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的年代(校对)第31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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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认为,解决中国问题,不能只看中国的动向,日俄同盟或者说俄法日英同盟,都是应当加以关注的。若是能同美国结盟那就是最期望的同盟,只要保证日美之间的亲交,中国问题就会自行解决。毕竟现在中国对于英、德有所依赖,但却更依赖于美国。
  解决中国问题,无论如何都必须采取策略使美国不加入其中才是关键,否则日本被美国和中国夹在其中,就会非常危险……”
  山县有朋听了原敬的主张之后,拉着他足足交谈了大半天,才放其离去。原敬对于他的这番敞开心扉,让山县对于政党内阁的厌恶感也是消除了不少。
  在获得了元老们的首肯之后,原敬这才开始召集内阁开始同阁僚们讨论本届内阁要做的重大事件。农工商大臣山本达雄是这次会议上第一个发言的,会议一开始他就坦率的向同僚们介绍道:“去年我国的出口约合6亿4千万日元,其中对美出口为三成一,对中出口为三成。进口是6亿2千万日元,对美三成,对中三成五。
  如果不是战争爆发的缘故,去年中国实际已经超过了美国,成为了我国第一大贸易伙伴。其中对于革命委员会的贸易总额,差不多达到了对中贸易总额的67%。而对美出口94%的货值都是生丝,对中国出口的棉布棉纱虽然占了大头,但是机器零部件、船只、钢铁、化学原料、建材都在大幅成长。
  就目前的贸易状况来看,我们同中国方面,特别是同革命委员会之间的贸易要更健康一些。和美国的贸易其实是相当不安全的,只要美国人在生丝上提高一些关税,我们就会遭到极大的损失……”
  这一届的内阁基本上也可以算是山县派官僚和政友会的合作,只不过在刚刚经历了战场上的失败后,山县派官僚稍稍收敛了一些政治上的强硬姿态。而对于政友会来说,本届内阁的组阁权力其实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毕竟他们在年初的时候就因为卷入到了海军的丑闻中,一时名声大坏,不少党内中坚都认为本党大约要在野几年了。
  只是大家也没有想到,陆军居然也能干出这等蠢事来,白白的又把政权交了回来。不过即便是如此,政友会在原敬的带领下,还是希望和山县派官僚好好合作,不能把刚刚到手的政权又交出去。
  山本达雄的话只是一个引子,趁着山县派的官僚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敬就开口说道:“我认为,过去的政府未对中美的情况加以考虑,就直接宣布对德宣战,从而造成了山东、朝鲜问题,还产生了非常严重的外交问题,打击到了日本的经济界,这显然是一个教训。本届内阁决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欧洲大战的爆发,对于我国的产业界来说是一个难得的发展机会,也是充实我国国力的大好时机。钢铁业和造船业对于我国的未来,和当前的世界所需都是极为重要的产业,我们不能不加以扶持。
  但是我国的产业并不能独立的发展,和贸易伙伴之间的贸易往来,是增强我国产业的有益补充。而和中国的贸易往来,在接下来的几年内都会占据我国进出口贸易中极重要的地位。在此等情况之下,对中外交政策也就决定着国内的产业经济发展,所以我认为我们有必要把日中亲善关系提高到一个相当的高度来重视。
  除此之外,谈到中国问题就不能不说到对美协调,美国在满洲有着重大利益,现在又是唯一没有被卷入欧洲大战的西方列强,我们如果不重视美国的意见的话,就有可能造成在中国问题上的日美敌对,这对于我国来说是不利的……”
  外相本野一郎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当即委婉的说道:“首相对于外交方面的指示,我觉得不大妥当。当前革命委员会实已成为我国最危险的敌人,要想遏制革命委员会的发展,我们就应当和俄国结盟。以俄国的国力,只要欧洲大战结束必然会转向东方,到时两国就能一起解除革命委员会这个东亚大陆的不安定因素。
