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上将军(精校)第62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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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亲授守国门,这是何等的荣耀!
  而当时的梁丘恭,年岁尚且不及弱冠,因此,朝廷并不是很看好这位年轻的镇北将军,但是,梁丘恭却用自己后续的赫赫战功,让冀京朝廷与世人领略什么叫做[梁丘家一门虎将]!
  在梁丘恭坐镇北疆的短短六年戎马生涯中,前后与草原部落展开战事三十七起,动辄五万以上的大规模战一十三起,未尝一败!
  记得当听闻此事的时候,谢安亦是惊得倒抽一口冷气,他很难想象,在梁丘家众子弟遗画像中一手持宝剑、一手握书卷,温文尔雅、一副儒将模样的梁丘恭,事实上竟是百战百胜的名将。
  而当时,世人皆尊称这位天下的大豪杰为北疆之虎,哪怕是梁丘恭亡故后二十年,幽燕之地百姓犹牢记着这位为天子、为大周守国门的虎将。
  顺便提及一句,三十年后李茂麾下有五位善战大将,当地军民尊称其为北疆五虎,这亦是为了纪念这位镇北将军、北疆之虎梁丘恭。
  然而叫幽燕百姓为之扼腕叹息的是,这位英年早逝的大豪杰亡故地实在太早了,仅仅二十二岁便病故于出征草原凯旋而归的归途中。对外言道是水土不服、死于疾病,但事实上,梁丘恭是在力毙敌酋之后暴毙于庆功宴上,与他日后那位名声同样响彻于江南的弟弟梁丘敬一样,这两位天生的虎将,最终还是死在了家门绝学雾炎的后遗症上。
  尽管仅仅只替大周守了六年的国门,但是不可否认,梁丘恭对于北疆贡献之大无可厚非,他所组建的渔阳铁骑,一度成为草原部落心中的梦魇。甚至于,在梁丘恭亡故后,朝廷曾恳请梁丘公莫要将长子的死讯告知天下,以免外戎得知其子死后再度来袭。
  于是乎,在梁丘恭亡故之后十年,那面纹有[梁丘]二字的旗帜,依旧高高悬挂在渔阳城池之上,悬挂了整整数年。而这数年里,草原部落人人心惊胆战无不避退三分,直到后来这位大豪杰的死讯实在是瞒不住了,被草原部落得知,后者这才敢再次聚众南侵,这才引来当时的天子李暨派遣嫡皇子李勇出征北疆,几度凯旋一事。
  可以说,嫡皇子李勇固然是文武兼备不假,但若不是他的前任、镇北将军梁丘恭替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这位嫡皇子恐怕也难成为世人口中文治武功皆为上乘的皇储。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李勇在对待外戎的态度上也并非全然沿袭梁丘恭的战略,比起梁丘恭,嫡皇子殿下的态度更为温和,除非必要,否则甚少开战,他采用的是笼络人心的方法,以赐予草原部落田地、教授其耕种方法、教其读书写字等怀柔办法,逐步分化草原势力,加强大周北疆的统治力。
  但遗憾的是,北疆的环境实在过于恶劣,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嫡皇子李勇难抵北疆恶劣的环境,再加上忧劳成疾,最终病死在凯旋途中,未曾完成他逐步教化草原居民、让其归顺大周的战略。
  事后,天子李暨哀伤之余,亦不忘派遣梁丘恭、李勇的后继者,但是比起前两位,后继者显然才能不足,凌厉不如梁丘恭,怀柔不如李勇,以至于逐步又回到了屡屡被外戎侵扰疆域的尴尬循环中,直到冀州博陵战役后,李暨的第四子李茂成为了继梁丘恭后第五任北疆大将。
  可能是从小就敬仰梁丘家虎将的关系,李茂到任后刨除了李勇死前所定下的北疆攻略,再次启用梁丘恭所执行的凌厉手段,使得北疆一改李勇坐镇期间柔能克刚的怀柔战略,再度对草原部落展开攻伐,叫草原部落再度重温梁丘恭坐镇北疆时期、大周作为泱泱大国的威风。
  甚至于,李茂对待外戎的狠辣还要远在梁丘恭之上,落在他手中的草原人,但凡身高高过车轮,尽数杀死,往往他每攻克一个草原部落,皆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久而久之,草原人对李茂的恐惧,逐渐凌驾于对梁丘恭的恐惧之上。使得李茂名符其实地成为了北疆之主,但凡他旗帜所挂之处,没有任何一个草原部落胆敢袭掠,毕竟李茂曾放言整个草原,若有人杀他麾下一名兵卒,他必定要用整个部落来偿还血债,虽远必诛!
