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上将军(精校)第65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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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难怪,毕竟卫庄属伍衡那一支的太平军,并未参与荆州战役,从未与冀州兵交锋过,甚至于,与当时谢安在湖口时所率领的大梁军也未曾正面交手,只不过被谢安趁机烧了两回营寨罢了,谈不上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失。
  因此,卫庄并不了解冀州军将领的武力,直到他与廖立交上手,他这才震惊地发现,这位周将的武艺,别说比起他所知的齐植高上一筹,甚至隐隐还要在他之上。
  “锵——!”
  兵戈交击,卫庄难以置信地望着将自己连人带马打退三尺有余的周军大将廖立。
  [怎么可能?]
  卫庄目瞪口呆地望着远处立马扛枪上下打量着他的廖立,反观后者,却是皱皱眉、一脸的意外表情,他的目光仿佛是在说,你小子武艺不行啊,哪来的胆气追赶?
  [该死的!]
  心下暗骂一句,颇有些面红耳赤的卫庄奋力抢攻,但遗憾的是,任命他怎么施展武艺,却也伤不了廖立一根毫毛。
  而更让卫庄感觉难以接受的是,他本来想趁着与廖立交手时的空隙,指挥麾下兵卒将这股暂时失去了大将指挥的冀州兵歼灭,毕竟能够做到一心二用的卫庄确实有这股资本。但是他没想到,察觉到此事的廖立竟然亦能做到一面与他交手一面指挥麾下士卒作战,换而言之,卫庄无论在单挑还是在军队作战,皆被廖立所压制。
  [我堂堂一方天将之左军天将,竟然敌不过周军一介寻常将领?]
  卫庄心下又气又怒。
  倒不是卫庄武艺逊色,要知道,哪怕是压制了枯羊的齐植,在武艺上亦比不过此人,但遗憾的是,廖立比起齐植强得可不止一星半点。
  论武艺,如果费国乃冀州兵第一猛将,那么他廖立绝对是第二人,其余像马聃、欧鹏、唐皓等人,都必须得靠边站;而论指挥军队的才能,他廖立亦具备着为帅的资格,换而言之,他本有机会像费国、马聃二人一样单独领兵作战,成为一支偏师的主帅。但遗憾的是,廖立在领兵作战时时而会脑袋发热,愤懑情绪下极易受挑衅,又容易犯冲动、自暴自弃的毛病,简单地说,就是发挥不稳定。因此,在荆州战役时长孙湘雨与谢安这才放弃提升廖立为偏师主帅,否则,当时的周军想必能更加灵活。
  不过眼下,因为卫庄无论在那方便都不如自己,廖立发挥地倒是十分稳定、出色,比之费国、马聃毫不逊色,毕竟他本来就是顺风仗时愈加勇猛、愈加出色的类型。
  这不,发挥出色的他在直觉方面亦是堪比那位天下的大豪杰阵雷,几次破了卫庄在指挥士卒作战时的小动作,死死压制地卫庄,压制地卫庄苦不堪言。
  “嗤——”
  一声轻响,廖立手中的长枪枪刃划过卫庄手背,割伤皮肉之余,带起几丝血丝。
  闷声一声,比之方才狼狈许多的卫庄捂着手背拨马后退几步,神色不定地盯着廖立,心下暗暗震惊。
  [都说自谢安执掌帅印后,冀州兵猛将如云,不想竟是真的……面前这厮,比之叛徒齐植要强地多!]
  比之叛徒齐植、甚至比之他卫庄更强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面前这员周将若是在太平军中,足以担任六神将或五方天将。
  想到这里,卫庄萌生了退意,毕竟直觉告诉他,他若是再不走,恐怕多半会被面前的这员留下性命。
  但问题是,他虽想走,可廖立会放过他么?
  当然不……咦?
  出乎意料,在伤到了卫庄之后,廖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皱眉观瞧着遥远的北方,仿佛那里有什么让他忌惮的事物。
  [这种不安的感觉究竟是为何?]