  至于美国人,我并不反对和美国进行外交协调,但是他们在太平洋上的势力已经扩张的太远了,如果他们不肯收回自己的爪子,那么我国又如何能够和他们进行协调呢?元老们,恐怕也不会认同这样的外交政策的。”
  原敬抬头注视了他一眼,方才说道:“元老那边我自然会去解释,但是对华政策已经成为帝国外交的基轴,一旦政府搞错出发点,将导致日本的国威长期受损。加上欧洲战事一旦平息,国际政局必然发生巨变。故本内阁之外交,必须从内政的需要出发,而非是从外交的角度出发……”
第六百九十一章
  1915年1月5日,北苏州路上的上海总商会一楼议事厅内,耿谨文正对着房间内三、四十名商人发表中国棉纺织业协会成立的演说。
  “……自辛亥革命以来,随着腐朽无能的满清政府被打倒,我国的工商业出现了一个难得的活跃期。就以棉纺业来说,国内的棉花种植面积约比宣统三年扩大了三分之一,年棉花产出达到了700万担左右。
  而国内的纱锭只数,也从清末的25万只上下增长到了120万只,上海就占了全国纱锭只数的五分之一。当然,和我们的邻国日本相比,我们又差的远了。
  日本在1913年,国内纱锭数就突破了230万支,几乎是我国的一倍数量。每只纱锭加工原棉288.9斤,而我国每只纱锭还不到250斤。在千纱锭的用工数上,我们也是远远高出日本的。去年我们向日本进口的棉纱超过了150万担,而我们向日本出口的棉花也超过了200万担。
  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局面,那么我国在棉纺织业上就会完全受制于日本。而且当前我们只能加工利润微薄的粗纱,日本则经营着利润更高的细纱。两相比较之下,双方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当然,我国棉纺业上的对手还不止日本,欧美列强的棉纱棉布同样对我国的棉纺织业造成了极大的打压。不过今次欧洲大战的爆发,使得英国、德国、法国的棉纺业几乎主动中止了对外输出,而美国的棉纺织业则极力为欧洲市场生产,因此可以说本次大战为我国棉纺织业开出了一个难得的窗口期。
  所以,我代表革命委员会将各位召集来此地,就是希望能够建立起一个棉纺织业协会,建立起共同的原料采购、机器设备采购、产品外售和资本互助渠道。我们只有团结在一起,才能确保中国的棉纺织业能够在大战期间获得最快的成长速度和更大的竞争力……”
  议事厅内不仅有着上海总商会的成员,也有张謇这样的政商名流。满清被推翻,袁世凯就任大总统之后,就采取了政治和商业上宽松的政策。如张謇就出任过工商、农林两部的部长,只是张謇对于做官不感兴趣,或者说民初的政治实在是太混乱,他并不想蹚这摊浑水,因此很快就辞职不干了。
  不过张謇在任工商部长的时候,还是明确提出过棉铁主义,也就是类似于实业救国论的主张。先建立一个中央银行,然后以金融业为龙头,筹集国内外资金作为发展工业的资本。优先发展棉纺织业和钢铁工业,然后带动粮食产业、水利、电力、铁路、汽车、机械等产业,从而形成一个以点带面、协调有序的大工业格局。力图以15年初见成效,30年大见成效。
  只是这种民族资产阶级的美丽构想,在无法对抗帝国主义和控制住国内各地军阀的前提下,显然是不能成为现实的。如张謇自己如果不是有着偌大的名声和一个军阀弟弟,他自己在南通的产业都未必能够保住,就不用谈什么全国性的资本主义发展了。
  虽然张謇对于革命党人的政治主张并不感冒,他对于孙中山的评语就是“不知崖畔”。至于吴川,一开始他甚至都不屑一顾,只是把希望放在了有可能稳定国内局势的袁世凯和北洋集团身上。
  但是在宋教仁死后,革命委员会又取得了对日作战的胜利和收回了山东的两块租借地,那么他就不得不过来坐一坐了。革命委员会也许不会对他本人如何,但是以传闻中革命委员会在东北的所作所为,对于那些不配合的士绅大户的清算,对方可从来没有手软过。
  张謇并不怕孙中山、黄兴这样的革命党,这些革命党人虽然看起来穷凶极恶,到处对政敌搞暗杀,但是他们敢对付的也不过是那些没有什么根基的对手。像他这样的地方绅商领袖,革命党并不敢拿出这样的无赖手段,否则他们在地方上就寸步难行。
  但是对于革命委员会这样的革命党,张謇就没办法托大了。哪怕是站在不同的政治立场,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想干而干不了的工业发展计划,在革命委员会手中正逐步成为现实。而和革命委员会这样的政权对抗,只会让对方把自己整个家族从地方上抹去,因为对方并不需要他们提供资金和各种资源,人家自己就能从地方上获得这些。