  在连续几个万人以上的大部落被血洗之后,草原人再不敢质疑这位继梁丘恭之后北疆大豪杰的话,北迁数百里,不敢捋燕王茂之虎须。
  然而如今,燕王李茂这位北疆大豪杰的军队,竟然在安平国国门博陵,数月不得寸进,此事若传到草原,恐怕会让不少人大惊失色。
  难道说博陵亦坐镇着一位堪比燕王李茂的大豪杰么?
  答案是肯定的!
  面对着燕王李茂挥军南下的反叛之举,冀京朝廷请出了朝中第一战力,一位武艺与气魄比之李茂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女中豪杰,东军神武营上将军、东镇侯、炎虎姬梁丘舞。
  “叮叮叮——!铛铛铛——!”
  正值鸡鸣时分,天尚且蒙蒙亮,然而在北疆军队那广达百余里的营地中,却响起了一阵警钟。
  只见在营地之中,北疆士卒一脸惊恐地来回奔走,口中大呼着御敌之类的话。
  “东军!东军袭来!”
  “各营各军戒备,准备应敌人!”
  此时,一间帐篷的幕布撩起,一名肤色黝黑、虎背熊腰的将军走了出来,瞧了一眼吵闹的方向,嘴里嘟囔着骂道,“那个该死的项青,摆明了不叫我等安睡!——三月袭我军营寨百余次,那厮这是要疯啊!”
  此将便是燕王李茂麾下大将,北疆五虎之一,曹达。
  “那项青本来就擅长骑兵袭掠,咱又逮不到他,就让他闹呗!”伴随着一句玩笑话,远处走来一名身披铠甲的将军,此人便是燕王李茂麾下大将,北疆五虎之一,张齐。
  四年前,此人曾在皇宫以武艺力败四镇之一的文钦,是比之费国更强一筹的猛将。
  “这叫什么话?!”曹达不悦地瞧了一眼张齐,哼声说道,“我军十万之众,岂会抓不到他区区千余?”
  “用十万去抓千余人?”张齐那一嘴的调侃语气,气地曹达面色被憋得通红。
  “那……那你说怎么办?”曹达黑着脸质问道。
  “别理睬不就行了?”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张齐不以为然地说道,“再怎么说,那项青也不敢当真就攻入我军大营深入,屡屡夜袭,不过是疲兵之计罢了……叫士卒守好营寨,别去理睬就行!”
  “这如何使得?”曹达不悦地睁大了眼睛,哼声说道,“我不管,今日我定要抓到那项青!”
  “你要出营追击?”瞥了一眼曹达,张齐戏谑说道,“那你可要小心了,项青与罗超乃东军神武营内哼哈二将,战事之中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你率兵出营追击项青,保不定中途就会撞到罗超,以项青与罗超二人的武艺,你可不见得能活着回来……”
  曹达闻言默然不语,尽管项青与罗超军职品阶都仅仅只是副将,但是众所周知,他二人皆是武艺过人的猛将,他曹达力敌其中一人已属吃力,更何况是两人?
  “碰到罗超这还算是好的……”可能是注意到了曹达的表情,张齐继续笑嘻嘻地打击道,“若是碰到了那位炎虎姬……”
  曹达眼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色。
  而就在这时,辕门附近传来一阵吵杂,使得曹达与张齐二将都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报!——肖火将军出营追击周将项青!”
  “什么?”张齐愣住了,无奈地拍了拍额头,而这时,远处又一名将军,皱眉问道,“曹达、张齐,肖火那小子呢?”
  此人,便是曾经在皇宫内挑衅梁丘舞,最终被使出全部实力的梁丘舞一招击败的李茂麾下猛将,北疆五虎中武艺最高的大将,佑斗。
  “喏!”朝着身旁那名传令兵努了努嘴,张齐耸耸肩轻笑着说道,“刚率兵出营追项青去了!——那小子真的行么?完全没有北疆五虎的自觉啊!”
  “什么?”佑斗闻言皱了皱眉,满脸不悦地斥道,“那个混账东西,不是叫他乖乖呆在军营里,莫要受项青挑衅么?!——曹达,张齐,你二人这般瞧着本帅做什么?”
