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的年代(校对)第45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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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坐在他身边的一名英国军官则不停的研究着这家飞机的结构,并在口中评价道:“看起来倒是和HPO/400轰炸机很像,只不过他们封闭了投弹口,还在舱壁上加装了活动座位和固定皮带,不过居然采用了船上的圆形固定窗而不是活动窗,确实有些令人意外……”
  坐在英国军官对面的罗乃音可没有精力听这位同胞的高见,因为上了飞机之后他才发觉自己似乎有些恐高,而飞机的高速又令他感觉胃相当的不舒服,虽然在机舱后部有一个卫生间,但是现在却已经被交通部派出的人员给占据了。
  作为一名英国绅士,罗乃音觉得自己还是应当保持一点风度,不能和这些中国人一样出丑,怀抱着这样的念头,罗乃音虽然脸色苍白,但还是在机舱内保住了自己的形象。当然,和那些天性大胆的冒险家相比,他也只能以沉默来维护自己的面子了。
  飞机起飞的时候是上午9点49分,当飞机看到天津佟楼赛马场的大草坪时,也不过才10点40几分而已。罗乃音觉得这是他人生中过的最为漫长的一个小时。当他重新站在地面上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晕陆了。
  不过还没等他有所反应,站在他身边的朱尔典已经忍不住在一边呕吐了起来,罗乃音赶紧为上司挡住了一旁记者们的视线,并递过去了自己的手帕,在一番忙碌后,他倒是忘记了自己的不适应。
  虽然出了点小岔子,但是缓过劲来的朱尔典还是对等候在赛马场的天津记者们发表了对于此次飞行的观感,“……这是世界交通历史上的破天荒之举,虽然在战前欧洲已经有了载人飞行的航行试验,但是作为商业运营这还是首创。
  从北京前门车站到天津东车站,各位记者应该都坐过,那至少需要三个半小时,但是现在乘坐飞机却只需要1个小时,等于节约了三分之二多的时间。
  现在从天津到伦敦坐船需要52天,假如哪天飞机能够从天津直接飞往伦敦,岂不是只要花15、6日就可抵达了?由此可见,新的交通方式将会带给了我们多大的便利,又会让世界各地的民众往来变得更加的方便……”
  不过有记者很快就打断了他说道:“公使先生,从北京到天津的头等车票好像也就4块大洋,可是我听说正式运营后,从北京到天津的往返机票可是要40个大洋,单程要22个大洋,这可比头等火车票还要贵5倍了。这样的价格,即便飞机能够从天津飞到伦敦,恐怕也很少人能坐的起吧?”
  朱尔典只是楞了数秒,便镇定的对着提问的记者说道:“当我们第一次从东方运丝绸、香料回西方的时候,那时的丝绸、香料可比黄金还要贵重了。但是到了今天,它们的价值就没有那么高昂了,可见新事物是会随着时间慢慢变成平民也能享受到的日用品的……”
  应付完了记者之后,朱尔典就带着公使馆的人员和驻天津领事韦礼敦坐了一辆4座汽车去了戈登堂,从赛马场到戈登堂的路上依稀能看到去年水灾留下的影子,不过路上却看不到多少流浪者。
  似乎注意到了朱尔典的视线,坐在公使身边的领事韦礼敦随口说道:“虽然共和党在外交上相当的粗鲁无礼,但是在地方治理和恢复社会秩序上,他们显然要比过去的满清和现在的北洋政府官员有效率的多。
  去年12月底前,逃到天津避难的灾民就已经被收拢到天津郊外的几处难民营地,3月初气温转暖的时候不少难民就被安排回转故乡去了,剩下的难民则被安置吸纳到了各工厂和各工地上。
  虽然去年的大水给天津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原先的日租界以西不少民居都被大水浸泡变成了危房,很多工厂因此被迫停工了一两个月。但是随着共和党出面组织救灾,和上马了诸多河道整修及市政建设工程,天津的经济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现在天津南关及海河北面都在大兴土木,许多中外商人也因为市政府颁发的优惠政策加大了对于天津工商业的投资,因此天津的劳动力一下就紧缺了起来,那些原本背井离乡的灾民,现在倒是成了各家工厂争抢的对象了……”