  比如像今天这个中国棉纺织业协会的成立,如果交由一群商人来办,大约会更热闹些,但是出了上海几乎就不会有什么影响力。但是由革命委员会来主持,这个协会的影响力就完全不同了。
  全国120万纱锭,上海30万只,汉口15万只,青岛35万只,哈尔滨25万只,这四座城市就占去了近80%的数量。可以说,光是革命委员会自己就占了全国纱锭的一半。而这一战结束,北方棉花产地几乎都在革命委员会势力的辐射范围之内,因此即便他们不举办这个什么协会,对于棉纺业的影响也是举足轻重的。
  而现在他们出手建立协会,虽然相当于在棉纺业内加强了自己的话语权,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商人们来说也是不无好处的,有了革命委员会的出头,各地的棉花收购、运输和棉纱的销售,也就更加不用担心地方军阀的干预了。这对于棉纺业的发展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利好。
  不止张謇看出了这一点,在座的徐荣廷、苏汰馀、荣宗敬、荣德生、穆湘瑶、穆藕初、虞洽卿等商界名流同样看出了,有协会扶持之后对于棉纺织业的利好。
  荣宗敬、荣德生兄弟是最为性急的,他们在耿谨文停下演讲后就迫不及待的发问道:“那么协会打算如何建立起共同的原料采购、机器设备采购、产品外售和资本互助的渠道。”
  耿谨文看了兄弟两人一眼,神情平静的说道:“我们的建议是,由协会成员组建一家棉业公司,总股本至少不低于1000万美元。这家公司将会在棉业种植、物流运输、设备采购和短期融资方面给与会员以优待。
  我们的想法就是,从今年开始,我们将会在北方进一步推广棉花种植和改良,以获得棉花的进一步增产。除此之外,公司还会适当的从海外采购原棉,以确保会员能够拥有充足的产能。
  而棉业公司和各协会成员之间将会签订年份不等的合同,全凭各位自愿。合作方式可以是,棉业公司提供棉花和机器,而协会成员以保证质量和固定价格的棉纱还款;也可以是,我们比市面价格优惠三成的利息,向各位协会会员提供原棉、机器和贷款,各位以现金偿还……”
  听到耿谨文提出的1000万美元的投资,众人一时都开始摇头了起来,只有虞洽卿听后并无什么异样,他转了转眼珠突然高声问道:“如果加入协会的成员并不想投资棉业公司,那么还能不能享受协会的优惠待遇?”
  耿谨文转头看了他一眼,方才微笑着说道:“棉业公司是股份公司,有钱就入股,没钱就不入,完全是以自愿为原则。不管协会有多少人愿意投资,剩下的部分,革命委员会都会补齐。至于协会对会员的优待和对于有志于加入棉纺织业的商人,和加不加入棉业公司无关。
  我们建立这一协会的目的,是希望能够以商业的手段提高我国的棉花种植面积和改良棉种,增加我国的棉纺织业的生产能力,至于是否能够盈利,暂时还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中。
  不过我有必要提醒各位,欧洲大战的爆发,实际上已经摧毁了世界近乎一半的工业产能。当然,这一半的工业产能并没有消失,而是从民用工业转向了军事工业生产。也就是说,像去年棉纺织机器和棉花双双跌价,而棉产品价格却快速上涨的局面,很快就会结束。
  也许是下半年,也许是明年,机器的价格和棉花的价格,同样会出现暴涨。因此在这个时间内进入棉纺织业,将会获得超额的收益。我希望各位不要错过现在这个黄金时间,等到市场开始出现变化才想跟风投资,那么你们将会损失一大笔金钱……”
  耿谨文的演讲到此为止了,但是接下来的自由交流中,他却被会员们团团围住,询问起了各项事宜。除了棉纺织业的扶持问题外,有些人还问出了一些不相干的问题。
  比如荣宗敬、荣德生兄弟还问起了革命委员会对于面粉产业的扶持政策,对此耿谨文只能说道:“对于面粉业,上海已经发展的很不错了。唯一的问题是原料不足,我们现在正在和英国方面进行联系,预备从澳大利亚进口小麦,然后向英国方面出口面粉或面制品。不过上海这边我们还没有谈妥建立保税区的问题,因此我们也许会考虑在青岛建立一个出口来料加工保税区……”
  至于虞洽卿则希望在轮船公司上获得革命委员会的支持,上海江南船坞、英商耶松有限公司、求新制造机器轮船厂,这三大船厂三年到五年内的订单,现在都在革命委员会手中。早在1913年,革命委员会就对江南船坞、求新制造机器轮船厂投入了巨资用于兴建新船坞和新船台,以确保能够修建万吨级别的船只。
