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上将军(精校)第31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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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话!”冷笑一声,李承苦涩说道,“此事皆因我而起,哥哥与娘妃,皆因我而丧命……”
  “既然如此,殿下可需记得,倘若殿下死了,可就连思念兄长、思念生母也做不到了……”望了一眼面色大变的李承,谢安正色说道,“人一死,万事皆空,殿下试想,纵然太子殿下、陈贵妃生前身份尊贵,可如今他们两位已逝,待过些日子,冀京朝野,又还会有几个人记得他们?整个天下,又还会有几个人记得他们?——殿下知道什么才是最悲哀的事么?那就是人活一世,却什么也没留下,就仿佛从未出现过……殿下希望这样么?还是说,纵然背负着害死兄、母的沉重罪恶,也要尽可能地苟活下来,让太子殿下、陈贵妃永远活在承殿下记忆之中?”
  “……”从始至终,五皇子李承哑口无言,呆呆地望着谢安。
  良久,李承长长吐了口气,点头说道,“谢安,早前太子哥哥便说过,你非寻常人,颇有才华……尽管本殿下并不怎么情愿,但不得不承认,你这一番话,令本殿下茅塞顿开……”
  “承殿下过誉了,本府愧不敢当,本府只是心中想法的角度与常人略有不同罢了……”谢安谦逊地拱了拱手,继而故意问道,“本殿下还需要一柄刀具么?”
  瞥了一眼谢安眼中那几分戏谑之色,李承面色一沉,冷冷说道,“自己留着吧!——本殿下听说了,你主仆二人竟要将老三、老六、老七外封为王,真是愚不可及!——你以为老三会乖乖地当个富贵王爷?可笑!虽然本殿下不想承认,但是老三,他可是才能与太子哥哥相比亦不逊色几分的皇子……你等不杀他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将其外封为王……愚蠢!——连这种事都看不透,李寿不配当我大周皇帝!”
  “呵呵……”谢安苦笑一声,毕竟连他也觉得,将三皇子李慎等三位皇子外封为王,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要不本殿下替你等了结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凶色,李承一脸阴沉地说道,“将老三带来此地,再给本殿下一柄刀,李寿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当他的皇帝了!”
  谢安闻言脸上苦笑之色更浓,他知道,李承在得知自己被赦免死罪后,心中当即便激起对三皇子李慎的杀意,计较缘由,与其说是因为三皇子李慎坏了他兄弟二人的好事,倒不如说,是李慎杀了太子李炜,杀了李承最尊敬的哥哥,继而连累他兄弟二人的母亲陈贵妃为了自己的小儿子,包揽罪责,饮毒酒自尽。
  “嘁!”见谢安不住摇头苦笑,李承冷哼一声,继而端着手中的酒盏,喃喃说道,“喂,谢安,本殿下在冀京也没什么朋友了,你可愿陪本殿下一醉方休?——今日,本殿下思醉!”
  “敢不从命?”
  “嘿!”