  虽然韦礼敦领事在谈话中不时流露出了对于破坏天津旧秩序的共和党的不满,但是同车的朱尔典和罗乃音还是能够听得出,对于共和党在天津的一些统治手段,这位领事先生还是比较认同的。各国侨民虽然失去了一些在华特权,但是天津工商业的投资机会却比之前扩大了许多。领事所恼火的,是自己无法利用特权为大英帝国获得更多的利益而已。
  当朱尔典站在戈登堂的二楼遥望海河景色的时候,他也确实看到了对岸那一片片正在挖掘的地基,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些排着队伍挑土的中国苦力,就像是一群青灰色的蚂蚁。虽然在他任职在华外交官的期间,他并不少见中国苦力干活的模样,中国这个地方就是人多,某些地区比印度的人口还要密集。
  但是他过去看到的中国苦力干活,几乎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没有几个拿着皮鞭站在一旁吆喝的监工,就不能看到苦力们加快速度。但是今天他所看到的海河对面的中国苦力和他的印象中却大不相同,那么多人不仅井然有序的呼喊着号子劳动,而且看起来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充满活力。
  几千个人混在一起干活和几千人被组织起来整齐有序的工作,给人带来的冲击感是完全不同的。对于前者,你恨不得冲进人群揪出几个秩序破坏者好好教训一番;对于后者,你只会感到敬畏。
  朱尔典默默的站在窗前看了半个小时河对面中国苦力的工作,方才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韦礼敦领事说道:“领事先生,我需要几个最近去过东北的人员给我讲讲他们的所见所闻……”
  朱尔典想要的当然不是听人给自己说什么东北见闻,他很快就从韦礼敦领事推荐的人选中选出了一名叫做西里尔·帕尔的爱尔兰人,和这个时代前来远东冒险的外国人没什么太大区别,西里尔·帕尔也是一个梦想来中国发财的冒险家。
  西里尔·帕尔依靠为某只来东方贸易的商船工作混了一张前往印度的船票,然后又从印度跑来了中国,他几乎干过所有能干的工作,从船员、药剂师、西医到机器修理工,再到为小报担任记者,只不过他的运气显然不大好,几乎都没有获得成功。
  到了这个时候,朱尔典方才对着韦礼敦领事说明了自己的用意,“我需要罗乃音先生替我去一趟长春,见一见共和党的那位领袖,但是我并不想让这件事闹的满城皆知,所以我需要有个熟悉东北现在情况的人陪同罗乃音先生走一趟。您明白我的一事吧?”
  韦礼敦当然能够明白朱尔典的意思,哪怕英国需要同共和党达成妥协,也不能首先低下头,这消息传出去只会让远东各国看轻了大英帝国的威严。但是就目前欧洲的局势来看,英国继续和共和党这么对峙下去,实在是得不偿失。
  韦礼敦很快就搞定了西里尔·帕尔,并以他的名义订购了4张今晚前往沈阳的车票,搞定了罗乃音前往长春的事情之后,朱尔典在天津待到了下午4点,就再次乘坐飞机返回了北京。
  晚上12点,罗乃音和帕尔在天津东车站坐上了前往沈阳的火车,两人是头等座,一个包间4张卧床。帕尔显然是个自来熟,火车从车站开出不久,他就对着罗乃音说道:“晚上坐火车就这点不好,外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要是白天的话,沿线的景色还是相当美丽的。”
  只可惜,劳累了一天的罗乃音真心不想聊天了,他查看了一下卧具,发觉还算干净就铺好了床,接着躺下对着西里尔·帕尔冷淡的说道:“帕尔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先休息了。”
  西里尔·帕尔只能讪讪回道:“当然,奥,晚安,乔治先生。”
  等到罗乃音再次睁开眼睛时,发觉阳光已经照射进了车厢,在摇摇晃晃的车厢内他居然睡的还不错,他想着自己昨天确实是累坏了。不过他起身准备去盥洗室洗漱时才发现对面的床上已经空了,他向窗外瞧了一眼,发觉火车正停在一处车站内,远处还能隐隐看到长城的模样。
  “应该是在山海关了。”罗乃音一边想着,一边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时针刚好在八点的位置上。他也没多想什么,穿好衣服后就拿起洗漱用品去了盥洗室。等他再次回到包厢,发觉西里尔·帕尔已经回来,还带回了一大包食物。
