中国眼下不过只有一个共和国的名义,实质上内里还是那个三纲五常至上的封建社会。
  宋教仁被杀带来的革命低潮,反而使得守旧士绅和旧知识分子组建的孔教会在各地势力大涨盛行,这些人不仅公然反对革命要求尊孔复古,甚至还向国会提议把孔教定为国教,试图把中国变为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
  袁世凯政府虽然没有接受把孔教定为国家的要求,但是对于这股复古逆流却是大加纵容,6月22日颁发了尊崇孔圣文,进入9月之后又下令修缮北京的孔庙,显然是要预备恢复祭孔仪式了。北京政府在思想上的倒退,差不多已经能够看出袁世凯对于共和思想的态度了。
  国民党所组织的二次革命连三个月都没撑到,更是极大的助长了袁世凯政府的气焰,令其对于共和制度的破坏更加不加掩饰了。而各地蛰伏下去的反动士绅,在北洋军的支持下开始反击革命,他们不仅夺取了各省的军政权力,并开始了对于革命党人甚至是民主人士的迫害。
  这种反革命势力的反扑,给共和党内的温和力量好好的上了一课,让他们意识到给这些反动士绅政治权力并不能获得他们对于共和制度的认可,反而给了他们一个聚集反革命力量的机会。一旦让这些反动士绅翻了身,他们可不会对革命者手下留情。
  而那些整天高喊孔子仁恕之道的旧文人们,此刻倒是对于反动势力屠杀革命者的行为一言不发了,甚至还有人强行为这些要对革命者斩草除根的反动势力辩解,认为这并非是主事者的本意而是底下那些军人因为痛恨革命做出的自发行为。
  不过这种苍白无力的砌词狡辩,不过更是激怒了共和党人。原本还对吴川对孔孟思想的彻底批判颇有意见的党员们,也在孔教会成员无耻的言词中清醒了过来,彻底抛弃了孔孟思想。
  对于反革命行径的痛恨和恐惧,使得原本因为东北转入建设期而有些安居乐业思想的党员们,再一次激发了斗争心。正如吴川在本次会议上的断言,辛亥革命失败了,革命陷入低潮,这对于共和党和革命委员会来说是一个大的危机,但危险中也蕴藏着机会。
  共和思想在现实中的失败,反革命势力复辟后的恐怖行径,使得吴川之前提出的彻底批判旧文化,建立新中国的新文化主张,让感受到威胁的党员们终于举手赞成。
  在此次会议上,吴川也成功的修改了共和党的革命理论,把工农联盟和革命的知识分子作为了共和党的存在基础,将资产阶级和地主阶级开除出了党外。在辛亥革命爆发之初,这场革命更接近于一场民族的自我解放运动,因此汉民族的各阶层都联合了起来,彼时根本没有什么阶级革命的理念。
  革命的目的一开始其实只有一个,就是要打倒满清的统治,光复汉人的江山。正因为如此,革命党人才会同立宪党人联合起来反对清王朝,并迅速摧毁了这个异族王朝的统治基础。而随着革命形势的不断发展,这场民族解放运动才转向了资产阶级革命。
  和关内懵懵懂懂的革命党人不同,吴川从一开始就知道立宪党人并不是因为支持共和才参加的革命,而是对于满清的彻底失望才加入的革命。因此这一阶层一旦走到了某个阶段必然是要后退的,所以吴川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这些所谓的地方开明士绅。
  和关内的革命有所不同的是,关外的革命不仅仅有着民族解放的性质,还有着反抗帝国主义侵略的正义性质。因此吴川很容易的就把这些立宪党人在革命的过程中从权力中枢清理了出去,并摧毁了东三省立宪党人的组织基础。
  而此次吴川则要剥夺了资产阶级民主派的权力,进一步确立了共和党代表工农联盟的性质和共和党对于革命委员会的单一领导地位。
  仅仅在一年多以前,吴川想要说服党内同志把工人中的优秀分子吸纳进党并担任一定的职务,还会遭到不少人的反对,需要在布尔什维克的支持下才能通过这样的决议。但是今日他提出共和党今后应当成为工农联盟的代表时,却没有听到什么反对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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