  曹达与张齐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心下暗暗好笑。
  在他们看来,那位取代叛徒伍衡成为北疆五虎的年轻将领肖火,尽管也是乖张、难驯,但比起曾经的佑斗来说,绝对称得上是谦逊谨慎了。毕竟三年前的佑斗性格可是极其猖狂的,是唯一一个敢公然挑衅梁丘舞的,但是在被梁丘舞击败过一次后,他便逐渐收敛了性格,凭借着自身武艺与不俗的才能,成为最受燕王李茂信任的大将。
  或许是猜到了二将心中所想,佑斗心中不禁亦有些尴尬,比起现在想想,过去的他自己确实是甚为不堪,不知天高地厚。
  “鸣金,叫肖火那兔崽子回营!东军的骑兵凶猛更在我渔阳铁骑之上,正面交战,我军不见得是敌手……要想稳胜,唯有借助数量!——待过些日子冰雪消融,再行厮杀,到时候,东军两万骑兵,必然不是我六万渔阳铁骑对手!”
  听闻此言,曹达与张齐暗暗点头,毕竟有信心是一回事,可若是盲目自负,那又是另外一回事,被称为大周第一骑师的东军神武营,那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只不过……
  “那小子恐怕不会甘心就这么回来吧?——换做是曾经的大帅……嘿嘿!”张齐朝着佑斗挤了挤眼睛,看地佑斗眼皮直颤。
  而就在这时,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报……报!——营外……营外出现[梁丘]字号骑兵……人数,五百骑左右!”
  “唔?!”佑斗、曹达、张齐三将闻言面色猛变。
  [梁丘字号旗帜……炎虎姬梁丘舞!]
  对视一眼,三将连忙率领五千精骑兵力出营。
  平心而论,虽说是梁丘舞亲自率兵前来,然而佑斗等三将竟如此兴师动众,率领十倍之兵前往援助北疆五虎之一的肖火,这着实有些令人难以想象。
  但是在佑斗等看来,五千骑兵算多么?事实上,若不是事急,他们真想带五万骑兵去应付梁丘舞。虽说梁丘舞此番仅仅只带了五百兵,但是,从梁丘皓、阵雷那等天下的大豪杰的勇武不难看出,对于这些位沙场武神而言,有时候十倍的兵力,也并非就是不可匹敌。
  “唔?应对好快啊……”注意到了来自北疆军军营的异动,正在协助梁丘舞歼灭身后追兵的项青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喂喂喂,要不要这样啊?好不容易才诱出一个冒失的傻蛋……”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暴喝。
  “你说什么?!”肖火,一位性格酷似当年佑斗的年轻将领怒声骂道。
  瞥了一眼那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将领,项青撇了撇嘴唇,正要上前斩了此人,却见从旁伸过来一柄长刀,一柄名为狼斩的宝刀。
  “将军?”项青疑惑地望着自己所效忠的梁丘家第十二代当家,梁丘舞。
  瞥了一眼远处迅速前来支援的佑斗等人,梁丘舞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来不及的……撤!”
  “是!”
  一声令下,一千五百东军骑兵迅速撤退,果真如传言那般,来去皆如疾风,以至于当佑斗等人率兵赶到时,只瞧见满地的北疆骑兵尸首,还有满脸气闷的年轻北疆虎将肖火。
  粗略一算,由于肖火私自率兵出营,北疆一方损失骑兵三百多骑,反而东军却只损失寥寥四十余骑,两支军队的实力,高下立判。
  当然了,之所以有这般差距,自然也离不开梁丘舞亲自领兵伏击的因素。
  “报!——有将军家书至!”
  在梁丘舞与项青撤兵的期间,有数名来自博陵的骑兵匆匆而至,将一封书信递给了自家将军梁丘舞。
  “是我夫的书信么?”
  方才还面无表情的梁丘舞美眸中泛起阵阵思念与情意,心中欢喜地将书信接过手来,忍不住说道,“算算日子,我夫差不多也将抵达江东了……”
  身旁项青听见,笑着说道,“咱姑爷还真是兵贵神速啊,灭了李慎,一会儿工夫就援军江东……将军,姑爷这回可与你平级了哦!”
  梁丘舞莞尔一笑,毕竟前些日子,天子李寿下诏赏赐平息三王之乱的功臣,她的夫婿谢安便被封为安平侯。
  在梁丘舞看来,这比她自己受封还要欢喜。
  “终于在妾身之上了呢,安……”
  梁丘舞喜滋滋地呢喃着,当年一介布衣的夫婿,如今爵位与她平级,官职还比她高两阶,这让梁丘舞无比欢喜。
  而更要紧的,是天子册封她夫君的爵位称号。
  安平侯……
  要知道,这安平二字可是天子李寿曾经用过的封号,可想而知李寿对谢安的器重与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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