  “乔治先生,坐下一起吃点吧,这趟列车的餐车早上可不营业,所以我特意下车买了点当地的早餐,我上次来山海关的时候尝过,味道还不错……”
  罗乃音看了一眼用报纸包裹的食物还算干净,终于坐下拿起了一根油条回道:“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第九百九十四章
  在中国住了这么久,罗乃音自然不是没有吃过中国的食物的,但是对于此时西方的食品加工能力而言,中国的食物除了那些达官贵人所享用的称得上精美外,市井小民的日常食物对于他们这些外国人来说几乎可以说是猪食。
  这并不是罗乃音的偏见,而是初步工业化社会和农业社会之间的巨大差距。也许在2到3个世纪以前,伦敦平民可以满不在乎的在街头屠宰牛羊,然后顺手把下脚料抛弃在大街上,再把不知放了多久的生肉或牛奶出售给市民,但是随着英国工业革命的完成,这种肮脏的习惯算是成为了过去式。
  今天的伦敦市民,喝的水是从郊外清洁的水源引来的自来水,享用的食物也是在专门的市场采购的新鲜食品,因为伦敦的市民阶层已经成为了一个充分广阔的市场,市场的摊贩都不再是过去的农民兼职,他们同样也是脱离了农业生产的市民阶层。
  伦敦人享用的一切都已经不是伦敦郊外农场能够提供的了,摊贩们需要从远处乃至国外的农场采购,为了尽可能的保证食物的新鲜度,各种冷藏的技术和对于食物采购的标准化要求,都使得供应给伦敦市民的食物越来越新鲜和丰富。
  而反观中国,这个基本以农业为主的国家,城市里的市民却很难吃到新鲜的农产品,因为城市的消费能力不足,供应城市食品的商人尚没有完全脱离农业生产,而基础建设的落后又使得长途贩卖食品无利可图,于是普通市民阶层几乎吃不到什么新鲜的食品。
  工业上的落后,更是令这个国家的城市只有极少数人才能享受到自来水,进口的精盐、精糖和口味较好的黄油、橄榄油,至于普通市民则只能食用粗盐、粗糖和有异味的菜油、棉籽油、豆油,虽然猪油和花生油的味道很好,但也不是普通人能够经常享受的。
  日本发明的味之素之所以如此受中国人的欢迎,无非就是这种调料能够掩盖掉粗盐的苦味,从而让菜肴变得美味起来而已。因此,罗乃音拿起油条的时候,只是出于一种礼仪性质的品尝,并不打算真的拿它当自己的早餐。
  不过他尝了一口之后,就有些意外的觉得今天这根油条特别的松脆香,完全不是他记忆中的油条味道。就在他回味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帕尔已经开口为他解释道:“是不是觉得和天津、北京的油条味道大不相同?这是用调和油炸的,和那些棉籽油、豆油炸的油条完全不是一回事。从山海关开始,这里的人家几乎都已经不食用棉籽油和没有加工过的豆油了。”
  罗乃音终于生出了几分谈话的兴趣,他咽下了口中的油条后,不由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既然这种调和油的味道要比棉籽油和豆油好的多,为什么关内的人不用?”
  见到罗乃音终于肯同自己聊天了,帕尔马上拿起了手帕擦了擦手和嘴角,然后兴致勃勃的说道;“因为贵啊,调和油至少要2角钱一磅,但是棉籽油一磅还不到1角。就拿这根油条来说,用棉籽油炸的不过一枚当二铜元,用调和油炸的就要一枚当五铜元,换成制钱就是4文和20文,差不多要五倍的价格了。
  北京、天津这样的大城市,市民的普遍月薪也就8元,换成东北发行的当十铜元也就960枚而已。而关外,哪怕是山海关这里的普通民众月收入也有10元以上了,沈阳等地的市民还要翻上一倍,他们自然就会寻求更好的食物了。”
  对于罗乃音来说,战争景气这个词他并不陌生,这场战争已经不知道给美国造就了多少个百万富翁了,东方也是如此。作为代表英国政府同中国进行物资采购的负责人之一,他至少因为这场战争赚到了一个10万英镑,当然这并不妨碍他鄙视那些发战争财的东西方商人。
  不过他还没有去了解过这场战争对于中国底层民众生活的影响,想着今天至少还要坐上一整个白天的火车,罗乃音终于决定和这位爱尔兰冒险家聊天来打发时间了,他颇有兴趣的向着对方问道:“我听说满洲这几年发展的不错,不过我对于普通的满洲百姓的生活所知不多,在共和党的统治下,他们真的过的不错吗?”