  
  第三章
谢安的豪宅(二)
  
  次日清晨,当谢安睁开眼睛时,同榻的长孙湘雨正缩在他怀中,尚在甜甜睡梦之中。
  轻轻从丽人颈下抽出左臂,谢安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穿衣着装,没敢惊动床榻上这位冀京第一美人。
  别看这个女人最近对谢安千依百顺,但她亦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那就是睡眠的时候。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娇弱的原因,包括午觉在内,长孙湘雨一天差不多要休息六个时辰左右,而且刚睡醒的那一刻,脾气尤为暴躁,换而言之,就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通俗地讲,这个女人有起床气,而从生理病症方面解释,就是长孙湘雨的精力负荷过多,平日里休息不足,兼之身体娇弱,血压偏低,从而导致刚睡醒起床那一刻,容易引发头晕、轻微恶心等症状迹象,因此每当这个时候,长孙湘雨的心情都是极其恶劣,简直可以说是生人勿进,直到用过早茶,她才会逐渐恢复正常。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长孙湘雨当初尚在长孙家时,便是每日日起三竿才起身,也因此颇受其父长孙靖责备。
  按理来说,这种症状可以通过多加锻炼身体缓解,可问题在于,似长孙湘雨这等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就算是吃碗茶也得借以人手,别说承受不住那种苦,甚至于,锻炼身体导致的过重负担,反而会影响到她的身体,要知道,这个女人可是连淋场雨都会生病,想来,也只能通过一些补血的药物来逐步调理。
  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谢安站在屋前的院子里伸展着双臂,活动着尤其麻木发酸的左臂,毕竟这条胳膊可是被长孙湘雨枕了一夜,气血尤其不畅。
  不得不说,在深宅大院中,清晨的空气着实清新,就连轻轻吹拂过脸庞的微风中仿佛都带着花草的清香,期间伴随着几声鹂鸟的叫声。
  远远地,北厢房那一排屋子中,传来吱嘎一声轻响,继而,金铃儿从屋内走了出来,瞧见站在院子中的谢安,眼中露出几分惊讶。
  “早,小贼……”金铃儿轻笑着打着招呼。
  说起来,金铃儿虽说与谢安已有几度夫妻之实,就连名分也已定下,可是她对谢安的称呼,却是依旧未曾改变,想来,称呼一位比自己还小至少四岁的爱郎为夫君,这多少让原大周顶尖刺客之一的金铃儿感到有些羞涩与不安吧。
  对此,谢安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在他看来,这是金铃儿对他的昵称,尤其是在二人房事时,颇有几分别致趣味。
  事实上,在称呼方面,谢安一向比较随意,毕竟除了梁丘舞与他年纪相仿外,其余三女都年长于他,他也不介意叫她们几声姐姐来哄哄她们,毕竟,他很喜欢众女天生的性子,并不希望因为他的关系,使得众女过于勉强自己。
  “金姐姐起地好早啊,不再多睡会么?”嘿嘿笑着,谢安朝着金铃儿招了招手。
  金铃儿朝着谢安走了过去,轻笑说道,“似余等习武之人,向来睡地不多……倒是你,昨日忙碌到深夜,竟还能起地这般早?”说到这里,她脸上不禁泛起几分羞红之色。
  “听到了?”谢安表情有些尴尬。
  金铃儿白了谢安一眼,抬起右手,玉指在谢安脑门轻轻一点,用仿佛家中长姐责怪弟弟般的口吻没好气说道,“动静那般大,如何听不到?——拜你所赐,老娘昨夜前半宿可是丝毫睡意的也无……”说到这里,她好似察觉到了自己话中的语病,面颊浮起几分红晕。
  仿佛是看穿了金铃儿心中所想,谢安轻轻揽过她的腰际,嘿嘿笑道,“想为夫了?——别急,今夜小弟定会好生疼爱金姐姐……”
  望着谢安脸上笑容,金铃儿又羞又气,故作挣扎了一番,继而压低声音说道,“行了,莫要调戏余了,当心叫那头母老虎看到,她这些日子可不怎么对劲呢……”
  谢安知道金铃儿指的是梁丘舞,闻言暗暗叹了口气,也没有了与金铃儿调情的兴致,忧心忡忡地说道,“金姐姐也看出来了?”
  金铃儿轻笑一声,没好气说道,“那只母老虎这几日整天板着脸,傻子都看得出来……喂,说真的,小贼,她与湘雨妹妹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谢安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勉强堆起几分笑容,望着金铃儿揶揄说道,“金姐姐这是在探听情报么?——金姐姐是站在湘雨那边的吧?”
  听闻此言,金铃儿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谢安,继而正色说道,“不错,余确实与那头母老虎矛盾重重,受不了那家伙整天到晚摆着家中长妇的架子……老娘比她年长四岁有余,凭什么叫老娘唤她姐姐,给她端茶倒水?”