  廖立摸了摸胸口,胸膛下,那是他急速跳动的心脏。
  因为与卫庄的战事太过于顺利,这使得廖立的发挥亦愈加出色,连带着他的直觉亦比平日更加敏锐,而这份敏锐的直觉却告诉他,北方好似有什么为之忌惮的事物……
  “驾!”
  一声轻斥打断了廖立的思绪,他下意识转过头,却瞧见手下败将卫庄拨马逃走。
  “他娘的!——站住!该死的……”
  因为分神而叫敌将有机会逃走的廖立破口大骂。
  
  第二十三章
羊与虎的莫逆
  
  且不说暂时已远离了战场中枢的周军大将廖立与太平军大将卫庄二人,且再说那场眼下依旧延续于周军大营的交锋,即枯羊与他麾下两万两千牛渚太平军主力猛攻周营内七八千守兵的那一仗。
  正如卫庄所预料的那样,枯羊被牵制住了,率领麾下两万余兵众的他,被周军牵制住了,以至于明明过了约定的时辰,他却没能像计划的那样,击破太平军周军的中营帅帐、并且在军营中央放火宣告自己的胜利。
  时间,往往有如指间的细沙,其逝难阻。而越是眼睁睁关注着它流失的速度,人就难免愈加烦躁不安,就像如今的枯羊那样。
  进退两难、骑虎难下,用这类词语来解释此刻枯羊的处境可谓是相得益彰,时至今日的他,终于彻彻底底地体会到了劲旅冀州兵这支大周京畿王师的可怕底蕴。虽说占据着地形上的优势,但仅仅用六七千人便正面挡住两万余人的攻势,这在枯羊想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按捺不住了呢,小舅爷……”摇着手中精致的小金扇,苟贡笑眯眯地对自家主公谢安说道。
  此时谢安正站在远离战场厮杀的安全区域远远观瞧着枯羊,闻言微微一愣,转过头来略有些惊讶地说道,“诶?苟贡?——你何时过来的?”
  苟贡笑了笑,彬彬有礼地说道,“有些时候了,不过见大人聚精会神关注着战局,因此不敢打扰……”
  “哦。”谢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再度将目光投向远处战场上的枯羊。因为有着伊伊这位爱妾的关心在,谢安可以说十分关切枯羊的安危,毕竟梁丘皓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不希望再看到一位有珍贵亲情的亲戚再死在他面前。
  不得不说,大妻舅梁丘皓的死,显然会是谢安这辈子无法弥补的痛。而正因为清楚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楚,谢安这才迫切希望劝服枯羊这位小妻舅,否则,他实在无颜回去伊伊这位心爱的女人交代。
  而身旁苟贡本来在等着主公谢安接方才的话茬,没想到主公却走了神,心下苦笑一声,再次重复道,“大人,小舅爷有些按捺不住了呢……”
  “啊?哦哦。”如梦初醒的谢安自嘲一笑,在歉意地望了一眼苟贡过,点头叹息道,“是啊,枯羊那小子急了……他太小看我冀州军的底蕴了。”
  “可不是么!”苟贡闻言附和道。
  倒是单纯迎合主公谢安,而是苟贡自己也这么认为。要知道,眼下这场战事,应战的将军除齐植这位原太平军降将外皆是从大梁军征调过来的将军,至于像廖立、唐皓、张栋、欧鹏等冀州军大将,至今还未真正地加入战局,更别说还有费国、马聃那两位被八贤王李贤临时借调过去的冀州军帅级将领。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枯羊就算是对付眼下的周兵周将亦属吃力,很难想象若是冀州兵最佳阵容在此,他枯羊将如何抵挡。
  “将二万兵,强攻不克,鏖战不得寸进……小舅爷局势不妙呢!——倘若换做是卑职,便于此刻退兵……”苟贡意味深长地对谢安说道。
  仿佛是听懂了苟贡话外深意,谢安摇了摇头,轻笑说道,“放心吧,枯羊是不会选择就此撤兵的,因此,也没有必要去提前防备此事。枯羊心高气傲,此番我给足了他机会,叫他占得上风,倘若如此他依然还是无法击败我军,被迫撤兵……这对他而言,无异于败北!”