  帕尔点了点头,侧着脑袋回忆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是的,应该说在共和党的统治下,满洲的民众比过去富裕的多了。我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在这个国家爆发革命之前,整个国家的商船吨位大概也就20几万吨,是我国商船总吨位的百分之一。
  但是到了去年,中国的商船总吨位大概已经突破280万吨了,其中8成吨位是属于满洲的。他们已经超过了日本的商船总吨位,达到了我国战前商船总吨位的14%左右,这简直是一个惊人的增长幅度。
  在战前,中国没有一家船厂能够制造万吨级别的船只的,但是现在上海有两家船厂,青岛和营口各有一家船厂,都已经有了能够修建万吨轮的船坞和在建船只。
  而中国商船吨位的快速增长,又同中国的工业生产能力和对外贸易规模的增长是分不开的。其他方面我不是很熟悉,不过我倒是可以说说关于纺织方面的变化。
  革命爆发前,中国年产棉花从来没有突破过250万包,中国的机器棉纺织业也极为落后,全国纱锭还不到百万枚,其中35%的纱锭还是外商投资的。
  不过革命之后,共和党对于棉花种植业和棉纺织业都极为重视,1916年中国的棉花产量第一次突破300万包,去年华北大水灾,但是棉花总产量也达到了270万包。
  而去年中国的纱锭保有量大概接近600万枚,其中共和党控股的棉纱工厂就占了320万只,全年机器棉纱的加工能力达到了450万包棉花。据说去年从美国和印度进口的棉花就超过了200万包。
  因为欧洲处于战争之中,从1914年开始,棉纱的价格就一直在涨。去年在中国制造一捆400磅棉纱,所用原材料和棉纱市价之间的差距是43便士/磅;扣除人工支出、利息及其他费用,每捆棉纱的利润就是8英镑6先令6便士。
  上海华商厂的技术比较落后,大概每万纱锭需要用工650人,工人工资一天不到0.5元,也就是每个纱锭的人工是1便士;而共和党引入的机器较为先进,每万纱锭需要用工350-450人之间,工人工资约为1-1.2元每天,也就是每纱锭人工为1.5便士左右。
  但是共和党控制着中国至少150万包棉花的产出,和进口棉花数量的九成,在当前的国际棉纱价格下,虽然共和党控股的棉纱工厂每捆利润比其他厂少了200便士,可是因为棉花货源充足,共和党这边的棉纱厂赚的反而比南方的棉纱工厂更多一些。
  去掉这一点外,共和党这边的工人工资也要比南方工厂高一倍以上,这就使得北方的工人更有消费能力。过去满洲一年大约消费7.3-7.5亿码棉布,但是去年满洲的棉布消耗量已经达到了15亿码。其中国产布占了7成,剩下的则为日本和美国棉布所瓜分,我国棉布因为战争几乎失去了整个东北市场和大半个南方棉布市场。
  而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过去中国人购买纺织机器都是从我国购买,但是共和党亲近美国并从美国购入了大批纺织机器之后,美国产的纺织机器就在中国北方确立了主导地位。战争爆发后,我国纺织机器出口受阻,日本人乘机推销他们的廉价机器,美国人干脆向东北转让了纺织机器的制造技术,现在东北已经开始自制棉纺织机器了,我看战后我国想要夺回在中国的棉纺织市场恐怕是很困难了。
  至于现在东北大力发展的服装事业,更是凭借着他们自行生产的电动缝纫机,完全获得了国际成衣市场上的优势地位,连一向发达的美国成衣业现在也隐隐难以和中国人进行竞争了。
  因此,我可以这样说,从种植棉花开始,到制作成衣为止,中国人在这一整条产业链条上都拥有了配套工业,不管是曼彻斯特的工厂还是印度的纺织工人,恐怕现在都是难以击败这样一整条产业链的。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也许曼彻斯特的工厂主们会发现,在远东已经出现了另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因为中国人几乎把美国的机器和日本人力优势都结合到了一起……”
  罗乃音不得不承认,在火车上聊天确实是一种最好的忘记旅途时间的消遣方式。虽然他承认,西里尔·帕尔先生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在对于中国纺织业的观察上也极为的细致,但他觉得对方还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大英帝国的棉纺织业固然是英国工业革命成就的标志,但是罗乃音和大多数英国人都觉得,棉纺织业和毛纺织业一样,都已经成为了一种落后的产业,决定大英帝国当前地位和未来的产业只能是造船产业和对于殖民地的经营。
  不管中国的纺织业如何发展,只要大英帝国还拥有海军,还拥有对于苏伊士运河及各大洋航运通道的控制权,还拥有印度,那么大英帝国就不可能在纺织业上彻底失败。在工业革命之前,相对于中国和印度的纺织业,英国不同样是落后的么?