  “喂喂,说得太过了吧,那也不是舞儿的本意哦……”谢安苦笑一声,不过对于金铃儿的抱怨,他倒是也能理解。
  毕竟在大周,身份阶级的制度颇为严格,似金铃儿妾的身份,就必须每日向家中长妇梁丘舞请安、奉茶,表以尊敬,这对金铃儿这等生性要强的女人而言,着实是一种屈辱。
  而长孙湘雨显然是抓准了金铃儿心中的不悦,将她拉拢到了自己这一边,尽可能地增强自己一边的势力,不难猜测,长孙湘雨多半是向金铃儿许诺了一些条件,比如说,如果她成为谢家长妇,金铃儿不必以妾的身份侍候她。
  “去瞧瞧那只母老虎吧,眼下她多半在北屋后的花园练刀吧?”金铃儿轻轻推着谢安。
  “唔?”谢安闻言一愣,颇有些意外地望着金铃儿。
  也不知是不是猜到了谢安心中所想,金铃儿眼中露出几分温柔之色,轻声说道,“总归余已将自己托付于你,无论你做什么,余都会支持你,余虽看不惯那只母老虎,不过她总归是最早出现在这家中的女人……”
  谢安闻言大感意外,对于金铃儿的体贴,颇感温暖,正要说话,却见金铃儿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不过,老娘丑话说在前头,当着外人的面,老娘尊称她一声姐姐也就罢了,可若是在平日里,她最好别指望老娘会供她使唤……”
  尽管金铃儿的话说得通俗,可谢安也清楚,她能说出这番话,已经相当了不得。
  在金铃儿的催促下,谢安走向了北屋后的花园,正如金铃儿所言,梁丘舞此刻早已起身,正站在花园中一块石头小假山边上,调整着呼吸。
  忽然,梁丘舞双目一睁,手中宝刀出鞘,一刀斩在那块有一人高的石上,只听锵地一声,伴随着火星四溅,她手中的宝刀竟深深砍入石头内。
  好家伙……
  在一旁偷偷观瞧的谢安倒抽一口冷气,可看梁丘舞的面色,似乎并不是很满意的样子,只见她皱了皱眉,抽出陷入石头内的宝刀[狼斩],再次调整着呼吸。
  确实,梁丘舞对自己方才这一刀并不满意,或许谢安不知,事实上,梁丘舞在出刀的时候,心中犹有长孙湘雨、谢安等诸多杂念,并未真正做到全神贯注。
  不得不说,长孙湘雨这些日子来潜移默化般的逆袭,让梁丘舞越发担忧自己长妇的位置是否会不保,也因此影响到了她对于武艺的精修。
  [为何要隐瞒你堂兄梁丘皓的踪迹?小舞啊,你先冷静下来……你心中多少也应该清楚,眼下的你,可还不是你堂兄的对手……是,爷爷承认,你是我梁丘家百年不遇的武学奇才,然而,你堂兄的才能,可还要在你之上,远远在你之上……用相等的力气,单凭招式打败爷爷,你前后花了多久?半年对么?可你那堂兄,七日就做到了……在这七日里,起初对枪法一概不知的他,单凭枪法便打败了爷爷……爷爷也知道这么说会打击到你,可是爷爷还是要告诉你,要让你明白,你堂兄梁丘皓在武艺方面的才能,远远在你之上啊……他并不是不如你、怕你才逃走,他是不想伤到你……]
  脑海中浮现起那日梁丘公告诫她的话,梁丘舞眼中露出几分不甘之色。
  不行,这样是无法赢过梁丘皓那个家族叛逆的……
  深深吸了口气,梁丘舞握紧了手中的宝刀,将心中谢安、长孙湘雨等一干杂念抛之脑后,尽可能地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
  忽然,她猛地睁开眼睛,双手宝刀斩过那块巨石,只听地锵地一声,火星四溅之间,那块巨石竟拦腰被她斩成两截,沿着斩痕缓缓下滑,最终扑通一声翻倒在地。
  嘶……
  那边谢安惊地倒抽一口凉气,叹为观止地鼓起掌来。
  或许是注意到了鼓掌的声音,梁丘舞抬起头,她这才发现,谢安不知何时竟站在花园的园门下,一脸匪夷所思地拍着手。
  “安?——你怎么来了?”