  苟贡闻言点头微笑,附和说道,“大人所言极是!——但愿一切顺利,早早得令小舅爷归心,莫要出现什么差池……”
  “正是此理!”
  就在谢安与苟贡二人细谈此事时,忽然有几名哨卫急步走来,叩地抱拳正色禀道,“启禀大人,监视于营外东侧外野的斥候来报,四位将军已放弃追赶太平军将领卫庄,准备回援大营!”
  “好!”谢安闻言心中大喜,抚掌笑道,“待廖立、唐皓等四人率领大军回营赶到,此战定矣!”
  “这个……”只见其中一名哨卫犹豫一下,抱拳说道,“大人,据先行一步赶来报讯的斥候言道,廖立将军并未随军返回……”
  “什么?”谢安闻言愣了愣,疑惑问道,“廖立做什么去了?”
  “据说是继续追赶太平军将领卫庄去了……当时四位将军掉头准备返回时,那卫庄似乎也察觉到了此事,亦掉转败退之势,欲尾随追击四位将军,是故,廖立将军主动留下断后……”
  “……”谢安无言地张了张嘴,旋即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没好气地笑骂道,“这个廖立,本府千嘱咐万嘱咐,他却……”
  作为谢安的心腹左右,苟贡岂会不知谢安对廖立的喜爱甚至还要在马聃之上?也难怪,毕竟廖立曾当做一阵谢安的护卫将军,对谢安忠心耿耿,更别说廖立是冀州兵现任大将中与张栋一样最早效忠于谢安的。因此,就算长孙湘雨几次恼怒于廖立在战场上的自作主张,但也碍在夫君谢安的情面上,不曾处置廖立,顶多将其闲置。
  正因为清楚了解这件事,眼下见谢安这般说话,苟贡连忙接口说道,“卑职倒是觉得廖立将军当机立断无有差错,毕竟那卫庄好歹亦是什么所谓的五方天将,麾下亦有三千之众,尽管我军眼下当务之急乃是擒住小舅爷,但倘若因此对此人松懈,恐怕也不怎么妥当……总归那是三千兵!”
  谢安缓缓点了点头,毕竟三千兵力确实拥有着足以扭转整场战事战局走向的能力。
  “可这样一来,我军四面夹击的计划可就要泡汤了……”谢安皱眉说道。
  要知道按照本来的计划,待枯羊像眼下这般被齐植栓死在周军大营内时,唐皓、廖立、张栋、欧鹏四人就要原路返回,分别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进入周军营寨,直接将枯羊所有的去路与退路堵死,叫其退不得退、进不得进,四面夹攻,迫使枯羊以及其麾下残存的一万七八千兵力投降。这,才是谢安真正的目的。
  然而眼下廖立却率领着本该回援大营的五千兵力追赶太平军将领卫庄而去,致使回援周营的大军从两万人一下子锐减至一万五千人。或许有人会觉得这一万五千人亦足以决定这场战事,但是要知道,这一万五千人可是要分别从周营的四处空门进攻逼迫枯羊的,换而言之,别看整体的兵力数量颇为吓人,但实际上,每个方向只有不到四千人罢了。
  而枯羊呢,迄今为止仍然有一万七千人上下,若他瞧准一个方向死命突围,也并非无法突围。而这时就需要像廖立、唐皓、欧鹏、张栋这样的善战之将来阻挡枯羊。尤其是廖立,在费国被临时借调至八贤王李贤麾下赶赴广陵的当下,廖立无可厚非成为这里的冀州兵中最为勇猛的将军。本来谢安还指望他给枯羊制造压力呢,谁想到廖立这家伙倒是好,放着首要之事不做,却去追赶卫庄那个无足轻重之人。
  好吧,其实卫庄也不算什么无足轻重之人,好歹他也是太平军第四代总帅伍衡麾下最为器重的五员心腹大将之一,地位好比梁丘皓统帅太平军时的六神将,只不过在谢安眼里,十个卫庄也抵不过小舅子枯羊更为重要。