  1914年夏天,欧洲大战开启时,东亚的航运还是正常的。但是等到了1914年年底,航运运费终于开始缓缓上升了,特别是长江内河航运费用上涨的相当快。虞洽卿看出了航运业有利可图,但是却找不到船只购买和租借的渠道了。
  对于虞洽卿的问题,耿谨文只能指点他前往和中国远洋轮船公司洽谈,自己并不干涉中国远洋轮船公司的业务。从上海总商会离开时,耿谨文觉得自己被这些商人吵得头都有些昏了,但是他的精神却还是旺盛的。从这些商人们的反应来看,南方的经济界应当是能够为革命委员会所用了。
  就如吴川在电报中对他所言,当前革命委员会要的不是统一全国的名义,而是能够控制多少生产能力在手,生产能力的多少就意味着工业人口的数目,而工业人口则意味着一国力量之根本。抓住了工业人口,也就抓住了统一中国的根本。
第六百九十二章
  1914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北京城内守夜的警察都有冻死的,对于那些露宿街头的流浪者来说就更是一个难以度过的寒冬了。
  1915年1月15日,从北京返回哈尔滨的沙赫特博士,从温暖的包厢内走出后,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觉得自己不是来到了哈尔滨,倒像是来到了冬季的彼得堡。
  不过和这寒冷的环境相比,他的内心却比这外界的温度更觉得冰冷。英国人试图在地中海对于奥斯曼发起进攻的消息,给在华德国人造成了极大的阴影。
  虽然英国人和法国人以为自己把作战意图隐藏的很好,但是对于采取了数据收集再加以情报分析的革命委员会军事情报处而言,英法的作战意图简直是明火执仗。
  就当前各国征用民用船只调动人员和物资的后勤运作方式,革命委员会只要查一查某些物资的流向和某些区域的航运费用上涨情况,就知道英法准备做什么了。
  这种通过大数据总结分析出来的情报可比利用间谍去窃取协约国的军事情报要来的迅速和准确,毕竟间谍获得的情报也有可能是一个骗局,但是物资的流向和航运价格的上涨是不可能作假的。
  只是对于沙赫特博士他们如此清晰的情报,却无法安全的传回国内去,英国人对跨洋电缆的窃听已经是被证明了的,想要把这个情报悄悄的传回柏林,必须要费一番波折了。
  不过这个麻烦是辛慈公使的,对于沙赫特博士来说,眼下最让他感到忧虑的,还是之前他和吴川闲聊中对于这场大战的担心,现在已经一一被证实了。他已经开始相信吴川的判断,这场大战德国已经处于失败的边缘。
  从理智上来说,他觉得吴川说的对,当战争陷入到长期作战时,德国就应当考虑寻求一个体面的投降了。不过他的情感告诉他,这种想法一点都不爱国,即便是战前最反对德国同协约国开战的人,也不会在这样胜负未见分晓的状况下,向协约国递交投降书的。
  比如辛慈公使等人,依旧还在努力让中国加入到这场战争当中去,完全无视了吴川此前的警告。他此次返回哈尔滨,除了同革命委员会就金融和商业方面进行进一步的交换意见外,就是想要同吴川谈谈,虽然在军事指挥上吴川也许难以同那些德国军官们相提并论,但是在国际局势上的判断上,他却更相信吴川的判断。
  毕竟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些德国军官这么处处受制于人的。虽说随着马克斯·鲍尔中校、马克斯·霍夫曼中校的离开,德国军官顾问团在革命委员会的力量被极大的削弱了。但是即便这两位总参谋部的参谋军官待在东北时,他也没看到这两位能够左右吴川的。
  国民革命军虽然是一只受德军影响很深的军队,但是就连鲍尔中校、霍夫曼中校在离开前的晚宴上半真半假的说过,“这只军队并不是我们想要打造的德国陆军的复刻版,而是吴川主席借助了德国陆军的一些军事制度和历史传统,再按照自己的想法组建起来的中国军队……概括的说,创造了这只军队灵魂的,是吴川主席。”
  虽然在大战开始前两位中校的名声还不怎么为外人所知,但是坦能堡战役和之后连续计划了东线一系列战事的霍夫曼上校,已经成为在德国民众和协约国中广泛流传的名将了。沙赫特认为,能够获得霍夫曼上校如此评价的吴川,其对于欧洲局势的判断应当是要比其他人优先的。
  想到这里,马车车厢中的沙赫特不由对着来迎接自己的助手问道:“吴川主席最近都在忙什么?”