  只见谢安走了过来,挠挠头,讪讪说道,“我来看看你……”
  梁丘舞闻言眼中露出几分喜悦,继而,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咬了咬嘴唇,语气莫名地说道,“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我也只会舞刀弄枪,比不上那个女人会讨人欢心……”
  谢安一听就知道梁丘舞在闹别扭,心下苦笑一声,哄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和不擅长的嘛……”
  “……”梁丘舞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谢安。
  见此,谢安想了想,微笑着说道,“对了,舞,搬到这里住,不会感觉不适应吧?——说实话,起初你不愿意搬过来,我真的很头疼呢,府上怎么能欠缺一位女主人呢,对吧?”
  梁丘舞闻言表情一黯,颇有些吃味地说道,“有长孙湘雨那个女人打理府上,安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担心倒是不担心……”讪讪一笑,谢安思忖了一番,笑着说道,“为夫替舞选的屋子如何?北厢房左手边起手第一间哦,空气也好,光线也好,很方便、很舒适对不对?”
  谢安故意加重了话中几个特别的字眼,比如说[北]、[左]、[一]……
  要知道,谢安如今这座奢华宅邸,那是原皇五子李承的豪宅,府邸坐北朝南,府上建筑大致呈[王]字坐落,从字面上看,最上边的[一]字,乃是府邸主人居住的北厢房,早前与五皇子李承与其诸多美姬所居,眼下成为梁丘舞等众女的房间,谢安的书房亦在这边,而中间的[十]字,则是这座府邸的主宅,正中央乃设宴所用据说正厅大堂,容纳数百人都不成问题,两侧偏厅稍小,西侧的偏厅供会客使用,东侧便是谢安与众女用饭的地方,主宅[十]字四角各有一个花园,内中鱼池、楼台、水榭、一应俱全,此前李承以东南西北以及春夏秋冬四季的代表植物命名,分别是东兰园、西荷园、南菊园与北梅园,而[十]字的两侧,从左到右分别是西厢房与东厢房。
  按照大周的习俗,西厢房是给女儿以及日后出嫁后的姑爷来做客时居住的,而东厢房则是给儿子居住,不过眼下谢安自己都尚未弱冠,何谈儿女?
  不过五皇子李承在这座府邸赠给谢安时,东、西厢房亦安置着不少善歌善舞的美姬,而眼下,这些擅长歌舞的美姬已成为长孙湘雨打发时间的绝佳途径。
  事实上,在谢安与众女搬入这座府邸之前,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以及金铃儿很罕见地意见一致,想将那些美姬逐出府邸,后来看在那些美姬也没有什么可去之处,这才勉为其难地收留她们。
  毕竟在长孙湘雨看来,她们的夫婿谢安如今已贵为朝中刑部尚书,日后少不了要在府上设宴款待同僚,若家中没有预备着擅长歌舞的美姬,酒席宴中多少会逊色一些,甚至会惹来旁人耻笑,而对众女来说最糟糕的,无非是有人因为这件事暗中传论她们善妒。
  善妒,对于大周的女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或许是因为如此,梁丘舞最终也默许了那些美姬继续居住在府上的事实,当然了,在此之前,三女已警告过那些美姬,叫她们离他们的夫婿谢安远点,她们可不想引狼入室。
  而最后[王]字下边的[一],那就是南厢房,也称为前院,便是供府上下人、仆役居住的地方。
  因此,就这座府邸而言,无非就是北方向地位最高,而梁丘舞既然居住在北厢房左手边第一间,可想而知,谢安在暗示她什么,可惜的是,梁丘舞实在是称不上聪慧,竟看不出谢安的暗示,见长孙湘雨这些日子对谢安千依百顺,颇为担忧自己长妇的地位不保,独自一人生着闷气。
  这不,对于谢安的暗示,梁丘舞丝毫未能察觉,疑惑地望着自家夫婿,不敢苟同般说道,“很方便、很舒适?——舒适且不论,至少方便是谈不上吧?我要走到大厅去,需绕道至湘雨以及金铃儿那个女人那边……”
  一提到此事,她便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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