第九百九十五章
  和帕尔先生聊了大半天后,罗乃音才知道对方还曾经代理过英国棉布和纺织机械的生意,这才能够对于中国的纺织业如此熟悉。
  自从革命委员会进入成衣制造业之后,不仅促进了本国的棉纱棉布产业,对于进口的细布需求也大大的增加了。战前英国的棉纺织业虽然陷入了颓势,粗布纺织遭到了日本和印度的竞争,细布上则遭到了美国和德国的竞争,但凭借着先行优势,英国的纺织业还是牢牢保持着世界第一的地位。
  特别是在细布的纺织上,英国棉布以品种的多样化和稳定的质量一直深受世界各国的好评。不过在成衣制造业上,除了美国之外,其他各国的水准和100年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依然还是以定制加工为主。只不过随着西方工业化的发展,这种服装定制已经跟不上社会财富增长所带来的民众需求的扩大了。
  对于农业国来说,除了少数地主和贵族阶层需要裁缝定制服装外,农民阶层的服装一般都是自制,战前的中国、印度都还保留着这样的风气。但是对于欧美这样的工业化国家来说,工人阶级的不断扩大,导致自己制作服装变成了极为繁琐和浪费的一种生活方式,向裁缝定制一套适合自己身份的服装又显得过于高昂了。
  因此随着美国东海岸的成衣制造业被开发出来之后,一种全新的服装工厂生产办法就流行了起来。这种大批量的服装生产方式,虽然被上流阶层嗤之以鼻,但是对于中下阶层来说却是一种价廉物美的服装。
  此外对于英国那些500英镑年收入的家庭来说,购买一套4-10英镑的标准化中高档成衣,比去高级裁缝铺定制一套10-30英镑的中高档服装要划算的多。对于那些高级裁缝铺来说,10-30英镑的定制服装都是拿来给刚入门的学徒练手用的,未必就比从工厂出产的标准化成衣高级多少。
  特别是用上等的英国细布制作出来的成衣,在一般人眼里根本看不出是否是从裁缝店定制的服装。因此一开始帕尔先生为共和党供货还是赚了不少钱的,这还不包括他向共和党推销的成套纺织机器。但是战争的爆发搞砸了帕尔先生的生意扩大的计划,曼彻斯特难以继续供应上好的细布和纺织机器,他向银行贷款扩大的生意最终都被银行清盘了。
  帕尔先生还在准备着战后的东山再起,因此不遗余力的收集着中国纺织业的情报,但是他所搜集到的情报对于他战后的复起计划来说,显然是极糟糕的。因此他才会试图从罗乃音这里打听一下,帝国政府对于同中国的贸易究竟持有何种立场。
  罗乃音对于帕尔先生的想法不置可否,战争没有结束之前,连公使先生都不清楚帝国政府会如何调整战后国际经贸秩序,何况是他。因此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帕尔先生交谈之余,他就把小半的精力放在火车外的景象。
  位于山海之间的辽西走廊此时绿意盎然,铁路两边的田野中也出现了繁忙的春耕景象,让罗乃音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这里的农民不仅使用着牲畜耕地,还时不时的能看到拖拉机的身影,这是华北地区过去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景象。
  不过最让他感到惊讶的,还是沿着铁路两侧不时能看到的树立电线杆的施工,自从爱迪生发明了白炽灯和直流发电机后,电力照明就开始向着全世界传播了开来。
  1879年,上海安装了中国第一台发电机,用于对上海港的夜间照明。1894年,英国人向六十大寿的慈禧送上了一台发电机作为贺礼,安装在了颐和园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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