  这名助手连忙答到:“前些日子刚刚去了一趟佳木斯,视察了在建的佳木斯松花江铁路大桥和佳木斯钢铁厂刚刚完成的新高炉和转炉车间。除此之外,他主要是忙于处理军队复员的问题。”
  沙赫特沉默了半响之后继续问道:“他这么急着复员军队,难道就不担心俄国人有什么其他心思吗?”
  这名助手很快的回答:“不会,俄国人巴不得中国人尽快完成军队复员,他们甚至还主动撤离了边境地区的驻军。而且,我听说俄国人已经开始着手在中亚、西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抽调军队前往欧洲前线了。因此他们暂时应该不会去挑衅中国人。”
  沙赫特和助手一问一答,很快就抵达了吴川所居住的小院前。沙赫特下了马车才发现,街道上的积雪居然都被清理干净了,难怪他一路行来时马车这么平稳了。
  似乎是看到了沙赫特注意到的东西,这名助手顺口就解释了一句:“去年入冬之前,市政厅决定把之前的城市管理部门覆盖到整个市区,现在整个城市的环境卫生、道路修缮、绿化、照明工程、供水和燃气供暖都有专门的部门负责了。这里就城市管理来说,已经和柏林没有什么区别了。路上的积雪和垃圾都会有专门的雇员来清理……这也刚好解决了那些流浪汉的工作问题。”
  沙赫特只是楞了一下,便没有作声向着小院内走了进去,在门卫处他的助手提交了通行证和填写了登记表后,警卫便放两人进去了。
  沙赫特到来的时候,吴川正在和自己的警卫道别。这些人中最早的,大约在他刚刚回国时就认识了,在这四年的风风雨雨中,他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忠诚。
  虽然看起来吴川除了在哈尔滨起义的时候遇到过几次危险外,就一直没有遇到过什么威胁了。不过这种安全,同他身边的警卫和革命卫队的严密保护是分不开的。特别是在耿谨文在南京遇到枪击案后,捷尔任斯基更是把他身边的警卫级别调高了一级。
  吴川对此倒是没有任何反对,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脑袋现在是最值钱的。他现在如果遇到了什么意外,对于革命委员会和共和党,乃至中国革命都会造成不可预测的影响,因此他也很识趣的减少了自己活动的范围,尽可能的以间接的方式去获取群众的意见。
  不过虽然他知道身边的警卫都是忠实可靠的,眼下却也不得不更换掉一批老人了,因为这同整个国民革命军更换新鲜血液的大局是息息相关的。这些老人虽然可靠和好用,但是如果不让军队形成定时更换新血的制度,那么很快这只军队就要成为另一只北洋军了。
  他可不希望军队成为一只无法控制的怪兽,那么他就是在给革命委员会挖坑了。这就是他不顾军事委员会不少委员们反对,坚持要按时进行复员的原因。
  站在一楼客厅内的吴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肃立的3、40名士兵,先是向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在这些退役士兵们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站直了的吴川这才开口说道:“首先我应该感谢你们,士兵们。过去四年里,是你们把危险从我身边隔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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