  “要不匀一匀?——派人叫唐皓、欧鹏、张栋三位将军各自拨出千把人来,汇合一处,再叫成央或者王淮去指挥这军兵力,代替廖立将军死守一门、困死小舅爷?”苟贡试探性地出计道。
  谢安闻言摇了摇头,皱眉说道,“虽说枯羊眼下仍不甘于承认再败一场,但若是待唐皓等人赶到,见大势已去的他,必定会选择就此退兵……五千人守一处营门本来兵力就颇为吃紧,更何况三、四千人?别忘了营内牛渚太平军士卒还有一万七千人众!——再者,似你这般抽调兵力太费时辰,眼下最主要的就是在枯羊反应过来之前,叫唐皓等人分别堵死大营四门,否则,一旦枯羊察觉到不对劲,果然退兵,我军这些日子的辛苦筹划、准备,可就打了水漂了!”
  “这倒也是……”苟贡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毕竟唐皓等人拨出兵力给成央叫他代替廖立守一处营门,最起码也要将近一刻时辰,而这一刻时辰,足以枯羊逃出这周军大营。而一旦叫枯羊逃出周军营寨,到时候谢安还想着困擒枯羊,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样吧!”思忖了片刻,谢安吩咐那几名哨卫道,“你等即刻派人去通知唐皓等人,唐皓与欧鹏按照最初的计划那样,分别守住西营与北营,而张栋则由原先的东营代替廖立改守南营,不得有误!”
  “是!”几名哨卫抱拳领命而去。
  望着那些哨卫奔跑离去的背影,苟贡疑惑问道,“大人不准备守东营了么?——莫非这是围三厥一之计?”
  “什么围三厥一之计,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本府虽不守东营,但枯羊也休想从东营逃走,除非他有本事击败齐植!”谢安略带几分苦笑地说道。
  “原来如此!”苟贡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点点头附和说道,“确实!中军有齐植在,小舅爷难得寸进。既无法攻破中军,小舅爷自然也无法从这大营中央向东营逃遁,因此,派不派兵守东营也不大紧要。”
  “大人英明!”
  而与此同时,枯羊依然还在与原太平军降将齐植纠缠着。就目前而言,枯羊这位太平军第二代天枢神将显然不是原初代玉衡神将齐植的对手,任凭枯羊手中兵力远胜齐植,但却始终奈何不了后者。
  实在很难想象,整整一万七千人竟然无法压制住齐植麾下仅存的五千周兵。不得不说,撇开太平军与周兵的差距不谈,如今年仅弱冠的枯羊还不是三十来岁的齐植的对手,明显暴露出其指挥经验上的不足。当然了,最为关键的一点,还是在于大周朝廷北镇抚司司都尉漠飞这位天下第一刺客率东岭众替齐植狙杀了太平军数量极多的军官,使得枯羊麾下牛渚太平军虽空有兵力,却陷入了将令传达不便的尴尬处境,致使这一万七千牛渚太平军士卒根本无法做到作为的协同进攻,只是盲目着与附近的周兵交战,甚至于,有大量的士卒因为指挥的将领被狙杀而茫然失措,不知究竟是该进还是该退。
  这一切的一切,枯羊都看在眼里,他不是没有想方设法地去补救,但遗憾的是,漠飞的存在对他牛渚太平军的威胁实在是太过于巨大,往往枯羊这边这才派出去代替前任指挥士卒的将领,但是这些人无一不是被漠飞狙杀,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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